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郭麒麟你怎么这么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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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雷虽然觉得从广德楼出来，一路上都是没什么印象的建筑，但还是凭着敏锐的直觉找到一个汽车站，并且看懂了站牌的指向。
他拉拉背包带上了车，交了一块钱，瞅见一个空座坐下了。
这会儿人还不是很多。车上大多也是一群出来溜达的大爷大妈。这公交车早就更新换代，看起来真像是首都的交通工具了。
他突然想起来，以前烧饼和他坐公交的时候说“得亏还是个首都呢”的样子，特欠揍。
手机一阵振动，他从兜里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是表姐姐打来的。
“辫儿啊，你现在在哪儿呢？”
张云雷看看窗外，“坐公交呢，一会儿准备去看看天安门。”
王惠很轻声地笑了一下，“行，你逛去吧，晚上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大林晚上也回来。”
“知道了。”张云雷说。
王惠又念叨了几句把电话给挂了。大概说了几句天安门有什么好看的呀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张云雷翘着腿看着这驶过的大街小巷，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人变物变，这繁华景象倒是不变。
坐了半个点儿，就驶到了天安门东。
他一下车，看到一轮小小的红彤彤的夕阳飘在旗杆边。他啧啧一声，掏出手机来，拍了一张照片。
天安门就在右手边，尽管是斜着看过去，黄瓦红墙，依然显得宏伟。
张云雷在广场上溜溜达达，这不时不节的，也没什么游客，只有三三两两的外国人，还有几个兜售拍照片的大爷。他已经拒绝了不下五个了，还包括一个卖水的大妈。抬头看看天色，顺势就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延伸出来的那条甬道坐下来了。
他在公交上查了查，今天六点七分降旗。过不了多久就到时间了，不如在这儿坐一会儿。
“你怎么还没吃完啊？”张九龄拿筷子敲敲前面的盘子，“都吃这么多了！”
杨九郎有点无奈，把头从碗里抬起来，“你剩这么多，我不替你吃完，你不觉得浪费啊？”
“那你吃快点啊，晚场快开了！”张九龄说。
“嗯。”杨九郎吃着碗里的菜。
“翔子，你最近是不是搬出来了？”张九龄突然想起来。
“是。”杨九郎点点头，“既然有工作，就出来自己住呗。”
他妈早就念叨着让他搬出来，理由就是她要和老爸要过二人生活了。老妈的理念就是，十八成年就该独立自主，就要对自己负责。
他倒是习惯了，上大学起，他就打工自己赚生活费。当年自己准备去德云社学相声的时候，他老妈特别认真地问他是不是深思熟虑过？他点了头老妈就撒手不管了。
对于他家的这些传统，张越也吐槽过，“你妈说，说不管，就不管了啊！就，就让你，这么追求理想去了？”
张越当初一听他要去学相声，倒是没吃惊。俩人常常约着去园子里看，可是张越没想到他铁子就这样进了这个行当。但是张越打心眼儿里为他高兴，觉得他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东西，还能以此为职业，这简直是人生幸事。
最近张越弄了个工作室，在海淀区寸土寸金的地方还做的挺大，就把原来的住的一个小院子腾出来了。他正好也在租房子，就收拾收拾搬进去了。租金减半，可是房子挺大，所以他最近琢磨着找个人合租。
“哥就特佩服你，”张九龄说，，“一个大学生，说来学相声就来学了。完了还能自力更生。哎呀，真是。”
杨九郎没理他这感叹，加快速度吃完了碗里的饭，站起来擦擦嘴，“行了，赶紧走吧。回去再对对活儿。”
张九龄也站起来，“哥就喜欢你这认真劲儿！”
张云雷还坐在地上，觉着坐着挺舒服，就没挪窝儿。
广场上没有什么人，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整个升旗台。
值班的战士踏着整齐的步伐“咔咔”地上了台阶，“唰”一下朝国旗敬礼，然后很安静地开始降旗。
张云雷很小声地哼着国歌，看着国旗一点一点落下来。
日落旗落，未曾变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来看看天安门，大概是很久没有来看过了吧。
天安门的灯都亮了起来，照的整座城楼亮亮堂堂，在夜幕的映衬下显得很好看。
一个士兵过来拍他的肩膀，“同志，同志，我们该清场了。”
张云雷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慢悠悠地朝门口走。
出了广场等了一会搭上了公交，回姐姐家需要中间转站，他就一路看着路线图走也没走错。
下车的时候还在附近的沃尔玛买了点洗漱用品。
这次回来实在是仓促，带了几件衣服就上了火车。
毕竟四年的打工生涯，各行各业的工作经历让他对着陌生的环境就可以迅速地搞清楚状况，做好一切准备。
他姐姐家在个挺大的别墅区，估计他姐提前打过招呼，进门禁的时候门卫问了名字看了看他模样就让他进去了。里面是那种标准的花园小区，宽阔的大马路，绿树荫郁，两边种着美人蕉和各种花。每幢别墅前面都是一个欧式的小花园，看起来就是那种每天有人仔细打理的样子，干净整洁。
张云雷按照记忆中的方位走着，中间有点不确定地拿出手机来看了看备忘录，终于找到了绿树掩映下的家。他提着东西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门哗啦一声打开了，大林一个蹦就蹦到了他面前。
“小舅舅，”郭麒麟兴高采烈，一把把他的东西都提在了自己手里，“小舅，想死我了你！”
张云雷笑了笑，“知道，知道，这不是来看你来了吗？”
“你快进来！”郭麒麟拉着他往屋里走，“我妈说要带你回来，果然把你给带回来了！”
王惠正在厨房收拾刚买回来的烧鸡，看见他俩进来，就朝郭麒麟喊，“大林，喊你爸下来吃饭！饭都上桌了！”
郭麒麟应了一声，笑着上了楼。张云雷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坨肉晃荡晃荡的上楼，不禁有点感叹，问他姐，“姐，怎么大林还这么胖呢？我今天看见烧饼也胖的不成样子，他们这是干啥呢？比谁吃的胖呢？”
“谁知道！”王惠把烧鸡端出来，摆上了桌，“俩孩子我每天看着都心塞。让他俩出去跑个步都懒得动。”
“得管着点啊！”张云雷靠在沙发上，比划了一下，“两人都这样了！”
王惠笑着看他，“你不是小舅舅吗？你去管管他们！”
说话间，郭麒麟跟在郭德纲后面下了楼，王惠就拉着张云雷坐到了饭桌前。
王惠是个很会过日子的女人，过得以前的苦日子，也过得了现在的好日子。一大桌子菜，色香俱全，荤素搭配，不油不腻。
张云雷就觉得奇怪，怎么郭麒麟就这么胖呢？
随后又想到郭麒麟从小都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又想开了，疼孙子嘛。
郭德纲平时在家里也是严严肃肃的样子，倒不是严厉，就是一个传统的老先生，一股君子之风。家里小辈嘻嘻哈哈，吵吵闹闹，他不太管。但只要他在，大家还是会下意识的屏息凝神，不敢造次。
张云雷提着口气，听着郭德纲给他说话。郭德纲确实挺高兴，也没提什么回来不回来的话，只是絮絮叨叨的说了点今年德云十五周年大庆的事，想让大林带着他去看看。
今年确实办的很隆重。专场一场接着一场，德云众人也累的够呛。
张云雷心里一动，但还是没说话。
“辫儿啊，你跟着去看看呗。过段时间还有烧饼的专场呢。”王惠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肉。
张云雷有点淡然，“嗯，我看看吧。”
晚饭过后，郭德纲和王惠上楼说话去了，留下郭麒麟在客厅里和张云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小舅舅，”郭麒麟把自己的肉摊在沙发上，“我这一段时间特累。”
“赶活儿？”张云雷摸了一把大林肚子上的肉，“啧啧，你累也没见你瘦啊！”
郭麒麟一个翻身起来，“这我也控制不了啊！我喝口水都胖。”
“你就自个儿骗自个儿吧！”张云雷说，“你觉得一坨站台上好看吗？”
“那闫鹤祥他不也是一坨？”郭麒麟坐过去抱住小舅舅的胳膊。
“你每天这是和谁比呢？大脑袋都快大你一轮了！”张云雷斜了他一眼。
郭麒麟摇摇头，“一群小姑娘喜欢大脑袋呢！我们在园子里演出的时候，有姑娘给他送花！”
接着郭麒麟又七七八八地说了点社里有趣的事儿，说最近招了一批九字科的学员，也都已经能上台了。
张云雷挑眉，“九字科？”
郭麒麟给他扳着指头数了数和他关系好的几个，“杨九郎，张九龄，周九良……”
“他们在几队呢？”张云雷问。
“二队呢。岳哥，烧饼他们都在。”郭麒麟说。
还没等张云雷再问，郭麒麟已经都把话题扯到了岳哥的媳妇，烧饼的专场，大脑袋又欺负他吧啦吧啦。
郭麒麟是个话痨，张云雷从小就领略了他那碎嘴的功力。看着郭麒麟说的兴致昂扬，也索性随他去了。
这样说着话也到了十点多。郭麒麟一看表，嚎了一嗓子说大脑袋非要明天早上找他去公园跑步，得赶紧睡了。
张云雷敲了一下他脑瓜，“那还不好！就该让他管着你！”
郭麒麟面露哀色，带着张云雷到了收拾好的房间，说了声晚安就唉声叹气地走了。
张云雷把东西收拾收拾，拿着新买的洗漱用品洗了个澡出来以后，躺在床上死活睡不着。
灯有点亮？
他坐起来把台灯给关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窗户开了一点，空气流通很好。外面也很安静，只有树沙沙沙摇晃的声音。
他一点也不觉得疲倦，相反，今天的信息量有些多，让他还在努力的消化。
和大林聊天的时候，说的那些人，有些他很熟悉，有些他都没有听过，这是当然的事情。除了那几个从小一起学艺的哥们儿，他也不认识几个了。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相信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了。
他盯着漆黑的天花板，觉得脑子好像一片浆糊，一会儿是郭麒麟在台上和大脑袋说相声的样子，一会是自己少年时唱太平歌词一群人叫好的样子，一会又是今天遇见的那个杨九郎手里比划“你是不是留过辫儿”的场景。
快别想了。
张云雷闭着眼自己喊着拍子做了一套眼保健操，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裹住自己。
睡觉吧。总能找着答案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郭麒麟你怎么这么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