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2》推之介

4、水龙吟（下）

　　风国，褀雾山
　　泉声泠泠淙淙。
　　泉水之上荡起层层薄雾。
　　烟雾缭绕的泉边，是一间茅草房。简陋，十分不起眼。
　　如画般的仙境，然而此时的“仙境”并不那么安宁……
　　“小小姐，你又在偷懒！”小凡双手叉腰，怒目而视，那神情仿佛我犯了什么天理不容的错误。
　　我讪讪地笑道，“小凡，我不是偷懒。那个，我只是稍微放松一下，放松有益身体健康嘛。这个，劳逸结合才会有效果。”
　　“‘身心健康’？‘劳逸结合’？这都是些个什么怪词！”小凡小声地嘀咕着，随即便正了正颜色，貌似严肃地说，“我才不管你这些个歪理邪说。总之我只认一个理，你练不练？不练我就去把老爷子请来。”说完，作势转身欲走。
　　我急急地挡下她，讨好地笑道，“好了好了，我练还不成？凡姑奶奶，你先歇着啊。”
　　说罢，便一招一式地认真比划起来。小凡看我练得还算认真，这才善罢甘休。
　　不过，话说回来，练好这些稀松平常的招式对我来说也并非什么难事。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引导我，或是我失忆前原本也是练过的。爷爷也总是笑道，我多心了。司徒家族无论男女老少，皆是练武奇才，练得好也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我还是认为，事情远远不会像爷爷说的那么简单。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地提醒我，我失去了一段记忆，一段对于我来说至关重要的记忆，还有，一个对于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人。
　　可是爷爷不说，自然有爷爷的理由。
　　“谊儿，练得不错。今天就练到这儿吧。”
　　正练着，忽听一声而至，爷爷抚掌而笑，满是欣慰。
　　我回眸嫣然一笑，“爷爷，回来了。”
　　“嗯，”爷爷在山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基本功你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明天开始，我便可以教你内功心法。”
　　“怎么快！”我诧异道。
　　爷爷笑道，“怎么，还不愿意？快些不好吗？”
　　我摇了摇头，我并非不愿意快些练成。只是爷爷最近的举动却让我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向安逸惯了的爷爷，近几天居然天天都是早出晚归。每天只有在吃饭时才能看到他的身影。那也只是因为饭后他要教我习武的缘故。而且爷爷的身体状况也是美日愈下。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我却不希望他因此有事。
　　他与小凡，是我在这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了。
　　至于司徒家族在风国的地位，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却可以肯定。纵使我再愚钝，也绝对不会相信司徒家族只是一个将军世家，这么简单。
　　“能有进步谊儿固然高兴。可是爷爷，您这样的早出晚归也不是个办法。不管有什么事情，谊儿认为，还是爷爷的身体更为重要。”我极其认真地说道。
　　爷爷拉着我往回走，拿着手帕仔细地替我擦汗，边走边说道，“明天一早你来我房中找我，至于这几天，爷爷是去找你大哥了。你一个姑娘家，一辈子待在深山老林里极为不妥。我跟你大哥商量着，过段时日就把你接去他那儿。他自然有办法护你平安。”
　　“爷爷，谊儿不想走。”我垂头说道。
　　爷爷笑着拍了拍我的头，“你和小凡先过去，等爷爷处理好这里的一切就去找你，行吗？”
　　“真的？”
　　“真的。”司徒烈肯定地说。
　　我释然一笑，“如此就好。对了爷爷，大哥现在任何职？”
　　“景斌啊，”司徒烈叹了一口气，迷茫地望着前方，幽幽道，“他是风国的皇上。”
　　“风皇！”霎那间我的脑袋好像被重重地锤了一下，头疼欲裂。
　　这个称谓，好熟悉。
　　熟悉到好似天生就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谊儿是不是也要住到皇宫里去？”
　　司徒烈点了点头，并不言语。
　　皇宫吗？这个名字真的是好熟悉呢。好像现在我便可以勾勒出它的景色。红砖金瓦，高耸入云，可也是冷漠如冰。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手执着这一头白发，“可是爷爷，风国的皇宫会容忍一个满头白发的怪物吗？而且，那种笼子般的生活，永远也不会是谊儿想要的。”
　　爷爷和蔼地拍了拍我的脑袋，“头发嘛，谊儿不要着急，爷爷已经想着法子了。至于皇宫，爷爷向你保证，它关不住你，谊儿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真的吗？爷爷。”我一扫方才的阴霾，开心的叫道。
　　爷爷微笑地点点头，“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凡撇撇嘴，兀自嘀咕道，“你骗人的时候还少吗？”
　　只可惜，前面的两人早已渐行渐远，没人听得到她这一番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