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柳暗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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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杀回到太子府时，薄暮已近。
“她未归？”
听着陌君玄阴恻恻的声音，副队不由自主地冒了冷汗。
“零说她还有私事要办，过几日再回来，还说……”
“说。”
“还说主上留了东西在她身上，她的目的也还没达成。”副队心一横，把雪飘零的原话照搬了过来，预料之中，陌君玄的目光冷到了极致。
副队说完，识趣地退了出去。陌君玄放下手中茶盏，单手按了按眉心。这个女人，永远不让他省心，两年都没能磨去她的野性。
无论如何，先抓她回来！
“师兄，若能离开，我定不留。”
陌君玄赶到时，便是听见那清冷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怒火来得莫名其妙。陌君玄踢开了门，一眼便看见并坐在一起的两个人，男人的手，还搭在雪飘零肩上。
“这便是你的私事？”
雪飘零被他一副捉奸似的神情弄得不知所措，片刻后恢复镇定，反唇相讥：“与你何关？殿下若是太闲，大可管理东朝内务，属下的私事，不劳殿下费心。”
直白点说，她的事，轮不到他插手。
“过来。”
看着陌君玄微冷的脸色，穆行歌倒是起了玩心。
“我说，先来后到啊，我还在这你就想把我的人带走？”
他的人。很好，很好！
陌君玄拉过雪飘零的手腕，在穆行歌愣神时，一个手刀迎上了他的后劲，直接劈晕了他。
“师兄！陌君玄，你发什么疯！”
他一言不发地攥紧了雪飘零的手腕，几乎有些蛮横地把她拉进了另一间房。
将她逼至墙角，他的眸光冷意蔓延。
他什么都还没做，她的眼神里就泄露了惧意。
他没有想过，那么倔强的雪飘零，竟然会怕他。
“你怕我？”
他一直想，雪飘零这么倔强，这么恨他，什么时候她会有更多的情绪？
可原来，他一直读错了雪飘零，她没有因为他的做法而磨去性格中的尖锐冷硬，只是多了一层畏惧做保护，离他更远，受伤时，更痛。
有些无措，这竟与他的期望背道而驰。直到看见雪飘零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直到那个男人说出“我的人”这三个字，他才彻底明白了心中刻骨的妒忌。
“我……”
不等雪飘零说完，陌君玄就不由分说地吻上了她的菱唇，泄愤似地咬住了她的下唇，生疼。
“不忠，要付出代价。”
“你不能！”雪飘零慌忙拉住陌君玄拉扯她腰带的手，这样的罚，她……受不起！
“由不得你。”
……
翌日清晨，朝阳透过窗洒入室内，雪飘零悠悠醒转。
雪飘零看着身侧的男人安然的睡颜，脸上血色褪尽。
他就这么恨她？
她默默闭上了眼，告诉自己别哭，没事的，被他羞辱而已，习惯……就好。
可是，心还是痛。
她爱上了一个永不会怜悯她的人！
可笑至极。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切，她却泥足深陷。
“醒了就别装睡了。”陌君玄侧身，恶意的揽过她光裸纤细的腰，修长的五指在她背上游移。
她敏感地瑟缩了一下，眼泪措不及防地漏出了眼角。
陌君玄一愣。他不过戏耍她一下，怎么哭了？
怀中软玉温香，他竟有些不舍放手。她是处子，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满足。
“跟我回府。半月后是个良辰吉日，我迎你过门。”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依旧闭着眼睛，语意却十分坚决：“高攀不起。”
“你……”他实在不懂，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雪飘零忽然睁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落下，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陌君玄，你放过我吧……”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不要你的怜悯了，我只要你放过我。我发誓我会忘了你。
我不敢再爱你。不敢了……
是我输了，一败涂地。
再待在你身边，我会更痛苦，所以，放过我吧……
陌君玄哪里知道她内心的纠结，只当她是跟她师兄余情未了，面色铁青地来了一句：“你做梦，这辈子都别想离开！”
雪飘零忽然露出一个极美的笑容，眸中最后的光彩却悄然寂灭。
陌君玄突然莫名地后悔自己曾经对她做的事。若早些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定然不会让自己和她走入这样的境地。他亲手，把她也推越远。
“陌君玄，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
她眼中还有泪，秀气的锁骨和肩上还有暧昧的痕迹，却说着决绝的话。当真是野性难驯，也倔得让人心疼。
他没有说话，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最终起身离开。
后悔？怎么会呢……
雪飘零被强行带回了太子府，甚至来不及跟穆行歌道别。
陌君玄辟了一处安静的宅院软禁了她。可是一道门锁、几个护院，拦得住她么？
雪飘零在夜半出逃，撬开了锁，迷晕了哈欠连连的看守，熟门熟路地潜出了庭院。她等了四天，终于等到了陌君玄无暇顾及她的时间。
当她正准备从后院的矮墙翻出去时，一阵诡异的笛声响起，雪飘零立刻痛得弯了腰。是蛊虫发作了。
陌君玄缓步走到墙角蜷成一团的她身前，左手笛子，右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份被揉皱的告急文书。
“这就是让我后悔的筹码吗？”
“筹码？我如今孑然一身，这不过是我的困兽之斗罢了。”
于你，我何曾有过筹码。
她略带讽刺的语气，让他沉默良久。
疼痛渐消，雪飘零抬头，看着夜色中那个缓带轻衫的男子，不言不语。
“边关告急，父皇震怒，命我赴边亲征，”他看她露出不解的神色，蹲下身与她平视，道，“若我生还，此前恩怨一笔勾销，可好？”
“不好。”她把头瞥到一边。
陌君玄轻笑一声，直起身子把雪飘零拉起来，暗淡的光线里她变扭的神情十分生动，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等我。”
十月风起，她看他身着戎装，带着东朝将士浩荡赶赴边关，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临别那天，说好不去送他，她却不由自主地奔上了城楼，在暗处静静看他离开。他在队伍最前方，环顾四周，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未果，眉间有一丝懊恼。
十二月的东朝开始下雪。他两年前栽下的梅树冒出了骨朵，庭院里暗香浮动，他在烛火里研究战图，她在窗前听雪落声。彻夜无眠。
梅花开了。
不久边疆告捷，太子陌君玄率众将士班师回朝。
那夜，大军还在返程中，陌君玄快马加鞭回到了太子府，一下马就转身进了她的院子。
梅花酒淡淡的暗香钻入鼻腔，风雪顺着他的身影飘进了屋内。雪飘零半倚在榻上，小火炉上架着半温的梅花酒，轻烟飘散，案上是两只白瓷杯。她身披浅蓝的锦裘，眼中笑意掩去眉间倦色。
“你知道我会提早回来？”
她但笑不语。不是知道，而是，夜夜如此。
“殿下，当日诺言可作数？”如若作数，她也没什么好纠缠了。此前恩怨一笔勾销，便是自此陌路。她并不觉得他的一句“等我。”是在暗示什么，她不敢想。
“自然作数。”
“好，那么殿下，我希望你明日就兑现，放我离开。”
他接过她递上的酒，却没有放手。
“我何时说过要放你离开？”
雪飘零垂下眸子：“既然已无恩怨，便是陌路，我不便久留太子府。”
“你怎么能走？你若走了，三日后嫁衣谁穿？”
雪飘零猛地抬头，眸中不掩惊异。
陌君玄单手捧起她的脸，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把她按在了自己怀中。
“那件事，是我不对，”他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可那是迟早的事……”
“别说了……”雪飘零的脸红得像个虾子。
“不对……我是说，你可愿嫁我。”
雪飘零低着头久久不语，久到陌君玄都以为她要拒绝了，才小声地说“愿的。”倾心所爱，怎会不愿。
听到她的答复，陌君玄如释重负。随即又想起一件事，于是将臂弯中的纤腰扣紧了几分：“我出征那日，你为何不来。”
“我……我去了。”
“去了？我怎么没看见？”说完陌君玄尴尬地撇撇嘴，心想怎么先把自己的底给漏了。
“城楼上，你看不见我。”
陌君玄有些得意地轻笑：“我今日方知你原来倾心于我。”
“我困了。”
“这是在赶我走？”陌君玄顿了顿，“赶不走的。”随后，在雪飘零的惊呼声中，陌君玄抱着她进了内室。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柳暗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