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他城》莱特特

4、第四章

　　“起床了起床了……”闹钟不停地叫着，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准确无误地拍断了闹钟的叫声。
　　郑姗在心里默默数了十秒，然后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开始机械地往身上套衣服。
　　刷牙洗脸吃完早饭，郑姗盯着手表又在家里磨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在姗妈要开始扔行李箱的催促下走出了家门。
　　讨厌的人见面的次数都会变多。刚关上自己的房门，隔壁的门就被郑霖打开了。
　　“你今天就过去？”郑霖向姗妈问了个好又向郑姗发问。
　　“关你屁事。”郑姗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姗妈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郑姗，然后笑着对郑霖说：“这死丫头二十八岁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你别介意。”
　　“妈，你在说什么呀。”郑姗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没事。”郑霖走近郑姗要去提行李箱：“我正要下楼，我帮你。”
　　“不——”郑姗。
　　“好呀好呀，那辛苦你了。”姗妈。
　　母女同时说出口的话，但是大家都没听到郑姗说什么。
　　“那个你们先下去，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东西没拿。”姗妈把已经迈下楼梯的一步脚又重新拿了回来。
　　“好的。”郑霖说。
　　好什么好。郑姗在心里说。
　　“我说你还真是挺厉害的。”郑姗快步走到郑霖的前面。
　　“怎么说？”
　　“明明讨厌我，还要拉起嘴角朝我们笑。”
　　“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赐教。”
　　“你自己心里明白。”郑姗回头瞧了一样郑霖，她很想从鼻子里弄出“哼”的声响。
　　郑霖看着郑姗，他作为一个中年男医生，周围也不乏众多美貌的女护士。其中肖想他的也有很多，那些杂七杂八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使他的鼻子都麻木了，而眼前的这个小女人除了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长得真的也就一般般。双眼皮大眼睛低鼻梁圆脸。只是她的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味道，从昨天第一次见到就闻到了，直到洗澡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那是洗衣粉的味道。
　　“你说昨天吗？那个我对所有跟我相亲的女的都这么说。”郑霖笑了一下，他清楚了郑姗为什么从刚才一见到他就刻意摆脸色。
　　“谁说我跟你相亲了。”郑姗背对着郑霖翻了一个白眼。
　　“不算的话，下次等你真想和我相亲，我就对你仁慈一点好了。”
　　“鬼才想和你相亲。”郑姗一个反身，举起手想拍打郑霖，手到半空才反应过来，我们好像还没有这么熟吧。
　　郑霖还是一副看戏的样子瞧着郑姗。郑姗的右手在空中停顿了三秒还是落在了他的肩上。
　　“你肩上有脏东西，我给你拍拍，嘿嘿。”前一秒的怒容变成了虚伪的笑脸。
　　“谢谢。”郑霖眯起眼，“姗姗真是懂事。”
　　“额。”
　　“东西就放在小区门口吗？”郑霖没有理会郑姗的错愕。
　　“对。”
　　“那我走了。”郑霖放下行李箱。
　　“好的。”
　　郑姗看着郑霖反身回去，脚上穿着一双黑色棉布鞋，双手插着口袋。
　　“噗。”郑姗情不自禁笑出了声。到现在郑姗才看到郑霖的后背，后脑勺的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叫你装。”郑姗朝着郑霖的方向踢了一块小石子。小石子以一个低空抛物线远远掉在了郑霖的身后。
　　郑霖没有回头。

　　“姗姗！”一辆车子在郑姗的面前停了下来，车子里面发出一个欢喜的声音。
　　“姐。”郑姗打开副驾驶座，恭请里面的人出来。
　　“小姨。”何茫茫向车后挥了挥手，然后朝车里叫到，“刘先生，还不快下车搬东西。”
　　“遵命。”一个架着金属框眼镜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
　　“姐夫好。”姗姗说。
　　“真乖，姐夫给你个红包，不过你得管你姐拿。”刘盛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把行李装进后备箱。
　　“刘盛，茫茫，路上要小心点。”姗妈把一罐自家做的辣椒酱递给郑姗后又开始叮嘱。
　　“我们会的，小姨你快点回家吧。”何茫茫。
　　“对了，刚才楼下的叔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跳舞。”郑姗对姗妈说。
　　“知道了，你这丫头，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你们两个也是。”姗妈站在车旁看着他们整顿好，然后看着他们把车慢慢开走。

　　“小姨回去了吗？”何茫茫问坐在后面的郑姗。
　　“没有，准是躲在哪里抹眼泪了。”郑姗叹了一口气。
　　“对了，一个年过下来，有见到比较顺眼的吗？小姨的眼光应该不会差哪里吧。”
　　“没有。”郑姗又叹了一口气。
　　“没事，下次姐给你介绍优质王老五。”
　　“姐，你也要来折磨我啊。”郑姗哀嚎。
　　“什么叫折磨，我家儿子都要去打酱油了，你还连个给你种的人都没有。”
　　“咳咳。”刘盛发出来咳嗽声。
　　“干嘛。”何茫茫看了刘盛一眼继续说，“作为你姐，我必须为你的将来做一份贡献。”
　　“姐！”郑姗的心好累，她知道何茫茫向来都是说什么做什么的。“你就不能让你家儿子出去打酱油的时候顺带替我这个小姨打一壶么。”
　　“那可不行，谁家的儿子打谁家的酱油。”
　　“好狠心。”郑姗作捧心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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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畅达的高速公路上没有了回家时的拥堵，阳光倾洒在路面上，不经意间可以看到几点光亮。
　　车子里回归宁静，何茫茫低着头打着游戏，郑姗拉上眼罩闭起眼睛。
　　何茫茫和刘盛是大学同学，那时候的刘盛瘦不拉几的，像一个出挑的豆芽菜。但却是何茫茫追的刘盛。
　　“刘盛啊，看上去老实，是我喜欢的类型。”记得何茫茫是这样告诉郑姗的。
　　喜欢的类型？看过众多偶像剧言情小说的郑姗已经模糊了这个概念。男主是冷峻霸道的她就觉得这个类型好，男主是温文尔雅的，她觉得这个也不错。前一秒暖男是心头好，下一秒面瘫直男就占据心扉。
　　有一段时间大叔盛行，郑姗扬言要找个至少大自己十二岁的人嫁了。吓得姗妈天天给郑姗洗脑，大叔不好，有代沟。近段时间，小鲜肉又霸占了银屏，经常惹得郑姗口水直流。

　　五年前，何茫茫结婚，郑姗做了伴娘。前一天晚上，众姐妹一起嗨。喝着酒，笑了哭哭了笑。众人纷纷说刘盛配不上何茫茫。
　　“刘盛与我这辈子是分不开了。”何茫茫饮着酒似醉非醉，“除非我允许。”
　　“刘盛有什么好的。”有人问。
　　“问得好。”何茫茫提高音量吓得别人一震，“我也想知道他有什么好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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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一些事，郑姗也记不得大清，爱情这东西太难，结了婚如胶似漆的何茫茫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