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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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短暂的昏厥中醒来，司安觉得浑身都痛。周围寂静地连风的声音都显得很微弱，司安撑着地面站起来。
“白衣，没事吧？”
是洛霄的声音，司安在发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掉到下面的时候，神情放松了些。不多时，洛霄走到司安身边来，伸手探了一下司安的手臂。让司安感觉到自己的方位后，洛霄便松开了手。
“其他人呢。”
司安转向对方询问道。
“不知道，只有我们两个人掉在了一起。”
按理来说，他们当时站的位置相对紧凑，就算触发机关，掉下来也应该是掉在一起。然而现实却截然相反，司安皱眉，或许炼鬼地宫从此刻开始才慢慢向他们这些外来者展露獠牙。
“我这里有火折子。”
说完，司安从怀里掏出先前准备好的火折子递给洛霄。他目不能视，对于眼前的防范任务不得不交给洛霄。
洛霄也不推辞，从他手中接过以后，哗啦一声点燃了。
比起上面宽敞的甬道，这里则显得狭窄幽闭。洛霄借助烛火的光亮，看到两旁石壁上都镶嵌着烛油台，并且都在石壁上挖了一道浅浅的沟槽，洛霄凑近摸了摸，是引燃的东西。可以想象，当一盏烛台被点亮以后，烛火会顺着这些沟槽一直将整个甬道点亮。
但以防变故，洛霄并没有点燃那些烛台，他们现在身处地面之下，空气稀薄，点燃大量的烛台只会让他们之后的处境更艰难。
洛霄退后了两步，低声和司安说了。
司安想了想：“也好。”
笔直的甬道没有任何拐弯，以脚的步伐来丈量的话，两人分明已经走了老远了，可却不知道这是不是只是炼鬼地宫的冰山一角。
“白衣，墙壁上有壁画。”
听到洛霄的声音后，司安即刻停下，询问道：“壁画上是什么？”
“……从壁画上来看应该是炼鬼族人的日常生活。”
经过仔细辨认后，洛霄才说道。
壁画上的人神情喜悦欢快，和这阴森森的地下宫殿委实不相符，却也因为这种不搭调，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上面刻画着炼鬼族人耕种劳作，占星卜卦，祷告祭天等等的场面，之前戍影解释炼鬼族人极其擅长各类精巧工艺的说辞在这些石壁刻画上又有了明显的体现。
“或许，从这里开始，我们才算到了真正的地宫。”
一直显得安静的司安在听完洛霄的话后，冷不防冒出了这么一句。洛霄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青年温润的脸庞在洛霄手中的烛火里也变得明明灭灭般不真切，有那么一瞬，洛霄甚至看到了那张脸上浮现出不符白衣一贯性格的冷锐。
迟疑地，洛霄没有应司安的这句话。
司安自己在说完后，也愣了一下，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像是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完全出自下意识的行为。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以后，司安轻声咳了咳，岔开话题：“我们继续往下走吧，总要看看究竟是什么。”
“嗯。”
这一点上，洛霄秉持着相同的观点。
刻画着炼鬼族的壁画足有长长的一段，洛霄从其中推测他们大概还有属于自己的语言和文字，所以那些石壁上的彩画他只敢保证看懂了四五分而非全部，就是因为人像旁边刻着的那些符号他无法理解。
绚丽精致的壁画突然中断了，那些石壁上身形与之前无二差别的炼鬼族人的脸变得面目狰狞，真真正正就和他们的名字一样，宛若一只只恶鬼。
洛霄冷不防对上其中一双刻画的栩栩如生的眼睛，顿时感觉到其中森冷的恨意席卷全身，他一下子绷紧了背。
听到剑出鞘的声音，司安才意识到不妥。
“洛霄！”
洛霄却已经陷入自我的幻境之中，根本没有听到司安的声音。
贸然接近洛霄这样剑术鲜有人敌的剑客，没有几个人敢保证全身而退，特别是在对方意识不清浑身戒备的情况下。然而司安却不得不这么做，要是放任洛霄这样的状态，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还好洛霄陷得并不深，司安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总算叫醒了他。
洛霄看到自己手里握着的剑，目光满是震惊，他连忙看向身边的唯一一个人。见司安毫发无伤，他才迟来地隐隐松了口气。
“洛霄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么？”
“没事了，刚才多亏你。”洛霄却没有再将剑收回，他目不旁移，不再和两边壁画上的人对视，以免再次中招。
“那我们快速通过这里吧。”
之后一直到出了这段有壁画的通道，再也没有其他异况发生。终于在路尽头看到一扇敞开的大门，两人在前方停下脚步。
洛霄瞥了一眼身边人，突然开口：“三年前，你为什么刻意支开我？”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我不记得了。”
洛霄听到对方带着些许熟悉笑意的感叹，沉默着没有再接这句话了。
他们甫一踏进大门，无人的内室突然就亮起了烛火，洛霄即刻长剑横于胸前。而呈现在两个人面前的，是满布蒙尘的藏珍室。
外人传言中藏匿着财富与天下无双的武功的地方在他们猝不及防间出现了，两个人都没有想到。
突然，洛霄瞳孔紧缩，往前迈了好几步。
“洛霄？”
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司安不解。
然而洛霄却没有回答他，他一直走到那几具早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面前才停下来。就在司安凭借着感觉走近时，他听到洛霄喑哑的声音说道。
“是爹的剑。”
三年前那些有来无回的人，永远地和他们当初想要争夺的东西埋葬在了一起。
司安一时语塞：“……节哀。”
原身白衣孑然一身，而他本人真正算作亲人的也只有司琛，他理解这种失去至亲的悲痛，却无法感同身受。眼下只能干巴巴地说上这么一句。
洛霄垂着头，没有即刻回答。
在两相沉默的气氛里，司安的脑海里反而开始想着为何当初到最后唯独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而他同时也在想，擎苍的尸骨是不是也在这其中，也在他面前。
突然，所有的光亮一瞬间都消失了。司安察觉不到，洛霄只来得及冲他喊了一句小心，之后所有的机关都在顷刻间被触发了。
在满天凶险的机关中，他们像是被刻意地分开了。等司安躲避掉所有危险后，他身边已经没有洛霄的身影了。司安只能大致判断他已经不在刚才的那间房间中了，只是不知道是回到了一开始的甬道，还是另外一条全新的路了。
司安尝试着回去找洛霄，可是那个地方已经完全封死了，一时间司安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熟悉的胸膛猛得抱住了他。
“小安。”
司安松了眉头，双手附上齐谌钧的手臂。
“谌钧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
司安摇了摇头，只是洛霄的情况不太乐观，司安把他们掉下来到刚才为止的事情都告诉了齐谌钧。
齐谌钧找到了那扇紧闭的石门，只是尝试过后石门依旧巍然不动。
良久，司安叹了口气。
“走吧。”
齐谌钧本来就不太在意洛霄，但司安的情况却不一样，听到小安这么说他反倒有些惊异。司安似乎感觉到了齐谌钧的反应，他苦涩地笑了笑。
“我只能求他安然无恙。可要是继续待在这里，则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