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醉生梦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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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掉破破烂烂的身体，我带着满腔的怒火返回圣域，也不管自己杀气腾腾的样子有多吓人，挤出一个“滚”字就直接甩手走掉。
我没有立刻杀进圣域里去，而是瞬移到了罗德里奥村。
街道上人声鼎沸，村民们指着我来的方向议论纷纷，偶尔还能看到零落的玫瑰花瓣飘荡在村子上空，急躁，恐惧，焦虑，不安的情绪纷纷涌入我的脑海，每走一步就更加坚定了我要把圣域移为平地的决心。
我会把世界从奥林匹斯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可不等于我就是正义的使者，给人类自由是我自己的选择，要是为此送命那也与旁人无关，不过就证明了我只是这种程度的角色罢了。
我是死亡之国的神，我的职责不是庇护人间，能够为他们争取到这点自由便是仁至义尽了，往后的日子全凭自己的造化，是苦是甜，是喜是忧，自会分晓。
我幻离不是任何人的保姆。
同样的，倘若有谁企图挑战我的威严，那我也不会友好到手下留神。
我同意爱屋及乌的说法，但这并不表示喜欢一个人我就会无条件地接受他的一切。
事实证明，我不仅没那么伟大，而且还相当挑剔，刻薄且小心眼儿。
使吾备受煎熬痛不欲生者，吾必伐之。
我学常人借酒浇愁，喝完了狄俄尼索斯的藏品就找人类的酒喝。
老板在酒里兑了水，我没尝，看了一眼，把店给砸了。
当最后一块瓦片被我踩碎后，所有的人见了我就跑，倒是以前的师父反其道而行之，在我准备前往下一个酒馆前把我拦了了下来。
我借酒发疯，不叙旧，不打招呼，直接一个星光灭绝扔出去。
师父不愧是师父，一起一落间潇洒地解决了我的攻击，而且还有兴志和我闲话家常：
“为什么你会使用白羊座的绝招？”
我不动声色地扬起嘴角——说来说去都是这两句，没新意，烦。
然后用小宇宙送他两个字——“闭嘴”。
年轻的史昂脸上一红，恼羞成怒之下用星屑旋转功来打我。
我也不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在一瞬间将小宇宙提升至第八感，立即跃进了只有神才能通过的亚空间。
我现在心情不好，认真较量的话我可没信心保证只伤史昂一个。若是有个棋鼓相当的对手在倒还好些，遗憾的是现在整个圣域里就数处女座的阿释密达勉勉强强达到了第八感，害我想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出出气都成了奢望！
从两年前见到小强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拼命地忍耐，小心翼翼地捏着拳头以防万一，就怕稍有闪失弄死了他。好在那时水平有限，有亚伦陪着总不至于忍受得太辛苦。但自从神力恢复后情况就急转直下，圣战的春风吹得我心头无名火越烧越旺。顽劣的圣斗士、没出息的冥斗士一个个都在我眼前乱晃，老天存心在考我的毅力！
还有那个该死的未央！我这么需要他的时候他跑哪儿去了？！
那家伙从以前开始就和波塞冬纠扯不清的，要是让我逮到他们两人通奸的证据……哼哼哼，等着吧，朕亲自率军荡平你的海底神殿，连同你在亚特兰帝斯的老窝一起端了！！
我气急败坏地把一个长得像朱利安•梭罗的男人丢进河里，用念力把他家里的酒从地窖里一桶一桶地搬出来，并且当着那个人的面喝得一滴不剩。
没出息的男人好象落汤鸡一样哭着逃开了，我得意地仰天大笑，抬腿踢烂空空的酒桶，一下比一下用力，就这样把胸中的怒气一点一点地挤出来，直至最后的一只木桶躺在我的脚下，我才真的醉了。
说我醉了，是因为我害怕了。
我怕这一脚踩下去，撵走的不光光是我最后的愤怒，还有我心底仅存的一丝依恋，唯一的期待……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没有爱哪来的恨？
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心也空了。
我苦心经营了２００多年，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抬起的脚悬在酒桶上方，踩也不是，放也不是，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靴子上倒映着我的影子。
我盯着闪亮的鞋面，里边那个少年苍白的脸上满是落寞的颜色，湿润的眼中空空如也……
——这头丧家犬是谁？
难以置信地皱紧眉头，我闭上眼，用力地揉着眉心，无言地告诉自己我只是喝醉了，睁开眼后又是一番新气象。
我在心中默数，一，二，三……睁开眼睛！
漆黑的发，璀璨如星空的眸，还有因为折射在鞋面上的角度问题而显得略微变形的脸……如果我没眼花的话，这张脸应该是属于我父亲的。
……看来不需要再想了，我今次真的是喝高了，连幻觉都跑出来了！
我仰起脖子，吊着眼睛打量这个新出现的的幻影。
他的个子比我高，身材比我有型，脸比我英俊，连衣服都比我的漂亮，光是什么都不做的往那儿一站，就足够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即便全身都笼罩在扑朔迷离的阴影中，我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投注在我身上的视线，悲伤，失望，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我的一举一动——甚至于细微到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每一下心跳都逃不过那双黑暗中的眼睛。
被人拎上解剖台的感觉并非无法忍受，只是你眼底的那抹愧疚是什么意思？
我嫣然一笑，主动走进网的中央。
抬手揭掉他宽大的兜帽，柔软的发丝温柔地滑过我的指尖，点点残香萦绕其上，在夕阳的余晖中跳跃，挥发。
我把脸埋入他黑色的发中，低低的喘息，把深夜的清冷孤寂灌进肺里。
冰冷的手指手指贪恋那发际的温柔，颤抖着抚上泛着大波浪卷儿的长发，然后，握住。
“如果这是梦，我宁愿永远都不要醒。”
“……对不起。”
华丽的嗓音划过耳畔，颗颗晶莹的玉珠落入心湖，顽固地击起层层涟漪之后方才堕入深处，孰不知这片刻的波澜却不会随着他的远去而消失。
你已经留在了我的心里，我如何还能做到心如止水？
经年累月沉淀则在的感情，难道是可以轻易改变的么？
我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处，垂眸望向他身后斜阳满怀的池塘：“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而是你的承诺…”
“什么承诺？”宽大的手掌带着夜的凉意贴上我的后颈，古井无波的声线叫人困惑。
我犹豫了一下，抓紧他缀满星辰的斗篷：“我要你留下来。”
“嗯，”修长的双臂环住了我轻颤的身体，美妙的嗓音缥缈而深幽，温柔的让我害怕，“我哪里都不去，就守在你的身边，好象你小时候那样……你不要再勉强自己，想要什么不告诉我，父亲都可以帮你实现的，所以……别再哭了，好吗？”
“我没哭！”急切的否定似乎有欲盖弥彰的嫌疑，而这几乎是一种本能，我像是条件反射般地推开他后立刻争辩道：“我没哭！我承诺过永不哭泣就不会再流一滴眼泪，没哭就是没哭！！”
“好，幻离没哭。”黑发的神祗勾起唇角，浅浅的笑意爬上眉梢，宠溺的目光自始至终不减分毫：“是我看错了，对不对？”
“你——！”都承认了干嘛还来问我对不对，你是在逗小孩子玩吗？！
深邃的黑眸笑意顿失，神圣的威严不容质疑：“以吾之名起誓，吾与汝同在。”
温柔而坚定的话语如一道响雷在我胸中炸开，大脑立刻罢工，心脏也紧缩成一团，然而那个肇事者却一点也不体恤我的处境，旁若无人地低头吻了下来！！！
我睁大眼睛愣愣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漆黑的流海下是英俊深邃的五官，温热的呼吸穿透皮肤直击神精末梢，唇上柔软的触感无比真实，轻盈和缓宛如晨间的绵绵细雨，以甘霖之姿徐徐渗入地脉，用温柔润泽万物。
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几乎连心都被融化。
如果这只是梦，那你怎可如此真实？
如果这不是梦，那你怎可如此美好？
我闭上眼，让自身完全融入这片温柔之中。
纤细的手臂绕上宽阔的脊背，我向后仰起脖子，让泪水从眼角滑落，带着我所有的爱慕和眷恋，苍白的手指贯穿了黑暗的影子……
如果这什么都不是，那就让一切都终止吧。
虚幻或真实，哪一个都不重要了。
我不会在梦里苦苦追寻，诚惶诚恐祈祷黎明永不到来。
同样地，我也允许任何存在来破坏我的梦境。与其让现实来告诉我梦已终结，我宁愿亲手毁灭一切，将心碎后的绝望永远锁在彼岸的乐园之中。
所以就今天，请让我再痛快地哭一回吧，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醉生梦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