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二世》笙灵凰儿

14、第 14 章

　　不出几日，欧阳玉的伤势也慢慢恢复。我也想早点离开这里，很早就收拾好了包袱。只等着欧阳玉来找我，我们就即刻启程。
　　把包袱放在桌子上，轻轻叹了口气。
　　那晚回来之后，欧阳玉还是没有问我一句。几次想找机会跟他谈谈，却一直没有机会。不是被他嘻嘻哈哈地岔开了话题，就是根本见不着他的人影。总觉得，他好像在逃避我一样。是不愿意听我提起以前的事，还是根本就没想要去了解我呢？
　　心里隐约地不安，第一次害怕欧阳玉会离开。

　　“笙儿？”欧阳玉推门进来，“这么早就收拾好了啊。”
　　“嗯。我们走吧？”看见欧阳玉并没有带上包袱，心里忽然一紧。
　　“笙儿啊……我们可能还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欧阳玉轻轻关上门，背对我说。
　　不自觉地抓紧包袱，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什么？”
　　“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好呀~~”欧阳玉轻快地转身，帮我把包袱卸下，笑眯眯地扶我坐下，“来来，想想等会吃什么？听说这家店的水晶虾饺不错……”
　　“那还不赶紧下楼点菜去？”起身，往门口走去，“等你这么久，肚子早就饿死了。”也不理身后有些愣的欧阳玉，径直下楼去了。
　　直到在座位上坐定，欧阳玉去跟掌柜点菜。我才慢慢卸下无所谓的表情。
　　对于欧阳玉，我以为我了解得足够多，多到可以信任可以依靠。但一切都也只是我以为而已。我对于他，就像他对于我一样，根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
　　看到廖天齐、明尘跟灵杀他们，救了我一次又一次，但始终他没问我一个字。以前，我还可以告诉自己：从我叫做重笙起，一切关于绛汀的事都已经过去，而欧阳玉这个男人，他眼里的我从头到尾都是重笙，只是重笙而已。他的不相问，是对我的信任。
　　可如今，欧阳玉真的只是一名闲云野鹤的郎中吗？包治百病的药丸、不断上门求药的陌生人、偶尔几天几夜的失踪、莫名其妙的重伤，还有不得不留在这里处理的事。
　　“怎么了？饿得脸色这么差？”
　　“我能差得过你？”没好气地瞥了眼欧阳玉，“养伤不懂得好好养，每天跑来跑去的，是嫌伤好得太快了吧。”
　　“这不是人间疾苦，大家都求着我去帮他们看病嘛~你也知道，我名扬在外，难免俗世缠身呐~”欧阳玉靠着窗户，一脸淡定。说出来的话却跟这副架势一点都不搭边。
　　“客观，水晶虾饺、飘香肉粥。”小二把两蒸笼虾饺跟两万肉粥上齐，一阵香味飘来，勾起一阵饥饿感。夹起一个虾饺，晶莹剔透还热气腾腾，就急忙往嘴里送去。
　　“欧阳公子！”一声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客栈里。
　　“小孟？”原来是灵杀里的孟姓少年急匆匆地赶来。
　　“欧，欧阳公子！常师兄要不行了！”他急得拉着欧阳玉的袖子，“求你救救他！”
　　欧阳玉让我先吃着，自己就跟小孟走了。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虾饺，却忽然没了食欲。挥手叫了小二过来，让他把东西都先去热着，等欧阳玉回来再一起吃。
　　回到屋子里，把包袱里的东西放回柜子里，翻出医书想看但静不下心。来来回回走了几回，终于还是一跺脚，还是拿了金针赶去找欧阳玉。
　　还没走进屋子，就听见里面传出小孟的声音，隐隐带了哭腔：“掌门说有事要办，只说让我们去求庙里那位……但是，无论我们怎么求他都不肯出手……常，常师兄情况越来越糟……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廖天齐到底办哪门子重要的事，竟然连同门生死都不顾了么？！
　　忽地传出一个柔柔的女声：“小孟，你别急。廖大哥一定有他的安排，并不是不救常大哥的。”
　　这个声音倒是有些印象，加快脚步进屋一看。
　　一个圆润可爱的女子正轻轻安慰着小孟。珍珠？一时哑然，三年不见倒是比当初更精致了。
　　“汀儿姐姐？！”珍珠的反应明显激烈很多，一瞬间白了脸色。
　　接二连三地跟古人相见，我已经难以惊讶得起来，只得微微点头一笑。
　　“你，你没死？！”下一句话好像花了她很多的力气，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声音骤然拔高。
　　“小珍！你怎么了！”一袭紫色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我，直冲到珍珠面前。
　　“姐……姐姐……”
　　一袭劲装的紫衣女子，回头狠狠瞪着我们：“谁把我妹妹吓成这副样子？！”
　　当她视线跟我接触时，明显也十分惊讶，但只是匆匆一下就掩盖了情绪，又转过身去安慰珍珠。
　　是翡翠吧？当初我收留的姐妹俩，没想到还留在灵杀。翡翠的功力进展得还非常快。
　　“姐姐，汀儿姐姐……”珍珠似是嘴角泛着无尽苦涩，转过头看着我，“她没死。”
　　“嗯。小珍，没事的。”翡翠摸摸珍珠的头。

　　场面好像瞬间冷却下来，我无意与他们有过多纠缠，只走向欧阳玉，看了看躺在床上已经虚弱不堪的常仁间说：“他，是不是等不了多久了？”
　　“最多三天。”欧阳玉把视线投向了小孟，“三天内找不到内力深厚的人替他疏通，他必死无疑。”
　　“珍珠姐姐，你是掌门饰婢，到底掌门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啊！”
　　“我……我……”珍珠一脸忧郁，被小孟一问，眼眶也渐渐泛红。
　　“别逼她了。”翡翠一把推开小孟，“不是还有庙里那位么，我去找他。”
　　“可……”小孟还想再说。
　　“你以为在这里求这些外人有用么？”翡翠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把外人两个字咬得很重。

　　欧阳玉忽然一个闪身挡住翡翠对我的视线，抓起我的手，灿烂一笑，“走吧，我们这些外人也帮不上忙。”
　　说完拉着我就走，留下脸色不善的翡翠和还在怔忪中的珍珠，也不顾小孟的挽留。就径直拉着我一直走到客栈门口。

　　“啊，可惜了。只有早晨才有虾饺卖~”欧阳玉拉着我找个位子坐下。
　　“谁让你早上走得那么急。”
　　“还不是我要维护我悬壶济世的道骨仙风形象啊~哎呦，我实在好饿。”说完还可怜兮兮地瞅瞅我。
　　“小二，麻烦把东西上来。”不久，热腾腾的虾饺又出现在桌子上。
　　“快吃吧。”笑着夹起一个，放在嘴前吹吹。
　　欧阳玉忽然暖暖笑了下，“啊，我就知道笙儿最好了~”说完就大口吃起来，一点形象都没有。
　　我淡淡笑着，没答话。
　　欧阳玉，我看得出你在维护我。我为你做的这些，又算得上什么。

　　原以为会立刻启程离开，欧阳玉却在忽然在晚上伤势恶化。明明表皮已经开始结痂，伤口里面却渗出血来。要不是刚好替他换洗衣服碰巧看到，我根本不知道欧阳玉的伤口恶化到这个地步。
　　“特级金疮药用了还没有好？”我真的惊讶了，欧阳玉的药疗效都非常显著。特级金疮药更是其中见效最快的伤药了，“你到底伤得有多重？！”
　　“嘶……嘶……轻点……”欧阳玉抓住我想要查看伤口的手，“你也知道我金贵，一点割破手指的小伤也要十天半个月才好……”
　　“你，你还不放手！”欧阳玉抓着我的手，不让我看伤口，几次挣脱都没有用，“让我帮你看看！”
　　“别嘛，我们……我们好歹等到洞房的时候啊~我，我还没准备好呢~”说完，还羞涩地看着我。
　　“欧，阳，玉！”我努力沉下气，咬牙切齿。
　　“哎，哎，别动气。我怕疼~”一大男人在床边还明显扭捏了一下。
　　“放手！”我沉下脸，“懒得管你。”
　　欧阳玉见我不再管他的伤口，才慢慢松开了手。我哼了一声，往门的方向转身，作势要走。然后迅速转过身，一把抓住欧阳玉的手腕，压在他胸前，另一只手抓住他受伤的手臂往眼前一带。
　　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仍然能看见一点点的血珠从结好的痂缝里渗出。
　　“笙儿还真是心急呐~”虽然嘴里说着不知轻重的话，但手伤的牵动还是让他疼得皱起了眉头。
　　感觉到欧阳玉不会再反抗，我才松了压在他胸前的手，慢慢把他的衣服拉开。从表面看，伤口的确是好了很多，只是忽然渗血，里面的情况肯定恶化得厉害。

作者有话说

　　一更，明天再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