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闻埙知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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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酒馆中。
“听说了吗？”一位酒客神色隐秘地对酒友说，“那醉月阁多了一位头牌，名号湘君，说是有湘夫人之姿，见者都惊为天人。还说若那折露清斋的扶桑夫人是月轮之辉，这位就是日轮之光。”
“传闻哪可当真，我可是听闻那扶桑夫人眼下有疤痕，貌若无盐，因此才不愿以真面目示人。”那人倒还清醒，有板有眼地说道。
“不过说是那湘君也是个大来头的人物，后台硬得很，千金只可求一面。若是她不愿意，掷万金也不能得。”
“千金？还只能瞧两眼，真有人掷千金去求见佳人一面？”
“哟，这京城中人傻钱多的公子哥儿还少吗？不过据说都还被一一拒于门外了。”
“有钱不赚，这醉月楼也是愈发硬气了。”
“可不是，我最近听说醉月楼的姑娘们再也无人逼迫接客了。”
“还有这等事？”
“是啊，据说近日来换了个老板，是个体恤美人的风雅客，承应她们以后都可随意着来，碰到相与不欢、歪瓜裂枣的恩客，直接拒之于门外也是可以的。还在楼中教她们诗书，一改脂粉之气，个个宛若大家闺秀。”
“啧啧，这醉月楼以后可是去不了了。”
那人嗤笑：“这话说得，好像你去过一样。”
“内子管得严，哪敢啊。”
“一夜烧我半年的收成，这艳福我可享不起，不如喝两坛酒来得痛快，醉后自有佳人相伴。”
“哈哈，兄台所言极是。”
折露清斋此日比往日要热闹些，人手本就不多，一下有些忙不过来。
“今日为何如此热闹？”扶桑问雅青，夏日将至，对面的瀑布水声滔滔不绝，却依旧听得见楼下的声音。
“还不是夫人您主意出得好，教醉月楼的姑娘们诗书，一时风雅客都愿意来瞧个热闹，而咱们这折露清斋的笔墨纸砚一时千金难求。”雅青笑得眉眼弯弯，打着如意小算盘。
“如此也好。不过你造谣的本事可越发长进了，关于湘君的传闻都已经传入我耳中了。”她今日难得去趟酒馆为醉月楼选些上好的陈酿，就听了好一会湘君传闻。
“这声势不造得大一些，怎知能不能把鱼儿掉上钩？”她自然知道扶桑此番别有目的，却又不知她所希望前来的是何人，只得把声势造大些。而且那些亦是她的真心话。
“地道挖得如何了？”折露清斋于醉月楼本就只隔一条街，她若想往来，走大街上必然是不便的。
“再有今日上午必定完工。”雅青又道，“我之前一直不喜欢醉月楼里的姑娘，此番接触下来，其实各个清丽可人，尽是些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她叹口气，目光真挚地看向扶桑：“多谢夫人当日把雅青买下来，不然那醉月楼里，说不准就有雅青。”
“你跟着我受得苦怕是比醉月楼里的姑娘还多。”扶桑眉目温柔，笑着道：“你一路为我打点甚多，是我要谢你才对。”
“呀，夫人折煞雅青。”她有些不好意思，“夫人上次吃的绿豆糕点可还满意？雅青再去买点？”
扶桑知道这丫头就是不想下楼帮忙，却也不戳穿，点点头任由她去。
李淳风丢了一幅画。
他书房中有许多御赐的书画，价值千金。若它们丢了，他都决计不会去找。
今日他偶回凌云观，便发现画不翼而飞。他当即掐指算了一卦，无顾众道友的盛情挽留，策马飞奔向卦象所指。
可那所停却之地，却是醉月楼。他修仙修道，不问凡俗，鲜少来这市井之地。不过这醉月楼他却也是有所耳闻的。
午时街上行人稀少，虽悖于礼法，他还是走进了醉月楼。会盗此画之人，若非别有所图，那必是故人。
这醉月楼倒是比他所想的冷清许多，或许是因时辰尚早，厅内无一人，四方均设小竹，布置也是极尽风雅，桌台上不知是何人方写过诗文，笔墨未干。
他登上楼阁，不知是何人房中传来埙声儿二三，空灵中含立秋之意，这晌午时听来的确催人眠。他顺着声音寻过去，一间房的隔门半掩似乎正待故人。他略犹疑后，叠指而叩。
“请进。”这声音他似有些谙熟，推门而入。
以《西塞飞雪图》绣制的屏风后影影绰绰。“客为何而来？”
“闻埙声，为寻画而来。”
女子似是起身了。
李淳风看着那女子缓步走出屏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似是画中人，却是画中人。可那画，非他人所画，正是他所失的那幅画。画中之人，就是前太子之长女，他那不肖徒儿。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闻埙知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