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花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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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开了一边，朦朦胧胧的轻纱帐帘随着夜风缓缓飞舞，如梦如幻。五月夜风还带一丝凉意，玉水阁里却是一派热闹。汪明观坐在二楼横栏上，其他姑娘和公子少爷们喝酒划拳声音娇俏，酒液随着举动溅湿绫罗华服，还有人击著唱和，且是一派销魂场景。那碧筠姑娘一袭耦合色衣裙端坐中央，纤手微抬为他添了一杯温酒，晶莹指尖带着酒水氤氲热气，倒是一个温婉模样。那碧筠姑娘也美的不似凡尘之物，形容一般美丽女子的词句反而还折辱了这一妙人。
一楼正有歌伎唱歌跳舞，那些白皙女子穿着轻薄，扭动腰肢混着靡靡之音格外曼妙动人，汪明观颇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醉意已经上了头，看人都有点晕乎乎，但他目光最后还是放回碧筠身上。
“我看过这么多美人儿，还是碧筠姑娘最让在下动容。”他笑着把那杯酒饮尽，碧筠看着他不说话，却清浅一笑。冰山美人一笑，旁边的丹月本来还伏在齐家少爷身上，连忙抬起身来，□□在红纱衣内若隐若现——这好丹月生性泼辣，说话也无遮无拦，她若是喜欢的，便出口调笑；若是讨厌的，就特地见了面不分身份就是来骂上一顿。汪明观也喜欢丹月的性情，见她有如蛇般起身就知道决无好事，笑道：“看着母老虎又要来咬人了。”周遭的人听到汪明观这样一说不由得笑了起来，连忙看向那丹月。
汪明观脸上无奈表情，却也让丹月扯了锦帕遮了脸吃吃的笑：“我们汪二爷又拿话酸我呢！对着碧筠姐姐又是一副蜜语甜言的，真叫人起足鸡皮疙瘩！”
众人笑得更大声了。
齐敏智搂了搂丹月的柔软腰肢，眼上笑意不减：“这人泼辣性子也是有趣。”
汪明观哈哈一笑：“也就齐兄有这气度。”
丹月挑眉，起身解了外面一层薄纱：“姑奶奶在这玉水阁也是有些名声的，被你们这些酸秀才说得倒是一名不值了？”
丹月舞技不俗，脱了外衣之后又是一片潋滟风情，四处一片起哄之声，汪明观饮酒渐多也生了倦怠疲惫，靠近了碧筠，将头枕在碧筠玉腿之上，懒洋洋看丹月起舞。
碧筠给他递了一颗剥好的葡萄，削葱一般的手指煞是好看，汪明观抬头吃了，还把人家的手指含在嘴里。
齐敏智看他俩这一派缠绵悱恻模样，不由得笑了：“汪兄和碧筠姑娘倒是一对神仙眷侣，难怪汪兄不惜退了一桩金玉良缘。”
汪明观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现在福州谁不知道他汪明观鬼迷心窍，无可药救，还让碧筠挂上一个祸水的名号。
他看向碧筠，只见那双沉静的眼眸对着他，他微微一笑，柔声对碧筠道：“丹月献舞，这个时候碧筠可不能藏技啊。”
其余纨绔公子也随着汪明观，碧筠侧头，拿着一旁的琵琶，纤手在弦上拨动。白玉莹润的手指上凤仙蔻丹微微闪亮，流畅的琵琶声便满溢出来，丹月听到碧筠的琵琶声愈加扭动腰肢，一弹一跳倒是相得益彰。
齐敏智闭着眼听了一会儿碧筠的琵琶，不由啧啧感叹：“不愧是碧筠姑娘，这手绝技，难怪那沈家大少爷过生辰还特意来邀碧筠弹奏一曲助兴去呢。”
汪明观倒是第一回知道这事儿，微微皱眉看向碧筠：“筠儿，可有此事？”
碧筠点头：“昨日沈家刚下了帖，正邀奴家三日后去。”她说罢，神色也不变，五指一转，换了一个曲儿，也不是刚才那靡艳声儿。
丹月正卧鱼呢，鲤鱼打挺一个漂亮的起身，又扭成一段麻花似的了。
众人又笑了起来，汪明观仔细一想，不由得也笑，对齐敏智道：“人沈家大少爷沈德清的生辰，我与沈二少爷也算有点同窗情分，这个礼儿可是不贺不行。”
齐敏智看他，摸着下巴仔细瞧了一眼汪明观，眼睛里倒是有许多情绪：“子虚，你可是……”
他还没说完，那玉水阁的徐妈妈谄笑着一扭一扭地走了进来：“哟，少爷们玩得可好？”
有人笑嘻嘻戏弄老鸨：“徐姐是不甘寂寞，打算自己来接客啦？”
徐妈妈笑得像朵大丽菊：“哎唷少爷们折煞老身了！只是……”妈妈一双狐媚眼转了一转，往丹月那儿一瞟，丹月兴致缺缺的停了下来，把一旁的薄纱披在身上挑拨离间：“妈妈，今晚我可是陪齐少爷的。”
“对不住对不住，只是今晚来了个大人物，点着名要让丹月说会儿话，齐少爷……？”徐妈妈脸上也是央求，齐敏智知道那人来头不小，他也不是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风流少爷，面色不改的朝徐妈妈道：“徐妈妈，你可是两面三刀，我这儿丹月走了，你拿什么赔我？”
丹月哈哈一笑，汪明观也忍不住笑了，徐妈妈连连哎唷：“齐少爷这话儿说得，您要是应了，我徐妈妈就是赴汤蹈火了也情愿噢！”
齐敏智挥了挥手：“这小狐狸精就让了，我怕是再陪下去让她吸光精气，也该让别人折折阳气了。”齐敏智这话糙，众人笑得乐不可支，丹月用那红绸抽了抽齐敏智，哼了一声就要随着妈妈走。
汪明观不由笑着问道：“是哪个公子老爷这么厉害找了丹月？”
徐妈妈也笑：“是沈家的三少爷并这夏家小公子，今日难得来我们玉水阁呢。”
沈德容和夏敛，汪明观和齐敏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倒是，沈家和夏家也是姻亲世家。
这沈家三少爷，也是个土霸王，虽然传着有一个好相貌，但那脾气让人够呛，那事迹斑斓恶行昭著和汪明观倒差不了多少。
丹月跟着徐妈妈走了，汪明观从碧筠腿上起身，又饮了一杯酒，目光和齐敏智不由交汇在一起。
他俩也是心有灵犀，四眼一对就知道彼此的心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花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