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的殿堂》易兰初

15、十四

　　瑟兰督伊轻吻米希利安的额头，轻声在她耳边呢喃：“等我。”他的容貌，经魔法“修复”，完满无缺地倒映在米希利安的眼中。
　　他愿意以另一种方式，让他的妻子“活”下去。他愿意妻子被抹去所有记忆，重新开始一切。
　　可是，亲爱的米希利安啊，如果有一日，重新遇见了你，请你一定不要拒绝我。
　　我亦愿化为长着尖牙的怪物，永远堕于黑暗的深渊。
　　……
　　博士看着那具冰冷苍白，已经丧失温暖的躯体，心想或许米希利安就这么死去了，时间可以被改写，先前的所有都不会发生，他们直至此时才相逢。然而，操作台开始震动，精灵的□□死亡，吸血鬼的寿命开始，毒液渗入到神经的末端，每根毛细血管里都发挥着强有力的作用，巨大的痛楚带来前所未有的挣扎，铁架剧烈地撞击着墙壁和地面，魔鬼已经长出了森森的獠牙。
　　他们终于走到了闭合圆环的终点，同时也是起点。
　　一切都进展顺利，整个过程中洛基始终没有露面。1596年，博士在伦敦一家剧院地下室找到克里斯托弗·马洛。马洛在成为吸血鬼前，曾是以前的某个自己的复制品，不同的是对方拥有一个心脏[1]。然后，马洛将夏娃变成了吸血鬼。离去之前，他取出火漆封好的信交给马洛，嘱托对方只有危急关头才能打开，里面的字与洛基当年看到的分毫不差。
　　而后，关上塔迪斯的门，离开这个时代。
　　“你想去哪儿？”
　　就好像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逢时，塔迪斯在太空中漫无目的地旋转，对方却再也没了当时的盛气凌人，他也有了崭新的身躯。
　　洛基走到门边，轻轻一拉，打开了门。浩瀚的宇宙在他面前展开，光与黑暗同在，璀璨的星球和发光的气体，远远比他在阿斯加德看到的还要美丽。
　　“那一次，我从彩虹桥掉下，来到了你这里。坠落时，好像一切都解脱了。”
　　他张开双臂，绿色的光芒浮现，他身上又穿上了坠落时的盔甲，两只犄角勾住了门框。
　　“我想我是没有家的。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奥丁从未收养我。”
　　“洛基，”博士看着他的背影，不可置信地惊呼道。
　　“这就是我的愿望。”他转身，神色哀戚，而后唇角勾起，仍是一贯邪性笑容：“博士，你说过的，时间可以被改写。”
　　于是，无需跨越平行宇宙，他们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终点——约顿海姆。在冰冷黑暗的神殿里，被藏起来的婴儿正啼哭不止。他那般幼小，怪不得冰霜巨人将之抛弃，让他自生自灭。只要再过一会儿，战争结束，他就会被奥丁带到阿斯加德，与索尔一起长大，长成那个爱恶作剧的王子。
　　“你可以当我的旅伴。”
　　洛基摇头：“奥丁很快就要来了，你可以把他带到任何地方，除了阿斯加德。”
　　博士上前，抱起那个婴儿，看到婴儿面色变得红润，朝他露出微笑。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去逗弄，被婴儿含住了指尖。
　　“走吧，”洛基道。他们不能停留太久，无论被冰霜巨人还是阿萨神族发现，都会成为麻烦。塔迪斯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冰冷黑暗的国度。
　　“我会消失吗，像夏娃那样？还是重新拥有一份记忆？”洛基问博士。
　　博士正轻声拍哄着婴儿睡觉。刚刚小家伙饿了的时候，博士翻箱倒柜，不知是从塔迪斯哪个角落找到一个奶瓶，用热水冲了一些黏黏的米糊，喂给他喝。
　　“我不知道，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父亲。”博士戳着戳孩子的小脸蛋，说道。
　　“你打算把这家伙带哪儿？”洛基皱眉看着其乐融融的“父子俩”道。
　　“让我想想，”博士擦擦婴儿的口水，“其实我不介意把你养大，”对上洛基怒目而视的眼神时，停止了玩笑话，叹了一声：“如果我真带着你，怕是养都养不大。陪在我身边的人，大多不得善终。”
　　“那怎么办？”
　　“不过我有一个好地方可以去。”博士眨眨眼，道：“完美的地方，我们刚刚去过。”
　　“你不会是说……？”
　　博士露出狡黠的笑容：“老巫师说水晶洞的能量还可以支撑一次跨宇宙穿越，不用上岂不可惜了？再说，和夏娃一起长大，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洛基扶额，摇摇头去洗奶瓶了。
　　……
　　三个月后。
　　“等等，怎么什么都没有变化？”
　　“我怎么知道？”博士抱怨道。
　　这段时间，他带着洛基穿梭在各个时空，打算给这家伙一个美好的告别。谁知道告别了三个月，居然一点变化也没有。洛基既没有消失，也没有凭空多出一份记忆。两人一起去了维多利亚时代，到了剑桥彭布洛克学院，却惊讶地发现一切如故，与本来的轨迹完全相合。如果不是无法穿越平行宇宙，两人一定会跑到中土，看着那小东西长大。
　　随着时间被重写的可能越来越渺茫，洛基终于开始发挥恶作剧之神的能力，把博士整得够呛，差点被抛弃在某个鸟不拉屎的黑漆漆的星球。忍无可忍的博士干脆敲晕了洛基，把他从塔迪斯上扔了下来，丢到了英格兰乡下的一个稻草垛上。
　　（完）

　　[1] 本篇设定里：《唯爱永生》中亚当=洛基，克里斯托弗·马洛=8.5任博士的克隆体，夏娃=精灵王后米希利安（原创角色）。所以这是一篇《神秘博士》《唯爱永生》《雷神》《霍比特人》的大杂烩。

　　P. S. 至于历史为什么没发生改变会在番外里交代，正在写精灵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