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一来位面就刷新》绛酱

5、第三条人鱼

　　长安一上船，就遵循兰斯的话，找了一个角落，安安静静地吃着曲奇和其他一些小点心，不理会旁人，不过长安俊美的脸庞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原谅长安并不懂得委婉一词的含义，他相当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一位又一位贵族小姐的邀请：“对不起，我不想跳舞。”我只想吃曲奇。

　　而后面的这句话，出于他的直觉，他并没有说出来。

　　而被拒绝的淑女们也并没有多做纠缠，只是优雅地行礼，便识趣地离开。米洛斯帝国的王子殿下，总是有骄傲的理由的，即使这不合礼数。

　　并不知道她们想的是什么的长安，眼看无人打扰，也不多想，开开心心地吃着曲奇。

　　一切都相安无事，只是……不知何时，黑云压下，暴风雨将临。

　　有人端着高脚酒杯，双眸极狭极媚，猩红的舌尖舔舐着唇边红色液体的频率，与长安舔着嘴角曲奇碎屑的频率渐渐重合。

　　滴答，滴答，雨落下，落入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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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瑞尔笑得眉眼弯弯，乖巧地坐着不动，任凭祖母在自己的发顶戴上一串漂亮的百合花环。缀着珍珠的百合花瓣娇艳地舒展，却又清纯天真，恰似现在的西瑞尔。

　　祖母端详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孩子美丽的面庞，满意地绽开一抹优雅的微笑。

　　西瑞尔期盼已久的十五岁生日终于到来，小人鱼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岸。祖母看着小人鱼纯然喜悦的神色，心中自然为其高兴，可仍不免有些担忧。

　　“西瑞尔，我亲爱的孩子。你可要记住，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千万不能太靠近人类。他们，可是狡诈而危险的生物。”

　　西瑞尔装出一副悉心听教的样子，不时点点头似是对祖母的话表示赞同，祖母才勉强放下心来。

　　西瑞尔一边游向浅海一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心中暗想：就算人类再危险，我也可以用我尖利的牙齿一口咬断他们的脖子。而且，不靠近人类怎么可能有收获。说不定，我还能遇见我的歌者呢。

　　西瑞尔心中想着那个人鱼族流传着的美丽的传说，不禁红了面颊。

　　西瑞尔刚游上岸，就看见一艘巨大的船。好奇心旺盛的小人鱼自远处游近，然后，忍不住地，再游近了一些。

　　小人鱼离游轮越近，远远地飘在耳边的缥缈歌声就越清晰，诱惑着抵抗力不强的小人鱼，一点一点，再近一些。

　　西瑞尔在离船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小人鱼看到人们在甲板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翩翩起舞，也看到了一个安居一隅的身影。

　　耳边的歌声愈发的悠扬。

　　小人鱼痴迷地注视着那个身影。

　　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多情，他的发丝是那么的柔软，他的目光是那么的纯净，他的身形是那么的修长，他的腰肢是那么的……纤细。

　　西瑞尔的目光胶着在那个身影上无法转移。小人鱼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庞，心想，自己一定是爱上那个男孩了。

　　夕阳渐渐西沉。

　　西瑞尔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

　　“伊尔斯殿下。”长安闻言抬头，见一名男子端着盛着红色液体的高脚酒杯向他微笑示意。

　　长安眨眨眼，回给对方一个微笑。

　　西瑞尔凭借人鱼良好的视力将长安的表情看得清晰，忍不住咬碎了银牙。

　　小人鱼自己都没有得到过心上人的一个眼神，而那个人却让心上人对他微笑了。这叫情窦初开却已非君不可的小人鱼怎能不羡慕，不嫉妒。

　　“殿下可否赏脸喝下这杯酒？”男子的举止优雅自然，气度高贵，向长安发出了邀请。

　　长安看着男子递过来的酒杯中晶莹的酒液，茫然地问：“酒？”

　　男子含笑回答：“是的，酒。”

　　长安隐约可以闻到，郁金香般的酒杯中，一丝一缕的香气，引诱着他喝下。但他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喝酒，我喜欢喝豆浆。”

　　“soybean milk？”男子挑了挑眉，咬字清晰地重复着长安的话。过了一会儿，男子缓缓地绽开一抹勾人的微笑，狭媚的双眸中眼波流转：“那么，在下先离开了。”

　　长安或许是觉得总是拒绝他人有些不好意思了吧，夹了一块自己觉得味道不错的小蛋糕放进银碟中，递给了男子：“这个挺好吃的，你可以尝一下。”

　　男子怔了怔，接过碟子，笑容比之前更为灿烂，长安恍惚间竟也被他迷惑了一瞬，回过神时男子的身影已隐入各色人群间。

　　西瑞尔虽有些忿忿不平，但看到男子离开，还是长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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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暴风雨真的来了。电闪雷鸣，狂风怒号，倾盆雨下。这真是一场大雨。这艘船并不牢固，它发出了碎裂的声音，它粗厚的板壁被袭来的海涛打弯了，船桅像芦苇似的在半中腰折断了。

　　刚才还端雅从容的贵族们此刻浑身狼狈，惊慌失措，尖叫声络绎不绝。

　　长安毫无防备地被雨淋湿了全身，他茫茫然地咽下最后一小块曲奇，抬头望天。雷声轰隆隆地响，长安有些害怕地蹲下，蜷在角落里，双目有些放空。

　　他拿出趁兰斯不注意从房间里悄悄带出来的铃铛，神情虔诚地摇了摇。

　　他等了很久，湿透了的头发衣服都紧紧地贴在身上，他觉得很冷，忍不住更加用力地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然而兰斯并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骗我的，坏人。”长安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嘟囔着，但还是收好了铃铛。

　　船身突然开始剧烈地摇晃，长安有些茫然地站起身，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船舷，但也还是随着船体开始摇晃。

　　把目光紧紧地停留在心上人身上的西瑞尔看到对方的身影摇摇欲坠，整颗心都纠结了起来，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紧张的小人鱼余光瞥见这艘船直直撞向一块巨礁。

　　船渐渐沉了。

　　长安是不识水性的，他甚至连用手划拉几下都不会，只觉得耳目唇鼻都被水灌满。其实若非是海水太冰凉，也许他还会感觉到一种别样却熟悉的安心。

　　长安闭上眼，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一点反抗都没有地，慢慢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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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瑞尔的眼里没有那些高声呼救的人们，也没有一双狭媚的眸子。此刻小人鱼忽然觉得四方寂静，耳边只剩下清晰勾魄的歌声，和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长安暖棕色的发丝在海水中如水藻般铺散开来，西瑞尔着迷般的游近他。

　　小人鱼凝视着长安被水浸透的礼服，苍白的脸庞，失去光泽的淡色唇瓣，脆弱而纤长的脖颈，毫无防备且脆弱的模样。

　　即使知道对方正处于危机之中，西瑞尔也忍不住乱了心跳，红了双颊。

　　伸手揽住长安纤细的腰身，西瑞尔摇摆着在海水中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尾巴，带着长安上了岸，将长安轻轻地放在细白的沙上，静静地看着心上人的面庞。

　　天光微亮，西瑞尔的下半身浸没在海水中。耳边的歌声变得急促，一如小人鱼此刻的呼吸。

　　伸出右手轻轻地抚上长安的面颊，稍显冰冷的温度，柔软嫩滑的触感让西瑞尔长长地喟叹一声，满足地闭上了双眼，躁动的心也微微平静些许。

　　这，正是小人鱼所渴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