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申月色半人家》滙毓

23、红颜祸水

　　楼宗显三次来京，在小月工作的楼上，楼家设立了在京办事处。宗显不敢见小月，每次都躲在车里，地下室的阴冷还有灰暗让阿宗觉得自己像个犯罪分子，他会躲在车里吃东西，眼睛盯着电梯出口。阿宗并不是每次都能看见小月，早上小月公司的车在的时候她出去有时候就不回来了，所以阿宗知道小月住在哪儿，小月不让公司的车送，经常坐地铁回家，冬天很冷，阿宗看见小月大衣里面只有裙子琢磨了半天问司机：“我们买一件貂皮扔在街边行不行”？司机苦笑：“小月姑娘不会捡的”。阿宗更瘦了，楼太太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尽管阿宗没说什么，可是三姑六婆不愿意：这么多年阿宗只有这一个心坎儿里的人还让你给耽误了，你见过他谈女朋友有超过三个月的吗？婆婆没了，这就是你的责任，我们家还用在乎女方的嫁妆吗？丈夫也埋怨她：那个女孩子走了以后阿宗精神一直不好，说实话我要知道阿宗的这个女朋友谈了两年早就张罗他们结婚了，你平常自诩长嫂如母是说说的吧？公公虽然没说什么可是积极支持阿宗来北京。楼太太掌家的能力受到前所未有的怀疑，她必须找回面子，可是嫡亲的弟弟只有这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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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宗已经两周没看见小月了，可是打听了人说她并没有辞职，去哪儿了不清楚。阿宗决定：堵。这天是周末，阿宗把车停在大厦前面的停车场等常小月。不到五点钟，小月手里提着大袋子急匆匆的出来，灰色的羽绒服拉链没拉，里面是普通的毛衫牛仔裤，一样温柔、干净，阿宗想不能等了，嫂子说假装偶遇就好了，阿宗深吸一口气下车走向小月，一个高个子迷彩服从他后面赶上来大踏步走过去，走到小月跟前也没说话没说话，而是熟稔的一手接过小月手里的袋子，一手揽住小月的肩膀还往怀里带了带，转身走了回来。阿宗愣了：预想的没有这一出，时间不等人，小月、钟鐻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小月认出了他，小月不能当没看见，阿宗回过神儿的当儿，小月愣住了：“小月，好久不见”。阿宗恢复到文质彬彬温柔并且情的看着小月。钟鐻怒发冲冠：在阿宗开车门抬头的一刹那钟鐻就断定这个人是认识小月的，并且应该是和他一样在等小月下班。钟鐻当机立断，他不能躲在背地里偷窥，任由别的男人在他的眼前跟常小月叙旧，所以快速反应，越过那个人宣示主权。可是有毛用，人家依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小月能感受到钟鐻骤然冷却的气场，赶紧介绍：“阿宗，好久不见，哦，这是楼宗显，杭州人，这是我男朋友钟鐻”。“你好”，“你好”，两人谁都没有伸手。阿宗还是有些怯懦，钟鐻认认真真的打量楼宗显。小月赶紧说：“阿宗，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好的，下次见”。等他们上了车靠在车门上深呼一口气，阿宗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军官加官二代，什么吗！莽夫一个”，他此时有万纵豪情，觉得自己一定能完胜钟鐻夺回常小月：他听说他们才认识不久，自己和小月有两年的感情，并且小月不辞而别，她不会拒绝自己，阿宗很了解小月的善良和涵养。
　　回医院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到医院放了东西，常爸常妈出去买东西还没有回来，知道闺女今天会来医院，常妈妈把屋子收拾的很干净。常爸爸准备回家了，这样没病没灾的住在医院里，他不自在。
　　钟鐻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喝茶，他打定了主意：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放在心里的，这些人和事儿越不搭理他对自己今后的日子影响越小。他对自己和小月的人品都很有信心。常爸常妈回来了，常妈妈一脸的喜色：“小谷来啦，我们已经买了星期天晚上的卧铺回去，跟你爸妈说我跟他爸明天去看看你奶奶”。“好啊，阿姨，我奶奶一准高兴，明天我爸妈都在，要不我上午九点过来接您跟我叔？”，“好好好”，常妈妈一口答应。“小谷啊，你把这几个箱子帮阿姨送到小月哪里”，指使着钟鐻搬自己归置出来的纸箱。“这里都是啥”？小月想打开看，可是透明胶都封好了。“给你准备的嫁妆”，常妈妈一脸傲娇。“妈，你别给我弄那些没用的东西”，小月一脸官司，她没有要结婚的喜悦。“这些是给你准备的餐具、茶具、酒具、一套金首饰，我跟你妈一起挑的，家里还有你妈前几年就准备好的被子，我给你准备了几幅字画，别的没有了，昨天你姑姑姑父来了，说要把把吾园斋给你，我们同意了”，常爸爸神色很古怪，一口气说的好像完成了任务。小月震惊，一辈子不占别人一分钱便宜的父亲同意拿辜家和郭家合开的吾园斋。“小谷，你的意见呢”，常爸爸没等小月缓过来神看钟鐻：钟鐻装着勉强的样子：“这样行吗”？“我昨天在和解书上签了字，先管着吧”。“便宜他们了”。钟鐻嘀咕了一声，常爸爸放心了。不管这里面有没有钟家插手，看来他们对闺女是真的，不然常爸爸宁可让闺女跟自己回洛阳，也不能再蹚京城的浑水。小月明白了，郭家恐怕有麻烦，把最赚钱的生意过户给自己，恐怕是留的后手，看来父亲还是念着姐姐的情分。“月啊，你姑姑昨天带着建跃的孩子来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酒店不给你恐怕保不住”。这种时候，没有充分的理由，给谁都有可能被收回去，给自己作为精神损失的赔偿说的过去，但是这赔偿有点多，想到这里，小月看向钟鐻，钟鐻一脸无辜。“哼，这里面一定有他们的干预”。
　　陪父母吃了饭，钟鐻名正言顺送小月回家。冬日的夜晚，寒风拍打着车窗，在温暖的路灯下，偶尔一片飞扬的落叶像游戏的精灵翻腾跳跃。小月心里翻江倒海，自己就这样成了有钱人？以前虽说不穷，可一套房子买完，几乎没了什么积蓄，不是姑妈帮着装修恐怕还得借钱，这次父亲住院已经捉襟见肘了，可有了吾园斋就不一样了，虽说是替姑姑家看着，可还是有经营权的，协议在小月包里，协议里常小月是吾园斋唯一的老板，法人。有了钟鐻和范律师，她估计这手续真不是个事儿。管他呢，既然父亲答应了就这样吧，曾经的屈辱就这样了结了，那种让亲人捅刀子的痛还在，可是对姑姑小月怎么都恨不起来。
　　钟家人都不允许经商，但是钟鐻找个经商的应该不违反规定，上次跟钟奶奶去梅家的寿宴吃饭的时候小月看明白了：通家的往来是必须的，钟家要想再上一层，钟鐻要想有所作为，自己努力还不够，必定要更多地人支持。吾园斋必须赚钱！以后没有了郭辜两家的支持，饭店赚钱也不容易，立刻，小月想到了王海真。“不知道王海真还在不在店里”？“不在，郭家人让她走了，胡进正找她”，钟鐻没有说实话，他拿不准小月的心里。“是范律师找她？找着了跟我说一声，这姑娘真心挺好，我想重新请她回来”钟鐻满意了。饭店怎么来的？以后要想站稳没有他和胡进，郭辜两家的债主就能撕了常小月分了吾园斋，小月对着里面的弯弯绕十分清楚，有个聪明媳妇太他妈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