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高山，面朝大海》疲惫的候鸟

22、负责

　　几个人鼻青脸肿的被警察穿糖葫芦似的带上警车，一路打着铃回派出所。马小叶越想越觉得冤得慌，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啊，她只不过是来济南看场比赛而已。现在倒好，为个看不起自己的人顶着头打了一架，还不知道能不能落下好。
　　马小叶不快活，再加上旁边的小警察看她如看鸡的眼神，更让她心里火冒三丈。当然，心里有火是不敢对着人民公仆发的，她只能对着元丰艺撒泼，“英雄救美哈，元大少，流血不流泪是不是感觉特爽？”
　　元丰艺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马小叶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马小叶看元丰艺不说话，冷嗤一声，扭身问那个差点被她踩爆蛋的小黄毛，“喂，帅哥，今天这出到底是为什么啊。”
　　那小黄毛眼泪鼻涕糊脸上，让人看着恶心的要命。马小叶冲元丰艺努努嘴，“拿点湿巾出来，看把人吓得。”
　　押车的警察瞪着眼看着元丰艺从屁股兜里拿出来包湿巾，递到马小叶手上，心说现在这社会是跟以前不一样了，敌非敌，友非友，男非男，女非女的。不过看这个驾驶，两拨人和解的可能性比较大。
　　马小叶这么做也不是眼瘸，要对着敌人做小伏低。主要是她看这三个小痞子的年纪都不大，不像是那种横的满街螃蟹爬的那种老地痞。她以前跟着张大头和彭荃见过真正的流氓什么样，眼前这几个连初级阶段都算不上。心里有了数，她就不想把这事儿给闹大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多好，这是江湖道义。
　　小黄毛是附近技校的学生，今天过生日，两个好朋友请他看电影庆祝，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儿。以前他们在学校也就是靠着奇异的外表吓唬吓唬人，真刀真枪的干上了也是头一次，这又是流血又是冒汗，闹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早就忘了脸上的一片花红柳绿。
　　马小叶把湿巾交给警察，冲他龇牙咧嘴笑了笑，“警察大哥，你看这帅哥的脸，都把他自己给吓到了。”
　　小警察看了看她，“别忙活了，到所里再收拾吧。你一个女孩子，竟然在街头跟人打架，青岛人都这么凶悍么？”
　　马小叶立刻打蛇随棍上，“警察大哥，你不知道，我今天实在是太冤了，本来是想劝架的，没想到成了被打的了。”

　　旁边的痞子甲气死了，指指旁边头上冒血的小黄毛，“劝架的能干这事儿么，上来就拿着砖头砸人脑袋上，要是人被你打坏了，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马小叶也挺不好意思的，“我这不是当时着急么，就是想吓唬你们一下，真没想到会打起来。警察大哥，你可不知道，当时实在是太吓人了，这两个小流氓，甩着双节棍就冲着我朋友去了，我要不来这一下，他就要吃大亏。”说完，手一指元丰艺。
　　“行了，别吵了，到了所里有的是时间让你们说清楚。”小警察不耐烦了，晚上加个班也不让人清净，这些人都欠抽。
　　等进了派出所，几个人都蔫了，警察问什么答什么。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小黄毛几个人看完了电影，打打闹闹的要出闸，碰到了正喝可乐的钱枫。于是钱枫的身上就成了灾后现场，不依不挠的跟人吵架吵到了大街上。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吵着吵着就不只是碰到那么简单，钱枫非要说小黄毛摸她了，这下元丰艺急了，一脚上去，小黄毛就躺倒地上了，然后的然后，就打起来了。
　　马小叶听了前因后果，无语望天，问那个可怜兮兮的小黄毛，“那你到底摸没摸他身边那大姐啊？”问询的警察瞪了她一眼，并不作声，反正晚上闲着也是闲着，看个笑话也好。
　　小黄毛冤死了，“我摸她干什么，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大晚上的，还戴顶帽子，出来不够吓人的。”
　　马小叶不相信，“你不摸怎么会知道人家没有，肯定摸了。”
　　“他没摸，”痞子乙皱着眉头，很不服气的插话，“是走在她后面一个戴眼镜的男的摸得，我看到了。那人摸完就跑了，那女的就把事儿栽到我们身上，我们离她一米多呢，怎么可能摸得到。”
　　元丰艺实在听不下去了，钱枫被摸了屁股对马小叶有什么好处，她干嘛跟人吵这个。他转头对那警察说，“警察同志，事情其实很简单，您看要不这样行不行，反正架打也打了，我们也认识到了错误，该赔钱我们赔钱，您给我们个机会，私下和解吧。”
　　那三个小伙伴也低着头不吭声，看来心里是同意这个说法的。小警察扫了几个人一眼，指了指小黄毛，“头上的伤有事儿么？”
　　小黄毛拿手一模，疼的又龇牙咧嘴，马小叶凑上前，垫着脚看了看，“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我就说我手上有数，当时就想吓吓你，你这胆子也太小了，还不如我一个女的呢。等会儿我领你去趟诊所，消消毒，拿点消炎药吃。”
　　“还要有精神损失费。”痞子甲气咻咻的，郁气不得舒展，跟个女的打架，还没占什么便宜，越想越觉得气不平。
　　元丰艺看了看痞子甲，还白了马小叶一眼，“你闭嘴吧。”
　　马小叶没搭他的茬，冲警察呲牙一笑。小警察也笑了，看来今天他运气不错，这几个人的胆子都不大，都想息事宁人。他站起来做总结，“看你们几个年纪也不大，这事儿就算了。以后都火气小点，实在闲得慌可以到大街上扶老奶奶过马路，为了P大点事儿打一架，有意思么。”
　　几个人都立正表态，承诺不再犯错误，就在警察的监督下起身滚蛋。刚出派出所的门，就看到钱教练领着女儿和张威急匆匆的赶过来。钱枫已经把身上的破衣烂衫都换了下来，看到元丰艺，一下扑进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元丰艺扎煞着手，求救的望着钱教练，马小叶才不想当电灯泡，拉过张威，轻声跟钱教练解释了一下就走了，希望钱枫这次能心想事成吧。
　　刚拐过路口，马小叶就站住了，张威很紧张的跟着停住脚，盯着痞子三人组，“你说过要带我们去诊所的，”痞子甲说。
　　马小叶拨开张威，“你们还没走啊，正好我也要去诊所，咱们一块走吧。”
　　那些人见马小叶认账，都松了口气，他们手里一个大子儿没有，但不放心小黄毛头上的伤，只能厚着脸皮等马小叶。
　　处理好了伤口，马小叶还在路边给小黄毛买了顶帽子，挡住被头上被剃掉头发的一片天地，临走的时候，还塞给小黄毛两百块钱当营养费。
　　事情终于处理完了，马小叶打车回到酒店房间，边洗澡边骂自己的坏运气。这闹得什么事儿啊，真是祸从天降，她躺在浴缸里，想着回家以后让张辉找个庙烧烧香，看是不是冲撞了什么，怎么走到哪里都不消停啊。
　　等她缓过了这口气，从浴室里出来，张威已经叫了外卖等着。马小叶一屁股坐他身边，“小舅舅，咱们聊聊吧。”
　　张威看到了马小叶一脸的疲惫，把筷子递给她，轻声说，“来，你先吃，吃饱了就睡，睡醒了我们再聊，我跟教练请假了，今天不回去。”
　　马小叶的眼泪差点上来，她吸吸鼻子，点点头，“我还真饿了，来，咱俩分着吃，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元丰艺第二天一大早敲开房门，看到的就是睡的迷迷糊糊的张威和床上四仰八叉的马小叶，他一下就接受不了了，“张威，昨天你睡这里了？”
　　“对啊，马小叶说不愿意浪费钱，反正房间挺大的。”张威把门关上，方便马小叶洗漱收拾。
　　“你那么大了，怎么不知道避讳啊。”元丰艺闭了闭眼，眼前全是马小叶的大白腿。这女人也是奇怪，怎么站着和躺着的感觉差距那么大呢。
　　“什么啊，”张威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存了一晚上的口气熏的元丰艺头晕脑胀，“我们在家就睡在一张炕上，有什么避讳不避讳的。”
　　元丰艺把张威的脑袋掰到一边，让他对着窗户呼吸，“那也不行，我说张威，你外甥女都是大姑娘了，你不在乎人家男朋友还在乎呢。”
　　张威摸了摸头，叹了口气，“你说李暄啊，还别说，这人还真有点臭讲究，不过没关系，他要是和马小叶成了，就低了我一辈儿，”说道这里他嘻嘻笑了，“到时候我让他倒尿罐子他也得干，哈哈~~，到时候看他小腰还会不会挺那么直。”
　　元丰艺也笑了，抽出根烟点上，“怎么，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拿大辈儿啦，也不知道人家吃你这套不？”
　　张威探了探头，看马小叶房门还没开，抢过元丰艺的烟匆忙抽了一大口，呛得一个劲儿咳嗽。元丰艺笑着使劲儿拍他的背，“不就一根烟么，抽了也就抽了。”
　　张威咳嗽的满眼泪花，摆着手断断续续的说话，“不行...，一般情况下......马小叶......很好说话，但有时候......可凶了，不能惹。”
　　元丰艺心有戚戚的点点头，女人狠起来可真是挡都挡不住，谁能想到一向嘻嘻哈哈的马小叶抡起砖头砸人呢，当时他都看的心肝跟着颤，这砖头要是落在他头上，哎吆，真是不敢想啊不敢想，以后少惹这个母老虎。
　　元丰艺的脸被缭绕的烟雾挡着，看不清表情，张威终于咳嗽够了，直起腰挤眉弄眼的问师兄，“艺哥，钱二姐抱起来怎么样？软和不？”
　　元丰艺咧着嘴笑了，猥琐的跟张威交流经验，“也就是一般性软和，前不凸后不翘的，不过瘾。”
　　张威惊讶的哈哈笑，他现在可是童子鸡，根本不知道一般性软和是怎么个软活法。两个人正要进一步的探讨一下，房门啪的打开，马小叶的头伸出来，她已经收拾好了。
　　两颗凑在一块的头赶紧分开，张威抢在元丰艺前面，赶鸭子似的把马小叶塞回房间，“你也化化妆再出门，这么热的天，涂点防晒霜啥的，我和艺哥在外面等你。”
　　马小叶被张威赶得咕噜噜转，“我不能化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碰就疼。”说着瞪了元丰艺一眼，“老元，我可是为了你那口子才回不了家的，你得补偿我，都毁容了。”
　　“别乱说话啊，那口子可不是我的，别乱给我套关系。”元丰艺不愿意了，他怎么就撕扯不开跟钱枫的关系了呢。
　　“对对对，钱二姐是钱二姐，跟艺哥没关系。马小叶你别乱点鸳鸯谱，还有，艺哥又不老，干嘛喊人家老元。”张威正跟元丰艺取经呢，话就偏着他说。
　　马小叶有些狐疑的看了看他，“你们两个都好成这样了你这么帮他说话，昨天我们俩可都看到他和钱枫抱一块了，是男人总要负责吧？”
　　“你还是操心点别的吧，”张威闹马小叶，阻止她继续说这个话题，“今天咱都听艺哥指挥，放心，他绝对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