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映紫台》汐馨月

48、疑云突起翼国殇

　　48.疑云突起翼国殇
　　当紫归传出翼国王悬梁自尽，太子被擒的消息后，虚语秋明白如今的天下已在紫归王朝与卓卿王朝囊中了。
　　紫归王朝与卓卿王朝乘机签订了世代友好条约，其他国家见状纷纷投诚于两国，至此，形势已定，以卓卿与紫归交界为线，西边归属卓卿，东边归属紫归。
　　虚语秋一日不小心走入了虚念情的房间，看见虚念情铺于案上的画，其中画的是宛田皇宫后林场的景致，一草一木，精致绝伦。
　　虚语秋暗想原来哥哥的丹青技巧也如此娴熟，今后有机会要找他切磋切磋。想着便提笔想再为这画题一首诗，谁料那，毛笔竟轻得不正常，虚语秋起疑，几番摆弄后发现这毛笔为中空，里面还藏着一张纸，打开，发现其中写着一首诗：
　　宛宛池上睡，青青莲叶田。
　　竞发小生四，年少独逐日。
　　甲子待何时，夜宿无人寐。
　　梦起仙白狐，暗藏老林山。
　　陵延数百里，崩势无人哀。
　　乍看一下虽无问题，但虚语秋自幼与诗书打交道，细看下，脸色瞬间煞白，几句话或是首字加尾字，或是首字加首字，抑或是尾字加尾字，串了串，便是“宛田四日甲夜狐山陵崩。”
　　宛田四日好理解，即便是游天魄一行到宛田的第四日，甲夜为时间，狐指代游天魄，山陵崩特指帝王死亡。
　　有人要害游天魄！
　　而这最大的嫌疑人便是虚念情。虚语秋又在虚念情房中仔细地找出了几张这种纸张，细看后，沉默。
　　虚语秋转而又想，虚念情为何不把此纸销毁呢？试了试纸张，虚语秋找到了答案：这是宛田的特产——天丝纸。为防止飞鸽传书时墨被水打湿，这种纸特有墨上而不晕的资质。而或许是缺点又也许是有点的便是这纸难以用火烧毁，这也难怪虚念情要将这纸藏入毛笔中空了。
　　虚语秋不再去想是不是有人要陷害虚念情，匆匆与家中说了声去趟宛田又让许青星代理国事后便骑上家中最快的马又带了一匹千里驹后出发了。从卓卿的弥青到宛田的郁奇少说要五天，但虚语秋曾探出过一条小道，只需两日半。虽说途上多野兽，但为了游天魄的安危虚语秋不得不拼一拼。
　　翻山越岭，途中跑死了一匹马，幸好虚语秋之前准备了一匹，两天三夜，马不停蹄，人不闭眼，即使身体已极度乏累，但虚语秋的心神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若不是饿到极限，虚语秋不会拿出兜里的干粮吃，甚至连吃的时候，骏马仍在向前狂奔，虚语秋在马上要稳住头晕的自己又要将干粮送入口中，此中艰辛，可想而知。但若为了游天魄，虚语秋的毅力与勇气，不涸不竭。
　　两日半后，虚语秋到达了郁奇。千里驹已只剩半条命，虚语秋拍了拍它，让它呆在皇城外，没有系绳子……虚语秋自己又买了一匹好马，举着令牌一路冲进皇宫。
　　此时距离游天魄到达郁奇皇宫已是第四日，宫内的人员已基本换为卓卿亲信。宛田的皇上，原本的左司马周佩与游天魄相谈甚欢，虚念情则紧紧跟着游天魄，时不时拿出本子来做些记录。
　　游天魄想着司空清煌曾说过宛田皇宫后林场生长着一种奇花，晒干后熏香有提神明目的作用，自己在出发前也曾向虚念情谈起过，如今已是第四日，今日午后便要回国了，便跟周佩说了声，自己与虚念情往林场走去。
　　林场果真壮美，地上是层层叠叠的草地，虽不平整，但错落有致。游天魄一路走着，眼前出现了一座山，山脚下有一环山河，那奇花便开在河畔。游天魄笑了笑，走上前去摘花，而此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吸引了游天魄的注意力，小太监说有事禀报，游天魄便让他靠近了自己，也无甚在意。谁想那小太监在离游天魄半臂距离时瞬间出手袭向游天魄，游天魄自然是立刻迎敌，但游天魄把背部留给了虚念情，虚念情嘴边泛起一抹苦笑，运起苦练许久的破魂掌便要向游天魄击去，可他沉于聚气却没听见背后的马蹄声，虚语秋冲入了战场，从马上飞下生生为游天魄挡下了这致命的一掌……
　　游天魄与小太监交手时才发现这小太监身手虽然不错但只有速度，内力根本不足，再回过神来便看到虚语秋倒在了草地上，虚念情则呆滞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手掌，而那双手掌不停地颤抖着。
　　游天魄只觉心神俱裂，忙一掌打死了小太监，抱起虚语秋往他体内输真气。可破魂掌连仙人也能杀死，代价为出掌者的２０年阳寿，若非与人有深仇大恨，一掌２０年阳寿，谁人肯去修炼？再者练此掌者必须有较高的功力且眼神极好，可看清人的筋脉方能出手致命。
　　虚语秋已神思恍惚，全身看不见流血处，可这现象更为可怖，深及肺腑的伤势更是难以言喻的危险。
　　“天魄……”虚语秋难受地叫道。
　　“我在……语秋，我在！”游天魄知晓虚语秋大限将至，他伸手紧紧地抱住了虚语秋，哽咽。
　　“天魄……别……别怪我哥……他，他自幼受宛田王恩……况且他母亲其实没死……还在宛田人手中……我……我在他房中找到了他与宛田接头人的信件……天魄……他是被逼无奈的……你……别杀他。”
　　游天魄用力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不杀他，你少说点话，会好的，都会好的……”
　　“呵呵……你又骗我。我若现在不说便没时间了……内脏受损，如果我吐出那口血便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天魄，别费力了，我知道是你用真气帮我压住那一口血……这……这又有什么用呢？你真气枯竭之时，我不是还是得去吗？”虚语秋笑着，轻轻地将自己的埋入游天魄的怀中。
　　虚念情这时方回过神来，咚地一声跪在了虚语秋身旁“语秋……弟弟，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是混蛋！我发誓要好好照顾你的，而今……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亲手杀了你！？”
　　虚语秋摇了摇头，用尽全力地握住了虚念情的手，而此时，虚语秋的脸色忽地不正常地红了起来，虚念情一惊，忙也将自己的真气输入虚语秋体内，将血压住，虚语秋缓了过来“哥哥……灵夏和孩子……拜托你了。”
　　虚念情听后，一愣，随后使劲地点头“你放心……”
　　虚语秋说完后自觉浮生若梦，另一手抱住了游天魄的腰“天魄……现在你不能甩开我了。呵呵，抱歉，以后不能再帮你处理公务了……不能再给你泡茉莉花茶了……以后……不能……再……爱你……了……”说罢，虚语秋轻呕出一口血，微笑着靠紧了游天魄的胸膛，闭上了眼。
　　“怎……怎么会这样！你我的真气都未枯竭啊！”虚念情见状不可思议地吼道。
　　“是他自己闭了全身穴道……哈，我给他的《通明诀》他居然去学轻功和闭穴，这两个都……他……语秋……他……”游天魄终于忍不住了，一粒粒银珠滴在了虚语秋脸上，游天魄抱紧了虚语秋，以手将虚语秋嘴边不住溢出的鲜血一遍遍地拭去，温柔而绝望……看着虚语秋微笑的嘴，游天魄轻靠上去，吻住了它，而银珠仍然不停地滚落……

　　卓卿，水青宫，透明的水晶棺材内躺着一个人，清秀的脸，微笑的嘴，看上去是如此幸福。那袭他生前最爱的也是游天魄送给他的白底蓝纹长袍穿在他的身上，墨一般的长发有规律地披散着，他如同一朵静静的君子兰，难以让人感觉到他的存在，却自成风格。
　　那日游天魄将司空清煌给的凝玉丹给虚语秋喂下，此药除了去毒外还有一个防腐作用。游天魄宁愿放弃去毒而选择了令游天魄容颜永存。
　　在虚念情的帮助下彻底拔出了宛田内的奸细与反动势力后，虚念情才知道这几年和自己会面的母亲是当年在那位大妈家住的时候的一个邻居。也难怪她能扮演得如此惟妙惟肖，也难怪她从来不肯太接近自己，也难怪自己每年只能见一次母亲……是为了不让自己看出破绽吧……所有自己设下的骗局居然成了真，所有的一切都是宛田王为了笼络自己而设的圈套，母亲在大妈家时便已去世，突然病好的那个女子根本不是自己的母亲。宛田王说的为母亲治病为的是不让虚念情看出假扮者的破绽，这一切的一切看来如此好笑，一个谎言变成了真的，一个自己真正的也是世上唯一活着的亲人被自己亲手杀死。
　　本不想将虚语秋过世的事告诉灵夏，谁想灵夏早已猜出，她失神地淡笑着“秋早已跟我说过，他爱的是皇上，若无故去世，请我不必太过悲伤。皇上，哥，具体为何请你们告诉我吧，我早有心理准备，身为丞相的妻子，我知道他心中存的是天下，是天子，两位不必说抱歉，我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