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爱情与友谊（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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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蒂莉亚顶顶不喜欢文化沙龙，她宁愿拎着枪在树林里转上两圈，再不济去舞会上跳个半夜也行。可是文化沙龙，不过是人们三三两两或坐或站，聊一些无伤大雅的话题。在沙龙上应不应该谈论政治始终没有达成定论。有人认为政治是最无趣的话题，理当闭口不谈。但也有人认为除了政治之外再无什么应该谈的话题。而这位贝蒂娜•冯•阿尼姆夫人恰好不属于后者。因此奥蒂莉亚就更觉得无聊了。
她无聊地摆弄着脖子上的银镶小玉石项链，懒洋洋地注视着正在远处和人谈笑风生的邓克。她之所以只看邓克是因为马尔灿那人实在让人过目即忘，她已经毫不记得他的长相了。相比之下，邓克脸上好歹还有好记的连鬓小胡子。奥蒂莉亚抿着小嘴，低着头整理着手套，想着如何能搞砸这场相亲。
相比奥蒂莉亚的沉默寡言，不引人注目，沙龙女主人贝蒂娜的大女儿马克西米丽安娜却是大放光彩。她今年十四岁，一头丰盛光亮的乌黑秀发，一双眼睛很大，黑漆漆如幽深的隧道。玫瑰色嘴唇微微弯曲，双颊红润丰满，只可惜她的皮肤微呈橄榄色，这一点未免不符合时下审美。她正声情并茂地朗诵着自己写的一首小诗：
“……沿途散落着无数的村庄，
夏日的玫瑰在绿宝石般的草地里绽放。
远处教堂里传来的钟声悠长又凄凉，
不知今晚它是否会进入我的梦乡……”
奥蒂莉亚托着腮，听着周围的宾客众口一词地称赞马克西米丽安娜的诗写得颇有文采，大有其父母的风范，她只觉得自己左半边的牙刚被这首诗酸得掉下来，右半边又因为那些名不副实的赞叹酸得生疼。眼看自己的两个相亲对象也夹杂在赞许的人群中，她觉得自己不仅牙疼，连眼睛都跟着辣得疼。
“俾斯麦小姐也有什么大作要读吗？”邓克一眼就看见了奥蒂莉亚不屑一顾的表情，于是他促狭地开了口。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一看就是个娇蛮任性的贵族女子，哪里能看得出一丝温柔如水的模样？邓克自己喜欢的是那种文墨通达，红袖添香的贤淑美人，他打心眼里看不顺眼态度强势的奥蒂莉亚，所以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奥蒂莉亚出糗的机会。在他看来，容克家的孩子多数都是只会飞鹰走狗的粗俗之辈，绝没有什么良好的文化教育。
奥蒂莉亚被邓克这夹枪带棒酸气十足的话气得半死，不就是写个诗吗？当自己这么多年中学里的写作课白上了？！她本打算拿一首自己课堂上的得意之作背诵一番，但一看到明妮那殷殷期盼的眼神，她突然想起这个邓克还是自己的相亲对象呢？不行不行，万一自己念完诗他爱上自己了怎么办？自己可不能背叛罗恩。一想到这里，奥蒂莉亚立刻改了主意，粗声大气地笑了起来：“我可不会念什么诗啊文章啊，不如我给大家讲个我们乡下发生的笑话吧。”
邓克一听到奥蒂莉亚那刺耳的笑声，就觉得耳膜嗡嗡作响，他强忍着厌恶保持着风度：“听起来很有意思，大家也都来听听吧。”
“那我可就讲了，”奥蒂莉亚一边继续毫不淑女地大笑，一边在人群中搜寻马尔灿的存在。要是能让他一并讨厌了自己最好，只可惜她看来看去实在记不起马尔灿的模样了，只能作罢，“那件事就发生在我们库宁堡。当时有三个‘前程远大’的青年，嗯，就跟邓克先生一样前程远大呢。他们一个是个纵火犯，一个是个抢劫犯，还有一个是个小偷。他们在一个星期五集体越狱了。”
邓克被奥蒂莉亚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明妮也被气得半死，恨不得现在就把奥蒂莉亚堵上嘴打晕了带走。看着周围众人讪笑的眼神，她无地自容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而奥蒂莉亚还在绘声绘色地往下讲：“听说这个消息后，周边地区都震惊了，大家急忙组建了巡逻队、骑兵队还有民兵组织，来回巡视。大家都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得要命……”
说到这里，奥蒂莉亚微微停顿一下，看到众人都被自己的故事吸引，她满意地笑开了花：“有一天晚上，轮到库宁堡的一支皇家执行队来巡视。这支队伍一共有二十五个民兵，配备着手枪、火枪和燧发枪。而周围附近每一个岔路口都被配着叉子和大镰刀的民兵驻守着。但就是这样，这支民兵队伍巡视的时候还是满心惧怕。当他们巡视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他们迎头碰上了驻守在那里的另外的民兵，结果两边都以为对方是越狱犯。于是他们都杀猪一般地惨叫起来，大声尖叫着询问对方的口令。但是因为两边都太害怕了，所以谁也没有回答出来。于是第一队人马吓得屁滚尿流，裤子湿着地拼命往回跑，而另外一队的人悄无声息地穿过灌木逃回了村里，到了村口才发现他们的队长不知什么时候拉了一□□。哈哈哈哈！”
一开始还好奇地听着的马克西米丽安娜听到这里，连忙掩着耳朵逃到了一边。她从小被父母教育得高洁文雅，什么屎尿一类的词她听听都嫌污了耳朵。因此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满满的委屈，暗暗觉得这种乡下少女果然是粗俗无礼。邓克也是一脸晦气地捂着口鼻，明明看上去挺美丽的少女，怎么就能肆无忌惮地讲出这样粗俗无礼的话？他摇着头叹着气，再不肯看奥蒂莉亚一眼。而明妮则是被这个离经叛道的女儿气得脑仁发疼。听着大家窃窃的嘲笑，她再也待不下去，连忙向贝蒂娜请辞。
贝蒂娜近来和王储走得很近，传闻是因为王储对她的文学才华格外欣赏，因此对她另眼相看。若不是她和亡夫一往情深，又比王储大了十岁，恐怕还会传出些暧昧的绯闻。她一脸同情地看着满面羞惭的明妮，还安慰了她几句。奥蒂莉亚望着明妮的背影，在心里一声惨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回自己死定了！
奥蒂莉亚跟在明妮的身后，根本不敢看明妮寒霜般的脸色。一想到待会还要和明妮坐一辆马车，她顿时感觉头皮发麻。眼看明妮已经坐进了车里，她还磨磨蹭蹭地不肯上去。
“俾斯麦小姐，”就在奥蒂莉亚在马车外面停留不前，琢磨着要如何逃过一劫时，一名面目庸常，略显憨厚的青年牵着匹马向她走来，“您要回去了吗？”
“是啊，”奥蒂莉亚一边应着一边拼命回忆这人是谁，奈何实在想不起来，她只好装傻充愣，“您也要回去了吗？”
“是的，见到了想见的人，当然就该回去了。”青年的脸上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他低低头，似是鼓起了些勇气，这才抬眼直视着奥蒂莉亚，“俾斯麦小姐，我很喜欢您，您讲的故事也很有趣，我一点不嫌粗俗的，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和我共度一生？”
什……什么情况？！奥蒂莉亚被惊吓得差点一头撞死在马车上，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莫名其妙来和自己表白，这个人自己还不认识，这个世界未免太惊悚了吧？她有些后悔自己的磨磨蹭蹭，再看看青年殷勤期盼的眼神，最终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那个……您到底是谁啊？”
奥蒂莉亚的话显然把那名青年打击得不轻，他生无可恋地看着奥蒂莉亚，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俾斯麦小姐，我是阿克塞尔•冯•马尔灿啊！”
“啊，是……是您呀，”奥蒂莉亚干巴巴地咧咧嘴，悄悄后退。她现在几乎要贴在马车车厢上了。她敢打赌明妮一定听到了他们全部的对话，她能感觉到严厉的目光隔着马车车窗朝自己射来。完了，这下非死不可了。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先溜之大吉再说。想到这里，奥蒂莉亚立刻朝马尔灿绽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那是您的马吗？”
“是啊……”马尔灿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不，其实他比真正的失恋还纠结，自己居然被看中的人忘了，这实在太打击人了。因此奥蒂莉亚问他话的时候他也有些心不在焉。
“那太好了，借我骑一下，回头我让仆人还给你。”奥蒂莉亚迅速上前，从马尔灿手里抢过了缰绳。她今天穿着长裙，马尔灿的马上安放的也不是适合女士侧骑的马鞍。但好在时下骑马之风盛行，明妮并没有反对奥蒂莉亚在长裙里穿上适宜骑马的细棉布马裤和靴子。因此她飞快地撩起裙子，动作干脆利落地跃到马上，趁着马尔灿和家里的仆人还没反应过来，速度奇快地一溜烟跑远了。
明妮坐在马车里，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是作了什么孽才生下这么一个闺女？这两个相亲的人选都是她千挑万选才找出来的，现在居然就这样被她搞得一团糟。她简直是能耐了，居然还知道装出一副粗俗无礼的模样来惹人厌恶。一想到这件事后大家要如何议论自己教女无方，明妮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但是眼下她还得收拾奥蒂莉亚留下的烂摊子。她打发仆人给马尔灿万般道歉，陪了不少小心，才换得对方承诺对这件事缄口不言，不过相亲之事自然也就告了吹。明妮有气无力地倚在车里，恨不得把奥蒂莉亚狠狠揍上一顿方解心头之恨。
奥蒂莉亚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一跑回家就马上收拾行李逃到了布兰肯堡家位于柏林的宅邸。他们前几天刚通过信，布兰肯堡告诉她自己正在柏林走亲访友会同学，因此奥蒂莉亚毫不客气地便跑来避难。
“哈哈哈哈，奥黛你太逗了，那个马尔灿真可怜。”听完奥蒂莉亚的讲述，布兰肯堡捧着肚子笑得在床上直打滚。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模样，奥蒂莉亚只觉得手心发痒：
“闭嘴，你再笑我们就去练击剑。”
布兰肯堡立刻住了嘴，他可不想和奥蒂莉亚练剑，那简直是被单方面完虐：“好好好，我不笑了。你先在我这里躲着吧，要不要给你父亲和伯尼写信，让他们来救你？”
“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奥蒂莉亚撇撇嘴，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坐直了身子。她伸手示意布兰肯堡过来，凑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想好了，莫瑞，我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我要去上大学。”
“你说什么？”布兰肯堡被奥蒂莉亚的语出惊人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扑通一声坐在了床上。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奥蒂莉亚，“你要去上大学？你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我不想留在家里任由母亲摆布，我想过自由的生活。”
“可是，你真要去读大学，等你毕业了不得二十出头了？好大的年纪了呢，”布兰肯堡八卦兮兮地打量着奥蒂莉亚，压低了声音，“罗恩他可怎么办呀？”
“只能让他等等喽。为了他我也得去上学呀，不然我留在家里一天，母亲就得让我相一天的亲，我也不能每次都搞砸吧，”奥蒂莉亚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至于父亲，他总想让我嫁给你呢。”
“我的奥黛姑奶奶，你饶了我吧，千万别嫁给我啊！”布兰肯堡顿时怂成了一团，“你还是祸害罗恩吧。”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和父亲说，非你不嫁！”拿捏住布兰肯堡的软肋，奥蒂莉亚立即得意洋洋起来。前者迫于她的淫威，只能点头如捣蒜：
“好好好，我都帮我都帮，你说我要怎么帮你？你伸手是啥意思？”
“钱啊，”奥蒂莉亚笑得一脸奸诈，“我要偷跑去上学，父母肯定不会给我学费的。所以，莫瑞，你就不要大意地把所有的私房钱都交出来吧。”
“你拿了我的钱也不够学费啊。”一晃奥蒂莉亚已经在布兰肯堡家躲了三天了，被迫交出自己多年的积蓄的布兰肯堡现在看见她就欲哭无泪，“你别看我，别打我的主意，我可真没钱了。”
“我自己还有私房钱呢，”奥蒂莉亚鄙视地白了没出息的布兰肯堡一眼，在纸上一笔一笔算着钱，“咱俩的私房钱凑一块还是能够第一学年的学费的。”
“可你还有生活费呢。”布兰肯堡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结果就看到奥蒂莉亚又露出了算计的奸笑：
“莫瑞啊，你好像忘了，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呢。”
伯恩哈德表示自己真心很命苦，明明自己远在库宁堡，结果在柏林的母亲和妹妹闹了矛盾，自己还得千里迢迢做和事佬。从接到母亲抱怨的信和奥蒂莉亚的求救信后，他就认命地打包行李跑来了柏林。他现在恨不得学校马上开学，让自己能躲一躲，免得夹在母亲和妹妹之间左右为难。
“奥黛，你也是大姑娘了，不要总是气母亲。不然等我开学了，谁来调解你们啊？”在明妮那里，伯恩哈德被她揪着，絮絮叨叨抱怨了足足一个小时。因此等他去接奥蒂莉亚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奥蒂莉亚换了男装，和他一道并肩骑着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放松了缰绳，利用这段时间谈谈心。
“所以你不觉得我和母亲彼此分开点非常有利吗？”奥蒂莉亚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往上大学的方向引。
“倒是个好主意，要不我和父亲说，让他带你去巴登什么的泡泡温泉放放松？”奈何伯恩哈德就从没按常理出过牌。
“伯尼，我的好哥哥，难不成你上学走了以后我就去旅行一年吗？”奥蒂莉亚很想把伯恩哈德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盛着的是脑子还是水。
“也不是不可以啊。”
“伯尼，我的意思是我要去上大学。”奥蒂莉亚彻底放弃了和伯恩哈德绕圈子，她就知道，和伯恩哈德说话只能直来直去，稍微一委婉，他就能把意思会错十万八千里。
“这样啊，你还惦记着上学呢。”伯恩哈德最大的好处就是处变不惊，当然在奥蒂莉亚眼中，那纯粹是因为他反应迟钝。眼下听了奥蒂莉亚的话，伯恩哈德还如往常一般慢条斯理，一点没受到惊吓，“其实我是真的无所谓，你上学也好不上学也好，都随你的意。但我不觉得父亲母亲能同意你去上学。”
“可我还不想嫁人。”奥蒂莉亚气鼓鼓地夹了夹马肚子。
“你不妨就和布兰肯堡订个婚，这样父亲高兴，母亲也说不出什么，你也还能再玩上几年，皆大欢喜。”
“天底下又不是只剩莫瑞一个男的！”
“你有心上人了？”伯恩哈德难得敏锐地扭头去看奥蒂莉亚，后者赶紧做出一副毫不心虚的样子：
“你别瞎猜！我才没有！”
“没有就好，不然母亲会更生气的。”伯恩哈德摸摸奥蒂莉亚的脑袋，后者垂头丧气，看来想取得兄长的无条件支持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回到库宁堡再执行备用计划了。
“玛尔想不想去镇上逛逛？我跟你说，镇上的集市里有好多好吃好玩的，我们去吃花蜜糖，再给你买个大布娃娃好不好？”回到库宁堡后，奥蒂莉亚自然被费迪南德指责了几句。但她很快就伶牙俐齿地为自己脱了罪，还尽心尽力地照顾起玛尔维妮。费迪南德便不肯再苛责她，反而还在明妮面前回护女儿。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奥蒂莉亚陪着玛尔维妮完全是别有用心。
“好啊好啊，我们走吧，姐姐。”玛尔维妮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开心地原地转着圈，连带玫红的小裙子都舞成了一个圆。她本性活泼好动，只有在明妮面前才假装乖巧淑女，现在在奥蒂莉亚面前，她马上暴露了本性。
“我们先去找伯尼要点钱，玛尔，伯尼可喜欢你了，你来跟他要钱。”奥蒂莉亚牵起玛尔维妮的手，敲开了伯恩哈德的房门。玛尔维妮一下子抱住了伯恩哈德的腿：
“哥哥，哥哥，我要大娃娃。”
“又算计我的私房钱。”弄明白了事情原委，伯恩哈德笑着戳了戳奥蒂莉亚的额头，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从里面取出些钱，“我一共就攒了这么几年积蓄，哪天你非得带着玛尔把它们都骗完了不可。”
他并不知道，奥蒂莉亚已经在心里偷偷记下了他私房钱的位置：不好意思，伯尼，我一没打算骗你的钱，二没打算带着玛尔。
“玛尔喜欢姐姐吗？”从镇里回来的路上，奥蒂莉亚开始了自己对无知妹妹的忽悠。在逛街的时候，她已经旁敲侧击地弄明白了玛尔维妮手里私房钱的数目。现在就要准备下手了。
“喜欢，姐姐对我最好啦。”玛尔维妮嘴里含着糖块，亲昵地往奥蒂莉亚身边靠靠。
“那姐姐喜欢做的事玛尔也会喜欢是不是？”
“嗯，喜欢。”
“可是现在姐姐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玛尔愿不愿意帮姐姐做成姐姐喜欢的事呢？”
“因为什么原因呀？”玛尔维妮并没有一口答应，奥蒂莉亚决定再接再厉。
“因为姐姐缺钱啊。姐姐知道玛尔喜欢私房钱，可玛尔要是更喜欢姐姐，就会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帮姐姐做成喜欢的事情，这样才能说玛尔真的喜欢姐姐对不对？”
玛尔维妮还是个小孩子，顿时就被奥蒂莉亚嘴里的一串喜欢弄晕了头，迷迷瞪瞪地点点小脑袋。奥蒂莉亚立刻做出欢喜的表情：“啊，玛尔真是好妹妹，乖孩子，这就同意把私房钱都给姐姐了，姐姐太喜欢玛尔了。那姐姐今天晚上就去你那里取钱喽。”
为什么去了一趟镇里，我的私房钱就都没了呢？晚上睡觉的时候，玛尔维妮一边搂着刚买的布娃娃，一边努力思索这个问题，可惜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把自己想得睡了过去。唉，过几天要记得问姐姐把私房钱要回来。
然而玛尔维妮是没机会要回自己的私房钱了，不仅是她损失了多年积蓄，伯恩哈德也发现自己的储钱盒失了窃。里面的钱不翼而飞不说，还多了一封信。他疑惑地拆开来读完，不禁发出了一声惨叫：“完了，爸，妈，奥黛她离家出走去读大学了，还卷走了我的私房钱！”
“还有我的！”玛尔维妮迷迷糊糊中明白，自己的私房钱是回不来了，她小嘴一扁，哇地一声也跟着大哭起来。整个库宁堡中顿时充满了鸡飞狗跳的气氛。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爱情与友谊（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