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绝对继承》克里斯坨

27、迪奥999

　　陆康安给他打电话越来越勤，反正姐姐总是出去约会，阿公即使不打牌遛狗都要遛个半天。程秘在家里，无非就是做做饭，打扫一下。衣服姐姐会回来洗，说什么让他一个男的碰姑娘家衣服不好意思。他本身也是不太敢洗的——自从把姐姐一件真丝睡裙洗缩水了之后。

　　洗着碗的时候呢，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微信里语音通话的请求声，嘟嘟嘟催得他手忙脚乱。忙不迭接通了，就看到郭大哥的下巴，还有凑集屏幕的一张老脸。那只被摄像头装下鼻子以上的章老头眉头皱了千层，急问：“好了没，那小子怎么还没接通？”

　　“章爷，郭大哥，”程秘叫了一声，那头张老头子还在回头问，于是他又大声喊了一遍，“章爷！我接通啦！”

　　“哦哦哦，你小子怎么这么久不接？”

　　“我刚才在洗碗。”

　　听这话，就连郭大也一起往他身上的围裙盯了盯，程秘一下子就赧了。围裙还是程老头当初为了哄程汝乖乖做事给她买的，当时听菜场的那个大妹子说小女孩就喜欢这些，他就买了胸前印着hello猫的。哪知后来厨房事宜几乎都被程秘包了。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章老眯眯眼，怀疑地盯着屏幕里的年轻人。

　　虽不知章老从而出得来的结论，程秘只诚实地点了点头。随即就被章老头预约了开学后的几餐。
　　寒暄了几句，章老头捧着茶杯喝水，一口气叹出来，才开始板着脸讲正事，“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本事。”

　　程秘一下子被吓住，脑力千回百转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儿。被章老这么板着脸说教还是头一回，不论之前章老对他如何关照，这下子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了。

　　“年前你路过十味堂的时候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哪想到你还能是个人才。”话是好话，可章老的语气让程秘背后越来越凉。

　　还是郭大在一旁看不过眼，冲章老咳了声。章老头回过头就是训斥：“你咳什么，见不得我批评他啊，这么护着他以后出事你能担着啊？”

　　“小小年纪，没个收入的什么都不懂说买就买。我就在旁边，要买东西不会让我看一眼吗？像是我要和他收钱似的。”章老想起之前程秘自作主张买了一千多的东西，瘪瘪嘴转过头去都不想看他。

　　郭大见程秘懵住，干脆自己为他解疑：“你之前放在十味堂的鼻烟壶，章老做主帮你送拍了，前两天刚结束呢，拍了九千多。”

　　程秘一听，瞪大了眼睛，喜悦溢于言表，正想说些什么呢。

　　郭大又补了一句：“美金。”

　　程秘脑子一下子乐晕了，半晌想不起来现在汇率是多少。章老一见他这么开心，也跟着乐起来，没一会儿又斜眼嫌弃：“小气样。”

　　程秘哪还不明白章老刚才那一番作态，伏低做小撒泼打诨，能用上的计量他轮着都给对方来了一套，好不容易才让章老憋不住笑了出来。好好谢了章老和郭大哥一番，约好开学回去之后给他们做顿大餐，程秘傻兮兮地冲到房间里摸出自己的银行卡。

　　没等多久，手机嗡嗡嗡地提示，转账到账了。他点开短信一看，扣去佣金之后，他得了五万九。这条信息之上，还是上学期内阿姐给他打的钱。并不是生活费，时间也不固定，她总是自己想起弟弟来，手头又宽裕，就给他打些零花钱。

　　她读大学那会儿家里程老头要养两个小孩儿，家里不算轻松，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要什么。现在她工作了，弟弟读了这么好的大学，又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什么都不会说，她不想弟弟缺钱花。

　　程秘收不住笑，把卡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他记得有一天杜哥送了阿姐一只口红，她就开心了一天。上辈子和他一块儿当学徒的杏子也是，得了块新胭脂能高兴半年。

　　因着自己完全不懂要买什么，程秘还特意提前给手机里除了阿姐唯二熟悉的两个女性发去了咨询短信。发完他估计对方也不能这么快回复，锁了屏正准备去收拾厨房的残局，没走两步就被手机铃声召回了。

　　“程小七！你要给谁买口红？啊？”

　　刚按下接听，听筒就传来刺耳的质问，吓得程秘下意识缩了缩。盯着屏幕缓上几秒，他才敢把手机凑到耳朵边。“阿春姐，我……”

　　“别急着叫姐，你要给谁买口红啊？年纪小小怎么就想着撩妹呢？”

　　“我年纪不小了……”上辈子的男人这个岁数小孩都会打酱油了。

　　“还说不小，你才大一，给女生买什么口红？谈什么恋爱？要好好学习！”阿春乍一看短信，想起前几天自家少爷对那委屈的表白，顿时急了。拿起电话就往回拨，也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劈头盖脸就给程秘一通教育。

　　“我没谈恋爱，给我阿姐买呢。”抓着对方喘息的间隙，程秘赶紧解释了。

　　“啊……给你姐啊，那就好那就好。”一口气喘下来，阿春这才松下紧张之意，慢慢问清楚原委。知道了程秘这是小赚了一笔，夸几句之余，还不动声色地为陆康安说了几句。

　　经阿春提到，程秘才想起自己刚才把要买的礼物想了一通，竟是把平时最关心他陆康安给漏掉了，忙抓紧机会问：“陆先生平时喜欢什么呢？阿春姐，你瞧瞧告诉我吧。”

　　阿春在电话这边勾了唇角，眼珠子咕噜一转，语气兀地悲伤起来：“少爷他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小时候除了看书写字也不能做其他的。长大了就连水果都要注意着吃，也就是遇上了你，去年才笑得多些。我看你也不用想送他什么，你人多来养园玩，他的病就能立马好三分了。”

　　“恩……我回学校了就去看他。”

　　从阿春这段话开始，程秘不知想了什么，最初的开心冷却下来。问清楚几种在女孩子中最受欢迎的口红，在阿春的指导下查到店铺的位置，程秘拿上卡就出了门。一直到了商场里，他还盯着手机上阿春发给他的内容看。什么迪奥、圣罗兰，什么999、501，他想要不是一直盯着看，转眼就会混为一谈。

　　这还是他第一次以买口红为目的来商场，到处寻找专柜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到了迪奥专柜门口，几个女孩在试用区相互询问，程秘走到离她们半米远的地方，借着身高往口红尾巴上的数字看去。连看了好几排，他都没找到9。

　　两个专柜小姐本来是在里面聊天，看到来了个大男孩，害羞不敢靠近前面的女生，只敢远远地看，剪着利落短发的那个心里一动，走到他面前，温柔地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挠挠头，程秘往旁边退开一点，说：“我想给我阿姐买只口红，我问了朋友，她建议我买迪奥的999……”

　　“噢，是这样啊，好的，”专柜小姐一听和心中所想相差不远，笑着从前面几个女生旁边插近试用区，在经典区抽出了一只转出递到他面前，“这就是烈焰蓝金999，是迪奥的经典大红色款。你可以试试色……”

　　说着她把口红往程秘手上推了推，却不想大男孩惊恐地往后又退了一步，口头颤颤巍巍地说：

　　“我……我就不涂了……”

　　柜台小姐噗嗤捂着嘴笑出声来，到耳下的短发跟着她的动作散开，到处飞舞。她伸手把头发拨到耳后，笑着一把抓过程秘摆动的手，“不是试在嘴巴上啦，试在手上就可以看到。”
　　说着她捏着口红在程秘虎口往后的手背上划了一道，膏状的质感让他察觉到一点点痒意。可当他看到颜色的时候，一下子被经验得什么都忘记了。

　　“太美了……”

　　这红色，美得像他上辈子只见过一次的祭红釉。

　　“就要它吧。”程秘愣愣地从她手里拿过那只口红，爱惜地转回去盖上盖子准备往柜台去结账。
　　她又被他的单纯逗笑，抢过那支试用装，放回店门口的架子上，她从店里重新取了一只新的，装好递给他。还好最后没再闹出什么忘了付钱的笑话。
　　直到出了商场，程秘脑子还是那抹红色。那抹最嚣张，最适合阿姐的红色。

　　电话响起，程秘看着来电人“阿姐”两个字，不由自主地笑了。

　　“阿姐？”

　　“七！你……你快来！阿公……”程汝控制不住心底的恐惧，也控制不住眼泪，甚至连话都没办法说得再稳一些，她抱着程老头，一边哭，一边对程秘喊，“七！你快回家！阿公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