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苏荏

5、第 5 章

　　政赫回到房间，见赫森抱着肩膀站在落地窗前，月光透过窗户，在他的周围组成了一道银色的光晕，整个人竟像一个堕入凡间、周身发着光的天使！（小9：我们光彩照人的彗星啊……）

　　政赫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他叹了口气，走过去从身后搂住赫森，轻轻地，好像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品。

　　“我真的不能弹琴了……”他听到赫森悠悠的声音，“劳改的时候，手被重物砸过，医生说，一辈子也不能……”

　　政赫把他转过来，急急地用嘴堵住他那令自己心痛欲死的话。

　　“对不起……”政赫在赫森的脸上、唇上留下细细碎碎的吻，“我……我再也不逼你了……不逼你做任何事……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我……爱上你了……”

　　怀里的身体颤抖起来，不是感动，不是震惊，而是一种——激动的战栗。

　　这样的赫森让政赫恢复了理智，他退了一步，握住赫森的肩膀，微微低头注视着他的眼睛，然后坚定地问道：“所以……你可以说了，接近我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赫森审视地望着他，直到确定那双眼睛里除了真挚和询问外别无他意，才慢慢地开口：

　　“报仇。”

　　“谁？”

　　“对你来说易如反掌，LXM（小9：可怜的L先生，不要怪我……），我要他死不瞑目。”

　　“是很容易，可是，交换条件？”

　　赫森咬了咬嘴唇，转过身去看向窗外，然后低低地回答：“一辈子。”

　　“什么？”

　　“一辈子，”赫森加重了语气，“我给你当一辈子的……狗。”

　　政赫受震地闭上眼睛。原来真的被利用了，彻彻底底——而且，从头到尾，都是他自愿的。

　　但赫森那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一辈子……这个条件太诱人了……不需要很久，他睁开眼睛，再次抱住了赫森——紧紧地，不肯放手。

　　“不必当狗，只要……一辈子……成交！”

　　那一晚，政赫搂着他爱的人，在窗前站了许久许久。

　　政赫开始交给赫森一些独立行事的权力，把包括月影在内的几个场子交给他看，还拨给他一些房产。既然要一辈子，政赫决定好好过。

　　他甚至带赫森去祭拜了自己的父母，望着他乖乖地给爸妈上香的样子，政赫的心里，竟然盈满了——幸福。

　　虽然他还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但政赫就是能感觉到两人之间越来越契合——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直觉告诉他，对方并不是毫无回应，即使一个眼神、一段简单的对话，都具有和从前不同的意义。这意义的名字叫——爱情。

　　只是，那家伙还不知道，或者说，不肯承认。不过没关系，政赫有信心收服他的心——

　　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不必着急。

　　这天晚上，政赫走进月影时，意外地没有看到坐在角落里优雅地品酒的赫森。

　　“老大！”一个手下赶过来，“森哥上去处理一帮闹事的客人了！”

　　政赫回头望向他，提到“森哥”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满是信服甚至敬佩。

　　刚把这些场子给他看的时候，政赫知道底下人有很多不满——也是正常，一个小小的MB凭着老大情人的身份摇身变成帮里数一数二的头目，不服的自然大有人在。他故意不插手，让赫森自己去处理。

　　他果然没有令自己失望，一个多月下来，把兄弟们的心收得服服帖帖，连政赫身边的几个心腹都说，没想到那个赫森不仅人美，还真是块好料，怪不得老大的眼睛一时也离不开他。

　　一边去！我哪有那么没用！政赫当时这样恶狠狠地回答，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政赫想上去看看他——不是不放心，从以前看他打靶的时候起，政赫就知道，这种小事对他来说不成问题——他只是想看看他，那个和在自己面前不一样的赫森。

　　五楼的一个大包间里，赫森带着兄弟们已经把那伙闹事的小混混制服，旁边站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服务员。

　　赫森抄起一根木棍，朝着手下们架着的一个醉鬼腿上敲了一棍，打得他冲着那个服务员跪了下来。

　　“下次毛手毛脚前，先看清楚了——是谁的地盘！”赫森冷冷地说完，转身要走。

　　刚到门口的政赫赞同地点了点头，显然那个醉鬼调戏了服务员——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吓唬吓唬就好。赫森做事的风格真合他的胃口。（小9：拜托，赫森挖鼻屎你也觉得美吧？）

　　但是，就在赫森转身的瞬间，那伙人里突然冲出一个，嘴里嚷着：“妈的敢威胁老子！”手里的长柄尖刀就向赫森挥了过来——

　　赫森猛地回身，轻巧地躲过刀锋，紧接着，说时迟那时快，黑色的枪筒就迅速而准确地按上了那家伙的眉心——

　　“现在，可以威胁你了吗？”赫森用枪点点那人的额头，微笑起来。

　　明明是带着讥讽的邪笑，却让政赫看得呆了。

　　以至于，那帮家伙屁滚尿流地逃走后，赫森看到他并走近他时，他还愣愣地站在那里。

　　“赫哥……赫哥？”赫森询问地看着他，“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最近不是很忙吗？”

　　政赫回过神来，没有理会赫森的问题，而是没头没脑地叹了一句：“原来，你也会笑！”

　　赫森茫然地眨眨眼睛，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时，竟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原来，你也会脸红！

　　一直以为你是一只负伤的小狗，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俊美的一头豹子，一头笑起来很美，会骂人，还会脸红的豹子！

　　政赫一路跟着赫森，随着他的脚步上上下下地走。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是块宝贝，还是一块绝世珍宝！

　　所以，直到赫森忍无可忍要赶人时，政赫才想起来他来找赫森的目的。

　　“LXM的事情准备好了，明天就去。你要一起去吗？”

　　赫森垂下头去，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要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