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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焚香沐浴更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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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壮汉就是个普通的庄稼汉,用现世的话来说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民。娶了妻子之后进城去打工,谁知因为常年不在家家里的娇妻和邻村的男子有了外遇。盛怒之下的他杀死了妻子和奸夫,结局就是被现世的律法给送到彼世来了。
看完之后我只想感慨一句,天呐这狗血的剧情简直和我遭遇的一模一样啊。只是不同点在于我是窝囊没敢把李婕和陈儒生怎么样,自己倒气得病死了。我阴郁地看着壮汉,他杀了两条人命的罪状属实,现在要我送他回鬼判殿接受评判发配第二殿了。按照这阴间的司法,犯了十重罪中的杀生,他妥妥的是要去阿鼻地狱服刑了。
壮汉哭得很伤心,连连扯了好几句家有老母未尽孝道,还一一列举出了老母最爱吃的菜,还有老母生活中暴露的一些偏好。我也跟着越听越难过,怀念起家中的母亲来,直到同行的鬼差厉声提醒了我一句:
“司正,你可还记得你签的契约?!”
我心里一紧,立即擦干眼泪直身站起,手里掂量了几下有些沉重的小锤:“兄弟真是对不起,阴间早不与现世同日而语,纵然是那对狞人再有过错,也罪不至于死去。连夺两条人命,是下阿鼻地狱无疑了。”
壮汉见我说的这么肯定,顿时跳了起来怒骂道:“你们这些自称正义的鬼卒,哪一点体验人间的辛苦,自己嘴里说的容易有谁体验过这等搔痒难耐!”壮汉按捺不住,竟与两位押解他的鬼差搏斗起来。
“司正还不速速用锤!”
原本握在手里的小锤,一瞬间变得足有我整个人那么高,心里容不得多想,抡起重锤向壮汉的脊梁砸去,只听一声闷响,壮汉脚下出现了个裂开的口子,炙热的岩浆从裂缝中滚滚地用处,紧接着一只白手从中探出,一把抓住其后脚跟立即拖入了岩浆里。壮汉消失了,裂缝也跟着一并消失,原先裂着口子的地方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我顿时感到有些头晕,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迷迷蒙蒙中苏醒,睁眼瞧着一个头带白色方巾短黑色发的细眼少年在为我把脉,从仰视的角度一看,少年的额上用了朱红色的毛笔在眉中心画着一只眼睛,耳上还坠着编有中国结的铜钱。
“怎么样?”站在他旁边的秦广王问道,“可是被法器反噬?”
细眼少年神色严肃的摇摇头,示意秦广王我的晕倒和法器无关。
“那……”
细眼少年一脸严肃地说:“是饿的。”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一旁候着的两位鬼差笑得前仰后伏,“我就说司正她没什么事,能抡得起那么大一只锤子肯定有些本事。只是不想到昏倒居然是因为肚子太饿。可惜这地狱没什么能给她填肚子的,就算我真端了碗粥来,还没靠近司正五米,就连同着碗筷全化成灰了。”
“这是什么原理?”我声音细细糯糯地,想问个明白。
秦广王答我说:“这可不是什么原理,叫你未报现世的父母恩就早早地来了阴司报道,少不了百年业报叫你吃不得饭喝不上水。现叫你为地狱无偿工作,满足白余年才算了了这业报的果。既然是饿的想来也没什么事,快快起来去沐浴更衣回阳间探亲吧!”
探亲?不是要到七日吗。我这才躺多久,居然这么快就要回现世去作最后的道别。
细眼少年见我不信,连忙解释道:“漂亮姑娘你足足睡了三四天,明天晚上敲好是你现世死去的第七日呢。唉,真是可惜,这么年轻就来了阴司报道。”细眼少年愉快地笑着,伸手摸了一摸我的头发。
秦广王见状拦在了中间,一副要把这细眼的男子赶出去的模样。“好了好了白老中医,我这里的女鬼官吏就不要瞎调戏了,这么喜欢女孩子去众合地狱玩不好吗?”
“哎呀你也真是苛刻呢,总是去众合地狱别人会告我妨碍公务的!”细眼少年从海里拿出两瓶药来放在桌上,“这瓶大的是洗脸的,不能吃东西就不能补足面色需要的营养,用这个对皮肤好。这瓶小的是桃丹,不能吃饭总能吃药,这是万能药,一周只可以吃一粒不能多吃哦。”
……所以那瓶大的就是传说中的洗面奶是吗!
感觉这么虚也没有力气去吐槽这细眼少年了,秦广王往我手中倒了一粒桃丹叫我吃下去,我就吃了一粒补足气血。
“那下次有缘再见啦漂亮姑娘。”细眼少年不忘记在桌子上放上名片,一脸笑眯眯地走了。不过这人前脚刚走,名片后脚就被两位鬼卒撕碎扔进垃圾桶里了。
我汗颜地看着,不好多问。
“司正千万别跟这家伙来往。”左边的鬼卒一本正经地说,右边的鬼卒倒不附和什么,只是一个劲地使劲点头。
左边的鬼卒又说:“别看他模样挺正经的又是天界的神兽,渣起妹子来从不手软,几乎只要是姑娘就来者不拒。”原来如此,确实挺渣的,原来传说中的瑞兽每一只都这么有个性吗。
只是有一点我太想吐槽了,谁告诉你我是妹子的!谁?!
吃了传闻中花式渣妹子的白老中医的桃丹,我的体力迅速在一个小时之内回复了过来。因为明日就要行走一天回到现世去探望还尚在人世的亲人,今日里仅剩的一点时间要去汤池子那好好洗刷干净,焚香更衣回到阳间。但是这下叫已经准备进入汤屋的我犯了个大难,我是该入左边的男浴还是右边的女浴呢?
讲道理,我想去男浴,可这副娇柔的身姿容我不得,万一遇上变态了菊花可就不保了。我脑补了一下可能会发生的场面,不禁出了一头的冷汗。可是……如果我去了右边的女浴池会怎么样呢?如果我不动声色,凭借这副容貌和细细软软的声音,妥妥就是一个真妹子啊有没有。但是可惜了,我生前是个带把的,我好怕在女浴里把持不住然后……
“司正大人在门口想什么呢?要不要同众姐妹一同进去。”
从我背后突然冒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一回头,一个胸部被襦裙挤出极深的事业线的女人端着木盆和其他两三个女鬼站在一起。
“瞧什么呢?”
这女鬼说的我一阵尴尬,立刻把视线从人家的胸上移开,假装吹起口哨来。这襦裙女鬼噗嗤一笑,竟用手指戳了我一下,真好戳在我那软软哒哒的馒头上:“莫非司正大人在地狱吃的营养不过关,羡慕我们众姐妹的不成?”
这一番戏谑把我羞的面红耳赤,半晌说不出话来。本以为自己看别人的事业线是在调戏人家女鬼狱卒,却真真的不成想反过来被人家给调戏了。
襦裙女鬼见我不说话,边笑着搂了我的小腰来:“我今早就听闻白泽大人去倒鬼判殿为司正大人看病,没想到真像白泽大人说的那样,确实是个腼腆害羞的姑娘。怎么样,在鬼判殿主持司法公正是不是压力特别大。你姿色这么好,来我们众合地狱工作,专勾引那些在现世犯了邪淫罪的人,如何?”
“哼,老身也应该在众合地狱工作,凭什么叫我守着三途川看门。”
襦裙女鬼话音刚落,就被一句鄙夷语气的话给搅了气氛了。我们几个朝那声源一看,我顿时腿就给吓软了——夺…夺衣婆。
“啊,是夺衣婆前辈啊。”襦裙女鬼头上仿佛冒了尴尬的冷汗,略微弯了个身尊敬地同夺衣婆讲话,“您是想来众合地狱吗?”
来不来众合地狱,当然不是夺衣婆她自己一个人说的算的,夺衣婆白了众人一眼,不屑地说道:“切,你们这些年轻人根本不懂我这种熟女的美。”
说完一甩头发,端着木盆就走了。
“桃香姐,咱们也快些进去吧,不知道今天的洗澡水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特别暖和~”同行的女伴做出一个超满足的表情,和其他几个小姐妹推推桑桑地就把我和桃香往澡堂子里赶。我这给吓得,脸都憋得通红了。
先行一步的人早入了更衣室了,我站在外面的过道里迟迟不敢进去。自己想想,耳畔充斥着妙龄少女沐浴更衣的欢笑声…啧啧,我生前不过也才二十来岁,尚未娶妻,我怎么受得住。不行不行我要走。
“司正你哪跑!”桃香突然就穿着浴袍裹着胸襟就出来了,我瞬间鼻血一飙,整个人蹲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马上马上……”
桃香半信半疑地重新进了洗澡堂子,我捂了鼻子,拿白毛巾擦了两擦。叹了口气,而今确实是变成女儿身了,干脆就做个女人罢了。而且还能和众多少女一起,哇塞,多美好的事情,生前简直求之不得啊。
终于自己安慰自己做足了思想工作,放下毛巾在木头柜子里就恍惚地端着木盆进去了。我欢天喜地地换好浴袍后,就迫不及待地奔向浴池想一览春光。
哼……你以为,人生真的处处都是福利吗?
我也是整个人全泡进池子里才想明白,不知道你们生前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走错过教室,进错过饭店隔间,甚至进错过男女厕所。我也是方才知道,原来人生之尴尬不过如此——
那日我至今还记得,夺衣婆摆着枯瘦的身姿拧了个自认为妖娆的身段问我:“咱俩,之前是不是见过?”
我没有回答,默默地蹲下把半个脑袋泡进水里,生无可恋地睁着死鱼眼。嘴里和耳畔冒着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哼你不懂我熟女的风姿!”
这个隔间,外面立了个毛笔写的繁体字牌牌——老年区。
不知道泡了多久后,桃香面色红润地从浴池出来,准备更衣。突然看见她旁边的柜子里半开着塞着一条毛巾,待她拿出来一看,上面分明涂着暗红色的玩意:“唉,这是血吗?怎么会有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