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前传之天风苦雨（王天风前传）》沙堂

9、9

　　上海饭店。
　　圣约翰大学校友聚会。
　　“怎么样，决定好要去哪里了没有？”明楼递一杯酒给嘉宜。
　　“你呢？”嘉宜接过来，瞧着他，“真的不打算留在上海？”
　　“家规难违，”明楼话里有话的说，稍显无奈，“不过也好，换个地方，也许，可以换换心境，重新开始。”
　　“明少爷，你这不是去读书，你是去疗情伤呢，”嘉宜扬眉。
　　“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也来嘲笑我，”明楼有些嗔怪的看着嘉宜，“对了，家姐的意思，这次想要让明台一起去巴黎，”他稍微有些讨好的看着嘉宜，“所以，还是要麻烦你呀——”
　　“我？”
　　“是啊，”明楼替她把香槟添上，“谁不知道整个文学院你的法语是拔尖儿的？！——况且明台那个性子，我可教不了，也只有你这样美貌与智慧兼备的，他才肯买账呢。”
　　“你还是少恭维我几句罢，”嘉宜推他，朝后看一眼，轻声笑道，“有人听见了要不痛快。”
　　“师哥！——”后面嗲声喊道，一面过来勾住明楼的胳膊，“嘉宜姐也在啊，”口气里明显的倒刺。
　　嘉宜抬手跟明楼bye-bye，转身跟别人聊天去了。

　　“尹嘉宜这个孩子，我是真喜欢，”不远处明镜跟明堂二人瞧着这边闲话，“模样家世样样出众，性子又讨喜，可惜明楼不肯上心，不然我真的是——”
　　“行啦，你就别操心他了，”明堂摇头，“明楼从小主意就大，他自己没心思，你再喜欢管什么用，况且人家和谢家的文骏，又是青梅竹马的交情。”
　　“青梅竹马怎么啦？！”明镜触动心事，越发起意，“明楼和那个什么汪曼春不也是青梅竹马，我就没看出哪里好来！”
　　“依我说，嘉宜的主意，你还是趁早别打了，”他一面给明镜添上酒，一面说，“我可听说了，谢家可是打算不久就要向尹家提亲的，你没看嘉宜现在也没被他父亲放出国，怕是要等订了婚，一起去呢。”
　　明镜一听，便有些气馁，“真是可惜，明楼这孩子，就不能早些开窍——”

　　晚上在尹家。
　　“大哥说你找我？”
　　“坐下说，”尹世荣放下手中的书，摘下眼镜，把桌上的茶递给她，“毕业之后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别卖关子了，”嘉宜笑笑，“你大概早有安排，哪里是要真听我的意见！”
　　“没大没小的，”尹世荣嗔他，却又一笑，“我还是希望你能去美国读书，嫁个好人家，过安稳的日子。”
　　“读书我乐意啊，”嘉宜坐近一些，“可是别逼我嫁人呀，”她挽着尹世荣的肩膀，“我只想做你的女儿——不想当人家的太太。”
　　尹世荣揉揉她的脑袋，笑一笑，“这话虽哄的我高兴，可是你文骏哥的爹妈恐怕要急死了。”
　　“又是谢文骏？！”嘉宜坐起来有点不忿，“爸爸你的眼光能不能放远一点，全天下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吗？他谢文骏要是死了，我难道要孤独终老？”
　　“少胡说！”尹世荣正色道，“天下男人是多，可是要家世样貌学识人品，能相当的，除了文骏，你倒是给我说个人选？”
　　“明楼就不错，”嘉宜小声嘟囔着，“还有——”后半句想想又刹住。
　　“你当真？”尹世荣扬眉，“明家大姐可不止一次的跟我提过这个意思，你要有心，两下便宜。”
　　“千万别！”嘉宣凑过来嚷一句，“谁不知道明楼哥和汪曼春这对罗密欧与朱丽叶，爸，这浑水你也敢让我姐蹚？”
　　“还是的，”尹世荣转过话题，“除了谢文骏，你还有谁可以选？”
　　“我觉得，爸爸，”嘉宣端起嘉宜的茶啜一口，“那个陈科长也不错——”眼角却瞥一眼嘉宜。
　　“小孩子家少说话！”嘉宜夺过杯子，推他，“看你的功课去！”却没敢看尹世荣，大概多少有点心虚。
　　“爸——”嘉宣吃瘪，转头看着尹世荣。
　　“说的没错，”尹世荣正色看他，“这是你这个年纪该关心的吗？！快看书去！”
　　嘉宣悻悻然撇嘴离开，心想这两个人倒口径一致。
　　看着嘉宣走了，尹世荣叫住嘉宜，“你也这么想？”
　　“我？我想什么？”嘉宜想蒙混过关。
　　“陈啸风，”尹世荣脸色有点变化，“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嘉宜卖傻，“解释什么呀？”然而耳根却有些热。
　　尹世荣察言观色的问，“你不觉得你们两个，走的有点近？”
　　嘉宜刚要辩白点什么，尹世荣抬手止住，“谢文骏的事你可以不同意，但是这个陈啸风，我也不会许可。”说完端起茶杯，又补一句，“以后有他的场合，你尽量回避罢。”
　　嘉宜看着他，“完了？”
　　尹世荣倒一愣，“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说？”
　　嘉宜耸肩，“没有了。”
　　尹世荣倒有些意外，虽然疑心嘉宜和陈啸风的关系，可是看她的反应异常平静，此刻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了。

　　“尹-嘉-宣——”
　　“姐，有话好说，好说——”嘉宣看着嘉宜进门的口气不对，本能的向后退一步，赔笑道，“我这个月不要零花钱了，都给你——”
　　“这么好？！”嘉宜冷笑，“在哪里？”伸出一只手，“别光说呀。”
　　“我这就去取给你，——”嘉宣趁机就要溜。
　　“往哪儿跑！？”嘉宜一脚反踹上门，挡在门口，“长本事了你？！惹了祸还想跑！”
　　“姐，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没干什么呀！”嘉宣苦兮兮的告饶。
　　“没干什么！”嘉宜拎着嘉宣的后衣领，像拎小狗似得把他按在床沿，“我问你，为什么要去爸爸那里搬闲话！”
　　“什么闲话？！我说什么啦！”嘉宣死不认账。
　　“你说呢？”嘉宜把一脚踩他手背上，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你是说陈啸风呀，”嘉宣有点阴阳怪气的，“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原来你这么在意啊。”
　　“我警告你，以后再敢搬弄是非，我就让你烂在警务署的大牢里——”
　　“姐！姐！别别！”嘉宣拉着嘉宜的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嘉宜这才松开他。
　　“其实——”嘉宣凑过来眨眼，“你和他，真的挺般配哒——尤其是你刚审我那样子——绝对的，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
　　嘉宜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腿弯，嘉宣唉哟一下就跪地上了。
　　“找揍是吧？！”嘉宜还要踢，被嘉宣抱住腿，抬头看她，认真道，“难道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那天明明就看见你们——”还没说完，被嘉宜一把捂住嘴。
　　“看见你个大头鬼！”嘉宜这下真急了，“再胡说，我可真的要动手了！”
　　“好好好，我什么都没看见！”嘉宣看嘉宜真的急了，赶紧认怂，“能不能别老这么威胁我——我不也是替你着想嘛，我也不想你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嫁给谢文骏——”
　　“还说！？”
　　“我闭嘴，——”嘉宣自己食指比了个叉放在嘴前，“放心吧，我不说，一个字都不说。”
　　嘉宜这才彻底放开他。
　　嘉宣一溜烟的跑了，又溜回来，咬耳朵，“姐，陈啸风他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棒——”话音未落又溜的不见人影。
　　留嘉宜一个人在原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