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一来位面就刷新》绛酱

6、第四条人鱼

　　享受着与心上人独处的宁静时光的西瑞尔耳尖微动，隐隐听到远处有人类的呼唤声：“殿下，伊尔斯殿下……殿下您在哪儿，殿下……”

　　西瑞尔对于那些将要到来打扰他们的人类，心中没有丝毫好感。

　　小人鱼轻轻皱起了好看的双眉，留恋地抚了抚心上人柔软的棕发，口中喃喃：“伊尔斯吗？真是一个动听的名字。”

　　小人鱼的直觉告诉自己，人类口中的伊尔斯殿下，正是自己的心上人。

　　依依不舍地收回手，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使自己与心上人的再次相遇遭到阻碍，西瑞尔的身体完全沉入了海水中。

　　刚一摆动鱼尾，似察觉小人鱼要离开，耳边又传来了恸人心魄的歌声。

　　西瑞尔还是舍不得远离自己的心上人，凝神细听，确定那些人类距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又浮上水面，痴迷地注视着心上人美好的面容。

　　突然长安轻咳几声，呛出好几口咸咸的海水，迷迷糊糊地半睁开酸涩的双眼，入目便是一片灿烂的金色，温暖得让人心生留恋之情。

　　朦朦胧胧之间，见那片金色似乎即将离他远去，长安心中惶急，将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左手上，费力地抬起手臂，抓住了那一片金色。

　　感觉到了挣扎，长安不自觉地用力，扯下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刚紧紧地攥在手中，就感到力量再一次被抽干。

　　西瑞尔见长安的手软绵绵地垂下，眼皮也耷拉下来，叹息一声，捡回地上散落的金发，试着掰开长安的手腕，却难以掰动。

　　似想到了什么，小人鱼嘴角勾起带着几分甜蜜的笑容，不再尝试取回被长安扯下的东西，沉下水，悄悄地躲在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面。

　　揉了揉被长安扯得生痛的头皮，西瑞尔笑得傻傻的：他主动触碰我了。虽然头发都被长安扯下来几根，但西瑞尔并不在意，只是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长安。

　　辽远的歌声再次响起，西瑞尔总是舍不得离开长安，亦不放心他。

　　过了一会儿，一名看穿着应是贵族的少女走近了长安，看清了长安的样貌后，捂住唇小小地惊呼出声：“啊！是殿下！”随即用担忧的目光注视着长安。

　　少女提着长裙小心地蹲下身，见长安的左手紧握成拳，伸出手用力地掰开，如阳光般灿烂的金色发丝泻了一地。

　　由于距离太近，她的呼吸与长安的呼吸相交缠，忍不住抬眼对上长安安静的面容。羞涩的少女白皙的脸上悄悄飞起两朵红晕，衬得她模样更加可人。

　　西瑞尔忍不住攥紧了自己的手。手肘处透明淡蓝的鱼鳍因心情的气愤而微微颤抖。

　　长安的手中是一朵缀着珍珠的百合花。

　　金发少女看得仔细，下意识地取下自己头上的花环，细数一番，发觉并没有少一朵时，忍不住蹙起了双眉。

　　她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想到自己那正在被另一个家族打压得即将没落的家族，她的指尖微微泛白，用力掰下手中拿着的花环上的一朵百合，放在掌心端详片刻，站起身，走近了海域，狠狠地抬起手，似想到了什么，又轻轻放下。

　　少女走回长安身边，凝眸望着长安让自己脸红心跳的容颜。

　　她猛地站起身，急促地呼吸几声。她的贴身侍女走近她，挽住她的小臂，默默地表示支持与理解。

　　少女的目光与侍女宽慰鼓励的眼神相对，猛地绽了笑颜。少女笑得很美，她对侍女轻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蹲下了身。

　　她将长安手中的百合花与属于自己的那朵对调，摊开手心，望着那朵属于一个不知名的人的百合，收拢了手掌，一步步走到海边。

　　其实路途不长，只有三四步的距离，但少女走得很慢。西瑞尔的呼吸忍不住屏住。

　　小人鱼很清楚少女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可现在没有人能阻止她，没有。

　　少女终于还是把那朵属于西瑞尔的花，用力地扔进了茫茫大海，人为地让长安的手，紧攥成拳。

　　做完这一切，她很疲惫似的大喘着气，颓然地瘫坐西瑞尔在沙滩上，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西瑞尔在少女把花扔出去的时候，如弦般游出去，捡回了自己的百合花。

　　少女的心情渐渐平复，她放下手臂，微眯着眼看着朝阳一点点升起，洒下万丈光芒，微笑恬然而静好。

　　回头望着长安时，少女满目的歉然与坚定，她靠近了长安，把长安的头轻轻抬起，放在自己的膝上。长安的衣服和头发已经半干。

　　侍女默契地离开，她要找来王宫的侍卫，让他们把长安带回王宫。少女知道，王子需要医治，也需要……他的救命恩人，薇薇安·辛克莱。

　　西瑞尔眼看着他人将长安带离自己的视线。

　　小人鱼失神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攥紧了手中的百合，任凭花瓣划破了娇嫩的手心，一滴滴鲜血流下，悄然汇入大海，只有一丝带着腥甜的血红色丝线渐渐地蔓延。

　　不知不觉中，小人鱼那双蓝汪汪的眼轻轻闭上，有泪从眼眶中滚落，很快凝成一粒粒珍珠。西瑞尔睁开眼，伸出手接住落下的珠粒。

　　海里的肉食动物寻着血的味道游近，西瑞尔转头，看着将自己围住的鲨鱼群，瞳孔竖成了一条细线。

　　西瑞尔张开嘴，露出尖锐锋利的利齿，从喉管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声。

　　海面，波纹一圈一圈，以人鱼为中心迅速地向外扩散。

　　余音停歇时，海面被鲨鱼的鲜血染成一片艳丽的红色。西瑞尔抬起手，晕出一片幽幽的蓝光。血腥味渐渐隐无踪迹。

　　西瑞尔浮出水面，仰起头，睁开眼，金发披散了大片。

　　日光下，蔚蓝的眸子明明灭灭。

　　西瑞尔带着寂寞的影子，缓缓游回深海。

　　================================================================

　　西瑞尔坐在自己最爱的那株红珊瑚旁，小心地将珍珠一粒粒穿进细细的银链，系在自己的脖颈上。那朵百合坠在小人鱼的胸口。

　　不染纤尘的手不断地摩挲着精致的花瓣，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心上人手心的温度。西瑞尔惆怅地仰头，透过层层的海水，也看不见心心念念的容颜。

　　歌声缠缠绵绵地萦绕，引诱着小人鱼去追寻心爱的人。西瑞尔烦躁地绕着红珊瑚一圈圈打转，歌声渐渐变了调，声声仿若哽咽的无力，凄厉哀绝。

　　西瑞尔游出宫，却被人鱼侍卫阻拦，闷闷地回到红珊瑚旁坐下，突然间想起了关于海底巫师的传说。

　　西瑞尔的眼里闪着幽幽的光，单手握住颈上的百合花，轻轻印下一吻。

　　“西瑞尔？”闻言西瑞尔抬起头，对上一张艳丽无双的面庞。小人鱼的眼睛，一瞬间亮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