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关》陈宝榛

10、chapter10

　　“那两个怂货，看到我健壮的肱二头肌，转身就跑，活像两只王八，哈哈哈。”许一博眉飞色舞地讲着他英雄般的救场，他喝了一小杯日本清酒，砸着嘴巴回味无穷。

　　“是是是，大英雄。“请客的裴隐很敷衍的赞同道，这家伙，结婚钱还没还清，又讹一顿饭钱，可他确实拿他没办法。要不是许一博听人说裴隐来了过去看他，他才不会踹第二脚把事儿闹大。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裴隐本想一顿百八十块的烧烤搞定许一博，奈何关贝母女在，不太适合吃风土味十足的串儿，就开车把三人带到吃常来的日本料理。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全日式的，每间包厢铺有榻榻米，客人以跪坐的姿势用餐。包厢墙上挂着和风味的装饰品，色调清新怡人，连手中的杯子都是樱花图案的。

　　用餐环境舒适，食材鲜美异常，价格自然水涨船高。关贝看着菜单后面的一串串数字，瞪大了眼睛，哇塞，一道金枪鱼蔬菜沙拉三位数？

　　她无声地合上了菜单，点菜的任务还是交给他们吧。

　　许一博当那些数字是空气，他点了份最贵的阿拉斯加蟹、火炙三文鱼海胆甜虾刺身、鲑鱼精致海鲜拼，大份的海苔厚蛋烧，其他的菜名关贝实在记不住。

　　服务员拿来账单，裴隐一瞧，脸色漂亮的很，又要佯装大度，他朝许一博无声的做了“你大爷”三字口型。

　　他大爷许一博，直接拿他当空气，乐呵呵的逗着旁边的米粒：“米粒呀，够不够吃呀，还想吃什么直接告诉许哥哥，你裴叔请客。”

　　米粒看着桌上一盘接一盘的丰盛菜肴，急忙摆手：“不要了不要了，太多了，吃不掉的。”

　　“吃不掉打包啊，不要放过你裴叔。“

　　裴叔忍不住了，酒杯duang一搁：“你要不要脸，许哥哥？你当你许仙啊？你四舍五入都要五十了好么……“

　　“你数学怎么学的，我四舍五入才二十。“许一博大爷姿势一摆，吃菜！

　　“把剩下的几万块钱还我！”裴隐戳他死穴。

　　“哥，哥，提钱伤感情，喝酒喝酒，感情深一口闷。”许一博谄媚兮兮地恭起身子，给他大爷斟酒，和和气气的碰了杯。

　　“我说过的吧，他就是个神经病。“裴隐转头对关贝说，嘴上带着笑。

　　“我觉得你们这样挺好的。“关贝心里挺羡慕他们的友情，骂不走打不散。

　　“等等！先别吃，我要拍个照发！“许一博喊了一声，吓得关贝母子两放下了筷子。他把桌上的食物挨个摆好，弄了个圆出来，左拍拍右拍拍，十几张里选一张，加层滤镜，发到了朋友圈，折腾了快十分钟。

　　发好照片后，他笑嘻嘻的对关贝说：“赶紧给我点个赞。”

　　“我没有你微信。”

　　“我忘了！老裴你把我号发给她。”

　　“我也没有裴先生的……”

　　“啊？！！！！！！！你两搞什么，你怎么连微信都没？！！！！！”许一博诧异的不得了。

　　她没有理由要啊，关贝抱着米粒，不说话。

　　这时，裴隐掏出手机，伸手要她的：“你的拿出来。”

　　“哦……哦！”关贝从包里拿出她的三星。

　　他接过，二维码一扫，加了关贝。把手机还给她，裴隐不耐烦的对许一博嚷嚷道：“行了吧？可以开饭了吧。”

　　“我的还没加呢！”许一博也加了关贝，“OK，可以吃了。”

　　关贝握着手机，低头看了看，通讯录里多了“P先生”和”许多钱“两个人。不用想，也知道哪个是哪个。裴隐的头像特别简单，是只可爱的大白，关贝偷偷点开他的朋友圈。他很少更新，只有一两张跟同事大合照，还是别人拍的。

　　是一群人在吃饭，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穿着一件浅蓝色短袖，喝着一大杯啤酒，好不情愿的比了个也。那张好看的脸，敢不敢再臭一点。

　　大白的头上多出一个“1”，裴隐给他发了条微信：“别看了，吃饭。”

　　像被发现做坏事的小孩，关贝嗖地抬起头，正襟危坐起来。

　　对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目视前方，他推过来一碗茶碗蒸蛋羹。很普通很普通的一个蛋羹，上面一个气泡都没有。下过厨房的人都知道，做出这样的蛋羹并不难，诀窍就是先筛蛋液，凉水上锅，用小火蒸。

　　关贝说了句谢谢挖了一小勺，发现了其中奥妙——里面食材丰富，有香菇、有虾仁、鸡肉还有白果，而蛋羹也吸收了这些食材的美味汁液，美味之极，有一种原本的纯粹与外在韵致浑然天成的意境。

　　关贝细细品尝着，暗叹好吃好吃，她接连吃了好几口，然后把余下的大半留给了米粒。

　　米粒很快吃完了，她舔舔嘴巴：“妈妈这个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关贝莞尔，当然了，她做的蛋羹里面只有葱，顶多加点肉末。

　　裴隐又推给她一个酱烤腌制银鳕鱼，180元/份。

　　“这个鳕鱼腌渍和烤制的功夫都非常到家，你尝尝。”裴隐介绍道，这道料理味道略重不适合小朋友吃，他给米粒夹了块炸猪排，够她吃小半会的了。

　　关贝夹起雪白的鳕鱼肉，放入口中。鳕鱼从内到外，味道都很醇厚，好吃到赞不绝口，真真对得起它的价钱。许一博瞧裴隐照顾美人有佳，两人之间氛围好的不得了，跟新婚小夫妻是的。他坐在旁边，形单影只的，本宝宝不高兴了。

　　“对了，我刚看你手机，你关注了电台的公众号啊。”许一博找到一话题，刷新下存在感。

　　“那个啊，因为我喜欢他们电台的一个男主持人，叫shadow。”关贝大大方方解释道。

　　裴隐喷了。

　　许一博惊讶了会，随机露出玩味的表情，他特别贱地看着惊慌失措的裴隐：“哦哦，你是他的粉丝啊，你咋喜欢他呢，那么多明星不喜欢。”

　　关贝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他，就是觉得他声音很好听，说的话虽然蛮毒的但挺对我胃口的。”

　　“你见过他真人吗？”

　　“没有，他挺神秘的，一张照片都没有。“关贝遗憾的说。“虽然没见过他本人，但我能想象的出，他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反正我挺喜欢他的。”

　　妈妈呀，关贝打死也想不到，他所崇拜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本尊听着活生生的赞美，脸上露出又尴尬又开心的表情。Shawdow的粉丝多，但面对面表白的，关贝还是第一个。接触了这么久，他怎么也不会联想到，她居然是他的粉丝。

　　裴隐难掩心中的一丝丝雀跃，他用脚下踢好友——你要是敢当场戳穿我，我肯定当场戳死你。

　　许一博不是笨蛋，他才不会戳穿他呢。看着裴隐脸上复杂的神色，许一博像偷了腥的猫，发誓要把真相隐瞒下去，好长长久久的把裴隐踩在脚下，这个fell倍爽！

　　他故意问关贝：“你对他的喜欢是怎么样的喜欢，男女朋友的？”

　　关贝显然一惊，她从没想过这点。

　　“怎么可能啊，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啦。”

　　关贝认真说着，没挖出更大的料，许一博略感失望，他再接再厉继续刨根问底：“那你有没有好奇他的长相啊？”

　　“我觉得啊……”关贝咬着筷子思考起来。

　　裴隐假装喝着酒，暗暗期待她的回答。

　　“嗯……我觉得他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应该是表面看上去很冷，实际上很善良的……中年大叔。”关贝描绘着她眼中的shadow。

　　裴隐再次喷了，中年大叔？！他严重怀疑关贝是披着粉皮的黑粉！

　　许一博差点没控制住汹涌的笑意，憋得肚子直疼，不行不行他要去厕所笑一会，裴隐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关贝goodjob。许一博选择尿遁，飞速离开了包厢。

　　裴隐不爽透了又不能打他，许一博刚走，他立马起身，把半管芥末全挤到了许一博寿司里。

　　米粒看裴叔叔流畅地做完恶作剧，不明就以地问他：“裴叔叔，你涂的是什么啊？”

　　裴隐眼也不眨的说：“苹果酱。”

　　“关贝，你把他微信删了。”他忽然对关贝说。

　　“为什么啊？”

　　“他老婆是个醋缸子，不准他加异性，发现了要离婚。”

　　“哦哦，那我回去再删，现在删他万一又问起来不好说呀。”

　　许一博狂笑完回来了，笑的他肚子都了。他坐回座位上，想也不想把寿司塞到嘴里。接着，他狂叫着你妹啊，死瞪着裴隐，强烈的辛辣感直冲到头顶，辣的他直掉眼泪水。

　　裴隐斜眼回瞪，你有本事打我啊。

　　许一博默默的把眼泪往肚子里吞，脸红的像三文鱼。他连喝了五杯大麦茶，依然呛得烧心灼肝的。许一博把这笔账记着了，来日再算！

　　米粒奇怪，裴叔叔挤得是苹果酱啊，不是甜的吗，许哥哥咋这么痛苦。

　　“许哥哥你怎么了？”

　　“你许哥哥是高兴，寿司太好吃了。”裴隐替他回答。

　　酒足饭饱后，裴隐去柜台结账，许一博正犹豫着要不要以牙还牙。米粒夹起一块没吃完的寿司，将裴叔叔口中的“草莓酱”抹了上去。既然许哥哥吃了草莓酱那么开心，她也想让裴叔叔也开心，并且是成倍成倍的开心。

　　这么想着，米粒把剩下的半管草莓酱，全部抹了上去。

　　做的好，做的好，许一博心里狂叫着，恨不得把米粒抱起来亲一口。

　　关贝接了个电话，没发现女儿的举动。这时，裴隐回来了。

　　一瞧见他，米粒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踮起脚尖，把手上的寿司喂给裴隐吃：“裴叔叔，啊~~~”

　　裴隐吃的太饱了：“叔叔吃不下了，谢谢米粒。”

　　噫，米粒有点小失望，转向了许一博：“那许哥哥吃。”

　　我傻啊，许一博笑呵呵的表示他也饱了，那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选……

　　“妈妈你吃，啊~~~”

　　关贝跟着她“啊”张大了嘴巴。这个时候，知晓真相的许一博阻止米粒已经来不及了，关贝一口吞下这满含爱意的美食。

　　下一秒，她剧烈咳嗽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米粒慌了：“妈妈你怎么了？”

　　关贝背过身子，捂住辣红的脸，连一句没事都说不出来。糊里糊涂的裴隐，赶紧倒了一杯水给她，关贝呛得眼泪水直流，泪眼朦胧的接了过去，喝完了还咳。

　　“妈的……怎么这么辣……艹！”裴隐送水的动作做到一半，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关贝好像……说了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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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周，她被调动到新开的休闲假日酒店上班已经四天了。那里位于T市的西郊，离家还近些，关贝想去亲自谢谢裴予。想到自己和裴隐最近频繁的接触，心里跟做贼一样，犹豫了两天，最终没去。

　　关贝在原来的酒店就是个小厨子，来时两袖清风去时两袖清风，同事在微信群里叫嚣着给她办送别会，关贝要照顾米粒，给拒绝了，她对那片厨房一点留念都没有。

　　关掉微信群，她毫不犹豫的点了退出并删除，手指滑呀滑，停在了大白的头像上。想了想，她给裴隐发了条消息：“我被调到XX酒店了，替我向你姐姐说声谢谢。”末句加了个微笑的表情。

　　裴隐没有回她，大概在忙。

　　她锁掉手机，有点沮丧。

　　关贝要适应新的工作环境，要尽快上手，所以游泳馆只去了两次，没有叫上裴隐。许一博安排了个教练，专门教米粒游泳。专业的就是不一样，米粒很快学会了简单的自由泳，这样一来，她更没有理由找裴隐了。

　　1月匆匆过去，2月到来，离除夕夜越来越近，许多人选择在外面吃年夜饭，半个月前，酒店的订单就满了，还有人不停的打电话来询问。

　　关贝和她的新同事忙的焦头烂额，拟菜单，再交上去审核，还要研究新菜品，关贝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

　　幼儿园没几天放寒假了，圆姨要回老家过年，关贝正愁后面怎么办。她下班越来越晚，好几次回家，米粒等她等的先睡了。她望着女儿可爱的睡颜，心里说了无数句抱歉。她没法像别人父母双全的正常家庭一样，给米粒一个灯火通明温暖的放学后。

　　米粒早就习惯了孤独，超出寻常的懂事，她对于关贝的失责没有怨言，体贴的让人心疼。

　　关贝怎么也没想到，临近新年之际立春之时，位于南方的T市会遭遇十年一遇的暴雪。那天恰好是幼儿园放寒假的日子，关贝早上起来时，发现天空阴沉的可怕，大片大片的乌云，压的很低，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天际。

　　冷，皮肤直接感觉的出来，关贝把米粒多加了条毛衣，套上厚厚的羽绒服，自己也是包的里三层外三层出了门。来到厨房，同事告诉她水管昨夜冻坏了，流了一晚上的水，瓷砖上结了层厚厚的冰，一不小心，就跌个四脚朝天。

　　不得不歇业一天。

　　他们先是往地上撒了工业盐，等冰融去后，再把水拖干净。十几个人，足足花了半天的时间来来清洁，中饭都没吃上。关贝累的腰酸背疼，下班后，她走出酒店时，整个人傻了。

　　狂风夹杂着鹅毛大雪，不停地落下，街边的绿色植被，很快覆盖上一层白色。行人撑着伞路过，那伞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风太大，毫无关系的男男女女们，在风雪下一起”白了头“。关贝禁不住叫了好几声天那，她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她用外套遮着脸，急匆匆地上了公交车。答应米粒今天去接她的，不能再食言了。公交车开到一半，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车子几乎是走一会停一会，以龟速前行着。路上发生了好几起有由于路滑引起的交通事故，追尾的车辆停在路边，交警都来不及指挥，使得道路更加拥堵了。

　　车里的乘客看着一团乱的街道，纷纷叹了口气。

　　关贝也跟着着急。

　　有人叫司机开暖气，司机踩油门带着点刹车回道：“怎么开啊，开了窗户要雾起来我看不到路！”

　　乘客不再叫了。

　　关贝搓着冰冷的手想，这雪什么时候才停啊。

　　二十分钟的路程足足开了一个小时，一到车站，关贝就从车上跳了下来，穿着高跟鞋差点滑倒。幼儿园里很多家长都被困在路上，还没有什么人来接，小朋友们呆在开了暖气的教室里，各个仰着头等待着爸爸妈妈。

　　米粒在窗户上呵了口气，画了一个小小的哭脸，看来妈妈又要放她鸽子了。就在她失望的时候，透过玻璃，看到了关贝跌跌撞撞的身影。没等关贝进屋，米粒就像只欢乐的小喜鹊，飞奔了过去。

　　“妈妈你来啦~~“米粒的声音透露着她的喜悦，挂在她身上不肯下来。

　　关贝望着女儿小太阳般的笑脸，暴雪带来的寒意瞬间消失殆尽，她脱下厚厚的围巾，抱起了女儿：“抱歉啊，等很久了吧。“

　　米粒笑着摇头，才不呢，她的妈妈可是今天第一个来的家长呢。向日葵班的老师见关贝冻得鼻尖发红，体贴的端来一碗姜汤，给她驱驱寒。

　　“谢谢老师，雪实在是太大了。”关贝抱怨。

　　“是啊，好吓人，再下下去就要成雪灾了。“老师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窗外。

　　“哎，雪这么大，一会不知道怎么回去。“关贝皱起眉头。

　　“没事的米粒妈妈，要么你在这等一会吧，说不定这雪一会就停了。”

　　但愿吧，她心里默默祈祷，左右也是等，关贝握着暖暖的姜汤，和其他困在这家长聊起了天。小朋友们玩着，时间过的也快，一转眼，五点多了。冬天天黑的早，此时的外面，黑夜带着雪花缓缓降临，漆黑到望不到天际。关贝望着路灯灯光下飞蛾一样的雪花，一点没变小的样子，再等下去，只怕雪更深。

　　关贝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回到温暖的家。

　　关贝蹲下身子对米粒说：“米粒，你抱紧妈妈，帮妈妈拿伞，我们回家。”米粒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听见她这么说，忙不迭同意了。关贝拿出包里唯一的雨伞，跟老师道了再见，走出了暖和的教室。

　　她低估了大雪的威力，教室外面，四五级的西北风，呼呼直吹，冷倒不算什么，关键风还大。她勉强打开了伞，米粒那一点点小力气，根本抓不住飞舞的雨伞。关贝只好把包侧背着，一手抱着米粒，一手撑着伞，化身女战士，一鼓作气冲到了雪里。

　　然而，仅仅走了五米，女战士败了。雪花乱飞，打在米粒稚嫩的小脸上，疼的她哇哇直叫。而关贝呢，迷了眼睛，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差点摔个狗吃屎。不得已，她们又退了回去。关贝站在走廊上，深深叹气，哎她咋不会开车呢。

　　米粒站在她旁边，一脸忧伤的拽住她的衣角：“妈妈，雪怎么这么大，今天我们还能回去么？”

　　关贝同样忧伤的望天：“妈妈也不知道。”

　　这时候是叫不到出租车的，她放弃了滴滴打车的念头。旁边小朋友和他的妈妈，等来了开着车来的老公，欢天喜地地奔到雪里上了车，米粒羡慕的不得了。关贝想了想她的通讯录，没想到合适的求救人选。

　　裴隐吗？算了吧，他连几日前的微信都没回。

　　关贝咬咬牙，脱下身上的呢大衣，盖在了米粒头上，遮住她的小脸。她握紧米粒的手，准备一鼓作气冲到附近的公交车站。这时，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关贝！关贝！”

　　那道声音又大了几分，她彻底听清了，的确是在叫她的名字。关贝不可置信的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漫天飞舞的白色之中，有道身影，正远远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