《碧海情深(《麻雀》同人山城夫妇文)》九月落英缤纷

5、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一)

　　总有一天，我们会胜利，到那时候，没有战争，没有流血，我们一起回苏州。-----唐山海
　　山海，谢谢你，让我尝到了回忆的味道。-----徐碧城
　　山海说，跟各个太太搞好关系也会是我们工作的助力，有时候甚至会产生奇妙的作用。所以当毕忠良说让我帮他太太整理送去孤儿院的物资时，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其实也正好全了我想做慈善的想法。
　　不过，没想到的是，毕忠良这般的关心疼惜他太太，也没想到，他让陈深去押送物资，让我去帮忙清点。
　　心里又是一阵忐忑，前一阵刚刚跟山海因为陈深起了别扭，现在又要跟他一起去押韵物资，可我也不能瞒着山海偷偷去，一想到要跟山海说以后他那又变成张冰块脸就一阵蔫。
　　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山海正在看报纸，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低头看，样子神态倒像英国绅士在花园里看着报纸喝下午茶，当然，如果能换个地方。如果，如果不是打仗，不是侵略，或许他的确像其他公子哥一样在国外进修或者做个生意，以他那份老谋深算的样子，肯定过得顺风顺水。
　　腹诽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我要出去办点事，不知道中午能不能赶回来跟你一起吃饭。”我的语气就想是平常说话一样。
　　他把报纸撂下，“去哪？”
　　“毕太太有一批物资要送到猛将堂孤儿院，毕忠良让我跟着一块去清点数量。”
　　山海眉头轻蹙，“让你去？”
　　“不是，负责押送的是……陈深。”我还是没挺住，低下了头，然后悄悄抬眼看他。奇怪的是，他没有不满意的样子，也没有言语上讽刺我一下，虽然他刚刚脑海中好像又过了点东西，但是只是淡淡的说：“那应该挺快的，早点回来，我等你中午吃饭。”
　　我看他神色正常，就放心的直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事，你还是别等我了，没事的话……那我走了。”

　　从孤儿院办完事回处里的路上，脑海里一直在想着陈深和孩子坐在树下玩耍的场景，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扁头说他不会开枪，不会杀人，觉得更适合当教书先生，可连我的手上都沾着血，他真的比我的手还干净？
　　伸出我的手来端详，其实我的手真的很好看，跟山海一样，手指细长，皮肤白皙，关节也很细，是个拿画笔和拉小提琴的手，我以前……也确实是这样的，无忧无虑，眼睛里都是一片的纯真善良，我还跟奶奶和父亲母亲说了，我以后想出国去意大利，去维也纳……
　　可谁想过，老天这般捉弄人，我又何曾想过，曾经那双创造艺术的手也曾经沾过鲜血，我之前因为拿画笔和拉琴的薄茧如今也成为我发报的掩饰，画的画都是情绪的发泄。
　　我好怀念在苏州的时候。

　　一看时间，正好饭点，走向山海办公室，一进门发现他正在摆盘子，他看见我进门：“回来了？陈深没跟你一起回来？”
　　“没有。”又是一阵不舒服。
　　“哦，吃饭吧。”
　　“不是一般都出去吃饭吗？今天怎么在办公室里吃饭？”我坐下，把包放一边。
　　“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想着，还是在办公室等你吧，吃吧。”
　　内心突然一阵温暖袭来，像被家人等着吃饭一样，像……回到了苏州，“谢
　　谢。”我一眼扫过去，一阵欣喜：“这……这全是我喜欢吃的菜……可是这几样菜
　　不是一家啊，你跑了好几个地方啊？”
　　“哦，那天你不是说想半月吃一次么，正好出门办事情路过，就买了，其他的也是正好路过。”山海给我夹了一只虾，然后低头吃饭。
　　我心里一阵感动，却又有点想笑，好一个路过，这家在东头，那家在西头，不过既然你说路过，那就路过吧。
　　还没吃，背后一声“哟”，头都不用转就知道是柳美娜。
　　“这么多好吃的，哟，荣顺馆的虾子大乌参啊，啧啧……”一脸的艳羡。
　　“柳小姐，门清啊。”山海神色颇得意，我瞥了一眼，又不是你做的，得意什么。
　　我放下碗筷，挽着她的手臂：“美娜，跟我们一起吃吧，我去搬个椅子。”说完就要去搬。
　　柳美娜拉住我：“不用了，看着我拿着饭盒才叫我吃，我已经吃过了。”
　　“那你吃过了可以再吃点啊。”我又拉着她。
　　“我可不要当你们小夫妻的电灯泡。”
　　我看了一眼山海，本想让他来接话，可看他笑的很邪魅，我又扭回头来。
　　“更何况下次请吃饭早点啊，我今天也不能再吃了，不然晚上跳舞新做的旗袍就穿不了了。”柳美娜笑的真是妩媚动人，说的话也是分外得体，我低头一笑。
　　山海站起来，又露出我们都已经习惯的看起来很亲昵温和友好的假笑：“好，那改天一定请柳小姐和同事们聚一聚。”
　　“就等你这句话啊，走啦。”
　　柳美娜神采飞扬的离开后，山海脸上的笑容果然消失，去把门关上，坐下后又突然站起来，走到另一张桌子上端起个盘子然后双手摆到我面前，我这才看到原来那张桌上放着个热腾腾的粽子。
　　“我路边看到有卖粽子的，记得你喜欢吃，就买回来了，你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噗嗤一下笑出来，“你路过的东西可真多。”然后吃了一口，立刻惊讶的抬头看山海，只见他一脸期待的样子，我心里不确定，又继续吃，可吃到第三口，眼泪居然不停的往上涌，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我知道，我把山海下了一跳，他手足无措的掏出手绢来，不知是不是该替我拭泪：“你怎么……怎么突然哭了？”
　　“这个味道，跟我在苏州吃到的一模一样，吃到这个，我就很想念过去，很想哭。”一边不停的掉眼泪，一边还继续一口口的细细品尝粽子。
　　山海愣了一下，轻叹一声，蹲到我身旁，拿起手绢来替我轻轻擦泪：“别哭了，哭着的时候吃东西伤胃，总有一天，我们会胜利，到那时候，没有战争，没有流血，我们一起回苏州。”
　　我看他，“我们？”
　　“呃……我还没去过苏州，你带我逛逛。”他笑着说。
　　我腾腾鼻子，泪中带笑的对他点点头，“山海，谢谢你，让我尝到了回忆的味道。”
　　他替我擦干眼泪，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些我看不懂的色彩，我不敢跟他直视，便低头继续吃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