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拿不到的红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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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双手高举在头顶，五指张开呈网状。如果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能够再生动狰狞一些，她现在的姿势就可以说是仿佛如要扑向猎物的小兽一般。
她已经在排球馆门口罚站了半个小时了，听着室内传来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心痒难耐。跟真波在医务室内磨蹭了半天以至于错过训练，真波老教练让她以拦网的姿势在门口罚站，没有说明时限。
“哇哦，手抬那么高，你要恐吓谁啊，真彦前辈的妹妹！”休息期间出来买水的荒北夸张地大叫一声，大声问道。他喝了一口百事，调整了下情绪，指指真理道：“你和真波两个可是箱学两大社团里的正选，‘在医务室里休息了一下结果忘了时间’？开什么玩笑！你们没忘记有高中联赛这个东西吧？！”
被荒北直接刺激的真理不太高兴，不由得神情不悦道：“我没忘记高中联赛，我要打倒……”‘岁’这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可不知怎么地她止住了话语，换了个说法：“我要尽可能多地参加比赛。”
荒北切了一声，抬脚进了训练场，而第二个出来围观的自行车部正选是新开隼人，他露出跟很多路过的同学一样忍笑的表情，然后摆摆手对真理说着‘抱歉’，可当新开无意发现真理连被笑之后普通人应该有的恼羞成怒的表情都没有时，他的低笑声就戛然而止。
新开深呼出一口气，感叹：“你果然是个奇怪的孩子啊。”
真理略略歪头，浅琥珀色的眼眸带着不解。
新开没有回答她，反而笑眯眯地站在她身边，靠着墙道：“手都发抖了呢，真波教练真是严苛，想不想知道西谷教练怎么罚真波的？”他剥开能量棒的包装纸，伸出舌尖舔了一口，对真理悄悄招手：“你站过来在窗边听听看。”
站在自行车部训练室门口吗？
老教练让她在门口以拦网的姿势罚站，可是没有说不允许她平移站到隔壁去。
这样想着的真理慢慢移动到门口去，新开跟她站在一边，探头向里望去：“西谷教练没有让真波吃完饭呢，水也基本没有让他喝，就让那小子待在骑行台上。”
西谷：“……”会死吗？
只见几个队员正围着真波的骑行台坐成一圈，捧着泡面，香气从掀开的泡面碗里飘出来，在整个房间内四溢。蓝发少年在骑行台上不停地踩踏板，汗水淋漓，又被身上的热量蒸发掉，如同身上附着着薄薄的白雾。
西谷教练推了推眼镜，诱导地问：“真波，想吃吗？”
“不，我感觉很好，”真波喘着气，明明感觉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他却露出笑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般道：“不是一般地好。”
西谷教练沉默半晌，给队员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回避，自己背手站在真波身边，瞧了瞧真波的自行车数据，咳嗽一声道：“你很适合练自行车啊，几乎是专门为爬坡选手打造的双腿，从肌肉形态和骑行习惯就可以看出来，真波同学你练了好几年了吧，还有这份对自行车的执着，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迟早会腾飞的。”
真理站在窗边听她爸爸的声音沉下来，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父亲的侧脸，不再是看一个好的自行车竞技的苗子那般充满欣赏的目光，那眸光中含着冷峻，语气带着一名父亲的忧心忡忡：“你这样自我的选手，为什么会喜欢上小理呢？”
真波停顿了一下，继续踩踏起来，喘着气道：“叔叔反对我跟真理的交往吗？”少年抬起头礼貌地询问，可嘴角却微微翘起，仿佛在说：就算反对也无济于事。在西谷教练还未发动攻击前，首先像母狼护崽一样警惕地防备起来。
“我说过的吧，你迟早会腾飞的，总有一天会作为优异的自行车选手被整个竞技界注目，这样的人如果是我的徒弟我会很自豪，可是是我女儿的男朋友就不行。”
真波神色不变：“为什么？”
“小理以前比现在要开朗一些，遇到那件事后她虽然看着比以前更坚强了——‘不会因为他人的事动摇自己’、‘自己的决定也与他人无关，因为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会重叠’她就是这样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使得自己变得更为坚强自我，但那只是表象，我曾经很怕我家小理走上越来越孤我的道路，但我现在更怕她再一次受到伤害。”
真波垂下眼帘，轻声问道：“是孤爪前辈和西谷哥哥转会的那件事吗？”
西谷教练惊讶道：“你知道那件事？”
真波轻声嗯了一声。
西谷家在运动界一直比较著名，但最著名的还是那个事件：四年前，二十岁的孤爪研磨被一家报纸传滥用药物，随后被老东家如丢弃物一般交易到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侗泽俱乐部仿佛更是证实了这一点，那段时间初初在排球界站稳脚跟的研磨过得很艰难，他起诉了那家报纸也没有隔断这种传闻，作为队友的西谷夕力挺自己的好友，以追随他转会到侗泽的行动支持他。
但还有一件事，就在盛传这个年轻的二传手滥用药物的那段时间，那家报纸的记者在公园内偷拍到二十岁的孤爪研磨俯身亲吻当时才十二岁的西谷真理的照片。
‘喜爱幼女’、‘对队友的妹妹下手逼迫其站在自己一方’的新闻喧嚣尘上。
虽然没过多久，那家报纸就出来澄清照片是合成的，并公开向孤爪研磨道歉，同时研磨撤销对那家报纸的诉讼并同意与之和解。
但各种舆论已经对才十二岁的真理造成了一定影响。
真波停止踩踏板，抬头定定地看着西谷教练道：“照片不是合成的对不对？孤爪君为了终止这个事件跟那家报纸做了协商对不对？”
教练沉默地揉揉眉间，叹声道：“媒体都已经澄清了，照片是合成的，目的是将公众的视线从滥用药物的脏水上引开，再说了不要引开话题啊！为什么会喜欢我家女儿还没回答我呢！”
“啊哈哈哈，没有回答吗？”真波挠着脸颊，他勾着嘴角，笑眯眯道：“大概是因为我喜欢爬坡吧，跟真理在一起太有难度了，就像爬坡一样。”
门外偷听的新开看着真理被排球部的人叫走，回想了下真理被叫走前一脸沉静的表情，他咬了口能量棒叹道：“西谷那是生气了吧……”
“而且……虽然我印象不是很深刻，但我大概是真理起跳的那一刻心顿了一下，那个时候就喜欢上真理了，”少年目光坦诚：“我发誓，她拥有我的全部荣耀和忠诚。”
西谷教练的大手摁了摁真波的发顶：“先能为我校争夺荣耀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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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晚上做了个梦，感觉睡梦中的自己被夜斗撞出了魂魄，穿越到十二岁的自己身上。自己裹着有些厚的外套坐在长椅上打着瞌睡，十月的北海道夜晚冷风很大，寒冷的气流不断从脖颈处吹进来，冻得她瑟瑟发抖。她感觉有人轻柔地将围巾围在她脖颈上隔绝那些寒风，真理似有所觉地偏偏头，柔柔的触感就额头上，好像是研磨哥的嘴唇。
她揉揉眼睛，恍惚间看见研磨捧着热可可一言不发地靠在长椅边，见自己醒了便把手中的热可可放在她手里，热可可已经变温了，并不会被烫到，仿佛还带着研磨哥的体温。
真理捧着热可可，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砸在杯盖上，随着穿越心智仿佛也变小了，她记得这个时候，研磨哥和夕哥刚转会到侗泽，各种流言满天飞，二传手是联系所有攻击的绳索，尤其是对于研磨这样以冷静分析著称的二传手，更重要的是维系全队的攻防。他跟哥哥在侗泽一开始并不顺利，于是提议十月研磨哥过生日去北海道旅游散心。
这是在北海道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被人拍了照片。
之后便是长达两个月的报纸关于研磨哥的中伤的报道，就算现在也有些关于研磨的误解，就是因为那个时候研磨哥明明能上诉却因为她而撤销了诉讼。
要是她没有跟来就好了。
真理握紧了手里的热可可：“对不起，研磨哥。”
研磨一愣：“怎么了小理？还有点发热吗，等夕……”他熟练地伸出手贴上真理的额头，却被后者轻轻躲开，是抗拒，是对他的抗拒。
“我喜欢别人了，不能再要研磨哥帮我温热可可了。”她埋首擦干眼泪，一双浅琥珀的眼睛直直地看过来，严肃道：“研磨哥千万不要撤销……唔！”还没说完，便被孤爪研磨捂住了嘴唇，毫不怜香惜玉地按压着她的肩膀捂住她的嘴，看过来的那双属于‘孤爪研磨’的浅色猫瞳散发着冷意。
“还没发生的事是不能说出口的，人类。”
真理：“！！！”是夜斗！
她正要说些什么，面前披着孤爪研磨皮的夜斗却喘息越来越剧烈，他蹲下来靠在真理肩膀上，冷汗密布，穿越到不适合的身体给神明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夜斗喘着气道：“这条红线拿不到了，我们要走了，西谷真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拿不到的红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