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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初访宁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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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初访宁王府
赫连靖是想挑拨离间吗?沈宁庭觉得脑仁都是麻的,他哪里认识什么二皇子,兵符更不是他给的,也并非沈安私自练兵,不过这其间的缘由确实不方便向慕容玦说明便是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歹是把兵符的事情先暂时算是解决了,至于这勾结南楚……沈宁庭觉得脑仁更疼了。慕容玦提这件事情,便是在向他表态,如果他拒绝送慕容墨出嫁,看他的意思,怕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又是由不得他拒绝的出行。
从宣文殿出来,沈宁庭想着是要先回府给沈安说明现在的莫名其妙的局势,再者,商量是否有必要去问问赫连靖。沈宁庭拿定了主意,心里安宁了些,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撞进了他的视线,沈宁庭愣了神。
“我不是为了你们家,我是为了你。”
“我在话本里看过,然后我们应该都哭得梨花带雨一样。”
“改天我让人给你送去好了。”
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一日慕容墨说的话,苦涩的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等到那个身影终于远去,他长吸了一口气,抬脚离开了皇宫。是啊,那个身影这么快就要远去了。
一回府,沈宁庭便直接奔去了沈安的房间,和沈安说起时,沈安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问是一定要问的,不过就这么贸然的去过于突兀了。赫连靖约摸五日左右后便要回南楚准备大婚的事情了,沈安决定过两日以给他送行为由再登门拜访一次。
午膳过后,沈宁庭心下有些烦闷,着人给沈安说过了之后出了府门去透透气。公主出嫁,而且眼见是还能换来北霁和南楚一段时间的安宁,自然是举国欢庆,沿街挂着的红灯刺进沈宁庭眼里,让他觉得极不是滋味。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除了慕容墨出嫁便是南楚的风俗人情,在他看来,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欢欣,显得他和周遭的这一切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公主不是传闻喜欢沈公子吗?”
不知哪个角落的一句话落进了他的耳里,他无意识的拧紧了眉头,一时间听过的所有和他二人有关的事情都浮现在了心头。第一次他开始认真的捋两人之间的所有过往。
第一次相见,三年前的宫宴上,他大病以来第一次入宫赴宴,被众人撺掇着为大家助兴,于是他吹了一曲云中雁。按照传闻,慕容墨是在那一次宴会上对他一见倾心,不过他不喜这样人多的场合,即使是坐在那样显眼位置的耀眼存在,他也并没有注意到。
之后的每次相见,应该都是在宴会上,小女孩大约喜欢这样的场合,据说每次宫宴她都在场,形容她的词里,除了胆大妄为,还有便是抛头露面。说起来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见她,还是前段时间在宣文殿。那个清丽的身影站在殿外,高高的仰着头,那么骄傲。唯一一次单独和她说话,也算是唯一一次两人正式遇见是在宣文殿外的回廊。那个女孩藏着自己的狭促和不安,将一颗心捧在了他面前。
两人之间的一切,仅此而已,实在算不上有太大交情,所以慕容墨出嫁,理论上他应该不悲不喜,可心口总是堵得慌。而且,便是这样简单的相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慕容墨会喜欢沈宁庭?怀着这份乱七八糟的心情,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再抬头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间走到了宁王府。
房檐上夸张的雕梁画栋衬出整个大宅非凡的气势,其实沈宁庭心里更想用的词,是骚包。府邸的规模生生摆在这里,远远的便让人心生敬畏,再加上这门前雕饰,生怕别人一个不小心看不见他的宁王府。沈宁庭原本没有和慕容砚有什么交集,不过现在,心里已是有了一个极为清晰的第一印象。
慕容墨出嫁,若说还有谁能够说得上话,便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慕容砚了。按照慕容墨的一向张扬而又骄傲的性格,她不可能愿意自己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沈宁庭作为一个旁人都能意识到这一点,慕容砚不可能如此冷静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明珠暗投。如果去找慕容砚,这件事情兴许是能有些挽回的余地?沈宁庭拿定主意,走向门前的小厮让他前去通传。小厮进门之后很快便出来引沈宁庭进府,出奇的顺利。
一进门,走过前庭,府里的整体布置不知怎么让他觉着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绕过重重回廊,穿过一道门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开阔的湖,走近些才发现,湖里却是什么也没有种,眼见没有水草,只是有些许鹅卵石静静沉在湖底,虽然湖底直射着日光也是看得人心底一片澄澈,总是清澈的有些空荡。
“王爷呢?”这湖面一览无余,沈宁庭环视了两圈也没有看见人影,回头想问小厮才发现人早已不见,他正寻思,一阵水花溅起伴随着清澈的水声,他抬起袖子想挡一挡时已经被溅了一身。等他放下袖子,扭过头去,始作俑者正一脸淡然的站在不远处,沈宁庭嘴角抽了抽,随即扬起一个完美的笑容,“参见宁王。”
沈宁庭。慕容砚像集市上挑白菜一般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毫不留恋的收回了目光转身向湖心亭走去,“找我何事?”
慕容砚在看见他之后的整个反应让沈宁庭略微有些无奈,“宁王出巡三年,回临霁之后下官一直未来拜访,还请宁王见谅。”沈宁庭一面紧跟着他的脚步,一面恭恭敬敬的说着。
“你我本没有交情,现在有事情找我再临时抱佛脚是不是有点晚了。”慕容砚的语气似曾相识,是啦,沈宁庭想起来了,为什么会觉得府里的布置如此熟悉,宁州公孙淑的府里,大概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格局布置。同样没有人气的府邸,同样傲慢的态度,不过认真算起两人的气质长相嘛,眼前这个属于妖冶魅惑的祸国妖姬,沄州那个属于生人勿进的冷面美人,也算是臭味相投,上天实在是眷顾他们。
“下官是为了公主出嫁一事。”既然他不想听那些场面话,沈宁庭再说下去也是无趣,于是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来意。
慕容砚轻笑了一声,“你喜欢我妹妹?”
沈宁庭咳了咳,心下极为无奈,“下官对公主只有君臣之敬,并无男女之情。”兄妹俩都是如此直白,让他着实不太招架得住。“今日前来,只是觉得以公主的性格,这桩婚事只怕并不合她的心意。”
“不喜欢她为什么这么在乎是不是合她的心意?”慕容砚穷追不舍,对沈宁庭的避重就轻不给丝毫机会,沈宁庭还未应答,他又加了一句,“不对,我记得,你喜欢男子。”他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声音。
“还望王爷不要拿下官打趣了。”沈宁庭拱手告饶,一脸无奈。沈宁庭不急不恼又不作辩驳,很是无趣的反应。
“慕容玦旨意已下,覆水难收,你找我也没有用。”亭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一盘围棋残局,慕容砚的注意渐渐放在了棋局上,最后这话也是说的极为应付了。
“下官明白了,打扰王爷,下官告退。”沈宁庭低头行礼,嘴角勾起了一个慕容砚没有察觉到的弧度,移步离开了宁王府。
从王府出来,沈宁庭的脚步已是明显没有之前沉重,正在他想着现下是回府还是去哪想的出神时,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把,又是淡淡的草药味道,不用说沈宁庭也知道这是谁。
“好巧。”沈宁庭看着眼前正抓耳挠腮的杜仲,“理论上,你现在应该在哪个酒馆买醉,然后一脸颓然的等着我去一巴掌打醒你。”每次看见杜仲,不管之前想着什么,想要戏弄人的心情便是停不下来。
其实戏弄人之后,最让人畅快的,是计谋得逞之后,被捉弄的人气急败坏的表情,再者便是对他想报复回来两人可以继续斗智斗勇的期待。不过杜仲忘性大,后者他从来没有实现过,每每说着要找他算账,可随便被什么事请打断,他便忘在九霄云外了。不过前者他还是完成的极好的。
“不巧,我找你半天了。”杜仲愤愤的说着,孩子气的脸拧出一脸的包子褶,像是在下什么巨大的决心似的。沈宁庭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突然他咬牙开口了,“小庭子你陪我去相亲吧!”
“……”沈宁庭愣神了好半晌,上下打量了他,今日的穿着很是规矩,难得的腰带没有系偏,发也束的极好。沈宁庭长吸了一口清新空气,“你的逻辑还真是……”向来说话噎不死人沈宁庭竟然词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