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他城》莱特特

3、第三章

　　“呀西。”郑姗一头撞上傅杉的后背，“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因为到了。”傅杉转过头微笑，“就送你到这吧。”
　　傅杉挥挥手叫来一辆计程车，为郑姗打开车门：“路上小心一点。”
　　“嗯，我会的。”思索了一下，郑姗问：“我们是真的有十几年没见了吧？”
　　“是啊，你傻了？”傅杉说，“对了，下次我可能会去源溪，再联系。”
　　“好。”
　　关上车门，郑姗向司机说了目的地。她从余光中看到傅杉还站在路边，郑姗没有扭头看。说什么再联系，连电话号码都没有问。十几年没见的人怎么可以跟别人一副很熟的样子。
　　车子开始移动，车内的热气开始上升，郑姗扯了扯包裹着脖子的衣领。车窗上映出路人的影子和交错的房子车子。这个郑姗从小生活的小县城已经改变了许许多多。
　　十九岁上大学以后好像就没有再认真看过它。郑姗看向窗外，骑着自行车穿着校服回家的高中生像极了当初了自己。
　　天还没有黑，车道两旁的路灯开始慢慢亮了起来。匆匆回家过完年的郑姗又要回去上班了。
　　郑姗是源溪一所大学的辅导员。因为表姐表姐夫也在源溪上班，为了搭顺风车只好也提前过去。
　　郑姗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因为不喜欢开车，觉得学了也没用，所以顶着为环保做贡献的名头光明正大地蹭车。
　　到了小区门口。刚下车的郑姗就看到风风火火往回赶的老妈。
　　“妈，你干嘛呢？”郑姗叫住老妈。
　　“姗姗，你可回来了。”激动的姗妈返回一把抓住郑姗的手，“你隔壁婶的侄子今天过来了，现在正在她屋子里，我们快过去看看。”
　　“妈，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还要……”
　　“你妈我容易吗！你都一把年纪了我再不操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操心 。”姗妈拽了拽郑姗的胳膊，“快，听说他是个当医生的，长得好还有能力，肯定是工作太忙三十三岁都还没找对象 ”
　　郑姗在后面像个木头人一样被扯着走。心里想着肯定是极品所以才找不到对象。当然她每次这么怀疑别人的时候她都把自己给忽略掉了。

　　“叮咚。”郑姗连放包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推到了隔壁的门口。
　　“你好。”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男人。
　　“你是郑霖侄子吧，我来找你婶的。”姗妈抓着郑姗的手腕就往里带。
　　“你好。”经过郑霖的身边，郑姗小声的打了一个招呼。
　　郑霖看着郑姗她们走进去，他的身体微微往后反手把关门上了。
　　“婶，有人找你，在客厅。”郑霖走到厨房门口。
　　“哦，是姗姗她妈妈吧，你先招呼一下，我马上就来。”
　　“要喝水吗？”郑霖踩着拖鞋来到客厅。
　　“不用了。”郑姗回答。她看着郑霖条件反射一眼把目光盯着郑霖略长的胡渣上。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郑霖顺着郑姗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
　　“啊？没，没有。”郑姗连忙把头底下了，为缓解尴尬伸手拿了桌上的杯子。拿起杯子后才想到这杯子不是她的。
　　“那是我的杯子。”郑霖接了一杯水递过来，“渴的话你可以喝这个。”
　　“哦，谢谢。”
　　“姗姗，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姗妈偷偷拧了一下郑姗的大腿。
　　“喔。”郑姗感觉痛的眼泪都要下来了，真狠。
　　“哦什么哦，我去看看你婶，你们先聊一下。”姗妈起身，临走时还留了一个眼神。

　　“你就是郑姗？”郑霖坐下，把电视调到了体育频道，电视里广阔的绿茵上，二十几个人奔来跑去。
　　“嗯。你怎么……”
　　“我婶常跟我说起你。”
　　“什么？”
　　“说你大方懂事长的漂亮有能力，还有正经工作，工作单位和我也近。”郑霖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是吗。婶把我说的太好……”
　　“我也这么觉得。”郑霖扭过头说，“总之现在我还没打算结婚，再过个六七年你要是还没结婚，我可能会考虑考虑你的。”
　　“什么？”郑姗一阵气结，她是一个很少生气的人，当然这也是她自己的认知。眼前这个明明长着一脸正义的医生怎么可以这么自负地说出这些话。
　　“有才有能力长得帅的医生先生，你放心好了，就算过个几十年我没嫁出去也不会求你娶我的。”郑姗站起来拿了包就走了。
　　“妈，我走了，你在这里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经过厨房的时候郑姗喊了一声。
　　“怎么了？”姗妈听到女儿的所声音连忙从厨房里出来。这时的郑姗已经出去了。
　　“我可能说错话了。”郑霖无奈地耸了耸肩。

　　郑姗回到房间，拿出行李箱一边往里塞东西一边自言自语，“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什么？愿意考虑我？真是搞笑。以为自己是谁啊。”
　　“姗姗？”姗妈小心推开房门，“你和郑霖怎么了？”
　　“没什么。”郑姗一扔掉手里的衣服，一屁股坐在床上。
　　“我看郑霖那孩子挺好，长得也不错……”
　　“妈！反正他在你心中就是个宝也不关我的事。”
　　“你这孩子怎么说的，就算十个郑霖放在那里也没有一个重要。妈呢，是怕你……”
　　“妈。我知道了。”郑姗走过去拉住姗妈的手。
　　“你知道就好。那我去烧饭给你吃。”
　　“谢谢妈，我要吃面条。”郑姗搂住姗妈的脖子亲了一口。
　　“你这丫头就知道吃面条。”
　　“妈烧的面条好吃嘛。”
　　“跟你爸一个死样。”姗妈停了一下搓了搓双手说，“快整理吧，我去给你烧面。”
　　“嗯。”郑姗看着老妈的后背，后脑处的白头发十分显眼。“妈，我会好好的。”郑姗小声说。

　　吃完面条洗了个澡，郑姗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床上。滚了几圈后郑姗把脸朝下，使劲吸了吸鼻子。看来老妈又把自己的被子拿出去晒了。
　　郑姗坐起来，快速地钻进被子。被子把郑姗的下巴都盖住了，她听着耳边闹钟指针走动的声音，思维开始回忆今天。
　　客观的讲，郑霖确实长的也不错。五官线条比傅杉要立体，就是人品不太好。要是要是他们两个人都喜欢自己该选谁好呢。
　　“呀。郑姗同志你是疯了吗！”郑姗用手狠狠拍了自己的脑袋，且不说让人捉摸不透的傅杉，光光那自大妄为的郑霖就算是要把他送给自己也该把他丢出去喂狗。
　　“对，要喂狗。”郑姗伸出手摸索着把灯关掉，然后立马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脑袋都盖住了。
　　窗外的世界因为微微泛黄的路灯所以显得不那么黑暗，抬头看看天，反倒因为少了星星的装饰看上去黑沉沉的，哈出一口气都成了雾，棉被里的人儿睡着了都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