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ABO：镛大爱情故事》靥二

42、约会x2

　　寒假里杨过打了两份工。他每天下午给家附近的几间餐厅送外卖，每周三四两个晚上去熟悉的夜店打杂，说是打杂，基本除了没当过少爷，夜店里的活儿他全都干过，从看门到调酒，从扫厕所到上台救场唱歌。
　　这两份工之外，每天上午还要跟胡斐和陈家洛在网上碰头，给夏雪宜计算图纸工程量。这活儿本来轮不到他们干，在夏雪宜的坚持和担保之下还是交给了他们，节省下设计组的同事去做别的工作。
　　工作量极大而且琐碎，同时因为他们都才大一大二，对自己都有点信心不足，为了避免出错，就每张图纸都是一个人做完了，换个人再核对一遍。
　　夏雪宜却一直没出现。算算日子，他这次出差已经走了将近一个月。
　　每隔几天四个人会通过网络开一个视频会，他检查他们三个人的工作进展，有时候夸奖有时候会训斥几句。钱是每周一结清，他从没有拖欠过工资。除了这些，杨过跟他再没有别的接触。有时候他怀疑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到底是真实，还是自己的幻觉——他当然知道那是真实的，可是他不确定夏雪宜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夏雪宜后悔了，也许他是个懦夫，不敢面对和学生的恋情。也许他根本是个骗子。杨过不在乎用恶意去猜测夏雪宜，反正对他的感情本来就很复杂。夏雪宜不是什么好人，杨过对他的良知善念也没有多余的期待。何况爱一个人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是好人？不，是因为他有吸引你的魅力。
　　好吧，也许，可以承认，杨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无奈的苦笑，我被他深深吸引，也许我爱他。
　　但是，他没有消息，他不来联系我，我也没有义务去联系他。杨过咬着牙想，谁没了谁都一样活。

　　夏雪宜出现的方式，杨过觉得很难接受。那天中午到下午他接连送了几十次外卖，赚得比较多，人也比较累，因为频繁进出各个餐厅，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油烟气。天擦黑的时候他急急忙忙回家，今天是周三，他晚上还得去夜店上班。
　　刚把电动车停到楼下，还没来得及上锁，路边一辆汽车的车灯就亮了，晃得他急忙用手遮住眼。就在这种令人厌烦的光芒中，夏雪宜出现了。他下了车，笑眯眯的，很开心的样子，快步向杨过走过来。
　　他是老师，他当然有办法知道他的家庭住址在哪里。
　　杨过脸色难看。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有什么好脸色？特别是夏雪宜往他身前一站，脸上笑容就一僵，一个多月没见，第一句话是：“你干嘛去了，身上什么味儿？”
　　杨过被他气得，只觉得心肝脾肺肾每个地方都隐隐作痛。向后退了一步，脑子里转了很多个念头，最终勉强压了怒气，淡淡的回答：“我去送外卖，送了很多外卖。所以我现在很累。”
　　夏雪宜愣一下，脸上笑容还是保持着：“那，上去换个衣服，带你去吃好吃的。”
　　杨过忍着气，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天晚了，光线幽暗，可还是能看出他衣着打扮很细致整洁，这说明他回来之后在家里好好梳洗过。他既不是一下飞机急急忙忙跑来，也不是没有时间提前打个电话。大概对他来说，把自己整理干净，漂亮得体地出现在社交场合，至少比来看杨过更重要。
　　一个多月不见，杨过每天都在各种猜疑中煎熬，他却一副泰然自若无所谓的样子。或许不用再猜想了，他这种态度，大不过就是玩玩。
　　玩玩就玩玩。跟学生玩，本来就是玩火，他既然这么喜欢玩火，如果一不小心自焚，那绝对是活该。
　　狠狠地压抑住了心底的痛苦和愤怒，让笑容出现在脸上：“我上去换个衣服。”

　　杨过洗了个澡。他没开浴室灯，脱衣服的时候恶狠狠地把衣服甩得到处都是，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流氓，混蛋，下地狱去吧！”
　　可是没忍住拉开百叶窗，远远望着楼下的夏雪宜，看他倚在车门边抽烟的样子，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能想象到他抽烟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上去会有点茫然，还带着些无辜的孩子气。
　　心脏跳跃得很轻快。他毕竟是来了。
　　呆呆地看了一阵，忽然醒悟自己在干嘛，在想些啥，气得一把摔了百叶窗。活了十八年竟然刚知道自己是个死颜控。
　　为了不让自己有时间胡思乱想，就加快了洗澡的速度。之后吹干了头发，还用卷发棒烫了烫刘海。抛弃了平常穿的那些旧毛衣破牛仔裤，好好地给自己搭配了一身像样的衣服。好歹他也是Omega，天性爱美的Omega是不可能没有体面衣服的。临出门的时候望着门口镜子里的自己，咬了咬牙，发狠说：“看我怎样送你下地狱！”
　　他下楼，出现在夏雪宜面前的时候，夏雪宜对他吹了一声口哨。“好漂亮。”他眉开眼笑地说。
　　这次带杨过去的是个海鲜火锅餐厅，跟上次一样相当高大上。夏雪宜说想吃新鲜的贝类。他这一个多月去了好几个地方，最远到了沙漠边缘，别的都好说，就是想念镛都的海鲜。杨过听着他描述这次旅程，有点意外，他一直以为夏雪宜就是在三至园所在的琼城没动地方，没想到他走得这么远。意外之余，却是更加生气了，至少他所知的任何其他情侣没有这样的，令狐冲恨不得一天去几趟厕所都要跟林平之汇报，石破天去干任何事都得发个朋友圈等着石中玉给他点赞。只有夏雪宜，一边摆出一副认真谈恋爱的姿态，一边又轻而易举就能把他这个所谓的小情人抛到九霄云外。
　　他脸色难看，夏雪宜当然看得出来，却什么都没问。职业道德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信奉，内心的渴望也必须诚实面对，他需要时间去考虑清楚。会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他终于做了决定。然而杨过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不愿意解释。
　　海鲜火锅很好吃，妙处就在于所有食材都非常新鲜，能吃出材料本身的鲜甜味道；但杨过怀揣着怒气，吃得一点都不多。
　　吃完饭时间还早，又没什么事，夏雪宜就说要去海边走走。镛都傍山靠海，单说自然风景也是极美的，沿海还有观鸟长廊，可以停车步行，夏雪宜很喜欢那个地方。可惜身为土生土长的镛都人，杨过从没有心情去看看夜晚的大海。
　　真的去了，似乎也不过如此，深入海中的山的岬角有高亮的灯照向海面，海风咸腥湿冷，远处有星星点点的游船的光。
　　长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似乎不过如此，却又因为孤独而莫名的迷人，走着走着，就只想在这条长廊上一直走下去，走到世界和时间的尽头。
　　夏雪宜把大衣脱下来，给杨过披上，轻声告诉他：“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每次心情不好，就会一个人来这里，看看鸟，看看海，看着看着，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杨过拉紧他的大衣，慢慢地说：“人都要死的，如果明天走在路上，忽然出车祸死了，那么今天的一切烦恼，确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夏雪宜沉默一阵，转过身，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探究着他。
　　杨过看着那片海。过长的刘海被海风吹得凌乱，远处射向海面的光线强烈然而不相干，只把他的睫毛在黑暗中镀了一层极薄的暗金色。睫毛下面藏着眼睛，与黑色的夜融为一体，无法看清晰，只无端的感觉那水漾的光比海水更深。
　　探究的目光已经变了味道，变得火热，变得赤裸。
　　“今天怎么没吃抑制剂？”他低声问。杨过身上有若隐若现的信息素气息，隐约而尖锐，类似某种金属的味道，似乎是苦，细细分辨又有奇异的香气。
　　杨过回答：“不是约了你么？”
　　夏雪宜挑眉看着杨过。他突然出现，杨过事先又不知道，怎么可能为了他特意不吃抑制剂？不过这不是重点。“我们回去吧。”他低声说。他沉沉的嗓音压得沙沙的，信息素开始肆无忌惮，完全不加掩饰。
　　杨过转过头来看他，目光清亮，他问：“你心里到底拿我当什么？”
　　刘海儿被风吹得很乱，挡着眼睛。伸手给他拂过一边，唇角带着笑意：“拿你当一个……一个想好好藏起来，谁都不给看的宝贝。”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信息素的味道在两个人身周蔓延。
　　杨过笑一下：“藏起来？怎样藏？这一个月里如果我死了，你都不会知道。”
　　夏雪宜眨眨眼，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怎么可能，我们不是隔几天就见面？而且我每天都会看你们上传的工作进度，三个人里你完成的最出色，状态一直很好。”
　　杨过怔住，随即气结：“我工作状态很好，就说明我很好？你逻辑学是桃谷六仙教的？”
　　夏雪宜依然笑着，笑容看起来很欠揍：“不然呢？你每一次确实看起来都很好，没胖没瘦，神态表情也没有改变。我一向认为你是个独立有主见的人，你有你的生活方式，你真的不介意我干涉你的生活吗？”
　　杨过睁大了眼睛看他，半晌笑了：“嗯，好像是这样，又不干涉我的生活，又要把我藏起来——你这人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