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渐入佳境 ...
-
钟鐻的电话响,“在哪儿”?“在医院吃的,我们正准备回去呢,都有谁?”,钟鐻转过脸看着小月:“胡进,还有范哥,还有几个朋友在后海,去吗?”小月确定钟鐻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喜笑颜开的答应:“行,先把东西放放,都是瓷器,我还得换身衣服”。“晚一会儿到,你没听见我媳妇儿说要回去换衣服莫”?钟鐻自己都没有察觉语气里的戏谑跟顺畅。
酒吧里人不多,暗蓝的灯光里不时有清凉的女士飘过,他们在半层的楼上,有竹帘子,却挡不住来来往往的莺莺燕燕,服务生一会儿送酒,一会儿送茶,一会儿又送小吃,不住的跟胡进咬耳朵,胡进恼火的大声回绝:“有完没完,以后还让不让来啦”小月和钟鐻走到楼梯口,正听见这句话,服务生失望的下楼,对楼梯口的几位美女摇头。小月来不及看清楚就被钟鐻拉着上了楼梯。
小月乖巧的跟范律师和胡进打招呼,钟鐻介绍另外两个人,都是他们中学或大学的同学,两人都穿着羊绒衫,而且是粉的、蓝的,一看就是家里大人给收拾的,神情慵懒而挑剔的看小月,一股厌恶的情绪浮上来,小月只是礼貌的点点头,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也不想跟这两人有什么互动,心里感慨,看着眼前的天之骄子,小月有些失神:小舞台上知名歌星正压低喉咙低吟: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此时小月有些明白一无所有的隋棠为什么要离开自己,是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直到今天,她常小月跟这些人依然不是一路人,有太多的眼睛盯在他们身上,身份是他们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大麻烦,她不确定自己能适应这种优越和麻烦,就像在床上适应不了钟鐻一样,想到晚上小月脑袋大。
大家嘻嘻哈哈的开钟鐻的玩笑:“晚到的罚三杯,自觉一点,敢带着来就要有喝酒的觉悟”。钟鐻干了一扎啤酒,“话说你们啥时候结婚那?哥几个可等着呢”钟鐻的军校战友笑嘻嘻的说,胡进贼兮兮的靠近常小月:“小月,不能就这么跟他,他就是个木头,这一辈子很长的,你确定要跟着这个二货,很没意思的”。“是哦,其实我也有点儿二,那找点啥乐子”?小月一脸苦相深有同感,“只要月儿你说一声闷了,赶明咱们去东陵那边骑马,不带钟鐻”。胡进保证 ,几个人跟着起哄,范律师看着大家笑:“你爸身体咋样”?总算有个好好说话的,小月赶紧笑了笑谢范律师:“范哥,还得谢谢您,要不是您那天反应快,我爸还真耽误了,现在都好了,过几天要回去了”。“小月你别谢我,你不怨我就行了。”小月秒懂他应该是说郭家的事儿,没有迟疑端起酒杯:“范哥我敬您一杯,以后有事您可不能推”。老范深深看了一眼钟鐻,又看了看小月:“以后都是一家人,我自己的事儿推给谁去?到了饭点儿给碗面就行”。“范哥,我还没见着李姐的面儿呢,下周看我姐有空了来店里吧?我请您跟姐吃饭。”“行,她也说要见你”,“还有胡进,我先干了”。小月跟胡进抬了抬胳膊,轻描淡写的干了手里的扎啤,一点儿没有勉强,优雅至极。“小胡得单独喝一杯,你可是二大爷”。战友们看小月跟胡进亲近马上起哄,胡进抬脚就踹,小月开心的笑。大家嚷嚷着干。
微醺的常小月嘴唇红润,眼神迷蒙妖娆,强装正常却更像一缕幽魂,轻飘飘寻找依附。不止在座的尴尬,陆续上来的人也是不断有眼神飘过来,钟鐻赶紧告辞,带着小月回家,他也喝了不少。在外面等代驾的时候,钟鐻把小月裹进自己怀里,帽子盖住头,今晚的常小月比平日里舒展,憨憨的笑着,不时还装深沉。钟鐻始终拉着她的手,进了屋,脱了厚厚的羽绒服,才一把抱起她,婉转娇喘中有了情欲的味道,玲珑精致的身子在他身下绽放,钟鐻熟练地掌控着她,她蹙眉叫疼就慢一点,随着她辗转他体会到不一样的释放,把小月的双手绑到床头,钟鐻放慢了节奏,不断爱惜的吻她的全身。虽然还是受伤了,但是这样的欢愉小月能接受,第一次在钟鐻怀里醒来,她觉得自己睡的还可以,她心里的担忧和排斥消失了。
显然钟鐻的顾虑也全然消失,对小月全盘托出:郭家肯定保不住,但是只要郭姑父能开口,范哥可以保他平安,郭建跃不一定,郭家的媳妇已经被转到了内蒙古的监狱了,据说哪儿有人保她。郭辜两家所有人被控制了。“没收所有家产吗”?虽然在意料之中,小月还是震惊。“姑妈那么大年纪能保外吗”?“不可能,你姑父的很多事情她都有参与,他们做的事情死不足惜”。“你才死不足惜,我姑姑还要带孩子,孩子怎么办”?“谁知道呢,敢做就要有思想准备,你不准参与啊”。钟鐻说完去了卫生间。
小月浑身发冷,多年前的那一幕又来了:刚起来怎么就到晚上了?一抬头满天星星一闪一闪的还离得这么近?不是要去看钟奶奶莫?小月来不及想,她觉得自己病了想吐,浑身没有力气。怔忡了片刻小月晕倒在餐桌边。钟鐻从卫生间出来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扶起来,想打120又找不到手机,试着掐人中,又怕自己劲儿太大,试了几次,小月终于缓过来,睁开眼睛,看见钟鐻,小月忍不住泪流满面:为了自己的不忿,为了自己一时的屈辱,为了给那个辜镇南一个教训,为了自己一钱不值的骄傲,为了姑父姑母一时的凉薄,为了自己可以嫁入官宦人家,不顾亲情,父亲知道了会怎么心疼?淮槿会怎么看?孩子还那么小,以后怎么办?人可以做这种事吗?还能挽回吗?小月顾不得许多,支起身子抓住钟鐻的胳膊:“我求你,能保住姑姑吗?只要能保住姑姑,吾园斋我不要了送给他们,让孩子有一个亲人照顾就行”。脸色煞白的常小月浑身颤抖。平时一点就透的常小月这时候蠢得让人可怜。他只好抱着她安慰:“好,好,好别哭了,我答应你,他们现在没事还在家里,我们再想想办法”。钟鐻心里感慨:这就是所谓的善良,可真不怎么地,官场上瞬息万变,一个表情就可能前功尽弃,这种事以后还是少跟他说,要说也说些有用的,想到这里钟鐻慢悠悠的开了呛:“其实是他们撞到风口浪尖上了,上头要打老虎,也不是要株连九族,你姑姑已经退休了,这些年的事儿几乎不知道,都是郭建跃跟着干的,”。打开了话匣子,钟鐻干脆竹筒倒豆子:“你光知道可怜他们,是不知道他们干的事儿,你要保的那个王海真,十六岁就跟了郭建跃,后来又跟辜镇南好了好几年,这次郭家给了她两万块让她去内蒙,到了那边还有个好儿?辜镇南明着给你表嫂找路子,其实不找也就两年就出来了,暗地里把你表嫂卖给了内蒙一个煤黑子,带去那个地方没有车十天半个月也走不出来,等于一辈子关那里了,知道再多的事儿也没用,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狠,那种黑煤窑工人都出不来,女人都是共用的,不要说病了,就是死了没人追究也是就地掩埋”。
一阵阵的恨冲淡了小月胃里的不适,喝了水,小月好了很多,她坐在地上,餐桌底下是一块小格子的地垫儿,钟鐻看她像一只迷路的猫神情沮丧。钟鐻很认真的告诉她:“以后在家里你就跟着我妈就行了,跟范家的李姐关系搞好,其他的都有我,千万记得不要去陌生的地方,不要理陌生的人,除了家里,胡进,老范不要上别人的车,也不要用自己的手机自己叫滴滴,可以打出租,不要多说一句话,所有的事情我不知道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爸妈,你闺蜜。”看小月还没完全清醒,却知道点头,钟鐻知道她需要消化,赶紧把她拉起来:“再不走你爸妈跟我爸妈要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