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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中元节 ...


  •   酸浆先生见我把东西塞了嘴里,又轻轻把嘴巴给合了回去。其实就在刚刚的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要把猎物吃下去的野兽,合上了满口锋利牙齿的嘴。

      但是这样想,为什么感觉自己很掉分。明明现在自己已经是奉行暴力至上原则的男心女身的官员了,而且还是个鬼官。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自己,都是无懈可击的良好设定,又萌又帅,但是为什么人气居然还没高过可恶的夜樱娘!(大段:“虽然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哪来的,但是我钦佩你说这话的勇气。”)

      “味道如何呢?”酸浆先生轻轻闭合了一下他细长的眼睛,一脸面瘫地看着我。他声音浑厚的男中音听起来和他细瘦的外表的搭配有种微妙的压迫感,就像是漫画里隐藏的终极boss的那样,看起来很文弱确实出奇的厉害。

      “先生该不会是同僚吧。”我又咬了一颗酸浆,汁水不听话地溅射出来,“先生身上的感觉很像是来自彼世的,是哪个地狱的官员呢……”

      见我敢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意外地引起了酸浆先生的兴奋感,虽然在他的脸上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但是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被蛇盯上的青蛙的危险。我正犹豫要不要带着正被人群围得脱不开身的夜樱娘逃跑,没想到对方居然礼貌地自报家门了——

      “我是来中国出差的东洋鬼,就叫酸浆。见到你很高兴。”酸浆先生居然朝我微微鞠躬,并且伸出了跨越国际的友好之手。那是,作为泱泱大国的地狱鬼判殿辅佐官怎么能在这个小公园叫人笑话,于是我就这么握住了。

      毫无防备,这个东洋鬼酸浆先生,手劲意外地大……咔!

      “酸……酸浆先生看来很会锻炼身体啊,握力如此惊人,恐怕是东洋地狱里不一般的人物吧!”我强忍着,我的手好像有根骨头断了,好痛痛痛痛痛!但是这是什么时刻,是两国交锋的时刻,这种情况下败阵回头那就是给俺们地狱丢人啊!哪怕对方是猛虎,是大蛟,我也要强忍住。

      “痛吗?”酸浆先生问道。

      “……”我痛得牙齿都咯咯地颤抖了,然而这种情况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秦司正!就算想不起来生前叫啥名了,我也要……

      “……放手!”我这俩字吐露出来的时候,刚好被旁边大道上弹着自行车铃的铃声给盖过了,但是酸浆先生却放手了,抬了指甲略尖的左手看时间。酸浆先生过了三秒,抬头语气突然软乎了起来向我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真汉子。”

      啊!这句话好伤人啊!我的自尊心在那一刻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我发誓,我将来一定讨要回来。

      此时此刻,我有一种想掏出法器把这家伙砸下地狱的冲动。没有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两个,第一,我现在还真不是男人,我现在是个意外柔弱表情木讷却被长辈级上司夸为可爱的妹子。第二,我是真男人,这句话绝不是吐槽!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酸浆先生,酸浆先生好像半点也没把我的泪花看在眼里,只是说了句:“迟到的话就看不到眼镜蛇的表演了。”便匆匆地走了。

      这个家伙之所以如此消瘦声音浑厚,纯粹是因为工作量太大把身体练就得足够结实了吧。

      我心里想着,痛苦万分地把骨头从新接回去,再捏了一把就重新复原了。等我去寻找夜樱娘的身影时,才发现这家伙周围的粉丝已经排成了长长的队伍,正疑惑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就只听见夜樱娘娇媚的声音在那里喊:“亲们排排队,再签一百份人家就真的要走了哦!”仔细一看才知道,每个排队的人手里都拿了一张速洗的照片,正等着给夜樱娘用记号笔签名呢。

      记号笔哪来的我也不知道,不是说好了不准在现世瞎用法术的吗?

      我捏了个诀,强行点燃了夜樱娘的裙摆。经过多次练习,我已经能把点燃的小火苗变成可以直接点燃柴火的中型火苗了,火舌一口气就舔上了夜樱娘的发烧。在群众的惊呼声中,我就这么看着夜樱娘扑通一声跳下水。

      嗤……

      “该走啦。”

      “……”

      为了不再引起这群现世居民的注意,我强迫夜樱娘换成了正经的休闲男装。你若问那些襦裙都哪去了,哦,我一把火当着他面烧了,以后看见一次烧一次。(此刻请联想一下秦司正极其不爽的脸。)除了那一把柔顺得叫女孩都嫉妒的长发,只用了一柄长长的丝帛给束了起来。

      我瞧瞧望了一眼夜樱娘,想着,若是我师兄不是一条狗,而是个正正经经的男子估计也是这番模样吧。现在一提到师兄两个字,就仅仅能联想到一句“汪!”。

      其实阎罗王派我和夜樱娘到这现世来出差还有一个原因——中元节。所谓中元节又名鬼节,在东洋的话也就是盂兰盆节。东洋地狱的这个节日放假方式我曾在白泽那略有耳闻,几乎是地狱可以准许回去探亲的亡者都会回去探亲。但是这里可不不是外国,这里是地狱刑罚更加残酷,制度更加严格的天【河蟹】朝。有罪的亡者中,只有被准许投胎的,才可以在中元节这天探亲,不过只放七天。因为是传闻中大名鼎鼎的鬼节,在这一天里甚至还会有脏东西出没现世,我和夜樱娘除了视察现世并且寻找新的惩罚模式之外,另外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将碰到的恶灵捉走。

      中元作为地官赦罪的日子,在现世的人心里地位也是很重的。不少店家已经早早地将店门关闭,出了几个当家的主人,手里拿了几把烧给亡者的黄纸,到了几所僻静的空地给点燃。中间有人取了根木头,挑着黄纸让空气助燃,不多时候就烧完了好几坨。

      这烟味也是怪呛人的,我和夜樱娘两个站在河岸边,似乎在等着什么。

      等了许久,我就只看着那条在夜色下黑黝黝的河流在月光下缓缓而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我们,这是在等什么呢?”

      夜樱娘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带着明显惊讶地语气说:“诶?你不知道吗,今天中元节是该有河灯的啊。”

      “河灯?”我有些困惑地看着夜樱娘,我生前倒是每年都知道中元节的存在,却从来不知道这中元节原来会有人在河流里放河灯的。可我们俩在这等了这么久,确实一盏灯都没能飘过来。

      “今儿也是奇了,以往都是有河灯的。”夜樱娘半蹲了下来,伸手沾了点水。结果忽地一下,这一下叫我被吓了个半死,一只血淋淋地手突然就水底下冒了出来,一把捉着了夜樱娘的手,再猛地一拉,还没等我反应,夜樱娘就惊叫了一声被那手给硬生生地扯下水了!

      我诚然是给吓了个半死,腿肚子都软了。整个人瘫软在地,抖得如同筛子一样。

      那是什么东西?!我反复地问自己这句话,瞅着那黑黝黝地水面不敢出气。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可怖的一画都是我臆想的吗?可我朝四周望了,旁边原本应该站着只会叨逼叨的夜樱娘的身影不见了。此刻我才知道,这绝不是梦。

      周围阴森得有些可怕,就像某部东洋电影里的感觉那样——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没什么人。我一个人从这里走着,走着,从来没想过这条道路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听到了旁边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些动静,我顺着那里望过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我不敢上前一探究竟,只好加快步伐往前走,再走一两百步路,就可以看到那有些灯火的光亮的店铺。我好像听见身后有人跟着,是人?我不清楚,只是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在追赶我一样。我也快步地往前走,不敢回头,但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身后的东西。

      水里有些声响,好像也有不明的东西在异动。

      ……我终于,还是赶到了那还有点着光的地方。原来是家包子铺,这么晚了,居然只有这家店还没有关门。我松了一口气,正巧觉得肚子饿了想买些吃的。

      店家老太低着头,慢腾腾地挪动着肥胖的身体站起来问我:“你想要吃肉包子,还是肉包子啊?”我心里不免一阵奇怪,难道肉包子和肉包子还是有区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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