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关》陈宝榛

9、chapter9

　　练习……憋气？”裴隐脸上大写加粗的懵。

　　原来之前关贝去幼儿园接米粒，遇到了一场意外事故。有小朋友偷偷跑到游泳池那玩，不小心掉进了池子里。池水又深又凉，老师赶过去时，落水的小朋友虽已经被门卫救下，但面部发青失去了意识。

　　听到是米粒所在的向日葵班的，关贝吓得差点要昏过去。她飞奔到事发现场，惊慌失措的她颤抖着拨开人群，看到了躺在地上进行着CPU的小男生，并不是米粒，她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原来之前，米粒刚和小伙伴溜到走廊上，就被老师发现了，挨了一顿训后被拎回了教室，乖乖玩起了橡皮泥。

　　受到惊吓的关贝，一回家就决定要教女儿游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决定，先在家练习第一步，憋气！

　　母女俩面前各自放了一盆水，关贝笑眯眯的演示给裴隐看，她们嘴里数着1,2,3，扶着脸盆两边，齐刷刷地把脸埋进了水里。不一会，水里咕嘟咕嘟的冒出几个气泡，米粒先放弃了，哇一声从水里抬起头，扑哧扑哧吐着不小心冒进嘴里的水。

　　接着关贝也跟着举起了白旗。小的憋了十几秒，大的强点，憋了半分钟。

　　“妈妈你输了！”米粒拿起自己的小毛巾，擦掉脸上的水珠，对自己的胜利很高兴。

　　“啊，我大意了！”关贝大口大口呼吸着岸上的空气，她那点小肺活量，真是弱爆了。

　　天！裴隐倚在墙壁上扶额，原来她脸上的水光不是在哭啊，真是……白担心一场。

　　米粒和她妈齐刷刷地回头看他 ：“裴叔叔（裴先生），要不要一起玩？

　　都说快乐能传染人，更何况是双份的。一种难言的感觉，盈满裴隐心窝。

　　他看着眼前的她们，米粒穿着鹅黄色的星星睡衣，很惹人的一张娃娃脸，笑的五官皱成小包子。她站在小板凳上，只有妈妈咯吱窝那么高，像个大洋娃娃。

　　而她旁边的关贝，未施粉黛，穿着白色长毛衣，脖子和衣服一样白。素颜的脸上流动着透明的水珠，从细细弯弯的眉间留下，一直蜿蜒到饱满的唇边，水珠含在两瓣唇肉间，练成一道薄薄的线。她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额头上，像海藻散开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下面一双眼睛，美得亮晶晶。

　　裴隐想，电视上的广告画面，也美好的不过如此吧。而他，快被这幅眼前的美景给活生生击倒了。

　　关贝告诉裴隐，她并没有失去工作，裴予把她调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想到要离开劳伦斯了，关贝很开心。

　　裴隐瞧她们两在家练习憋气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于是提议说他认识开游泳馆的人，而且那人欠他钱，可以畅游无极限。关贝听了，眼里放光，迫不及待的约他明天一起去，生怕到手的便宜飞了，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也是挺难得的。

　　裴隐回到家，在衣橱里翻了一番，发现他没有泳裤。他瞥见沙发上许一博留下的花裤衩，眼角跳了跳。

　　抱着游泳馆肯定有泳衣卖的念头，他们来到了许一博家的游泳馆。事实上那是家健身馆，不太大，是许贷款开的，所以他现在真的是一穷二白的很。裴隐没想到，许一博人穷脑袋也穷，连泳衣都不卖，游泳池旁除了一救生员，只有一个饮料的自动贩卖机。这依山傍水的，肯定会有人没带泳衣啊，正好可以价格卖高点嘛。

　　许一博真没生意头脑。

　　裴隐摸着帆布包最底层的塑料袋，左右没招，很不甘心地拿了出来。胯间围着白色浴巾的裴隐，从换衣间走到泳池边，面上透露着难堪之色。

　　“哟哟哟，玩水咯，把米粒扔下去！”关贝换上连体式的比基尼，正抱着米粒作势要扔下水。吓得米粒哇哇直叫，紧紧抱住她的胳膊。母女两玩闹了好一会，才发现裴隐一声不吭地站在他们后头，穿的还……很奇怪。

　　他来泡澡的吗？关贝瞟了眼他腰上的浴巾。

　　裴隐不算很瘦，体型匀称，胸部隐隐有两块胸肌轮廓，腰线很明显，胯骨却不窄，显得腰挺细，他的腿一如既往的长，这就是大家说的倒三角身材吧。他这身材，算不上顶好，也不是排骨型的，就差几块肌肉，许一博老诱骗裴隐来办卡健身，说再练出八块腹肌，完全可以出道扮演小鲜肉，保证吸粉无数。

　　“裴叔叔，妈妈老是欺负我。“米粒瞧见她亲爱的裴叔叔，第一时间告状，跑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还好有米粒在，打消了点裴隐的尴尬，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着装。
　　、
　　裴隐弯腰把她抱起，宠溺的笑：“那我们一会也欺负她。“

　　明明知道他说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关贝听了，耳根微微一红。突然有些在意身上穿的泳衣，是不是太老土了些。

　　周围几个二十出头的美眉，穿的特别火辣的比基尼，蜂腰翘臀，迈着雪白的长腿嬉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有两个女生的泳衣，跟丁字裤没差，堪堪露出两瓣浑圆的臀瓣，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关贝偷偷观察裴隐的反应，见他也不自觉的将视线移了过去，虽然只停留了两秒钟，但关贝的心里，还是起了些酸酸的小泡泡。

　　裴隐当老师，教了没多久，米粒已经会换气了。裴隐拉着她的手，来回走着让米粒练习踢水的姿势。关贝在岸上看着他两，发现游了这么久，裴隐还没把腰上的浴巾拿掉。浴巾吸了水，不嫌沉吗？

　　“妈妈，你看我游得怎么样？”中场休息，米粒过来求夸奖。

　　“好，像一条漂亮的小金鱼。”关贝夸她。

　　“妈妈你怎么不下来跟我们一起游？”

　　“妈妈不会游啊……”

　　“那让裴叔叔教你好了，他教的可好了！”

　　“他要教你的啊，哪有空再教妈妈。“

　　“裴叔叔说一次不能教太多，今天已经可以了，而且我现在想去那里玩。”米粒指了指儿童池的水上滑滑梯。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妈妈陪你。”关贝不放心。

　　“我想一个人去玩。”米粒游泳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小男孩，长得可好看了，她想跟他单独去玩，在爱情面前，妈妈成了碍事的。

　　看她坚持的很，儿童泳池的水又很浅，关贝犹豫了下，答应了：“好吧，但你一定不能跑远，要让妈妈看见你。“

　　米粒啾了她一口，高兴地跑开了，她跑到滑滑梯那，一个小男孩过来牵住了她的手，米粒看着小男孩，甜蜜的一笑。关贝望着这情景，瞬间明白了，女儿嫌她碍事呢。

　　裴隐游了过来，趴在泳池边，半边身子飘在水面上，他嘲笑她：“看来你被嫌弃了。”

　　关贝无奈的一笑：“哎，恋爱中的女人啊。”

　　“说的好像你不是女人一样。”

　　“可我没在恋爱啊。”

　　“你总会恋爱的。”

　　“跟谁啊，跟你啊……”关贝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两人都楞了楞。关贝羞的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她急忙转移掉话题：“这是你朋友开的吗？”

　　“对，就是上次的那个新郎官。”

　　“哦，他呀，看上去是个很活泼的人呢。”关贝忆起许一博，长得也很帅，个子比裴隐还高，说话特别快，跟谁都自来熟。她挺羡慕这类人的，人缘好。

　　“何止是活泼，简直是神经病，一天到晚吵死人。“裴隐的嫌弃不是装出来的，他在许一博身上吃的闷亏，何止一箩筐。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朋友的，不过，你们两当朋友很合适，你两正好互补。”

　　“我跟他互补，你意思是我性格很内向？”

　　关贝突然想起他那条紧身秋裤，噗嗤一笑：“你是暗骚，他是明贱。”

　　“要不要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会天，裴隐伸手邀请她。

　　池子里的水有一米多深，到他胸口那。裴隐个高，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关贝，那水深的快要到脖子了。她看了眼蓝幽幽的池水，映着同样颜色的瓷砖，浑然一体深不见底的样子。多看一会，心里就发慌。关贝畏水，深知自个儿有几斤几两重，赶紧摆手说，就她那游泳技术，要沉底。见她执意不肯下来，裴隐也不强求，教米粒半天，他也手痒了，想痛痛快快游十几个来回。

　　身上扎眼的泳裤……反正在水里，看不太清楚。裴隐不管了，他向关贝招招手，示意她凑过来。关贝不明白他的用意，抓着水里的楼梯扶手，倾过了身子。

　　她感觉到他从水里一跃而已，带起白色的浪花，哗啦哗啦。他肩膀上有一处晒伤留下的深色印记，正在她的眼帘中无线放大，他停在距离关贝五寸以内的位置，几滴水珠，从他方正的下颚掉落，滴在关贝的锁骨上，啪嗒一声。

　　他罕见的用戏谑的语调说：“我的泳裤太丑了，你不许笑，笑我的话……”他眼里闪过笑意，拽着关贝作势往下一拉，“我就把你这个旱鸭子拖下来。”假装恐吓完关贝后，他从水里捞出湿淋淋的浴巾，扔到了泳池边。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双腿蹬着一下游出好远。

　　留下关贝楞在原地，心脏几乎要爆掉，她哪有心思去留意他那可笑的泳裤啊，此时瞎心动的她，觉得自己比他那条花泳裤还可笑。

　　她麻溜地起身，迅速朝水浅一点的地方走去，她必须要游个狗刨静一静。

　　关贝早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跟米粒爸的恋爱也算是经历了一般人不会经历的刻骨铭心，独自拉扯大女儿，心里那一点关于恋爱的念想，早在柴米油盐中消失殆尽了。米粒还小，她根本没想过再找一个。

　　看到韩剧里，那些小女生捂着心口感叹好苏好苏的镜头，她觉得超无聊。撩妹技能满点的男主，在她眼里变成轻浮，你觉得他很会撩妹，也不想想那家伙是在别人身上撩了多少次而积累起来的？

　　编剧们费尽心思编出一些跳脱现实的浪漫情节，不过是用来吸引懵懂少女，提升收视率而已，实则一点内涵都没。她个少妇，早已心如止水，况且，现实生活中，那样的情节根本实行不起来，太羞耻了些。

　　但实际上呢，一个人心如止水，不过是撩拨她的人不对而已。

　　关贝心不在焉地划了半天水，没有泳姿可言。她粗来个硕大的游泳圈，游累了，手扒在上面，下巴一搁，双腿浮在水中轻轻摆动，任泳圈带着她随意地飘来飘去。

　　她长相甜美，本就引人注目，又是一个人，更加显眼。有两个小伙子注意她很久了，从流里流气的装扮看来，不是善茬。他们瞥着，贼头鼠脑的关贝商量着什么，一脸不怀好意。其中一个黄毛，故意游到她的前面，挡住了她。关贝没看见，一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她连忙道歉。

　　那人油腔滑调地问她是否一个人。关贝心里一恶，瞪着了他一眼，赶紧划到一边。

　　黄毛有意调戏她，对早就守在一旁伙伴说：“嘿！把她推过来，推我这边来。”

　　他的伙伴坏笑着用力拨开水，水浪一波波的，带着关贝往黄毛那飘。关贝泳技很差，加上着急，乱划一通完全不得章法，反而越飘越远了。她又急又羞，根本控制不了方向，回头找救兵，裴隐在深水区游得正高兴，都看不到他人。

　　“你们有病啊？”关贝忍不住骂他们。

　　面对美人的指责，黄毛笑的像只耗子：“是啊是啊我有病啊，你快来给我治啊。”说着他油腻地张开了双臂，自顾自等着关贝飘过来。

　　“有病，直接去死好了。”

　　黄毛听见一声男人的低咒，还没看清何人骂他，猛地被人一脚踹在小腹上，一头栽到水底。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他手脚乱舞，差点呛死。黄毛花了好劲从水里稳住身子，喝了有半肚子水，气愤的不得了。

　　他抹了一把脸随即破口大骂：“谁他妈踹老子？操他妈想死啊！”

　　裴隐抱着关贝游到远一点的地方，眼神恶狠狠地看向黄毛：“你老子我踢得！”

　　关贝缩在他的胸口，被这发状况吓了一跳，她身子发软，整个人向水里沉去。裴隐适时的一捞，稳住了她，他光裸的胳膊贴在关贝的腰上，关贝穿的比基尼是挖背款式的，腰那块没有布料，她被裴隐抱着，就这么肉与肉相贴着，露骨的很。

　　关贝感受到水湿了身子的引起凉意，微微一抖。裴隐以为她害怕，低头轻声安慰道：“别怕，抓紧我。”怕她再次滑下去，裴隐禁锢她的手臂，加重了力道，使得关贝更加的贴近他。

　　软软地嗯了一声，关贝听话地攀附住他，手掌摸到到他结实光滑的上臂，心里安全感剧增。她看见他方毅的下巴，沾着些许晶莹的水珠，稍稍一抬头，她就能吻到他的喉结。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她算是深深体会到了，光他的手腕，就有关贝一个半粗。

　　“你他妈的敢踹我？”黄毛颜面尽失，指着裴隐大骂。

　　“怎么，你不信？我他妈的还敢再踹你一脚。”说完就踹，干脆利落，要不是水的浮力阻碍了他，裴隐还能踹的更大力点。

　　黄毛又呛得四仰八叉。

　　丢了妹子丢了面子，他气的一脸猪肝色，气吼吼招呼上小伙伴，准备给裴隐一点颜色看看。

　　他们是两个人，裴隐一个，关贝怕他吃亏，着急地对他说：“算了算了，我道个歉吧，他们人多我怕你吃亏。”

　　裴隐神秘的一笑，对她耳语道：“怕什么，我们人更多。”

　　关贝不解地看向他，人多？人在哪，除了细胳膊细腿的米粒还有谁？

　　“老裴！！！！！！！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许一博带着几个健身教练，咋咋呼呼的出现在游泳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