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同人）白梅障》江咩月月

5、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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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至言着实为此烦恼了几天，幸而他运气一向无敌，这转机自动送到他手边来了。
　　那时候孙至言正盯着大鲲肥厚的身躯发愁，突然背后有人问道：“可要借你钓竿？”
　　一个比他还矮一截的圆脸少年头戴草帽，手持钓竿，面无表情地看他。
　　“不用……”
　　圆脸少年老气横秋地道：“那便让开。”
　　这少年就是上代渡真殿主卓御冥唯一弟子、如今的金阁之主沈柏霜了。
　　小归小，论辈分孙至言还得管他叫师叔。
　　溟沧的水深得像海，关系乱得像米。自卓御冥飞升后，沈柏霜俨然师徒一脉中非掌门嫡系的势力之首，连秦玉都对他言听计从。沈柏霜平时不理门中事务，只在金阁修持，今天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上极殿。
　　沈柏霜也不去管孙至言在想什么——反正方圆一里地的侍童和修士早被孙至言吓跑了——自顾自走到照壁面前，开始在上面摸索。
　　孙至言见他踮起脚尖在照壁上摸来摸去，后来甚至用上浮空术，短手短脚委实辛苦，忍不住笑道：“今日阵眼当在东南四丈昴宿之位。”
　　他幼时起就在这里逗弄大鲲，自是熟门熟路。
　　沈柏霜看他一眼，依言在那位置摸了摸，从怀里摸出一只玉匣，把里面的东西仔细挂到钓钩上。
　　那竟然是一块上品丹玉。
　　也不知沈柏霜做了什么，手中钓竿突然伸长，一头没入照壁中。那照壁上原本模糊的影像变得水镜般清晰，就见那挂着大块丹玉的鱼钩飘飘忽忽坠下，随着水波一荡一荡。
　　沈柏霜盘腿坐下，草帽盖住半张脸，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钓、钓大鲲？
　　孙至言偷偷看了眼上极殿。这种下一秒就可能空降个龙蟠大雷印的感觉真是好刺激！
　　照壁中很快有了反应。
　　大鲲夭矫游动的身影渐渐停了下来，慢慢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朝丹玉游来。两人渐能数清那巨口里的雪亮尖牙。
　　孙至言猛然想到什么，叫声“不好！”拎起沈柏霜的后领向后疾退。
　　照壁中大鲲已将丹玉一口吞下，身上陡然升起白光。以它那硕大的身躯为中心，四周灵机急剧往其中灌去，如同一个巨大的灵机漩涡。巨大的灵压震得照壁不住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
　　说时迟那时快，照壁上猛然升起金色的暗纹，汇成一个耀眼的蚀文，直击在大鲲身上。只听砰一声巨响，金色的光流从照壁上一飞冲天，狠狠撞上浮游天宫结界，在高空爆出一大团耀眼的火光，而后灵液细雨般洒了下来。
　　如同在三殿之上放了一个超级巨大的白日焰火，连龙渊大泽诸岛上的修士都看得一清二楚。
　　下一秒，孟至德的声音响起：“孙师弟，休得胡闹！”
　　经验丰富的孙至言早拎着沈柏霜一溜烟跑没影了。

　　大鲲被溟沧开山祖师用秘法拘在此沉眠已有万年。平日靠照壁中的灵液养着，那灵液虽是稀罕物，但对大鲲这种天生异种来说只好算是吊着一口气，不致于饿死而已。它也实在是饿得狠了，睡梦闻到沈柏霜那块上品丹玉上浓郁的灵气，竟然强行冲破禁制，从万年之梦中醒来，从而引发这场乱子。
　　沈柏霜也想通了里面的关键，嗤了一声，把手中只剩半截的钓竿随手一丢，面无表情地道：“大意了。”
　　孙至言心说你这么能，怎么不去钓驮九城的大乌龟呢？
　　沈柏霜仿佛听见他的心声，道：“九城大龟哪有这般麻烦。”
　　“……令师、卓真人他没意见吗？”
　　沈柏霜瞥他一眼，满脸“无知小辈”的不屑：“我师尊他老人家英明神武，神通广大，什么麻烦是他摆不平的？”
　　“想当年妖族奸细意图阴谋乱我溟沧，在九城大水中下毒。我师尊明察秋毫，早知敌人阴谋……”
　　沈柏霜一提到卓御冥的丰功伟绩，话匣子便关不上了，整个人神采奕奕，鲜活了十倍有余。而孙至言遍读门中卓御冥行述，却还是首次听说这一段。当下那边沈柏霜滔滔不绝地夸耀，这边孙至言听得兴致勃勃，连声叫好，不胜心向往之。
　　若是放在后世，这场面便是卓御冥溟沧第一后援会的会长遇上了数百年死忠卓粉。
　　沈柏霜说得正高兴，突然停下，怀疑地看着孙至言：“孙真人如此关心我师尊作甚？”
　　孙至言轻咳一声，道：“沈真人有所不知，孙某小徒得成洞天之际曾受卓真人遗留神意指引，是以……”
　　沈柏霜恍然大悟：“对了，宁冲玄是你徒弟！”他忽然沉下脸：“既然如此，请孙真人转告他：《云霄千夺剑经》玄妙精深，切勿自满分心，误入歧途，从而坠了我师尊威名。”
　　孙至言一听便不乐意了，方才得遇同好的心情全扔到脑后：“小徒心性坚定，天资聪颖，在孙某眼中大道可期，无需更改。”
　　沈柏霜“哼”了声，冷冷道：“孙真人可知他来金阁翻阅双修秘籍？”
　　……咦？
　　沈柏霜见孙至言一脸呆滞，又冷笑着加了一句：“孙真人可知宁冲玄翻阅的乃是男男双修的秘籍？”
　　“歧途啊！”沈柏霜很有些痛心疾首的意思，“我师尊玉树临风，不喜女色，更讨厌男色，从来没找过道侣。一心求剑，最后才能成就门中自古未有之壮举，以剑证道飞升！不求小辈们如我师尊那般剑外无物，至少要道心坚定，炼剑炼心，怎可中途去走那歧途邪路……”
　　孙至言好不容易打断他：“沈真人，小徒可有提起为何要寻那双修秘籍？”
　　“这倒没有，”沈柏霜想了想又道，“不止他一人，之后齐真人也曾前来翻阅。若非掌门师兄有令库藏金阁任凭门中真人翻阅，我是定要将这些胡闹小辈打将出去。 ”
　　孙至言叹口气，没精打采地道：“沈真人有所不知，近日掌门恩师有意在门中为云天找寻双修道侣，以在大劫前增加功行……”
　　“如此说来，掌门师兄选中了吕真人？”
　　沈柏霜看着瞠目的孙至言冷笑道：“以掌门师兄的眼光，决计看不上世家那班人。张殿主的道侣在他元婴时我便见过，余下的只有宁冲玄和吕真人。嗯，想必是宁冲玄与齐真人早有私情，说不定私下早就山盟海誓，该做的都做过了。奈何掌门师兄棒打鸳鸯，选中了吕真人。是以孙真人心忧爱徒珠胎暗结……哦，是被始乱终弃，在此愁眉不展。”他一口气说完，也不等孙至言辩白，便悠悠叹口气，把头上草帽扶正：“贫道不是很懂你们这些人，也懒得懂。”
　　你明明比谁都懂好吗！
　　孙至言觉得很是心累：“告辞了……”
　　“哎，回来！”
　　沈柏霜宽大的帽子滑下来盖住眼睛：“宁冲玄受过我师尊指点，勉强算有半师之缘。看此份上，姑且指点你一条明路。师尊他老人家当年曾在一处小界留下三道剑意，小辈观之必定受益不浅。”
　　孙至言作了个揖，认真道：“敢问沈师叔，这小界该如何出入？”
　　“算你运气好，掌门师兄近日正要找人去小界中取出一样东西。至于其他的……”沈柏霜皱起眉头，“齐云天是我溟沧下任掌门，他之修行怎可急功近利？泥沙金丹岂是正道，这事我定要向掌门师兄谏言。就算要为他找寻道侣，也应当按照溟沧之正统……”
　　“谁家丹玉多娶谁吗？”
　　“异端！”沈柏霜义正词严地批驳，“溟沧的正统当然是——比、武、招、亲！”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