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城》绘花猫

11、第四章下

　　听了这话，蕈倒是一笑，道：“春心萌动也是正常，就像你看到漂亮姑娘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些蠢蠢欲动的感觉？”
　　“哎呀，你扯到我身上干什么！”明斐脸一下子爆红，用力拍了一下马，急急忙忙到队伍前面去了。
　　蕈好脾气地笑着，也追了上去。
　　“恼了？”蕈不声不响来到明斐身侧，轻轻笑着。
　　“不敢不敢。”明斐瞪了他一眼，“就说你脾气不知道像谁，年纪轻轻的说出来的话，刻薄得要死。”
　　“你可别五十步笑百步。”蕈懒洋洋笑着，“那句话倒是不针对你。”顿了顿，回头看了眼紫芙雅乘坐的车驾，蕈又道：“要是她聪明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办。在帝王家，哪里能那么轻易就动了心。要是她真的对那国王动心动情，我这会就该恭喜她今后苦难无限了。”
　　“那倒也未必。”明斐抿嘴一笑，“要是刚好遇到个痴情种子，倒也是赚到了。我还听说了你大哥对她也有意思？”
　　“你听到的八卦可真不少！”蕈又气又笑。
　　明斐灿烂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帝都混，不就是八卦一下高高再上的皇家，八卦一下趾高气扬的官家，这些啊，想不听都不行。”
　　这时，紫芙雅的车驾停了下来，一个小丫鬟怯怯地撩开帘子看向蕈：“二皇子，公主晕过去了。”
　　“什么？！”蕈一惊，忙跳下马来。
　　明斐勒马，忙叫人去叫随行的太医，一边叫所有人原地停下休息，自己也下马跟着蕈到紫芙雅的车驾边去了。
　　太医急急忙忙来到紫芙雅的车驾前，恭恭敬敬地低头进到车中，过了半晌才出来，道：“公主是中暑。让公主下车到树荫下休息，下官这里有解暑的药丸。”
　　蕈点头，让丫鬟们把紫芙雅从车上抬下来送到树荫下，看着太医过去给她调理了。明斐凑到蕈身边，却是挑了眉看向车内，厉声喝道：“给公主准备的冰块呢？是谁负责？”
　　蕈皱起眉头，看着一个军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饶命！”
　　“是你？”蕈目光一闪，倒是不动声色了，看向一边的明斐，道：“明斐，这个人交给你了。”
　　明斐懒懒散散的点头，只是笑笑，看向那名军士：“你现在去弄些冰块过来。把公主车里的温度给降下来。”
　　军士连连点头，腿已经软了，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开了。
　　蕈看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你说我是不是很容易被人敷衍？”
　　“他们欺负你年纪小。”明斐轻笑一声，“你还不过去看看公主怎么样了？一会儿更热，我们还是先启程吧，赶在中午之前找个驿站休息下，等日头过了再走也不迟。”
　　蕈点点头，看向明斐：“你说，晚上赶路怎么样？”
　　“要是只有我俩，什么时候赶路都没问题。”明斐又是一笑，指了指长长的队伍，“你带着这么长的队伍，还是按部就班的白天赶路吧！”
　　“说的也是。”蕈抚额轻叹，“我都怀疑是不是她想折腾我所以特地让我来送亲了。”
　　一听这话，明斐乐了：“这么点小事就把你给打击了？”
　　“谁说我受打击了？”蕈嘟哝着走向树荫去看紫芙雅去了。
　　还好医治几时没什么大碍。放了冰块后的车厢凉爽了很多。怕紫芙雅又有什么不舒服，蕈也在车中陪着她，怕有个什么不好反应也快些。说起来好笑，宫里派给紫芙雅的丫鬟竟然都是些孩子，虽然伶俐，但是一遇到大事就不知所措连话都说不周全。蕈不敢再把紫芙雅交到她们手上，只好自己亲自来照顾她了。还好有明斐在，能帮忙他照应整个送亲的队伍。
　　喂她喝下一些凉水，蕈又招呼人送了些冰块进来，温和地问她：“怎么样，好些了吗？”
　　紫芙雅虚弱地笑笑：“好多了。”
　　“那就休息下吧，我在这边照应着。”蕈微微笑道，“有什么不舒服就出声，别闷着不说。”
　　紫芙雅低低“嗯”了一声，在榻上躺下了，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了眼睛，怯怯地看向他：“你不用在外面……”
　　“你放心睡。”蕈轻轻打断她的话，“外面有明斐。”
　　“明斐是……”紫芙雅疑惑地看向蕈。
　　蕈轻轻咳了一声：“明大人的大公子，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紫芙雅乖乖地闭嘴，闭上眼睛再没有说一句话。
　　又过了许久，紫芙雅睁开眼睛看向蕈，却是一笑：“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蕈怔了半晌，撇开了视线，道：“信。”
　　紫芙雅仿佛自嘲般笑笑，没有看他：“我喜欢你。”
　　蕈沉默了半晌，轻轻笑笑：“马上就到驿站了。马车上睡得不安稳的话，一会儿到驿站里好好休息。”
　　紫芙雅盯着他半晌，苦涩地笑笑，锲而不舍地追问道：“你呢？”
　　“我能照顾好我自己。”蕈始终没有看她。
　　“你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吗？”紫芙雅倾前拉住他的衣袖，声音微微颤抖着。
　　垂下眼眸看向拉住自己衣袖的手，蕈轻叹一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想知道。”紫芙雅抬起小脸看着他，固执地说。
　　抬眼看向紫芙雅，蕈抽出自己的手：“什么时候想回家了，找个人捎信给我，我一定把你带回来。”
　　“真的？”紫芙雅笑起来，眼睛中泛着泪光，收回的手交叠放在身侧，声音依旧是颤抖。
　　“真的。”蕈点头。
　　“无论什么时候？”紫芙雅仰头看着他，依然在笑，眼角却流下一串眼泪。
　　“无论什么时候。”蕈重复着她的话，温和地笑着。
　　紫芙雅撇开目光，轻叹出声：“你不要忘记你说的话。”
　　“我不会。”蕈从袖中掏出帕子递到她手上。
　　紫芙雅低头接过帕子，却是顺手掖入袖中，低低地笑着：“算是留个念想吧！你不会介意的，是不是？”
　　“想留，就留下罢……”蕈淡淡笑着，却是看向了窗外，若有所思，“马上就到驿站了，这一路上走得快。一会儿你好好休息。在车上总是休息得不太好的。”
　　紫芙雅敛眸，轻轻点头：“好。”
　　正说着，马车稳稳地停下来。蕈递了帷帽给紫芙雅，起身掀开车帘，向外面的侍卫道：“把马凳拿来。”一边说着，蕈跳下车，看着侍卫把凳子放好，才抬头看向紫芙雅：“公主请下车。”
　　紫芙雅自嘲般笑笑，扶了车外宫女的手下了车。
　　驿站的环境算不上太好，但也舒适。安排了紫芙雅休息的房间，蕈和明斐在楼下喝茶。驿站不大，可却又上好的茶。蕈嗜茶，坐在桌前品茶，一脸陶醉，仿佛这一路来的奔波疲惫都消失殆尽。
　　明斐闲闲坐在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向店小二笑道：“你们这儿有什么好菜？端几盘上来。”
　　店小二忙答应了，端了两盘凉菜，一盘牛肉，上来了。
　　明斐放下茶杯，用手抓了一块牛肉丢到口中，含糊地开口让小二再拿些酒上来。一边蕈笑眯眯地看着他，递了筷子给他：“还是不要喝酒吧！”
　　这边明斐接过了小二端来的酒坛子，看向蕈，笑道：“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那才叫爽！拿着个小杯子一口一口喝茶，文雅倒是文雅，不过呢，得端着。”倒了一碗酒，端在手上，明斐继续说：“喝茶讲究的是个规矩，讲究的是个意境。我现在可没有那个闲情去讲究，难得洒脱一回，何必那么拘泥？”说完，他仰脖喝下这碗酒，眼睛都笑得弯弯的。
　　蕈放下茶盏，笑道：“看你说了那么大一通。看你好兴致，我陪你喝点！”一边说着，他便去抱那酒坛。
　　明斐见状，笑眯了眼睛，抬手给他倒了一碗酒，道：“你可只能喝这一碗。”
　　“哦？怎讲？”蕈端着碗笑眯眯地看着他。
　　明斐夹了一块牛肉丢到口中，道：“我醉死了，还有你可以照应着。要是你醉死了，我可没有那个能耐照应——就算我想，那帮人还不见得服气呢！所以，你只能喝一碗。”
　　“你就不怕我沾酒就醉？”蕈狭促地笑起来，斯斯文文地喝下那碗酒。
　　明斐挑眉：“要是你今儿醉死在这里了，我就算是要用尽所有办法也得把你给弄醒了。等队伍上路了才能让你去睡！”
　　蕈睁大了眼睛，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够狠！是我认识的那个明斐！”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碗，看着明斐，蕈又道：“你在明大人面前，怕是太乖了，明大人才舍不得放手吧！能考取状元，毕竟不是泛泛之辈，怕是你心里也不怎么情愿入朝为官。”
　　“你有怎么知道我不想？”明斐眨了眨眼睛，反问道。他有一双漂亮的凤眼，此刻看起来分外勾人。
　　“要不你千里迢迢跑这送亲的队伍里来干什么？”蕈抬头，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摇摇头，道：“你看，那边有个女孩脸红了。”
　　明斐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蕈的肩：“你的脸也红了。”倒了一碗酒，又吃了几块肉，道：“帝都如今可是多事之秋，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了。要不皇后娘娘何必让你来送亲。送亲这档子事儿，还没有重要到要你来送。等我们送亲回去了，帝都里就是另一番格局了。”
　　“这么笃定？”蕈怀疑。
　　明斐得意地笑起来：“刚刚你还说我不是泛泛之辈呢！当然肯定了。”
　　烈日当头，虽说是初秋，但天气还是热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