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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被上司逼着喝酒的酒鬼是不会开心的 ...


  •   夜樱娘素来温婉,我可没料到她此时此刻会有这么大的气,莫非我刚刚刻意砸他一锤叫他看出了我是故意的不成。夜樱娘可只对着那晕了的亡者撒气,不过也只是踢了那人屁股几脚。

      夜樱娘不穿女装的样子甚是好看,只是要是平时不是那么妖孽,恐怕招惹来一群的,不是地狱里思【河蟹】春的汉子,而是貌美如花的妹子了。夜樱娘对着这本想拿他托生的水鬼好一顿拳打脚踢,仿佛全生积攒来的怨气都迸发撒在了他身上。常听闻鬼差们提及夜樱娘时都说他脾气甚好,谁知道就这样脾气好的人也还是有另外一幅模样。

      我同情地看着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方才用重锤砸了人家一两下,还叫人头破血流得如同《午夜某铃》里的白衣君。但似乎这素来温婉的妖孽从来不对女性发脾气,甚是尊重人。我不敢上前找不自在,也就在旁杵着像根电线杆似的看着他撒完气。

      撒哈拉养骆驼的骆驼主都知道,骆驼这种温柔驯良的动物也是有脾气的,而且发起脾气来也是古怪的可怕。驯养骆驼的旅行者常常见大事不好就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在地上,叫骆驼好生地踩碎撕烂撒气,撒完气的骆驼又重新变得温柔驯良,任劳任怨。我知道这外套是代表主人,总不可能人让骆驼好生地踩在脚底下给撕碎吧,这就跟夜樱娘现在的状态有异曲同工的感觉,只不过那亡者可不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夜樱娘打累了,瘫坐在一旁还有点气鼓鼓的样子。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两声,他也只好声好气地说:“司正现在莫烦我。”他说莫烦,我便莫烦,我是个知趣的人。我抓了那晕过去的亡者的后衣领,本想拖走他却不知腿像哪迈时,此时夜樱娘就主动说了话:

      “咱们等夜雾车来。”

      夜雾车这等无人驾驶的妖物,绝对是活的。这东西在夜晚从人看不分明的上空飞过的时候,四个轮子就像着了火一样,火光连在一块,有点像个小火点,这个时候被人看到了,人们也就说——这是谁放的孔明灯。

      说起孔明灯,今夜里是没怎么见到的,但是前几天的七夕不论是现世还是地狱,情侣们总拿着它祈福,为此烧了好几块的庄稼地。有盏灯确实飘到天国去了,真是了不起,说不定上面的愿望叫天女们瞧见了,心里一开心就撒个福也说不定。不过那灯被月兔给劫了,说要带去给嫦娥姐姐瞧瞧。嫦娥见到没见到反正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中元节过完接下来就是中秋了,我想吃月饼。

      咳咳,扯远了。好几辆夜雾车从天空划过,有一辆刚好在空中看见了我和夜樱娘。对此我最想吐槽的是,夜雾车没有眼睛,却分明很好感知我们这些鬼神的存在。

      我把疑问说给夜樱娘听,夜樱娘却说:“谁说没有眼睛的。”顺手就一指那火光冲天的四个车轮的中心。我凑近不了怕烫着手,仔仔细细地才到那中间用黑白的油漆画着眼睛的图案:“你说这夜雾车的眼睛是这四个?”我心里不是很相信。

      夜樱娘用食指戳了一下我脑门,便道:“白泽大人额头上的眼睛总见过吧,看上去像是用朱红色毛笔绘上去的,但是其实是真正的眼睛。”

      “白泽大人变成偶蹄目动物的时候我见过,可这车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还会有别的形态的妖怪吧!”我狐疑地将手上拎着的亡者扔上了车子,白花花的亡者哐地一下砸进去,弄翻了夜樱娘座位上的茶盏。突然那么一瞬间,我仿佛感受到了背后杀人的目光,但是只是一瞬间!

      温柔似水的夜樱娘优雅地拧了一把衣角的水,没说一句话,一脚踏上了夜雾车。

      我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乖乖地吃着地狱特产夜雾车特供的亡者口味压缩小饼干,那饼干是兔子形状得,可爱的一塌糊涂。我轻轻咬了一口,碎了那兔子耳朵,含着泪吞下。这次乘车,古怪的沉默。

      这亡者的身份立刻被第五殿的罚恶司钟馗大人从他的账本上给查了出来,原来这人生前是个旧社会的地主,弄了个典妻之后典妻因不堪其苦逃跑。在那样的社会里,典妻是穷苦人民的妻子,是因为还不上地主的债而给送去地主家当丫鬟苦力的悲剧。那逃跑的典妻被这个人抓到之后,立刻下令处死。处死的方式有点残忍,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塞进猪笼里然后沉到江底去。俗称“浸猪笼”。

      因为犯了如此严重的杀生的罪名,最后查出来只是被判去了等活地狱服刑五万年。等活地狱是所有地狱里判处罪行最轻的地方,这个不甘心在地狱里服刑的亡者,利用里最近阿鼻地狱河流决堤,等活地狱大量员工被带入了阿鼻地狱抢修河流的空子,逃去了忘川混入了孟婆发汤的队伍里。

      这个人好狡猾,生前果然是个因为头脑太聪明而寿终正寝的恶人。这在现世确实对很多好人来说不公平,因为几乎在所有的文学作品和戏曲里,恶人最后都会受到很严重的报应。但是这家伙因为头脑太过聪明,不仅凭借口才说服了阎罗王轻判,甚至还处心积虑地逃出地狱想在现世抓活人托生。因为生前把人给浸死了,跑到现世做了个水鬼。只是这运气到底还是有配额的,第一次想抓人托生就把夜樱娘给拖进了水里。

      不仅挨了一顿毒打不说,还没在现世待足一天就被我们给捉了回来。钟馗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厉声跟阎罗王说:“此人生前罪孽深重,死后竟敢掏出地狱加害世人,此罪不容赦免,应该即刻打入阿鼻地狱!”

      阎罗王好不情愿地拿起毛笔抱怨了一声:“好不容易放中元节七天假,还是要工作。”说完就划了几笔,喊鬼差把这倒霉的水鬼给拖下去了。

      这阿鼻地狱可不是进去就好出的来的地方,听闻那里是地狱的最底层,八大地狱里最叫人胆颤心惊的地方。被拖下去的水鬼好像醒了,可惜牙齿被打没了,脸也肿得不成样子,也就只能哼哼了两声。

      之后阎罗王大人请客,拉着钟馗大人崔钰大人还有夜樱娘和我去众合地狱好好喝一杯。魏征大人极有脾气的,几乎从未听说过他去过众合地狱。那种胭脂味太重的地方,魏征大人古怪地尊重,但是就是不涉足那里,真的是古怪的正经呢。

      那种地方我曾经因为工作的原因去过一次,本以为那里只有为了惩罚而惩罚的花街,现在看来,那里还有适合聚会的酒店啊。

      我们五个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众合地狱第二繁华的大街上,此街名为豆蔻街。原本这街道是没名的,整个众合地狱就仅有第一大街有名(就叫第一大街),妲己就在那条大街上开的花楼,反正我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美化自己的店家让地狱查不出来她欠了一大笔房租的,要不是白泽说有国外的人来讨债,谁都想不起来这商朝的第一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在这个地方谋生。

      豆蔻街有家酒店叫“死亦何苦”,我一看到这点名我就问是不是有家店还叫“生亦何欢”。没想到阎罗王还真回答了我说有,不过在现世开的,这“死亦何苦”的店家觉得这名有意思,回来地狱就把点名给改了。呵,现世有活人开的店叫“生亦何欢”,死后还能见到“死亦何苦”,说来这是对人鬼一声的赞扬还是讽刺呢?

      我们选了个小包间坐下,不久就有服务员小哥拿了本空账单和菜单来问我们想点什么菜。这是我就只能泪流满面地看着,因为我身上有业报吃不了啊!钟馗说要吃烤肉,于是小哥立刻架起了个烤肉架,下面足足地排满了炭火给点上。阎罗王说他要一箱啤酒,小哥刚想动笔,崔钰就急了:“一箱是不是太多了!”

      阎罗王却强行要服务生小哥记上:“不多不多,我还嫌少呢,一共五个人,一箱哪够喝,再加一箱才够!”

      于是服务员小哥就在账单上记了两箱,两箱啤酒,那是什么概念。一箱啤酒十二瓶,两箱啤酒就是二十四瓶。我是喝不了东西的,也就是说阎罗王还有崔钰他们,平均一人就要解决六瓶酒,太多了!

      我偷偷瞄了夜樱娘一眼,发现他吓得脸都绿了。再转头一看斜对面的钟馗,好好的红脸硬是给阎罗王的两箱啤酒给吓得有点发白。崔钰倒是没怎么变脸色,但这阎罗好歹是大家的上司,被上司要求一起喝酒,怎么好用说辞拒绝呢?

      菜还没端上来,啤酒先给人抬过来的。两箱啤酒放地上,堵得崔钰拿也不是,出也不是。阎罗王刚好坐在崔钰和钟馗中间,伸出了那宽大的手臂把二人拦在了臂膀里,乐呵呵地说:“咱们好久没这么聚餐过了,不如我们好好喝几杯,怎么样啊。”阎罗王看了一眼夜樱娘,一脸和蔼:“小樱啊,你为咱们叫唤地狱可是给操碎了心啊,这次出差回来正好给我讲讲,这叫唤地狱的惩罚机制该怎么改呀?”

      挖槽!偏偏这事给忘了,光顾着抓逃跑的亡者了,居然没想在现世想起来我们俩的正事是寻个新的惩罚方式。谁知道这好好的工作聚会的本意,还是汇报工作啊!

      我和夜樱娘面面相觑,冷汗从脚心都给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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