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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生死之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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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虚道长!”万幸,小哥没有失忆。
我愤怒至极,就要上前去推搡他,被小哥拦住。
“寂虚前辈,恕晚辈冒昧请教,您处心积虑地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任小哥涵养再好,此刻也难掩愤恨之情。
寂虚转身离开铜门几步,侧身露出桀骜的神情。我们的周围笼盖了一圈蓝光。
“张家式微,就凭你那刚愎自负的舅舅,何时能见证终极?我看你命格奇特,机缘早已天注定,与我鸢儿天生一对。”
寂虚仰天长叹一声,转头对我露出慈爱的眼神:“鸢儿,我可爱的女儿,我等这一刻已20余载,历尽艰辛,已经欲罢不能了。问世间还有什么能与天齐寿相媲美?我自是不舍得放手。”
“寂虚!我不是你女儿。你简直是个千年妖孽!你走!我不要见到你!”我不能接受又一个自称是父亲的妖人口口声声叫我鸢儿!我不争气地哭出声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空荡荡的城垣回响。
寂虚并不动容。我哭着哭着突然感觉出不了声音也动不了了,我眼睛望向小哥,小哥惊呼:“你竟隔空点了鸢鸢的穴,你究竟意欲何为?”寂虚掰了下手腕,走过来拍拍小哥的肩:“放心,我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他厚颜无耻地示意小哥,安抚我坐下说话。
“鸢儿,不管你怎么否认,血缘都不会说谎。你的小哥肩负张家使命,而我是为自己,也是在帮他。帮他就是帮你,最终也是帮我自己,何乐而不为?”
寂虚丝毫没有愧悔之心,“我承认我就是凤清,也是向导,还当过你们的舅舅,想必你们也猜到了。20多年前,我与倾城被命运无情捉弄,令我心灰意冷了很长时间。直到发现昆仑山黑玉和白玉的秘密,我绑了倾城令自己又恢复年轻,她对我失望至极,无情地永远弃我而去。我发誓要找出张家的秘密,就刻意接近张盐城,在祁连山青铜密境复制了自己,从此如鱼得水。
我发现自己的血缘可能来自西王母后裔,而张家嫡系的血缘可能与周穆王一脉相承,就苦苦寻找张家与梁家的嫡系后裔。哈哈,上天不负我的诚意,我自己遗落在梁家的女儿,与张家未来的族长有情人终成眷属。不久我就设计触发了诅咒,没料到鸢儿当时并没有很快衰老,到大漠古城才歪打正着地触发了。我自然不肯放弃复制小言的机会,而说服张盐城易如反掌。
凤清总和我作对,差点毁了我的大计。可是他也替我办了不少事,最好的一件,是找到我的女儿鸢鸢,最坏的一件,是风颜被他间接害死。
“鸢鸢弟弟的血缘因何失效?”小哥插嘴问了我想知道的事。寂虚摇摇头说:“我猜测这种特异功能是传女不传男吧,又或者梁二少并非梁老爷亲生,谁知道呢?我可怜的女儿风颜,本来遇到贤婿你可以求生的,她却一心求死,像她的娘。”提起风颜,寂虚露出一丝怨怼。
“道长,晚辈有两个疑问还望相告。一个是沈兄与如烟的身世?另一个……”
寂虚立刻打断小哥说:“我可以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他闭了一下眼睛,似乎有些疲倦。
“烨儿,我的乖徒弟,当然是梁家人,我收留他几年以后,无意中才知道的。那一天我突发奇想,用墨玉圆壶给他做了滴血实验。上天待我不薄,给我一个忠心耿耿的徒儿。至于如烟,她的身份却是我有意调查了很久才确定的。我去过西藏,那是倾城的故乡,她的父母已经辞世,但她的家族还有族人,而且其中一族是当年太平天国石达开的后裔,我用倾城的那封手书交换了她们族人的传世之宝墨玉环。他们托我去长白山一带寻找一个8岁女孩,说那是倾城的妹妹转世,拥有他们纯正的血统。我在长白山找了很久都没有眉目,百无聊赖去到凤栖楼,看到那个小姑娘眼睛的一霎,我直觉她就是我苦苦找寻的女孩,就从凤栖楼把她赎出。”
小哥想再次开口问,寂虚却霸道地说:“让我一次说完,不要再打断我。我的时间不多了。”小哥和我对视一眼,不知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如烟的名字是我给她取的,她聪敏好学,很能吃苦,天分很高,当时我倾尽所学不为其他,就是想她长大变成另一个倾城。可是我发现她不过是一介凡人,因为倾城可以用臆想移动物体,还可以瞬间消失去到另一个地方,而她不能。我把希望寄托在长生上。我发现倾城族人的长寿似乎与身处西藏那个特殊的地域有关,或许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后来我就给她吃我配制的药,里面除了麒麟竭外,添加了一种我在蛇沼发现的尸鳖丸。副作用你们也看见了,我很失望,在她16岁之后我放弃了实验,弃她而去。
我以为可以很快忘记她,可惜不能,我心怀愧疚,又回到了长白山,她却为了寻我下了山。我到处找她,最后抱着一线希望转回凤栖楼,没曾想她已经成了那里的头牌。我失意至极,恢复我本来的样貌,与她相处了一个多月,看她痛苦的样子,我承受不了这种折磨,又弃她而去。又过了一年,我的布局差不多了,就大胆设局,许了如烟一个希望,就是你们必会来赎她,一起上长白山找寻治疗之药。那一年,我带她回到原来的家,与她有了肌肤之亲,还历尽千难万险到过青铜门,可还是开启不了。呵呵,千算万算,烨儿竟娶了她,我真是无地自容。现如今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进入青铜门,找寻治愈如烟的药,还她一个正常人的生命。”
小哥看他越说越凄凉,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寂虚道长,如烟的病我会想办法给她治好,您能先告诉我,您猜想的青铜门终极只是长生之法和时空转换吗?”小哥及时转换了话题,免得我伤心。
寂虚突然神情寥落,半晌才傲慢地说道:“也许吧,你们张家见证终极之后,不是无一例外的都失忆了吗?那又有何冒险的意义?只有我西王母的后裔才获上天垂青。”寂虚从怀里拿出方、圆两个墨玉,交到小哥手上。
“可惜凭我一己之力终究打不开青铜门。就在之前,我让如烟和烨儿也来试过,都以失败告终。这究竟是何等玄妙的血缘之谜?我们三人所配墨玉、白玉、青玉才是打开青铜门的秘钥所在吗?” 我这才注意到寂虚脖子上吊着的其实是块墨玉,方才以为是滴血后变的颜色。
“道长,如烟和沈兄,还有清叔,他们还好吧?他们怎么不跟来?”小哥急切地问道。寂虚的神思突然恍惚起来,脸色煞白,头冒虚汗,跪地不起。“道长!道长!”小哥即刻坐下为寂虚推拿运气。
一柱香的功夫,寂虚缓缓醒来,对小哥耳语几句,小哥即解开了我的穴道。我仍然忿忿,对他报以敌意。寂虚惨笑一声:“鞠麟,我命不久已,蚕茧的修复有副作用,对于影子人更是加倍。如果可以,终极或许能消除这种作用,我恐怕没有时间陪你们进去了。原谅我,鸢儿,小言,终此一生,能看到你们我就……”说完寂虚耷拉了脑袋,身子歪倒在地上。
不!罪无可恕的寂虚就这样死了?我不信,他又耍什么花样?我奔到他面前,探他的鼻息,没有呼吸,摸脉博,没有心跳。我突然惊惶无助,欲哭无泪。
小哥蹙起眉头,同样怀疑寂虚使诈。他企图心这么强,不会轻易罢手。小哥解开寂虚衣襟,发现胸膛晕红一片。他大着胆子把麒麟血涂在寂虚的嘴唇上,为他做心肺复苏。片刻,寂虚果然苏醒了,而且迅速恢复了红润的脸色,同时也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他站起身来,突然点了小哥的穴,一把拉了我就纵身跳下了青铜门。
我呼喊小哥,却再也看不见小哥,只见一片混沌的靛蓝色,身体飘飘忽忽,脚步使力像踩在棉花上。寂虚死死拽住我,眼睛贪婪地望着那一片虚空。我开口说话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寂虚望我一眼,我却接收到他耳语一般的话。
“鸢儿,你看,在这里靠臆想传递信息,你想什么还就能出现什么,你试试看。”
我第一想到的是小哥怎么样了,结果真的就看见小哥和司令、如烟、清叔在一起,穴位已然解开,他们在青铜门前实验怎么开门,却再也打不开。小哥颓然跪地。
“鸢儿,不,应该叫你小言,我们俩都是影子人,本不该活在那个空间,你知道吗?我们之所以能活着,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终极。”寂虚拉着我自在翻腾了两圈,踌躇满志。
“终极于虚空中幻化出一切实形,只不过因你心中的执念而已。每隔十年,如果不入这个虚空来度化,我们必将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任何痕迹。所以我并没有骗你们,这就是物质化的副作用。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会怎么选?是彻底消失,还是再次重生?”
天呐,我是小言?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鸢鸢啊,连小哥也终于信了我,那样爱我,我怎么可以是小言?
我立刻想知道杏花村的谜底,眼前就出现所有杏花村的镜像。
寂虚把我和小哥“运”到杏花村,我和小哥好像被洗去了部分记忆,因为我们三人像一家人一样生活了一段时间,那时寂虚恢复了他年轻凤清的样貌,对村民说我和小哥是他的妹妹和妹夫,他似乎是村里的常客。平时我和小哥天真玩乐,他总是去打坐、冥想、修真,或是进了山里或者下山,三五天都不回来。
有一天,寂虚把舅舅和小言带了回来,寂虚常和舅舅密谈,而我当时是刚恢复了年轻的鸢鸢,与小言为争夺小哥的宠爱而互不相让,小言嫉妒我恢复年轻,甚至差点杀了我。
寂虚和舅舅非常生气,小哥则十分苦恼。终于有一天,发生了惊变大逆转。寂虚把鸢鸢领下山,两天的路程远离了杏花村,鸢鸢就迅速衰老回到40岁的模样,寂虚为她运功,耗费大半生功力才勉强恢复到30多岁的样子。鸢鸢异常震惊和痛苦,得知这里的空间奇特,普通人但凡离开了这个地域,就会回到从前。
寂虚晓以利害,令鸢鸢痛心疾首,无奈之下自愿放弃与小哥相守,随舅舅转回金陵,过平凡人的生活,2年后与秦修远结婚。为了让小言继续本体的真实,寂虚说服二女再次面对青铜幻境,交换了彼此的记忆,之后又设立结界,彻底抹去了小哥与鸢鸢、小言同在杏花村的记忆。一切如寂虚所料,小哥最后认同了小言,真正爱上了她。小言,正是寂虚和舅舅合谋最大的成就,她终于成功取代了她的本体。
我是小言我要回去见小哥,即使他知道真相,他也不会弃我而去。
“你就那么自信每隔十年,他必须回来重新历劫,与我和你的血缘合体,我和你才可以存在于世。你愿意,你的小哥会愿意吗?”
他愿意,他一定愿意。可我不能自私,如果我一直存在,小哥会怎样鸢鸢会怎样?
“你的小哥可能会老去,会失忆,最后像平凡人一样死去。而鸢鸢没多久就会死去。”
清叔不是活得好好的?
“不,清叔早已经死去了,你们所看到的清叔,其实是张盐城假扮的。清叔在我们刚才进入青铜门的那个时域1925年8月17日,也就是我在黑岩蛇沼,进入蓝色虚空的那个时间,就彻底从世间消失了。”
我异常震惊,蓝色虚空可以修复影子人,代价就是他的本体必须消失?鸢鸢和我只能活一个?
不对。在长白峡谷,清叔对我所说的一切是假扮的舅舅不可能知道的,那时的清叔还是真的清叔,他是真实的存在,因为那时离8月17日还有2天!
“是的。当我们跳下青铜门,时点又回到8月17日,也许之前是真的凤清,之后你看到的是你的阿舅。当初我太执着,从尼雅古城出来,我知道凤清是我,他垂垂老矣,又怎是我的对手?但我必须忍耐他的存在,让他为我做事。”
天呐,我想什么寂虚都知道。
“我找到张盐城,对他说,至少5年里我会和凤清和睦相处,没想到居然过了10年。可是自从昆仑山结界出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因为再也观想不到他了。所以我推断,这个虚空可以让我永生,却必然要以消灭我的本体为代价。”
结界,虚空,青铜幻境?傻傻分不清其中的关系,也许青铜鼎可以隔绝其它两个,不受其影响和损耗?
“不尽如此,我的身体早在5年前就出现异常,需要不停服用药物,否则身体就会出现一种异香,每每在月圆之夜梦到自己变成人身豹头的怪物,噩梦不绝。”寂虚滔滔不绝的地“说着”,显然没有明了其中的联系。
是麒麟竭吗?秘本里记载粱家族一支专门配制麒麟竭而从不使用,为何变成影子人却要靠它来维持?
“不知。所以,我不停地盗墓,只为获取更多的麒麟竭或它的原料。呵呵,这一点倒是与张家不谋而合。原谅我的不择手段,让小哥的麒麟血救了你和我。”
我已经顾不上谴责他了。我们现在怎么办?这里无尽无息无声,活着有何意义?
“是啊,这里一分钟,外面数十日。等我们出去,恐怕早已沧海桑田。小言,我父女二人得终极秘密可以永存于世,何不忘了你的小哥,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
寂虚突然拥抱我,在虚空里深情地吻了我。我再次出现幻觉,小哥,如烟,寂虚……。
不!我使劲挣脱他的怀抱。我不会背叛小哥的,我的心我的人是为小哥而生,不是你寂虚,不是!你活着只为你自己。为什么你的眼中没有人伦,没有善恶,没有悔恨?可我有。就算我是个影子人,我也要尽力活出人味,求求你让我回去见小哥,我不要永生,只求和小哥相携,走完这一生一世。
寂虚落寞地摇摇头道:“晚了,你回不去了,除非等你的小哥再次打开青铜门来救你。哈哈,哈哈!那时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我气愤至极,和他在虚空扭打在一起,可是根本无法使力,倒像在和他恩爱相缠。
我只好平心静气,装作妥协的样子,随他温存地抱着,悠游于蓝色虚空。
他眼里泛出欣喜,爱意更盛,不时抚摸我的面庞,亲吻我的额头。我慢慢疲惫地睡去。
梦里我回到了金陵,和秦修远过着安静闲适的生活,两个3、5岁的小孩围绕身旁,幸福满满。
小哥突然出现在家里,与秦兄争吵,还在粱家庄园打了起来,小哥误伤了秦兄的一只眼睛,追悔莫及。
小哥苦求我跟他离开,我狠心推他出门,留着泪说:“太晚了,我当初舍你而去,原想成全你与小言,怎知是这样的结局,天意弄人。我对不起你,没有办法再面对你!况且我有了孩子,孩子们不能没有妈妈。”
那一年,小哥执着地守在金陵西岭的禅院,等待我和他的再次相见。
秦兄痛苦了很长时间,在他眼伤治疗好了一年后,他终于同意我去见小哥。
小哥陪我再次登上西岭,相依在丝棉树下,叙说相思之苦,还有他这么多年寻找开启终极之门的经历。小哥说,终有一天,他要再次入青铜门来找我,找小言,找寂虚报仇。
小哥,你真好。你一直记得小言,没有因为我是影子人弃我而去,我好爱你,好想你。
我在寂虚的怀里醒来,他依然温柔地抱着我,此刻他有些像爸爸的样子了。
我不能再见小哥了吗?
“可以见,只能在这个虚空。一旦出去,鸢儿必死无疑。”
我们一直在这里生活?吃什么呢?
“怎么能让我的女儿生活在黑暗里,只要不与他们在同一个时空,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
你不是想去汉朝吧?
“有何不可?大汉是我天朝第一个稳定强盛的朝代,虽然统御阶层独尊儒术,万民顺服,却也是道家修身养性初具雏形的开元时代。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哪个帝王不穷尽所能攫取长生之术又有哪个顺民能得机缘而觊觎之?呵呵,道家追求与天地齐生,物我相忘,与佛法的本原不相伯仲。佛法度苦难世人,道法自然,只度有缘的自由人。小言,我等莫不是那有缘人吗,你何必执着凡尘的爱恨,与我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享尽神仙逍遥又有何不可?”
我说呸,佛法慈悲,智慧高深,自不必说,北宋全真教“正心诚意,少思寡欲”,修身度人,拯救民众,岂是你那自私自利的邪术堪比较?你枉为修道之人。
我差点就接受你是父亲的事实,真让小言失望啊。寂虚,你可以自由切换身份,我做不到,我宁愿去死。
我抽出腰间的小黑金,刺入自己的心口,殷红的血液洒入了虚空,像片片桃花随风飘荡,我笑了一下,好像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哥。
小哥,我不会跟他去什么大汉朝,我舍不得你。
我看到寂虚吓慌了,我好高兴,他也会害怕?真是讽刺。寂虚抱住我,神情凄然,他急忙运功为我止血,可是越运功我的气息越弱,他终于口吐鲜血,一滴血飘到他的墨玉上,虚空焕然闪亮。
突然一把黑金古刀从他肩膀劈下,寂虚断了手臂,暗色血液喷入亮蓝色虚空,身子飘离我而去。一双有力的臂膀拢住我,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心跳,模糊的脸庞。
“鸢鸢!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小……哥。我的心愿啊,老天爷你待我真好。小哥划开手掌为我续血,可惜混沌里失重,血还未抹到唇边即消散开来。他再次以吻渡血。
“鸢鸢,我们回家。”小哥挥舞黑金古刀,瞬间回到青铜门外。他为我点穴止血,上药包扎,运功疗伤,暂时保住了心脉的跳动。这里除了远处的水流声,依旧肃穆。小哥的头顶上方有一圈蓝色光影,他老了许多,沧桑写在脸上。
小哥,你肯原谅我吗?我早已知道鸢鸢和秦大哥在两年后结婚,却一直瞒着你。
小哥点点头说不出话来,脸上滑落了一串泪珠。
小哥,我心愿已了,让我回去,我想你和鸢鸢好好活着,相伴终老。
小哥摇摇头,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我吻我的额头,鼻子和嘴唇。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小哥,别了。我只是去往另一个时空,你别伤心。如果10年后,你还记得我,我或许还在青铜门里等你归来。
我依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说完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小哥,纵身跳入只剩半个身宽,马上就要合拢的青铜巨门,那渐渐泯灭的七彩霓虹铸成一道隔断我和小哥的“生死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