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因缘误》慕轻颜

12、章十一

　　所以这日子是不是没法过了？
　　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不该爱上他的爱上了他。如果现在是在尘世的话，他肯定会在心底埋怨老天瞎了眼之类，可是现在他在天庭呢，也不知道是该去骂月老还是去骂玉帝。
　　他与恋次还是照旧同进同出，不过在一起的时间短了不少。拿恋次做的字帖描红，对着上面字迹狂妄却写了一首“为伊消得人憔悴”后，一护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乱菊说这样显得我比较多情。”红头发那个缩着脖子，一副挺可怜的模样。
　　一护心想，你多情不多情我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又不是小姑娘，你抄句情诗就能打动我啦？
　　有一点一护特别无奈，就是每次他“路过”东华帝君府的时候，恋次都会在他旁边。小僮来迎接的时候一叫“两位星君”，一护就觉得特别扫兴。而且只要是恋次跟着，白哉的脸就会冷若冰霜，恐怕还不止，一护觉得能在他脸上验证什么叫做绝对零度。
　　这段时间里，他们三个的三角恋情根本就是天庭最好的八卦。神仙的生活无聊啊，所以就有些人特别喜欢拉帮结伙的讲故事。而他们三个的故事，那就是最好的题材。一护自己听到的故事就有好几个版本，什么八点档版的啦，肥皂剧版的啦，访谈节目版的啦，爱情电影版的啦。简直要多精彩又多精彩。
　　只要这不是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可能这所有的一切真的是很吸引听众的。一护这样想。所以天庭还是开放的，或者天庭的人是真的够无聊了，不然这样有违伦常的故事怎么会被当作茶余的谈笑，而不是遭人谩骂？

　　天庭里没有露琪亚，倒是免了一护遭白哉误会这件事。其实在凡间的后几年，露琪亚也不在他身边了。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到底也能看懂一护那热切的眼光到底是给她，还是给她的哥哥。
　　其实一护应该谢谢露琪亚才对。弄清楚原委后，这个女人很聪明的选择了退让，出国念书，躲这两个男人躲得远远。偶尔给一护通一个电话，也都是客客气气。你看，就是露琪亚也懂得放手呢，偏偏一护就是不会，死活都不会。
　　被伤得厉害了，甚至进过医院。医生的眼光带点鄙夷，估计是把他认做了滥交的MB，他也都忍过去了。那时候他在身体上和心理上都筑起了钢铁一般的长城，无坚不摧。怎么到了天庭，却是越活越回去了呢？
　　一护想，或者他真的是没有那么爱白哉了。痴心太久也终有冷下来的那一天，认识那个人这么多年，也该有清醒的这一天了。

　　有天恋次说，那位露琪亚转世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到底也算是一位故人。
　　第二天一护就和恋次下了凡。
　　凡间的变化如此大，汽车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机器人满街跑，高科技的社会让一护咂舌。倒是恋次眉头皱得挺紧，似乎不喜欢这里的嘈杂。
　　其实一护倒是不反感，只是觉得挺寂寞忧愁。曾经他站在街头想让白哉开着车来接他，然后车来车往他就等了一整天。那天其实下大雪，到后来他全身都白了，全身都冷到没感觉了，可最后还是自己走回家的。那年他24岁，以为自己能在那个人心中占一席之地，不过终究破灭了一场梦。
　　白哉那时候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商用车，一护后来看花了眼，就以为每辆黑色的车都可能是白哉。那种感觉到了最后化作麻木，车来车往的嘈杂与他如此遥远，他的世界里也终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大雪漫天，一个人慢慢行走，一行脚印，如此孤独。
　　恋次发现一护不吭声了，大概知道他或许是想起了什么。于是掏出地图来仔细看看，然后指出一条路说，往那边。
　　不过一护错估了，恋次他不会外语，地图压根就拿错了边，指的路自然也不准确。两个人向着反的方向走了半个多小时，本该到的小区却变成了一条河流。
　　恋次挠着头说，啊呀对不起，太久没有看地图了带错了路。
　　一护说，我们一会儿再走吧。说完就在河岸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他的家乡也有一条河。不算宽广的河，从这边可以看见那边的人。
　　小时候因为事故，他的母亲死在了河边，后来每次到那河流边他似乎都能听见母亲的喃喃私语。于是再后来，他被对白哉的爱与白哉对他的态度折磨得受不了，都会来这河边坐坐。那时候他躺在一样柔软的草坪上看天空，每一朵云彩每一颗星星他都能看成白哉的脸。
　　对着每一朵云彩每一颗星星，他会在心底大发一阵脾气，把不敢当面骂的话都喊出来，然后心里舒坦了就接着回到白哉身边。
　　那个人从未对他和颜悦色。22岁一护大学毕业，露琪亚出国留学，那一阵白哉还算好脾气。一护本以为他对自己也算有了点感觉，却被24岁那年的一场大雪断送了妄想。
　　那时候日子一天天过，他却从不觉得辛苦。不是都说人生苦短，本该是上一世他该多烦忧，做了神仙应该清静了。他却恰好相反，偏偏是得了长生，才觉得日子苦涩难熬。

　　倒在草地上看天空，眼前真的出现了一张白哉的脸。
　　他才惊异着，那张白哉的脸却开口说话了。
　　“你……”他顿了顿，又重新开始“你们……”
　　一护一骨碌坐了起来，仔细地看着白哉确认这不是幻像。
　　的确不是幻像，这个白哉穿着件月白色的长袍，长发高束，明显就是神仙模样。这么久以来，一护还从没有梦见过神仙样的白哉呢。
　　天空顿时阴云密布，如同白哉的那张脸。一护听说东华帝君的道行在天界是数着的，不料他真是一卷衣袖一护就飞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面对面让一护不知所措，对面的白哉拉着他却腾起了云。
　　过往的风呼啸着，一护睁不开眼来，只能感觉到白哉握着他的手腕。
　　真疼，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