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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柳氏殒命 ...

  •   夕月重又倚回他怀里去,紧紧搂着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前,低低说道:“你不必顾虑我……我天天在内院待着,能吃能睡的,又能有什么事?你天天这样忙,还要为了我的事挂心,我心里也不安。皇上和贵妃娘娘差我来这里,原是为了照顾你,如今却累你天天为了我心烦意燥的,已经是我的不是了。”
      齐王见她明明还怕得微微颤抖,却违心说出让他不要顾虑的话来,眉间舒缓开来,在她耳边道:“谁心烦意燥了?想着你在内院等我回来,我心里很安逸。”顿了顿又悄声道:“回来的时候,你喊了我的名字,对吧?”
      夕月浑身一僵,讷讷地道:“是我僭越了。”
      齐王低声笑,笑声在胸腔里震动似的,夕月不禁抬起头来看向他,只见他手一挥,屋内的下人和盛磊都退了下去。他这才对夕月低声笑道:“很少有人叫我的名字,从前只觉得身为明家子孙,这个名字就是一份荣耀。你今天这么唤我,我才觉得,我的名字还是很好听的。”
      夕月脸红起来:“我……我当时是吓傻了……”
      齐王笑道:“以后旁边没人的时候,你就这么叫我好了。”
      夕月大惊:“这怎么使得?被人听到了还得了?”
      齐王撇了撇嘴:“这里又不是京城,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谁管得了咱们?”
      夕月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忐忑地垂眸。
      齐王见她并不扭捏,心中欢喜,他也不急,笑着对她道:“就这么说了。”
      夕月忽然想到之前宁国公主出事,她院子里服侍的人全都遭了殃,如今贼都进了府,也不知道多少人要受牵连,忙一把攥了齐王的手道:“咱们院子里服侍的人都还好吧?”
      齐王一怔,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这么多人也护不住你一个,他们自己活得好生生的,却让你被人掳走受这般折辱,他们不能再待在漱玉阁了。”
      夕月听着这话就知道那些人要不好,坐直了正视着他的眼睛道:“不能待在漱玉阁不要紧,但你可别又把人送去流放什么的……为了我的事让他们受这样的罪,我心里难安。”
      齐王叹道:“你这个滥好人。你如今这样为他们求情,当时贼人掳了你,他们怎么不为你去挡一挡?人是该有良善之心,可是这也得分人对待。”
      夕月被他说得无语,默默地又倚回床栏上去了。
      齐王见状,不由叹气,拉了她的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丫头都逐出府去,不再续用;内侍都去军中干活,戴罪立功,行了吧?”
      夕月点了点头,依了过来。
      齐王又好气又好笑:“我为你担惊受怕,你却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真是岂有此理!”
      夕月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别笑话我没见识……我只是觉得他们平日服侍得十分用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为了我的缘故平白丢了性命,我心里不好受。”
      齐王无奈地道:“好好,依你,依你。”看了看天色,正色道:“都快要亥时了,你折腾了一晚上,早些歇了吧。”
      夕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终是什么也没说。
      齐王明白她的心思,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说:“我今天不出去了,有什么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一刻。”
      见夕月一副被说破心事不好意思的样子,不由笑着又说了一句:“脸皮这样薄。”说着便去洗漱了。
      夕月望着他消失在帘子后的身影,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一到冬天总是容易手脚发冷,现在她的手却很暖和,是因为齐王一直握着的缘故。从前只知道齐王温和冷淡,却不知道他竟是这样细心体贴的人。可见人总有不易被旁人察觉的一面。自己从前命丧于他手中,如今却成了与他日日俯首帖耳的人,想来真是十分讽刺。
      今日晚间这一场闹剧,如果欧阳谨再来的迟一点,也许就真的不可收拾了。齐王很明白这一点,即便不从对她的感情上来说,如果事情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对他本人而言,也是实实在在的一耳光。他心底不可能没有怒气,也不可能没有盘算,却丝毫不见表现出来。
      有内应,有外援,这件事情不可能仅仅是女人争风吃醋这么简单。
      这件事,自己是受害人,那通过这件事,自己除了进一步博得齐王的信任与怜惜,还能得到什么呢?
      齐王洗漱已毕,回来见夕月在那里发呆,以为她还没有从晚间的惊魂里恢复过来,走过去揽了她道:“想什么呢?盛磊说你神思疲倦,就是不让你多想多心,你倒好,把大夫的话全当耳旁风。”
      夕月见他只穿着中衣,怕他受了凉,忙往里让了让,拉他进被子。齐王笑起来:“屋里烧了地龙,哪儿就那么容易受凉了?”
      夕月埋怨地看着他道:“我已经是天天在药罐子里泡着了,你不怕过了病气和我一处歇息,难道非要等你受了凉我再来担心不成?”
      见她这样关心自己,齐王总是开心的,便好脾气地低声道:“是,都依你。”说着就钻进了夕月的被窝。
      夕月见他钻进自己的被子,无奈的准备自己去睡另一条被子,被他一把抱住:“这被子暖洋洋的,你何苦又去睡那冷被窝?”
      夕月无法,只得依言躺下。这些天实际上两人都睡在一起,这时候硬要分开倒显得矫情,她知道今日晚上齐王绝不会闹自己,便安心卧下,齐王果然只是搂着她睡,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
      这一夜,齐王始终紧紧搂着夕月,好像她眨眼就能从他怀里消失似的。他是习武之人,本来就身体强健,跟他抱在一起,夕月热得像在蒸笼上似的,根本睡不着。
      半晌,齐王忽然低低问了一声:“怎么了?”
      夕月不好意思说热得睡不着,支支吾吾地只说睡不着。齐王以为她是因为还在后怕,索性也不睡了,自己下床掌了灯,搂着夕月倚在床头说话。尽捡些有趣的往事说给她听,想让她分分心。
      夕月听他说些童年趣事,渐渐有了困意,齐王见状,就悄悄将灯熄了,自己动作轻缓地替夕月把被子盖好。
      夕月不过刚刚迷迷糊糊地睡着,半梦半醒间,听到屋外有人极轻地喊:“王爷。”
      她迷蒙地睁开眼睛,黑夜中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攥了齐王的手问道:“你去哪?”
      齐王语声轻柔:“我哪儿也不去,你乖乖睡觉。”说着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夕月乖巧地“嗯”了一声,闭上眼沉沉睡去。
      齐王转目看向屋外,没有出声。屋外的人也没有再喊,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这个冬夜,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天没亮,齐王就醒了,刚要起床,却发现夕月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他一动,夕月就醒了。
      “什么时辰了?”夕月还没有醒明白,声音有些低哑。
      “还早呢,你再睡一会。”齐王轻声道。
      夕月点点头,乖巧地松了手。
      齐王穿戴整齐出了屋子,就见何总管站在外屋,两个眼圈发青,显然是在这里等了一夜。
      齐王脸色一沉,却生怕说话声惊扰了夕月,示意何总管去了另一边的屋子。待他在桌边坐下,薇奴端了早膳进来,齐王吩咐何总管:“你也吃一点吧。”
      何总管跟在他身边多年,知道他对自己从不假客气,说让你吃,就是真的叫你吃,也就站在一边,随意吃了一碗粥。
      齐王吃罢早饭,屋内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齐王才看向何总管:“怎么了?”
      何总管沉了一夜的心,此刻说出来也并不觉得轻松一点:“柳如枝死了。”
      齐王目光一冷,看向何总管的眼神就有了些微的不满。
      何总管只觉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垂着头答道:“两位杨公子带着人去柳川楼,老鸨还蒙在鼓里,带着他们去了柳如枝的屋子,门一开,就见柳如枝吊在房梁上,已经断气了。”
      齐王想了想,摇头道:“柳如枝的性子,不会这样的容易赴死才对。屋里当时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何总管早知道他会这样问,忙答道:“说是屋内的东西都很整齐,不像是有人摔打过的样子。”
      齐王微微垂了眸子,半晌问道:“杨意卿和孟玄一道去的?”
      何总管听他连名带姓喊“杨意卿”,心下暗暗吃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恭恭敬敬地答道:“杨公子和小杨公子一道去的柳川楼,途中并未离开。”
      齐王又问:“孟玄现在人在哪里?”
      何总管顿了顿,才答道:“我进来的时候,小杨公子说他在外书房候着。”
      “杨意卿没有同他一起?”齐王端起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口。
      何总管想了想:“杨公子说,回屋换一身衣裳就去外书房。”
      齐王将茶盏搁在了桌上,淡然道:“去把罗远叫来。”
      罗远是影卫的副指挥使,何总管自然是认得的,这次罗远受命调查昨晚发生的事,此刻人就在内院,何总管忙差人去把他找了来。
      罗远匆匆赶来,齐王看着他额头的汗珠,淡声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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