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城》绘花猫

10、第四章中

　　明斐循声望去，惊喜地把叫起来：“你真的在这里啊！告诉你我现在可是被我爹给赶出来了，以后就跟定你了！”
　　邱旭楠挠挠头，闹不清楚状况地看着明斐跑到蕈身边，兴高采烈地拍着蕈的肩膀，比哥们还亲热。
　　蕈嘿嘿笑着，拍拍明斐的肩膀：“好了，你看看这可是在大街上，收敛点！”
　　“哎呀，没事没事，反正又没人认识我俩。”明斐大大咧咧地把手搭在蕈肩膀上，“你知道么，我爹嫌我没出息，就把我赶出来了！”
　　“听说，公子是新科状元，令尊怎么……”邱旭楠小心地插话进来了，疑惑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
　　“别提，提了我更烦！”明斐没好气地甩手。
　　蕈呵呵一笑，好心解释给邱旭楠听：“明大人嫌明斐没有事先跟他说就跑去考科举。”
　　目瞪口呆，邱旭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斐气哼哼地握紧拳头：“我爹他就是看我不顺眼，我做什么都是错！我走了，他就顺心了！”
　　“得啦，别气了。”蕈温和地笑笑，“我们先回府尹府再说吧！”
　　明斐点点头，又看向了邱旭楠：“邱大人，我在你府上住两天，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邱旭楠忙道，不知不觉当中，背后更湿了。
　　一行人回到府尹府，安排了明斐的住处，蕈便和明斐一道喝茶聊天去了。邱旭楠没心情再去东丽院，又怕蕈有事情又要找他，也就在小书房看看书，随时注意着。
　　坐在窗下，明斐倒了一杯茶递给蕈，无比惆怅地叹气：“你说为什么我爹就是看我不顺眼呢？”
　　蕈接过茶，轻轻笑着：“明大人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让你独立罢了。”
　　“哎……”明斐长长地叹气，“那他又不许我出去做官……我真搞不懂爹心里怎么想的了。”
　　“我还想不通为什么父皇把我过继给皇后娘娘呢！”蕈自嘲般笑笑。
　　明斐奇怪地看了蕈一眼，道：“你还想不通？瞎子都能看出来为什么！”
　　“哦？那你说说为什么？”蕈饶有兴致地看向明斐。
　　“我问你，皇上最忌讳的是什么？”明斐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看着他，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蕈歪歪头，道：“外戚。”
　　“那不就得了。”明斐喝下一口茶，看着蕈。
　　蕈眨了眨眼睛，看向明斐：“难道就因为这个？”
　　“哎呀，你们皇家的事情我说不清楚啦！”明斐急急忙忙推托。
　　“喂，你到底当不当我是兄弟！”蕈撇撇嘴。
　　“当然当你是兄弟了。”明斐道，“不过我可没忘记你的爹是皇帝。要是哪天你一个不小心和你皇帝爹说了句什么，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蕈假意捶了他一下：“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嘛？”
　　“也不是这个意思啦！”明斐又喝了一口茶，抬头看向蕈，“我说你是真不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还是要套我的话？”
　　“我只是在想，大哥已经当了好几年太子。”蕈若有所思看向窗外，“如果父皇真的有这个意思，当初又何必……”
　　“其实，皇上还是对皇后更放心。”明斐耸耸肩，“所以要把你——他的宝贝儿子——放在最放心的人身边。”
　　蕈歪歪头：“是吗？”
　　“是啦是啦，你别想那么多了。”明斐起了身，揉了揉肚子，“厨房在哪儿？我快饿死了。光给这么多茶有屁用啊，一肚子水。”
　　蕈喷笑：“我说，你怎么还是一饿就显原型啊。”
　　“饿成我这样，还装什么风度翩翩！风度翩翩又不能填饱肚子！”明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顺手抓了一个小丫鬟过来，恶声恶气地问了厨房在哪儿，然后就径直向厨房去了，比在自己家还自在。
　　看着被明斐吓倒了的丫鬟，蕈开怀大笑，也跟着明斐向厨房去了。
　　在小书房的邱旭楠一听说他们到厨房去了，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连忙也跟到厨房去了。到了厨房，只见蕈和明斐在灶前讨论着什么：
　　“你用过这个嘛？”明斐先开口。
　　“呃，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这个。”蕈嘿嘿笑着，挠挠头。
　　“这厨房里食材真少。不像我家。”明斐歪歪头，弯腰拿了地上的一个西瓜熟练地拍拍，又一脸惋惜地放下，“唯一看到能立刻吃的西瓜，还是生的……”
　　蕈好奇地蹲下拍拍西瓜，抬头看向明斐：“你怎么知道是生的……”声音越说越小。
　　明斐叹气：“不指望你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子会知道为什么这个西瓜是生的。我爹还老说我什么都不懂，和你比下，我觉得我知道的东西挺多……”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不就得了。”蕈抱起西瓜笑嘻嘻地放在明斐手边，有模有样地拍拍它，“为什么？”
　　“听声音啦。”明斐手上没停下来，“声音脆啦，还没熟呢。要是声音闷闷的话呢，就是熟过头了——你说，这么大个府尹府怎么就没什么吃的东西呢？”
　　在门口站了许久的邱旭楠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您想吃点什么，下官叫仆人给您准备……”
　　蕈和明斐闻声回头，齐齐看向邱大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邱大人什么时候来的？”
　　邱旭楠为难地撇开目光：“刚过来。”
　　明斐嘿嘿一笑，道：“本来不想麻烦邱大人的。”
　　“没事没事，下官这就找人去为二位准备。您二位还是先到厅中等候吧！”邱旭楠忙道。
　　“那好，我和明公子就到小花厅等了。”蕈放下手中的西瓜，拉了明斐出了厨房。
　　看着他们的背影，邱旭楠苦笑一声，叫人过来准备一些夜宵，自己亲自盯着，等着夜宵做好了亲自端到小花厅去。
　　明斐到兴元府来并不是为了找邱旭楠，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找蕈。他和蕈的关系一向都好，在帝都的时候就常常混在一起，这次被迫离开家，也只想到了蕈，就一路追了过来。
　　吃过了夜宵，明斐和蕈各自去休息。邱旭楠也算松了口气，还是到东丽院去休息了。虽然夜深，邱唐氏还是等着他。房内已经收拾妥当了，燃了百合香，整个屋子都有安宁的味道。邱旭楠躺在床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下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醒来，本来还想着要招待一顿早饭，却没想到蕈和明斐早早就把一切都打点好了，只等着他起来告别。不好多说什么，送了他们出了兴元府，远远地看着送亲队伍消失在视野中，邱旭楠长长松了口气。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继续向南走着。
　　明斐走在队伍的最后，不知在等待什么。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时回头看向最后面的明斐，终于忍不住让队伍先行，自己来到队伍后面：“你在看什么呢？”
　　明斐抬眼看向蕈，无比惆怅的眼神：“我爹真的舍得让我走，你看，他真的都不派人出来找我。”
　　蕈呵呵一笑，道：“要不你现在回头也行啊。”
　　明斐轻轻叹气：“算了，都出来了，就不要再回头了。”顿了顿，抬头看天，湛蓝湛蓝的天空，阳光明媚。“已经入秋了天气还是这么热。”明斐懒洋洋笑着，跟着蕈的节奏向前走着，“帝都都在传你喜欢紫公主，是不是真的啊？”
　　“有这样的传闻？”蕈饶有兴致看向明斐，“你也觉得我喜欢紫公主？”
　　明斐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我知道你不喜欢你家的姚叶。”
　　“答非所问。”蕈轻松地笑起来，“你离开帝都的时候姚叶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呢，还是那样。”明斐撇撇嘴，“你知道的啦，她一向是不待见我的，就算我去看她，她也不会对我说什么的。”
　　蕈呵呵一笑，道：“她也就是大小姐脾气重了点，别的，也还好啦。”
　　明斐耸耸肩：“反正是你家的人，我操什么心。”顿了顿，看向前面的车队，他又笑起来：“其实，我倒是觉得紫公主的的确确是美人，难怪了陈王那个老狐狸这么多年把她藏的死死的。”
　　“漂亮又如何，还不是要嫁给那个南国的什么国王。”蕈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回来呢！”
　　“简单啊，把南国给灭了。”明斐满不在乎地挥手。
　　“说的简单。”蕈好笑地看了明斐一眼，“你以为打仗是小孩子玩游戏么？说打就打。好歹你还是捞了个状元回家的人了，说起话来还是那么不靠谱。”
　　明斐摸摸脑袋，笑起来：“也不过是说说。不过我倒是真的觉得可以对南国出兵。首先，你看，南国虽然说起来还比较强大，但是国王之下拥护的人不多，大多数王公贵族都对他不满。这是个比较好的时机。再者说，这次联姻，我倒是觉得是那位国王想借我国的名声来巩固自己在本国的威信。其次，我国对西南部的治理已经进入了一个稳定时期，没有太多的冲突，如果这个时候用兵的话，不会有太多内事掣肘。然后就是，这次主战的人其实很多，一鼓作气的话，我想，区区一个南国变成我国的一个区域根本不成问题。”
　　“非也，非也。”蕈微微笑道，“现在对南国出兵还为时过早。你刚才已经说了，国王之下太多的王公贵族不满。我们现在出兵，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国王，还有那一群王公贵族。虽然他们对国王不满，但是他们还不至于到要出卖国家的地步。所以，我们借国王力量，让他摆平那一群王公贵族。到时候我们再出兵的时候，就更容易了。”
　　“容易？我可不这么觉得。”明斐道，“这无异于养虎为患。南国的国王摆平了那群王公贵族在另一个意义上来说，就是让整个国家走上正轨，发展继而强大。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出兵，或许要花费比现在更多的代价。”
　　蕈轻轻笑起来，抬起下巴指了指前面的车驾：“不是还有我们倾国倾城的紫公主么！否则，为什么要选择她去和亲，随随便便找个女孩不就好了。父皇看中的，就是她的美貌。”
　　明斐嗤笑一声，道：“我还听说了那南国的国王还是个美男子呢！就不怕小女子春心萌动，都忘了是谁家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