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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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小半月的日夜兼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炼鬼地宫所在的峡谷。山颠路险，在此之前他们不得不放弃了骑马。
炼鬼族的族地几十年前就位于这一带。谷深幽谧，山谷之间镶嵌着数条狭长的水流，在远方终于汇成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江。此刻，他们仅仅只在其中一小座山谷的山腰上，川蜀地带的潮湿地形，滋长出薄雾浓云。
要知道炼鬼地宫的具体位置并不难，之前的那次坍塌方圆数里都可以感觉的到，曾经隐匿于地下不为人知的炼鬼地宫，如今已经暴露在明面上。
在将近地宫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齐谌钧上下打量了两眼来人，视线在对方背后的长剑上停留了一会。司安发现齐谌钧脚步停了，他只能知道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却无法得知来得究竟是谁。
对方率先自报了家门。
“在下奉剑谷洛霄。”
洛霄坚毅的脸庞像带着凛凛寒霜，使他整个人显得不敢令人接近。在他说出自己的身份后，在场大部分的魔教人士脸色都不太好看。早些年奉剑谷和魔教之间有不少摩擦，这其中还死了不少人。
洛霄乃是前一任奉剑谷谷主的最后一位亲传弟子，同时也是前谷主唯一的儿子。他在剑道上可谓是登峰造极，即便谷主一任没有落在他的身上，此人的实力也丝毫不敢令人小觑。同时，齐谌钧还知道前些日子在江陵意图打探魔教分址的人就是眼前这位洛霄。
本该在长水山庄的人如今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看来长水山庄出事以后，洛霄就一路飞奔往炼鬼地宫赶来。
不过齐谌钧没太把洛霄的举动放在眼里，仅仅在江陵时的试探对于他来说够不上威胁。
洛霄一个人面对一群魔教之人，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但他背挺得直直的，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还未等齐谌钧有什么反应，他就率先开口。
“我跟你们一起去炼鬼地宫。”
齐谌钧的轻笑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嘲弄，他在马上，睨着瞥了一眼对方。
“凭什么。”
孤身一人的是洛霄，齐谌钧他们并不需要多一个素来关系不怎么好的外人。
洛霄不威不怒，淡淡说了一句：“我想要知道真相，而魔教教主你也在意这件事，否则你不会亲自来。”
前任奉剑谷谷主，洛霄的父亲三年前同样也是在炼鬼地宫有来无回的一员。洛霄为人性情寡淡，但对于他的父亲仍旧有着足够的敬爱。老谷主尸骨未寒，他为儿为徒，都做不到视而不管。
只是三年间他几次来到这里，都是无功而返。
先前洛霄觉得炼鬼图一事再起，兴许与魔教有关，带着两个师侄前往长水山庄的途中，才在江陵探查。可是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的时候，长水山庄的庄主就出了事。他即让两个师侄返回奉剑谷，而他一人快马加鞭来到了川蜀。
与此同时，便与齐谌钧一行人撞了个正巧。
最终齐谌钧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位于炼鬼地宫的附近，日头偏斜的时候，他们就找到了地方。当初塌方的地方碎石堆积，经年过去上头长出了杂草。齐谌钧站在司安旁边，对戍影使了个眼色，戍影立刻上前去察看碎石的情况。
如果只是一些石块还能够用内力击破，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大片塌方的石块，人在自然万物面前依旧是渺小的。
所幸他们出发的时候准备了点小东西。
足量的炸药粉让脚踩着的地面一瞬间强烈地震动，他们退到了足够远的距离，等到一切平静下来以后，才靠近烟尘四起的入口。
炸出来的新洞口并不太宽敞，成年男子需要微微弯腰。
洛霄没想到魔教一行人竟然准备得如此充分，微微一愣，不由得往一旁以齐谌钧为首的人看去。
戍影瞥了一眼洞口，向齐谌钧请示。
“让属下先去察看一番。”
“嗯。”
戍影得令后随即向洞口方向靠近，在洞口内外探查了一会以后，他才回来禀报。
“教主，可。”
虽然天色已晚，但他们没有在外头再待一个夜晚的打算。当即决定了现在就往地宫里走。跟着齐谌钧出来的属下由戍影打头阵，负责探路的探路，负责断后的断后，把齐谌钧和司安护在中间。
洛霄则落得跟齐谌钧他们一起。
“洛兄先请吧。”
齐谌钧拉着司安，对洛霄淡淡开口。
闻言，洛霄看了一眼距离亲近的两人，随后他的目光便落到了相比起来略显安静的司安身上，只是片刻之后，洛霄就移开了视线。
转身之际，他突兀地开口：“白衣，你的眼睛怎么了。”
语气虽淡，其中的关切之意却溢于言表。
被点到名的司安恍惚了下，才回答道：“遇到了一次意外。”
从前白衣交好的人中，洛霄可谓是默契十足的挚友地位，当洛霄自报家门的时候，司安就从身体过去的记忆里得知对方的长相和相互之间相处时候的记忆了。直到刚才为止洛霄都主动忽略了司安的存在，司安甚至都以为两人重见以后形同陌路了。
如今洛霄突然主动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不管如何，司安心里都是欣慰的。
真正说起来，和洛霄相处的并不是他而是白衣，但奇妙的就在于，他同样也会因为故友重逢而觉得亲切。
齐谌钧将身旁人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一哼，衣袖之中的手伸过去，带着明晃晃的吃醋意味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司安的手心。修剪圆润的指甲轻轻刮着司安的手心，把他心头刚生出的重逢感慨给打了个烟消云散，在第三人的明眼下，司安半是尴尬半是无奈地抽了抽手，愣是没抽回来。
“洛兄请吧。”
齐谌钧像是催促的口吻，又提醒了一遍洛霄。
对面两人藏在衣袖之中的动作没逃过洛霄的眼睛，他心头一滞，深深地看了一眼司安，一言不发地走到里头去了。
司安无语地“看”着齐谌钧全程的任性肆意行径，等洛霄走远了，他反捏了捏齐谌钧的手心。
“你干嘛。”
齐谌钧就着两人相握的手，带着司安往洞口走。
“你说呢。”说完，他为司安撩了下凌乱的发丝，“我们之间哪里能跟他和你之间相提并论。”
话语理直气壮，听得司安服气。
走进洞口的那一霎，司安还能感受到细微的小石子掉到背上。紧接着，就听到前头齐谌钧低声的提醒：“小心，走慢些。”
说话的同时，齐谌钧握着司安的手紧了紧，像是要给他足以放心的安慰。
司安心里瞬间觉得柔软了起来，黑暗之中，他弯了弯嘴角：“好。”
整个地宫没有丝毫照明的亮物，他们越远离洞口，背后的光亮就越来越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一行人不得不缓慢前行，走得小心翼翼。三年前导致那么多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身葬其中，炼鬼地宫的凶险，必须让他们时刻绷紧心弦。
这其中反倒是司安最为适应。
往里头走了好一段，戍影突然出声：“教主，这边有尸骸。”
他们一路过来都不曾发出声音，而戍影的这一句话在如此死寂的通道中则就显得尤为清晰。
齐谌钧皱起了眉：“说仔细些。”
片刻后，甬道中亮起了一小簇明亮的火光，戍影点起了火折子。
“从腐烂程度以及衣着来看，应该只有一年多。”
哪怕炼鬼地宫凶名在外，但依旧无法将所有的贪婪拒之门外，总会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妄图潜进来找到真正的宝藏。
这具意外的尸体让众人的警惕又升高了不少。
在前方火光的照亮下，这次他们终于看清了两边的石壁。沿着曲折的通道走了许久，他们到了一间空旷的石室。
当人踏进石室之后，原本深幽的穹顶突然大片大片地亮起星辰。地下是绝对不可能目视到夜空星辰的。无疑，他们现在见到的是人造的鬼斧神工。
“有什么东西吗？”
只有司安看不到，但他能感觉到他们目前站的地方相较于之前宽敞了很多。让众人都不约而同停下来，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时，戍影适当地接过话头，为司安解惑：“现在穹顶上有炼鬼族人造的星辰云。传闻炼鬼族认精通天象方术，且尤为擅长制作稀奇。”
与炼鬼地宫凶险完全不相符的静谧星空，甚至有一瞬间会让人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然而下一刻，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从中断开，所有人都掉了下去。
齐谌钧立刻去拉身边的司安，举目四周不知何时全部都布满了星辰，他的手却落了个空。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