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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二.平澜起暗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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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明秘书长吗？”念程笑脸迎上，目光冷冷，扫过那个酒鬼。
他似一个激光一般，点头哈腰道：“沈四小姐……”而后，便落荒而逃。
回过神，却意外撞上他的目光，深深地探究打量。他抿着嘴，似有千言万语，却偏偏闭口不言。
“明先生，我说过，我不喜欢男人这种眼光。”念程嘴角的讽刺尽览无疑，嘴上依旧刻薄。
“是明诚失礼了。”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嘴上说得礼数周全，可语调半点不见窘迫，反而显得敷衍。
“来我百乐门的都是客，我可不会在自己门口，将贵客扫地出门。”
说着，念程的手挽上了他的臂弯，将这个身体往他身上靠去。她身上的明家香，淡淡的茉莉香味，此时却变得浓郁汹涌，猝不及防，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身体不禁一僵。
不是第一次被别有用心的女人缠上，却是第一次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明诚的反映，很好地取悦了念程，她心下欢喜，那小小的恶趣味却愈发在心里跳动着。
“咦，明秘书长不是很喜欢看着我吗？现在怎么不看了呢？”她话语无赖，偏着头，笑着，硬是要和他视线交错，俨然一副风尘女子的态度。
“都来了百乐门了，还装什么圣贤？”她低下头，娇嗔道，话语麻麻的，直往心里挠去。
念程调侃着，把阿诚往百乐门内拉去。眼神在无人觉察处，在那鼓起的风衣口袋里徘徊着，心下百转千回。
门被推开，整齐的服务生鞠躬道：“欢迎光临。”
可抬头，看着自家老板挽着一器宇轩昂的男子娇笑盈盈，脸上的震惊都来不及收敛。
“哟，我们百乐门的姐姐妹妹还在啊，怎么四姐要亲自出门接客啊？”刚准备上台演唱的名角若欢一向嘴快，看见念程的样子，立马打趣道。
而有人开了头，百乐门内客人此时也不多，本就闲得无事的侍者像炸开了锅一样，你一言我一语，拽着这个难能可贵的八卦不肯放。
“若欢，你怎么说话呢？说不定这就是四姐的相好呢。”
“四姐这种女魔头都有相好了，我们这种良家女儿怎么办？”
半点不似以前他来百乐门时的井然有序，疏远有礼，此时的世界陌生得就像是误入了某个家庭聚会里一样。没有半点拘束，而身畔的人，半点没有羞恼的意思，任他们打趣取乐，脸上的笑意半点不减。恍惚间，明诚有些许怀疑，他似乎看见，那一向冷漠的双眸中似乎染上了温暖的笑意。
“得了，这可是我们新政府的明秘书长，我这种走江湖的人儿哪有福分攀上这个高枝啊？”她偏着头，挥着手，娇嗔着，眼角眉飞色舞。“你们还不去工作，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四姐恼了。”
念程拉着阿诚在吧台坐下，她进了吧台内，手指悠长，解开袖口的纽扣，微微卷到手肘上。今天念程穿着黑色马甲，衬着白色衬衫，头发高高在脑后扎成马尾。
“喝点什么？”她双手撑在吧台上，偏着头，询问道，脑后的马尾摇摇晃晃，甚是灵动。
“沈四小姐最拿手的是什么呢？”阿诚靠在吧台上，双手抱胸，眯着眼，一副慵懒地样子，语调微微上扬，带着挑逗。
法国待过的人，风花雪月，花前月下，融入这声色犬马的场所，纵然往日如何严谨守礼，此时已变得如鱼得水，悠然自得。
“得，那今天明秘书长带够钱了吗？我怕您消费不起呐。”念程轻轻跳起眉头，带着玩笑的意味。额头前几缕青丝散下，灯光恍惚间，似乎带着小女人的妩媚。
她熟练着拿起玻璃摇酒壶，流光溢彩，在手中流转。
红色的液体，灯光交错，冰冷的杯壁上，结着一层淡淡的冰霜，在空气中编织成缥缈白雾，柔和了对面人的轮廓。
一颗红樱桃，在手指间跌落进酒杯里，惊起波澜。
她将酒杯推到他的面前。
“Gin Fizz。”
他拿起酒杯，清新的石榴水，在嘴边留香，可琴酒的味道在喉间绽放，冰冷的口感，刺激着感官。
张扬的红色，就像是眼前的她，在这个乱世里，有恃无恐地放肆着。是不是双手沾满过鲜血，在修罗场讨生活，才能这般淡看风雨飘摇？
台上，若欢身着滚边绿色旗袍，手拿粉色羽扇，摇晃着，唇边将柔情似水缓缓道来。
靡靡之音，最是腐蚀人心。
一抹身影，身着舞者的衣服，却往一楼楼梯隔层处疾步而去，带起裙角飘摇。
“咋了，这么急急忙忙的？”念程随口问旁人。
“乡下老家来电话了。”一个侍者端着个托盘走出来，答道。他将托盘放到念程跟前，黑色的巧克力，带着刚刚出炉的热气。
“厨师长刚学会的新蛋糕，试试？”
“咦……你留着给若欢吃吧。”念程嫌弃地皱了皱眉头，瘦小的脸颊就像要纠结在一起。
“四姐，这可不像你啊。”
“师哥说这几天都会去小东门，回来要给我带小东门的曲奇饼呢。”念程炫耀道，眼角却不动声色向阿诚身上飘去。
他凝视着手中的酒杯，玩转着，似乎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半点不放在心上。
念程微微皱了皱眉头，继续和旁人寒暄着。
却隐隐听见阁楼处，一阵清脆的响声。
此时的百乐门，人声已起，显得那般唐突，震惊四座。
念程放下手中擦拭的酒杯，快步朝阁楼处跑去，阿诚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将Gin Fizz一饮而尽，朝舞厅楼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