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苏荏

7、第 7 章

　　“他是LXM新买的boy，十七岁，以前一直在外地生活。爸爸死得早，欠下一屁股债，妈妈前不久出车祸死了，他就被债主卖了。”被派去调查的手下这样回报。

　　“外地？哪里？”政赫挑眉问道。

　　“经常换地方，听说是为了逃债。”

　　政赫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赫森，见他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双手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显然在认真听。

　　他狠狠地命令：“把他送到月影去做MB！找人看着他，别让他跑了！”那手下答应着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身边的人慢慢抬起头望着他，好像要说什么。政赫却猛地起身向门外走去，只丢下粗声粗气的一句：

　　“这是我的极限了，别逼我！”

　　以后的几天，政赫得知赫森并没有去找过那个男孩儿，甚至连月影也很少去了，终于放下心来。

　　他在赌博，赌注是赫森的心。现在胜负未定，他却悲哀地发现，原来他输不起。

　　这天晚上，赫森在另外的场子查账，被一个电话叫到了月影。

　　他一进门，当天负责看场子的一个手下就急急地跑了过来，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

　　“森哥，前几天送来的那个男孩儿，受伤了……”

　　赫森皱起眉头：“受伤？不是说了碰到有特殊爱好的客人要征求意见吗？”

　　“不是特殊爱好……今天他第一次接客，那个客人是熟客，挺正常的……”手下凑得更近些，生怕被比人听到，“那孩子，是个雏儿！”

　　赫森睁大眼睛：“人现在在哪儿？！”

　　“已经走了……错也不在人家……”

　　“我说那孩子！”

　　“还在楼上房间……发着烧呢，一碰他就哭……”

　　赫森一把推开他往楼梯口奔去。

　　那个手下惶恐地跟在后面：“森哥……我真不知道……”

　　赫森回过头：“放心！不是你的错，这件事到此为止。别让老大知道就行！”

　　那家伙松了口气拼命地点头，引着他向李善皓的房间奔去。

　　四楼的一个包房里，李善皓正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一条毯子胡乱地搭在他光裸的身上，却遮不住他周身深深浅浅的痕迹，还有下身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

　　赫森挥挥手让屋里的其他人都出去，然后从里面锁上了门。

　　他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扯了张纸巾，温柔地去擦那张哭得脏兮兮，又渗满了冷汗的小脸。

　　大概是感受到触碰，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猛地睁开，小小的嘴巴也突然张开，正要喊出声，发现是赫森，才慢慢地闭了嘴，眼泪却立刻大量地涌了出来。

　　赫森有些奇怪地望着他：“你认识我？”

　　他抽抽搭搭地回答：“你是那天救我命的人……”

　　赫森觉得心口被狠狠地扯了一下，他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清澈的眼睛。

　　“……LXM没碰过你？”他低声问。

　　他愣了愣，然后慢慢地点点头：“我去的当天，他公司就出事了，他根本没时间理我……”

　　赫森咬着嘴唇点点头：“我帮你洗洗吧！”

　　善皓脸红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搂住赫森的脖子，任他把自己轻轻地抱了起来。

　　赫森帮他洗的时候，小心翼翼地不去碰他的伤口，善皓的脸越来越红，最后只得扭到一边盯着墙上的瓷砖。

　　善皓似乎还在长个子，所以身体单薄而细长，但却是健康的。赫森望着他年轻的身体，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帮他洗完了澡，抱到换好床单的床上，又喂了退烧药。这一过程中，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赫森是满怀心事，善皓则脸烫得要命，缩着头一直不敢看他。

　　最后，赫森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终于开口了：

　　“这个你拿着！”他掏出自己的钱包放在善皓枕边，“如果太累了就先睡一觉，然后离开这里，这里的钱足够你找到亲人。”

　　然而善皓很快地摇了摇头：“我没有亲人了！……而且，我逃走了……你一定会倒霉的！”

　　“你不需要操心！走吧！”

　　“不要！我不能害了我的救命恩人！”

　　两个人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儿，最后赫森叹了口气：“那好吧……你先休息几天，身体恢复之前不用接客了。”

　　他起身要走，在手碰到门锁的时候，听到善皓充满期待的声音：

　　“你还会来看我的，是吗？”

　　赫森本能地点了点头，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