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申月色半人家》滙毓

32、风雨香港行

　　香港的而春天来的不明显，倒是风很大并且随时会来。虽然温度不低小月还是穿了件大衣。一大早，小月和乐妮就赶到济世堂，七师伯在内地做楼家暂时的当家人不在，门里只有大师伯，他老人家已经起来了并且准备好了纸箔香烛，小月敬重的给几位前掌门上了香，坐在外间跟大师伯聊天，大师伯很慈祥的问小月：父母身体好不好？老公是做什么的？交代小月要孝敬公公婆婆，尊重老公，做人家媳妇最重要是早点开枝散叶，送给小月一个开过光的平安福。小月给大师伯的礼物是一个玉蝉—老蜡夹杂着枯叶的颜色做工精细还带丝线的络子可以戴在手腕儿上，翅膀和眼睛都雕的栩栩如生，实实难得。大师伯拿着放大镜盯着看不再搭理她俩，越看越欢喜异常，嘱咐乐妮好好招待小月，所有的费用记在他账上。尽管小月实在没什么帐可以记在他老人家账上，还是谢了又谢才出了烟雾缭绕的房门。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老式的楼房走廊里有些杂乱，而且不隔音。木质的栏杆红色的油漆早就斑驳了，窗台上大大小小的花盆里是半死不活的植物，杂乱地生长着。
　　楼上有嘎嘎的高跟鞋的声音急促的走在她俩头上，跟着有人追出来并且是个男的脚步声，这就很不爽了。在楼梯口四个人都粘住了：女的是个年轻女孩，身材娇小样貌甜美，一件纯白的貂皮小坎肩儿里面是日系罗裙精致的蕾丝花边很费手工，钻石耳钉闪着光，一副大家千金的派头，后面是一个眉目清秀西装笔挺的男生---是楼宗钰：“Sarah,你不要发大小姐脾气，最近这一段让让他嘛，吃了早饭看看气氛再说走嘛？”宗钰有些气馁，看到小月和乐妮惊得张大了嘴巴：“乐妮、小月你们什么时候到的？”这一声成功唤住了女孩子的脚步，她回过头看小月，乐妮不吭也没有停拉着小月直接下楼，后面传来脚步声，赶上来的是楼宗显和楼宗钰以及后续跟上来的小千金。
　　风夹杂着小雨迎面裹上来，小月的薄羊绒的大衣里面是印花的真丝长袖裙，随风扬起花弧引得路人驻足，正是上班高峰，这里也算繁华，来来往往的人和花花绿绿的伞穿行在车流里面。“小月”是宗显的声音，小月站在廊下转身看到瘦了一圈的楼宗显，有些惨白的脸眼睛也失去了神采，一起下来的是西装革履的楼宗钰，后面是貂皮坎肩儿。虽然有些意外但常晓月已经练就了波澜不惊的本事：她点点头，没说话，乐妮有些尴尬：“你们怎么在这儿”倒是宗显很大方地问候：“徐总还不知道吧？”然后走近一些看着小月：“我打算来香港开公司，这里是宗钰替我选的办公室，做金融的话这里更方便”。“阿宗，不请你的前女友去办公室坐坐？”，清脆的台湾腔从身后传来。宗钰有些慌乱，宗显倒是大方：小月什么时候到的？就是我不留你老天爷看不过去啊，你看雨越下越大了，缓缓再走吧。”大家都不说话，小月有些弄不清懵了的感觉，她看看天笃定的开腔：“不要紧，我们还要去买点东西”。“那等一下吧，我拿把伞给你们”。俩人不好再拒绝，宗钰快速冲到楼上去拿伞，急匆匆的行人和车辆挤得小月和乐妮不由自主的往里面挪，躲避着甩水的人，推着小吃的摊车慢慢的走，车上的油布和推车人身上的雨衣溅起来的水落在小月的裙子上。她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拦了出租车。雨真的越下越大，身后是若有所思的两个身影和急奔下楼的宗钰。
　　大雨哗哗的拍打着车窗，看不清外面的路也看不清行人，更看不清方向，小月有些发抖。乐妮紧张的看着她:”小月你咋啦乐妮感觉到了。“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冷”，靠在乐妮身上她好多了。’我是知道宗钰有个弟弟来香港了，不知道是他，也不清楚办公室的事儿，这些是他们楼家的家务不太会外传，这恐怕是七师叔的意思，他现在是楼家暂时的当家人。现在你结婚了他也有了女朋友，大家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你别放在心上”。乐妮并不知道虹桥机场的事情，想到这里小月苦笑一下没说话，她的感觉很不好。
　　回到乐妮的小窝洗了头发换了衣服钟鐻的电话来了，嘱咐小月赶紧回来。小月趁机跟乐妮告辞，查了北京的航班因为大雨航班都取消了，只好等雨停了再说。
　　下午乐妮回公司处理公务，小月留在家里看电视。门铃响，透过猫眼儿看出去竟然是宗显。小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宗显带了很多东西有吃的用的还有补品，说是给乐妮的，客气完了天气宗显问小月：”不是已经结婚了？他们家对你不错啊，还叫你出来？你这一趟是有工作还是还看看乐妮？徐总如今是香港济世堂老大说一不二啊”。说完尴尬的笑。小月没有拐弯儿：“最近在北京没看到你大嫂”？“他们俩被抓了”，看到小月惊诧的表情宗显满意了：“听说过小背篓的事儿了吧？他们干的，本想直接斩草除根不想被人抓到把柄自己栽了”。小背篓的故事很简单，一个背着背篓砍竹子的姑娘是个投资天才，短短几年集资几十亿动了楼家的根本，楼家集全族之力让判了小背篓死刑。当初不是没想过是楼家做的，毕竟楼家才是当地财阀，只是没想到楼家如此不留后路直接要人命。
　　宗显有些紧张：“小月，我大哥大嫂被抓其实是你那个范律师干的，他们把楼家赶得七零八落，生意根本做不下去了，我哥嫂提前做了打算，老早就动手布置才算留些棺材本，要不然我们家留学的孩子学费都成问题”小月没有同情他。冷冷的看着手里的杯子。电话响了是钟鐻：“还下雨吗？几点有飞机？”“还下呢，小点了，我留了电话，能飞他们会联系我”。“在哪儿？”“在乐妮家”，“就你俩？这回体己话说够了？”钟鐻语气有些硬。“乐妮去办公室了，我自己，早上看大师伯淋了雨，休息呢”。钟鐻不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下才说：“不要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那些人都有目的”。说完挂了电话。小月若有所思看看宗显。“你女朋友很漂亮。”“是前两年家里介绍的，当时她还在上学没怎么来往，这次我来香港她也来了，家里在上海做房地产”“挺好的，你当了家慢慢会好的”。宗显没在说什么两人干坐了一会儿宗显告辞走了。小月想钟鐻的电话怎么那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