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映紫台》汐馨月

47、啸鹙不堪主投诚

　　４７.啸鹙不堪主投诚
　　次日，游天魄一行便动身返回卓卿。
　　一路上，野花遍地，春的气息扑鼻而来。朵朵早生的蝴蝶已经双宿双飞着了。虚语秋骑在马上，面上笑容漫漫，而心底的苦，其人自知。
　　到了卓卿，一切运行自如，虚念情能力出众，丝毫不逊色于虚语秋。这几日竟然把一个拖了许久的连环杀人大案给结了。游天魄回国后对虚念情大加赞赏，游天魄用人从不拘泥逐级而上，若有能力连续升几品也不成问题。游天魄本便极为器重虚念情，如今看来自己的眼光是正确的，立刻把虚念情升为副相，与虚语秋一同辅佐自己。
　　虚语秋因灵夏还剩两个月便要临盆之故，会多抽出一点时间陪陪灵夏，政事上的小事便多交于虚念情处理。啸鹙之事游天魄派启明率领２０万大军，准备一举将啸鹙打得一蹶不振。
　　啸鹙王尔玺倾国之军与卓卿展开战斗，启明率领的精锐部队费了五天五夜君临啸鹙之都城下，尔玺从密道逃亡，奈何那密道早便被游天魄安在尔玺身边的探子汇报给了启明，启明带了几人拦下尔玺，并将其妻、子抓获，尔玺不堪厄运，于一日后主动投了降书。啸鹙国土面积只有卓卿的十二分之一，但国民众多，经常闹饥荒，游天魄许勤耕之民三年不用缴纳粮税，又将啸鹙上位之人清洗一顿后插入卓卿亲信，行新政，再处死了几个不服新政施行者，这些人都是平日里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而作威作福的公子哥，老百姓见游天魄严刑峻法，为君英明，皆安下心来，游天魄则乘机让卓卿的一些著名商人涉足啸鹙经济，尽快将啸鹙经济发展起来以拉动内需进而让老百姓的生活更好一些。
　　这晚，虚语秋静静地坐在游天魄身边，水青宫内，落针振音，那份安静竟令游天魄感到分外舒适温馨。虚语秋从来不多说，只是在游天魄需要的时候无需吩咐便知做些什么。如今日卓卿第一商号拒绝涉入啸鹙一事，虚语秋知晓后不等游天魄下令便只身上门劝说，从黄昏到平旦，整整五个时辰，硬是让第一商号之主折腰，同意入驻啸鹙，完事后虚语秋只是回宫来告诉游天魄商号之主需要几个武艺高强之人保卫财物以免被袭。游天魄知道自己欠虚语秋良多，这一辈子恐怕是还不了了，侧头看了看全心处理公事的虚语秋，如今的虚语秋比初识时成熟稳重许多，一袭湛青色的官服上是白色的麒麟，笔挺的身姿配上清秀的面容。司空清煌一直给人的感觉是山谷幽兰，而虚语秋则是尘世的君子兰，虚语秋自愿入世，自愿居庙堂之高，以天下为己任，游天魄一直敬佩虚语秋的执著和认真，可自己不能因此便接受了他，游天魄心中有人，这一点虚语秋也知晓，又何必去勉强彼此呢？
　　“咳……”虚语秋的咳嗽生将游天魄自思考中拉回。
　　“怎么了？着凉了？”游天魄说着便准备为虚语秋把脉。
　　“不，没事。”虚语秋摆摆手示意不用。
　　游天魄执意地执起了虚语秋的手，将自己的手指轻轻搭在虚语秋的脉上。
　　“是最近两边跑太累了吧……灵夏还有两个月便要临盆了，这两个月她辛苦你也辛苦吧。”游天魄边说边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写方子。
　　“嗯……天魄，其实不用麻烦的，小风寒而已，我自己抓点药吃就好了。”
　　“胡闹！你堂堂一个宰相，病了竟然也不说还死撑着办公，气虚血虚，不补一下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
　　虚语秋笑了笑，便不去阻止游天魄了，见游天魄已将自己那叠文件拿到旁边，想来是不会让自己继续看了，虚语秋苦笑一下，随即又展颜，哪怕只是这一点关心，已足够令虚语秋回味一辈子。
　　当夜虚语秋不顾游天魄的挽留而执意回府，游天魄便亲自送虚语秋到丞相府门口才回去。虚语秋关了大门，手拿着游天魄亲自去太医院抓的药，心有些暖暖的，春天了吧，雪天少了，芬芳气浓了啊。
　　回屋看见灵夏已经睡了，怕吵着她，虚语秋便准备去书房睡。
　　“秋，回来了？抱歉，我先睡了。”灵夏说着便要撑起身来，虚语秋忙上前去扶住她“你别说抱歉，该是我说才对，吵到你了吧，今天感觉怎么样，小家伙有没有折腾你？”
　　“没有，他很乖，不过我肚子有点大，做事不方便，本想给你炖个鸡汤的，却站不了多久，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灵夏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虚语秋。
　　“怎么会呢！我的灵夏很可爱，很体贴，是我对不起你啊！”虚语秋低下了头，亲了亲灵夏的肚子。
　　“呵呵，我知道你忙啦，因为你的忙碌，大家才可以过得更幸福。这点我还是懂的，秋，我以你为骄傲。”
　　“灵夏，谢谢……”虚语秋抱住了灵夏，有妻如此，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吧。
　　灵夏窝在虚语秋怀中，慢慢入睡。
　　虚念情在房外静静地听着，直到房中再无声响后，才无声离去。

　　啸鹙形势渐渐稳定，游天魄决定亲自去啸鹙一趟，游天魄本想让虚念情留国，但想想灵夏如今最需要自己的夫君，便将虚语秋留在了国中，自己带虚念情前往啸鹙。
　　虚语秋打开游天魄走前留给自己的信件，边看边笑：
　　“语秋，知道你又要忙得忘了家中妻子了，这次可不行！让下属多干些事，国民养他们可不是吃白饭的。许青星是个人才，兵务可以交给他。礼部事宜白启会办好的，相信你也一样信任他。听说白启已为他未出生的义孙取了许多名字了，到时候他知道最后名字要我来取，定要气坏了。普通政务相信要不了你多少时间，幸好我没有后宫，少了许多麻烦。语秋，多陪陪灵夏，虽说灵释将军经常去看她，但他一武将毕竟没你细心。你也该多陪陪你的妻了，她是个好女孩，你的眼光很准，哦，忘了你本从未见过灵夏，是灵感令你们走在一起的吗？听说你本有个未婚妻，在你家道中落且受刑之时便立刻悔婚，她后来嫁给一个财主，可叹那财主是个色鬼，不断娶小妾进门，这时那小姐应该悔得肠子发青了吧？”
　　虚语秋想不到游天魄在信中说的竟然大部分都是私事，再想想和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在自己获刑后投来的厌恶目光，“钟知赤”念着着本应伴随自己一生的女子的名字，虚语秋直觉是沧海桑田。自己在得知她的情况后，上门看过她，本来想将她带出火坑，可看着钟知赤那被仇恨充满的双眼和仍看不透金钱诱惑的执念，虚语秋知道二是那个纯真的女孩已经不见了，如今剩下的只是钟知赤的躯壳和被自己内心囚禁的丑恶灵魂。虚语秋最终没有带她离开，而是通过各种手段请他每月去暮山山脚下一个寺庙里的大师讲佛，几个月后，钟知赤的眼神渐渐清明，最后她放下了，带着自己的孩子偷偷离开了家，住进了寺庙里，日日沐浴于佛光之中，想起曾经，钟知赤叹了口气“世事大梦，虚丞相肚量如海，小妇人初时看不透，而今才知错过了何等美丽的姻缘。”
　　虚语秋却摇了摇头“各人有各人的命，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人人有人人的苦，既然已经错过了一件事，便定有另一件来弥补。”
　　钟知赤听后，淡笑，已是母亲的她浑身有一种圆润的光芒“是啊，有平淡的生活，有听话的女儿，我又还强求什么？谢虚丞相指点。”
　　虚语秋亦淡笑，告辞，转身离去。
　　从回忆中醒来，虚语秋感觉异常轻松……
　　望着北方，风从他背面吹来，翩飞了他的衣决，他依旧在此处站立，等待自己的帝王归来。破啸鹙，该是卓卿吞噬天下的第一步吧，将来卓卿还要接管宛田的西部，想来自己该打起精神来，不能拖了游天魄的后退。
　　卓卿早市一般在平旦便开始了，虚语秋今日准备去微服私访一番，一早便换上粗布服，上市查看。
　　欣喜地发现监管官员与百姓相处融洽，甚至摆摊的民众还会自动给监管官水喝，而监管官则铭记着不可贪图百姓便宜的官训，不肯拿水。这时虚语秋竟发现许青星也在暗处观察这一情况，虚语秋便绕到了许青星身后，许青星身手矫健，迅速地把虚语秋按在了墙上。
　　“青星，是我，语秋……”虚语秋无力地喊着，幸好这里是一个弄堂里，无人注意。
　　“语秋？你今天怎么也出来逛啊？”许青星笑了笑，放开了制住虚语秋的手。
　　“微服私访……刚才那一幕你看见了吗？看来我们的文治武功都有所进展啊，民众对于官员少了害怕多了爱戴。”
　　“是啊，你定是欣慰得很吧，不过也是，这一幕在以前可是哪都看不见的。”许青星苦笑。
　　“这让身为这个国家丞相的我很开心，青星，你呢？”
　　“当然也一样了，看来我们选对了，游天魄的确是个好皇帝。”许青星说着便开朗地咧开了嘴，想来心中高兴坏了。
　　“他是个好皇帝……有他，这个国家，甚至这个世界也许真的会像从废墟中勃发一般，慢慢辉煌起来。”虚语秋轻笑，静静地看着外面那尴尬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