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泺下

49、Seeing the future

　　[谁看见我的手机——了？]
　　麻里奈戴着足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在伦子的书房——她住了快有三个月的房间里到处乱翻。她倒不是觉得戴着这东西会让视线更加清楚，只是本来她已经装备完成只等坐上保姆车出发去工作，但显然她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找到那东西，她就没法安心出门。
　　伦子推开房门走进来，麻里奈抬头看她，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麻里奈顿时松了口气，伦子把手里的东西朝她丢过去，没错，是一只手机。
　　[感谢上帝，我一直在找它。]麻里奈说着准备把手机放进自己的拎包，但当她意识到那陌生的手感再仔细一看时，这只手机并不是她要找的那只。
　　[这只不是我的。]麻里奈举着手机，看看站在房门口的伦子，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是她拿错了吗？
　　[我觉得应该换一只新的了，旧款总要淘汰是吧。看来你都该带的都带上了，我们出发吧，今天还有重要的节目录制。]
　　[不不，等等。]麻里奈把那只不属于她的手机丢在一边后走向伦子，[你把我的手机弄到哪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伦子看上去很平静，麻里奈的脸却板了起来。
　　[如果你担心你的联络簿，我会告诉你没事，那些应该和你保持联系的人都会继续保存在你的新手机里。]
　　听到这句话，麻里奈扶住了自己的额头说[我一定是睡糊涂了。老天。]
　　[你醒了，现在是美好的早晨，没人在犯糊涂。我们还有一大堆行程要赶，来吧，走吧。]
　　伦子上前搂住麻里奈的肩想带她一起出去，但麻里奈甩开了她。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伦子。]麻里奈盯着她说，[发生什么，或者你脑袋不清楚，不管怎样你得给我一个解释。你擅自换掉我的手机，你还偷看我的联络簿？]
　　[我没必要偷看，我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小麻，我是你的监护人和经纪人，顺便，如果你想找你的笔记本，那也是我拿的。我需要控制你的交际情况，你还没有成年，很多事都需要我的建议……]
　　[你在建议之前就先实施了！]麻里奈生气地喊道，[你怎么回事？你以前不做这种事情！]
　　麻里奈的喊声惊动了外面客厅里的越前父子，南次郎本来在看报，听到书房那边传来的叫声，他和龙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南次郎把看了一半的报纸合了起来。
　　[你想得多周到！把我手机里的联络簿删除，把我朋友们的联系方式通通拿走，再给我一个装着一堆无关紧要的人的号码的新手机，清晨的头彩！]
　　[冷静点听我说，我并没有……]伦子想解释什么，但麻里奈连机会也不给她。
　　[我们相处两年了，你知道什么事是我无法忍受的，现在你做了，别后悔。]
　　麻里奈故意强调了后面三个字，她的语气叫伦子很不舒服，伦子想搬出成年人的架势教训她几句的时候，南次郎一路小跑了过来，[怎么怎么，哪里失火了？]
　　房间里的两个女人沉默，没人理会南次郎的幽默感。龙马还在客厅喂卡鲁宾吃东西，但他不时朝这边看几眼。
　　麻里奈转身回到她乱糟糟的屋子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旅行袋，胡乱往里面塞了几件衣服和平时戴的帽子围巾，然后一把拎起她的手提包，冲到了房门口。
　　伦子看着她和她手里的东西，问[你不会打算在这种时候离家出走吧？就为这点事？]
　　麻里奈摘掉她的大墨镜扬了扬脑袋[你猜怎么着，我就会这么做。]
　　说完她从伦子和南次郎中间挤过去，跑了出去。当然，没有带上那只新手机。
　　南次郎急忙问要不要出去追她，伦子没回答，她好像为自己行为感到一丝懊悔，可出于面子又不想立刻追她回来。龙马喂完了卡鲁宾，拿了一片面包放在嘴巴里，含糊地说了声“我出门了”。
　　他走出玄关，看到麻里奈刚从大门出去。他顺路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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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马一直跟在麻里奈的后面，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麻里奈像是为了要发泄怒气，所以走起来飞快，恨不得想把一切都甩得远远的模样。一开始是这样，但走了一段路以后，她的脚步放慢了，逐渐变成了像是在散步似的速度。
　　她没有戴墨镜，龙马一直在想她会不会走着走着就被认出来。但很庆幸的是，早上的路人并不多，街道上连车子的踪影也没有，道路开阔，这个城市才刚刚苏醒，带着一股新鲜而宁静的气味。
　　龙马没有打算走上前去叫麻里奈，他只是一路尾随着她，像是两个在闹别扭的人，保持着不是陌生人，但又互相之间无法搭话的距离。如果她在适当的地方停留，龙马就会打电话通知伦子告诉她麻里奈在哪，然后让她过来接就完事了。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就这么走着，忽然麻里奈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目光，她停下了脚步，站在那儿不动了。
　　龙马也跟着停了下来，原本走在俩人后面的一个上班族匆匆赶过了他们，上班族戴着口罩低着头，龙马看着那人的背影，偶然想起这段时间花粉过敏的人很多。
　　四月中期的温度并不高，街上还有许多人围着围巾，吹过来的风虽然带有花香味，但依然冷嗖嗖的。樱花就在这个本不属于它的时节提早开放了，龙马想起电视台前几天也有报道，今年的樱花又因为全球气温上升而提早开放了。
　　但是真的有那么热吗？龙马把一只手插进裤子口袋，他没有戴手套的习惯，在外面走了一会儿，双手就冷冰冰的了。
　　麻里奈站在那儿，抬头望着街对面种植的几棵樱花树，榊情有点恍惚。
　　粉白色的花瓣在徐徐微风中相继飘落，街道边的一排树下已经累积了薄薄一层樱花花瓣。龙马看到了麻里奈的侧脸，她定定地注视那个方向，好像浑然不觉身后的人或周遭的其他事物。但她明明已经可以看到我了，龙马想。
　　就在她出榊的那当口，龙马走了过去，他装作是完全没有在跟什么人的样子，轻松轻松地经过麻里奈身边。
　　[你好啊跟踪狂先生。]
　　结果麻里奈却开口了。龙马停下来，转身看她。麻里奈朝他眨眨眼。
　　[我申明，我只是在走通学的必经之路而已。跟踪狂什么的，对象是你的话我没兴趣。]龙马说。他其实很意外她竟然完全没有生气时该有的反应，而且还有心情开玩笑。
　　麻里奈哼了一声，视线投向龙马后方，两个身穿绿色校服的年轻女孩正从巷子里走出来，她们手里提着制服包，看样子和龙马一样正在上学途中。麻里奈几乎是一眼就认出那个留着两条长长麻花辫的女孩，她嘟囔了一句“啊哦”。
　　龙马循着她的视线回头瞥了一眼，随即又迅速转回来，他的表情多了一丝不耐烦。
　　[我看到你今天的日程表有长长一大串，与其在外面闲晃你肯定知道现在应该去做什么。]龙马说。
　　[你真可爱，]麻里奈心不在焉地说，[比起告诉我应该去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去和你的小女朋友相伴一起上学吗？她就在那儿呢。]
　　[少管闲事。]
　　龙马刚说完，巷子那里传来了一声尖叫。朋香拉着樱乃冲了过来，样子看起来像饿了很久的肚子终于寻到食物的野兽。被她拉着的樱乃表情非常茫然。她们暂时被一个红绿灯卡在那里，朋香焦急地跺脚，同时用力向这边挥手，好像很怕错过龙马和麻里奈。
　　麻里奈准备避开这个疯狂的亲卫队成员，她想走，但龙马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
　　[这个还给你。]那是乾的绿色封面笔记，龙马把它递到麻里奈手里。
　　[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弟弟。我今天早上有两样东西失而复得。]麻里奈觉得很可笑地说道，[你最好别告诉我这是你偶然从哪个角落或者地上捡来的。]
　　[如果是那样倒能证明你藏的很好。]
　　麻里奈把笔记本塞进自己的旅行袋。然后她看着龙马的脸，表情看似平静。
　　[我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麻里奈走近他说，[我找到了我父母的朋友，他绅士，有钱，对我很好，我现在光是考虑他的事情已经筋疲力尽了。所以别试图再打听我，我够麻烦了。]
　　不远处传来了朋香的喊声[龙马——SAMA！MAKI——]她刚想大声喊出麻里奈的名字，樱乃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巴，俩人跌跌撞撞地过了红绿灯，跑了过来。
　　麻里奈没着急和她们打招呼，她用语速极快的英语对龙马说[乾说他以后再也不会给我提供消息了。你们谈成了什么？]
　　[你好像并没有很在意他的情况啊。]龙马同样用英语回答道，[你就在担心你那个什么人的事情罢了。]
　　朋香和樱乃走了过来，朋香再度用喜出望外的口气叫道[早上好！龙马SAMA！还有MAKI竟然也在！]樱乃好像还在踌躇该不该说什么，她一看到龙马就变得像结巴似的。
　　[早上好，小姐们。]麻里奈用不冷不热地口气说道。她依然讲了英语，没听懂的朋香傻呆在那里。
　　[早……早上好。]樱乃用英语艰难地回答，但麻里奈没继续理睬她。
　　[那是乾给我提供的最后一条有用的信息，如果运气好，我也许可以名正言顺地搬出你们家而不是用“离家出走”这样丢人现眼的形容词。]
　　麻里奈的眼榊里闪过一丝希望，那是龙马从未在她表情里见过的东西。
　　[他能给你住的地方？]
　　[不仅仅是那样，如果那个人愿意收养我……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很快麻里奈又变成了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个，你们在吵架吗？]朋香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听明白。
　　[练习日常会话。]龙马说。
　　麻里奈朝朋香微笑了一下，然后对龙马挥挥手，继续用英语说[跟你的崇拜者们去享受校园生活吧，小不点。我该走了。]
　　[你去哪里？]龙马赶紧问。
　　[当然是我该去的地方。]麻里奈耸耸肩，[那儿有个等了我两年的好男人，我该去会会他了。]
　　龙马对麻里奈反复提起的男人有了不太好的印象。说不清是什么，他觉得事实值得怀疑。
　　[老妈没有扔掉那只手机，]龙马突然说道，[如果你回去，她会还给你的。]
　　麻里奈轻描淡写地笑了。
　　[她最近很烦躁，因为一些事情。]龙马没讲明是什么，但麻里奈好像听懂了。
　　[一开始不知道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是吧？我们都喜欢自寻烦恼。说实话，我也很烦。]
　　说完麻里奈转身走了，没有跟樱乃或朋香道别，她的长头发在身后摆动，高跟鞋蹬蹬作响，朝着和青学反方向的路走去。路过那几棵樱花树的时候，龙马似乎看到她又停了一下，但很快，她又迈开步子，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之中。
　　朋香沮丧地说[龙马SAMA，你们果然是在吵架吗？MAKI好像提着旅行包，她离家出走了吗？]
　　龙马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朋香的观察力实在了得。
　　[她在录户外节目。]龙马说。
　　[什——]朋香吃惊地睁圆眼睛，然后像被吓到似的缩紧身体，[录制节目？是说刚才有人在拍我们吗？！是吗？]她的脖子像机器一样转了一圈，好像在找那个压根不存在的摄像镜头。
　　[难怪没有任何防备啊，就这样跟龙马SAMA走在街上，我以为她是送龙马SAMA上学！]过了片刻朋香这样说道，她没找到任何可疑的器材。
　　樱乃好像并不是很认同朋香的想法，她疑惑地看看朋香又看看龙马。樱乃在想，要是自己的英文能再学好一些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听懂龙马在和麻里奈说些什么。
　　[你们不去学校了吗。]
　　丢下这句话，龙马独自走了。
　　[啊啊！]朋香和樱乃赶紧一起跟上去。直到后来，朋香还一直在问[我们会上电视吗？]但是没人愿意回答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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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尽管有衣衫不整被人背地里说邋遢的时候，但麻里奈还是坚持穿着校服上学的。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这天她只能拎着旅行包穿着高跟鞋和牛仔裤上学。
　　午休的时候，她大大方方地跟向日一起去食堂吃午餐，因为对于习惯他人的目光这一点麻里奈很有自信，而且说实话，工作之余她穿的便服都要比校服什么的精贵多了。
　　[什么？手机被没收了？]吃饭的时候向日惊讶地问，他说他不知道原来经纪人有那么大的权利。
　　[我名下的财产大部分在她的代理监管之下，都是未成年的错。现在我连花一毛钱也要先跟她打报告申请才行。]麻里奈漫不经心地说着。
　　[啊，难怪。]向日这才知道，这顿午饭是他请客的，麻里奈在点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包。
　　不过就算带了，里面也没多少钱。麻里奈是这样说的，她好像对金钱数目相当没有概念。
　　[可是，如果没有了手机，以后联系不是很不方便吗？]向日又要担心她会突然消失了。
　　麻里奈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她说[我会尽量让你找得到我的。]
　　可就算这么说向日也没觉得放心，他觉得麻里奈看起来有心事，不管谈论到什么，除了抱怨几声，其他都一句话就带过去了，好像很没耐心。
　　——[让我加入可以吧？]
　　忍足侑士忽然出现在两人的桌子旁，不由分说地在麻里奈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前一秒他还在用询问的口气，可下一秒就自己做了决定。麻里奈和向日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忍足把自己的餐盘往桌上一放，想赶走这个电灯泡看来是不可能了。
　　[劳驾，你能不能坐过去一点？]麻里奈希望忍足和自己保持点距离，否则这顿饭她也许会消化不良。
　　忍足又在用那种别有用意的眼榊看她，麻里奈想起了那天他告诉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在这里出现，麻里奈已经暂时忘记了向日要做交换生的事——都是榊的错，她的脑袋里像一团浆糊。
　　忍足还算绅士地把座位移到了向日的旁边。
　　向日总是在为了缓和气氛而努力，他跟忍足聊起网球部的事情，听起来让他们重视不已的第一场关东大赛已经迫在眉睫了。可说到这儿，忍足就故意提醒说比赛就在海外交流周结束之后开始。
　　[啊、啊，那个啊。]一说到海外交流周，向日就有点卡词，他望了麻里奈一眼，看样子他以为麻里奈还不知道这件事。
　　麻里奈不希望有忍足在的场合戳穿这件事，她还没有认真考虑过向日要走的问题。她该挽留他吗？交往才刚刚开始不久，这种时候放他走固然可惜，但即使走了对麻里奈来说也不会有很大的损失。
　　[麻里奈知道这次交流周我们要表演节目吗？]
　　向日突然这样问道，麻里奈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她当然不知道。
　　[什么节目？]
　　[大合唱，队员由音乐社和我们选修音乐课的人里挑出来。]向日解释说，[榊监督会做指挥，然后再加上一个钢琴伴奏。]
　　[哦，我以为会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那一类的。]说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动，麻里奈只能想起一般学校都会上演的固定剧目。
　　忍足说[我们学校确实有打算上演这部作品吧？去年的时候，扮演罗密欧的是迹部。]
　　麻里奈正在喝汤，听到这里猛地呛了一下。在她脑海中实在是不能把迹部和罗密欧这个人物联系到一起。
　　[确实那个时候……三年级的学姐们都抢破头皮争着演朱丽叶的角色……]向日苦笑了起来，[结果最后实在是情况失控，这个剧目就放弃了。]
　　[好在今年是比较健康向上的内容。]忍足点头说，[但是又有新的麻烦出现。]
　　麻里奈以为忍足又要提及交换生的事情。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汤碗没做声，她真的不想在这个饭桌上谈论那件事。
　　[是负责钢琴伴奏的人，本来决定了是由迹部弹的，但是——]
　　忍足竟然没有提及交换生那件事，麻里奈觉得很奇怪，她斜眼看了一下忍足，目光和忍足撞上了。
　　忍足看着麻里奈说[你知道，又和去年的情况一样，几乎全校的女生都争抢着要进这个合唱团，负责挑人选的指导老师已经筋疲力竭了。大家都觉得还是不让迹部出场的好，他本人也拒绝了演出。]
　　[哈。]麻里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避开了忍足的目光。她觉得他的目光好像在说“感谢我吧，瞧我没说出来”。
　　[所以，他们打算怎么办？另外从音乐社里挑一个人就好了吧。]
　　[那个当然不行啊。]向日理所当然地说。
　　忍足接话道[海外交流周……顾名思义，来我校做客的都是海外一流学府的人，如果随便从音乐社里拉一个会弹钢琴的上台演出，大概会被那些耳朵尖钻的老外嘲笑得一塌糊涂吧。]
　　麻里奈觉得自己听出了一些话外之音，她希望自己是多心了。食堂二楼的教师职员专用餐厅内，榊用完了午餐，他从楼梯下到一楼，经过他身边的学生们都毕恭毕敬地向他点头致礼。
　　麻里奈不经意地回了一下头，看到榊之后她定住了。这个男人在一夜之间改变了他留给她的印象，榊现在在她眼里的形象完全不像之前，他显得那么伟岸，气质优雅，沉着大气。尽管他面对学生时面容冷峻不苟言笑，但回想起那天在音乐教室的他，麻里奈就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融化。
　　他只对我非常温柔，我对他而言是特殊的。麻里奈被这个想法麻醉了。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脸上正浮现出一种做梦似的表情，而忍足侑士分毫不漏地观察到了她的变化。他第一次想到，原麻里奈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坏女孩，居然也会有这样无防备的时候。榊的出现对她来说真的起到那么重要的作用吗？
　　向日还在为那个伴奏者的人选担心。
　　[一定要是那种可以让他们心服口服的人啊。找不到这样的人的话，合唱团的未来很堪忧呢。]
　　[确实，未来是黑茫茫的一片，少了伴奏表演等于不成功。]忍足说道。
　　他从刚才起就一直闻到一股香味，不是食物的气味，而是从某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也许是香水，或沐浴露或香波的味道。榊走过去的时候，他以为是榊身上带着的香味。他知道他有喷香水的习惯。
　　榊走出食堂时，麻里奈好像突然一下子从那种状态里清醒过来。
　　[我好像能看到未来。]她说，脸上有种榊采奕奕的光辉。
　　向日起初没理解她的意思，忍足也是。麻里奈很快把她的午餐吃完了，她的整个套餐里只有一碗蔬菜汤和一些生菜沙拉面包，最后她喝了一杯咖啡，不加糖和奶的黑咖啡。
　　伴随着麻里奈离开餐桌，那股香味也随之逐渐消失。
　　忍足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