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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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安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在听到齐谌钧说这武功有弱点的时候，他一下子想到了之前齐谌钧内力全无的时候，觉得这二者之间必定有着联系。
“你之前的内力可与这有关？”
齐谌钧点头：“半份残本，看似把武功完整地记录下来了，但缺正确的内息方式，导致了最后随着练的内功心法层数越多，内力的隐患也就越明显。”
每隔一段时间，齐谌钧这副身体就会出现内力突然消失的情况，而那段时间他不得不小心谨慎，避开他人。只是上一次内力消失的时候完全在齐谌钧原本预计时间之外，他人在外头，紧接着就是被一群蒙面杀手追杀，反倒因祸得福遇上了司安。
近来炼鬼图风声又起，奉剑谷竟派了人寻到江陵魔教据点来。齐谌钧一开始以为袭击之事出自奉剑谷手笔，但他自己又立刻否定了。蒙面人武功诡异像是集当下各家武功之所长，一来奉剑谷剑法鲜明，若围剿来自奉剑谷不可能看不出来，二来齐谌钧也不得不承认奉剑谷一向光明磊落。
心绪思转，齐谌钧的脸色有些冷峻。
“最初拿到这本秘籍的魔教教主尽管把秘籍当做不外传的镇教之宝传给了下一任教主，但在他的手札中关于如何得来这份秘籍却未曾提及。”
司安察觉到齐谌钧话语里透露出来的冷意，他微微一顿，然后问道。
“你不喜欢魔教？”
对方是个魔教教主，这一问乍一听有些不合时宜。
可在齐谌钧看来，司安实在心思如发。
“我是不喜欢。”他坦言道。
没有人规定身为魔教教主非要喜欢魔教本身，而他确实是不喜欢的。牵涉到的记忆太久远，也不是他想要回忆起的。虽然严格算来，他获得魔神之力的起因还与当初他那个世界的魔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份让他有时候庆幸得到了有时候又宁愿没有的力量。
司安觉得或许自己触及到了齐谌钧内心里隐秘的秘密。这种时候司安不喜欢追问到底，他顿了顿，自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既然存在隐患，还是尽早解决了的好。”司安蹙眉缓缓说道，“再来，这与我失去的记忆有关，或许这趟能有所收获，找回一些记忆也说不准。”
后面这半句话自然是司安为了说服齐谌钧而加上的，果然，齐谌钧思忖了下，答应了。
得到了齐谌钧松口的司安很是高兴，齐谌钧见他眉眼温柔恬淡，心里也不禁温柔几分。握着茶杯的司安微微低头，像是在看着茶杯。因着垂敛眼眸的动作，露出他羊脂玉般洁白的脖颈，齐谌钧看了，心里微微一动。
“？”司安感觉到脖子间温凉的触感，被齐谌钧戴在他脖颈间的物件还残存着对方的体温，司安有些懵。
他摸上那玉佩，纹路刻字如此熟悉，这不是当初齐谌钧送过他之后又被捏碎的玉佩么。为什么齐谌钧会拥有另一枚一模一样的？
齐谌钧维持环着司安的动作，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错了。”
这件事上他是真的错了。
他让小安伤心难过了。
方才齐谌钧看到司安微露的一小截脖颈，才恍然想起这件事，连忙将玉佩亲手物归原主。
“这玉佩……你哪里找来的？”
司安自然不可置信，这枚玉佩他放在手中摩挲了千遍万遍，即使眼睛看不见，也把每一道玉佩上的纹路记得清清楚楚了。
“这玉佩当年是我亲手雕了送给你的，世上仅此一枚。但如今，我却庆幸，我手头上有这么一枚。”
“所以，原谅我吧，小安。”
“嗯，原谅你了。”
司安其实早就不气了，只是觉得有些失落，如今连碎掉的玉都能复原，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两人心里都明白，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齐谌钧确实没有在那个高楼林立的世界里遇见司安，所以那块玉佩直至刚才都还在他的身上。
而司安也确确实实遇到了齐谌钧，才会有的那块碎片。
唯一的解释，不言而喻。
他们所遇到的，都是不同时空的彼此，每一次新的相逢都是时间的回溯重来。包括从前的周祈安，包括未来的司琛。
魔教探听讯息的渠道很广，得到武林正派往长水山庄聚集的消息并不是难事。不过比起跟着其他人一起去长水山庄为了一个三年前的“真相”，齐谌钧和司安直接选择了前往川蜀。
直至临行前，古一鸣告诉他们针对司安的眼睛，他总算有了些突破。只是办法具体实施起来，还需要再三小心。
听闻，齐谌钧连说了三声好，表情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畅快。
司安也笑了，有治愈的希望总归是好的。
因为关于炼鬼地宫的传闻凶险非常，更有着三年前惨烈到近乎无人生还的前例，两人这一行身边还跟了几个身手不凡的属下，为首的是教中右护法戍影。
两地之间路程遥远，即便是马不停蹄也要十来天以上的时间，这期间多得是风餐露宿，这时候突显了这位右护法的办事妥帖。起码司安并不觉得在途中有半点遭罪的地方，食材就地而取，味道鲜得很。
“司公子。”
除了古一鸣，魔教中并没有人知道司安这具身体之前的身份，上下见了司安也只以司公子称呼。
司安听到声音，朝声源方向看去。
“戍影？”
来人如死水般一板一眼，司安听出这是右护法的声音。
“晚饭做好了，教主叫您过去。”
“哦，好。”
司安离去后，戍影盯着他的背影垂下眼若有所思。
他们一行走到半路的时候，得到长水山庄庄主突然暴毙的消息，对方甚至留信，以炼鬼族人的口吻，说是讨回公道。
能在一群武林高手之中悄无声息夺人性命，其震惊程度可想而知。这下子，三年前和炼鬼地宫一事有关的人都死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突然加进去的白衣。
齐谌钧一瞬间就联想到了司安身上，他恐怕炼鬼族的人接下来会对司安不利。
先前他们没有去长水山庄的打算倒无形中对了，眼下或许尽快赶到炼鬼地宫先对方一步，反而能压制住对方。
齐谌钧命人加快行程。但在半路中还是遇到了一群蒙面人的袭击。在这过程中，对方招数奇特刁钻竟不像所有为人熟知的武功路数。
最后双方各有折损，都没讨得到好。
因为遭遇到了袭击的缘故，当天晚上一行人也不敢稍作停留。一直到了翌日清晨他们过了容易受到埋伏的树林，齐谌钧才让大家稍作休息。
“小安，好好休息一会吧。我在你身边。”
齐谌钧走到司安身边，见他脸上流露出的疲倦之色，开口劝道。
而司安确实有些累了，他想了想，点头：“好。”
然而短暂的小憩里司安也没有得到安稳，他做了一个梦。依旧是那个长长的仿佛走不完的甬道，愤怒的人声和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他的身边正有着一场恶战。
司安也被迫卷入其中。
但却有一个人冒险赴来为他挡开暗箭。
“白衣，傻愣着干嘛？你想死吗！”
对方不满的低吼在梦境里有些失真，却历久弥新，让司安微微一愣。陌生人和陌生的场景，却在他的心上砸上重重一击。司安甚至在梦里，到知道原身白衣对于这个伸手救了他的人的在意。
周围两侧的石墙突然全都塌了，就在司安都没有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千钧一发，他却感受到来自眼睛的剧痛，紧接着，视线一片黑暗里，他被一双手远远地推开了。
把司安从梦魇中叫醒的是齐谌钧。齐谌钧看到司安有些发白的不正常脸色后，连忙摇了摇他的肩膀。
“你做噩梦了。”
司安刚喘了口气醒来，听到的第一句便是齐谌钧的隐隐担忧。
“怎么了小安？”
此刻，他们周围没有人，齐谌钧自然而然地喊出司安的名字。
司安抓着齐谌钧手臂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迟疑了一会，自然而然地吐出一个名字：“我好像……梦到擎苍了，他救了我。”
是的，擎苍是救了白衣，而不是害他。
“擎苍？”齐谌钧偏头，想起记忆之中那位左护法，“你和他关系不错？”
说完，齐谌钧有些吃味。在此之前擎苍和白衣甚至素昧相识，若只第一次见面便能舍命相救，这样的情分未免也太深厚了。
司安摇了摇头。
他对原主的身份头一次感到迷茫，三年前他跟随前往炼鬼地宫的目的在他的记忆片段里只字未提。可追溯起来，没有一件事是没有目的的。
“我啊，到底是谁，到底为了什么。”
听到司安的质自问，齐谌钧沉默了一会，轻轻捧住他的脸。
“你就是你。”
时至今日，齐谌钧清楚地认识到司安和他记忆里的小安到底是不太一样的。不同的经历是导致性格差别的最根本原因。
过去他一心想要保护的小安，其实并不太需要他的保护。小安的温柔下是决绝和狠心。相较起来，现在的司安则柔软又稚嫩。
尽管如此，但他们确确实实是同一个灵魂。
也不存在好坏之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