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会有时》萧子瑾

2、聚会（二）

　　当时刚升初三，举行运动会。我以前从来没喝过酒，看见几个人带酒喝，于是我来兴致，从家里偷偷摸摸拿了一瓶啤酒放在书包里藏着，结果给藏忘了，给带到了学校。
　　当时正在举行运动会，大家全在操场上。我偷偷拿着酒离开座位，找了一个凉亭，心想尝尝啤酒什么味。
　　我刚坐下，就听见一声“任申”，把我吓得一哆嗦。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赵斐然，当时我俩已经在一起了。
　　我拍拍胸口说：“斐然你怎么来了？”
　　赵斐然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随即又说：“你偷偷摸摸出来要做什么？”
　　“啊？我出来……我想喝酒。”我指了指啤酒说道。
　　赵斐然皱了皱眉，不赞同地说：“不能喝酒，对身体不好。”
　　“我就喝一口。”
　　“一口也不行。”
　　“我从来没喝过，就让我尝尝吧。”
　　“你肯定是会觉得不好喝的。”赵斐然无奈地说。
　　“我就喝一口，就一口。我只喝一小口就不喝了。”我可怜地说。
　　“真的不好喝。”
　　“让我尝一口，难喝我不就放心了吗？”
　　“那就尝一口吧。”
　　得到应允的我开心地拿过啤酒打开，喝了一大口。
　　“啊呸，太难喝了，怎么那么难喝？”我看着手里的啤酒皱着脸说。
　　赵斐然递过一瓶水，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你看，我说的吧！你还不相信。
　　我接过水，立刻喝了几大口水才勉强压下啤酒的味道。
　　我坐在石凳上看着前方的花草树木说：“斐然。”
　　“嗯？”他走来与我并肩坐下来。
　　“运动会你还有什么项目？”
　　“今天下午有100米，明天下午有1500米。”
　　“那明天下午我陪跑怎么样啊？”我把眼睛笑得弯弯的。
　　他拍拍我的头，含着笑说：“你跑到一半肯定喊累，到时候别再是我在终点扶着你走。”
　　我拍了一下他说：“好啊你！我要陪你跑，你不欢迎还笑话我。”
　　他笑着笑着，笑出了酒窝：“好，欢迎欢迎。”
　　我们就这样聊着天，当时觉得好像可以聊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可是聊着聊着我的身上开始痒。我左挠右挠，更加难受。
　　一开始我没怎么注意，直到手臂上有一些红点，而且痒。我脑海中闪过两个字，过敏！
　　“你怎么了？”赵斐然见我左挠右挠，坐立不安的样子，出声问道。
　　我把手臂移到他的面前，委屈地说：“你看！”
　　赵斐然看见我手臂上的小红点，眉一下就皱起来，沉声道：“应该是过敏，你之前有吃什么吗？”
　　我小声说：“没有啊。”
　　赵斐然皱着眉说：“你不会是酒精过敏吧。走，去医院。”
　　“啊？不用去吧？下午应该就好了。”我说。
　　“不去？你是在拿自己开玩笑吗！”赵斐然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要去医院肯定要去向老师开假条，那样我妈肯定就会知道我喝酒了，我妈肯定会追着我满大院打的！还会禁我一个月的零食！我家以后的两个星期的餐桌上将不再有肉！”我小声说。
　　“那要是不用去向老师开假条呢？”
　　“不开假条出不去学校啊。”
　　“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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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我站在一面墙前无奈地问道。
　　“对，怎么了。”赵斐然一脸得意，他脸上的酒窝像是在得意洋洋地嘲笑我的无奈。
　　狗急跳墙的即视感。
　　我看着这面墙，一时无言。好吧，虽然这面墙很隐蔽，但，我爬不上去啊！
　　在我愁眉苦脸的时间里，赵斐然不知道从哪里搬了几块石头垒在墙前，他指着那几块石头说：“你踩着石头上去，我先上去等你。”
　　说完他就踩着石头爬到了墙上，还傻乎乎的向我招手：“快上来，我拉你。”
　　我刚要伸手，一道声音打断我的回忆，把我拉回现在：“想什么呢？一个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啊？哦，没想什么。”没想到我撒起谎来可真脸不红气不喘。
　　“你过得怎么样啊？”想了想我还是问了出来。说实话，我以前还真没想到，一对分手的男女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说话。
　　“工作，吃饭，睡觉。”赵斐然淡然的说道。
　　还真是精辟。
　　“在哪高就？”他抬抬眼问。
　　“弘源广告设计。”我说。
　　我说完后一直没听见他说话，有可能他在想事情，也有可能没想，总之我不想冷场，就随口问了句朋友间最常问的：“有女朋友了没啊？”
　　或许是我看花眼，赵斐然的嘴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说：“出国留学时有一个，现在没有。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是还有机会有女朋友？还是我还有机会？不怪我，他说的太摸棱两可。
　　我发誓，我只是随便问问。
　　在我正在思考他这话的含义时，他的一声轻笑打断我的思考。初中的时候他长得就很好看，长大了更是倾国倾城，说实话他笑起来可真好看。赵斐然笑着说：“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会变，没想到你还和原来一样。”
　　我笑着接受他的夸赞，原来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清纯。哪想到他后面又接了一句：“还是那么傻。”顿时我不知道该说谢谢你还是你滚开！
　　“你电话号码是多少？”在我还在纠结说哪三个字时，赵斐然又说话了。在我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手机递了过来说：“输电话号码。”我把我手机号码输进去后拔出去，等我手机传来振动声再还给他。
　　接着，他被拉去喝酒，我拉别人去吃东西，一顿同学聚餐也就结束了。而又有人提意去KTV，但我是一向10：00就回家，于是就以工作为原由婉拒了。
　　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不一会眼皮就要打仗，于是我进入了梦乡。
　　可能是因为参加同学聚会的原因，我梦到了初中。
　　“人参啊，人参啊，你说张子琰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张蕴琳托着脸问我，灵气的大眼睛增了一抹暗淡。
　　面对这样的蕴琳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你很好。”我动动嘴说出一句毫无力量的话。
　　“其实张子琰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其码他眼光不好啊。”我想安慰蕴琳，但又不知道怎样安慰。
　　十四、五的年纪，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龄。稚嫩，但又含苞待放，依稀可以看见盛开时的风华。
　　“任申！你英语期中考试就考了这点分！人家是一天，你也是一天，你都干嘛了！”我妈拿着扫帚追着我跑。
　　“妈，我错了。下次我一会考好的。”
　　“我信你？这话你给我说了多少遍了！”
　　“妈，你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你怎么那么笨！这么简单的语法都错！”赵斐然拍拍我的头，一脸恨铁不成钢。
　　“除了英语不太好，其它课目还是不错的，哪有那么笨！”我小声嘀咕。
　　“这个句子是过去正在进行时看不出来吗？这个短语怎么能不会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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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分手吧。”我看着地上的影子，我终究还是说出了这五个字。
　　他说，好。
　　赵斐然如此干脆利落，看着他的背影，我还是湿了眼眶，那天的夕阳也是那样好……
　　我们就这样宣布了结束。
　　小孩子过家家！你两人说说，还有几天不就中考了？你们还有心情做一些无用的事！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学习，你们对得起父母吗？”
　　老头还在不停的说些什么，而我知道，今晚肯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回到家，果然父亲已经坐在沙发上等我了，母亲在做饭，看着他严肃的脸，我很无奈。这本就是现在会有的情感，你用一种都是为我好的语调说一些让我伤心的话，我很无奈。
　　我坐在凳子上接受精神的洗礼。
　　第二天，老师说调座位。很好，我和赵斐然一个坐在最北，一个坐在最南。
　　星期六，星期天，我妈时时刻刻盯着我，我一要出去，便说，出去吗？别出去了，在家好好学习，快中考了！
　　蕴琳打个电话，我妈都在一旁织毛衣，那眼神，贼亮！
　　就这样过了两天。
　　星期一，我背着沉重的书包向学校走去。
　　“等等。”学校近在眼前，一道女声响起。
　　我转过头，看见一个保养姣好的四十岁女人，我问：“有什么事么？”
　　她说：“你是任申对吧。我是赵斐然的母亲。我们可以谈谈吗？”
　　这形势，我难道可以说不吗？
　　“好的，阿姨。”
　　“听说你在和我儿子谈恋爱？”
　　“对。”
　　“小孩子弄着玩而已，希望你们不要再联系了。也希望你不要担误然然学习，然然是要去北京念高中的，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他要去北京！”我惊讶的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