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十一月*暖

13、第13章：我们就这么好上了

　　浑浑噩噩的骑着自行车回了学校。各种念头挤满了大脑。钟勋他说要跟我谈恋爱，是突然生出的念想么？还是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如果是一时冲动，我若是晚些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后悔了我岂不是会很丢脸？要是他原本就有这个想法，却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我呢？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己的寝室门口，发现大门敞开着。大姐头、朱朱和麽麽不知道在聊着什么。我木然地看着她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径直走到了自己的位子，重重的任由自己摔到椅子里。趴在书桌上长长的舒了口气。过了许久才迟钝的发现寝室里聊天的声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空气里透着一丝诡异的静谧。我困惑的抬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发现三颗脑袋都聚在我周围。见我抬头又凑近了一点，麽麽更是夸张，只要我一张嘴就能咬到她的鼻子了。
　　“你们在干嘛……”
　　“小三……”大姐头低低的唤了我一声，直觉就没好事。其实大姐头是个很文弱的女生，而之所以叫她大姐头，只不过是因为她睡一床。
　　“你不对头哦！”麽麽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是不是谈恋爱了？恩？”朱朱也来凑热闹。
　　我用手盖着眼睛，不想去看那三张猥琐的笑脸。在那六道视线里的自己像是无助的初生小兽，只有被生吞活剥的份。
　　麽麽一把拉开我的手，动也不动的盯着我的脸，看得我不免有点心虚。
　　“喂，你脸红了……”
　　我一巴掌拍开麽麽放在我脸上的手，“你再废话试试看，老娘灭了你哦。”
　　“哎呀，张可喻你好凶哦，你这是掩饰，是掩饰对不对？你真的有谈恋爱哦？”麽麽兴奋的跳来跳去。朱朱闻言也摆出一副很好奇的表情，至于大姐头，早就摆好了准备听故事的POSS。
　　我看着她们三个，假假的干笑了一下，“无可奉告！”
　　“喂，张可喻你很不够意思诶！”朱朱戳戳我的手臂，摆明了不买账。
　　“我现在……有点混乱。不好说。晚一点，晚一点等我想明白了一定告诉你们好不好？” 不是我刻意隐瞒或者别的什么理由。事实上，现在的我真的是一脑子浆糊，要我清楚明白的交待整个经过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至于她们的好奇心，也只好等我理顺了思路才好慢慢满足。
　　大姐头给了我一个“了解”的眼神之后就回了自己的位子，麽麽挥手赶走了赖着不肯走的朱朱，蹲下身子，我低头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情慢慢的有些平复了过来。
　　“钟勋？”麽麽拉着我的手，轻轻的问我。
　　我点了点头，纷乱的念头又不期的回到了脑子里，忍不住皱眉，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麽麽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撑起身子，浅浅的笑了一下，“不要急，慢慢想。”
　　“恩。”
　　麽麽揉了揉我的头发，也回了位子。过不久她们三个似乎又讨论起的先前的话题。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小说，翻开之后看了两分钟，书里面的字一个都没进入大脑。我不甘心的打开电脑画画，等回过神的时候却看到画面上全部都是纷乱的线条。不认命的开始玩游戏，两轮之后就被对家骂到再也不好意思继续玩。长叹一声。“啪”地合上本本。打开了钟勋写给我的便签纸。11位数字工工整整的排列着，还附上一个签名。钟勋的字写得很漂亮。是那种很正气但又不被拘泥的字体。拿出手机把便签上的内容逐字输了进去，之后便发现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了。于是只好思考起了钟勋的提议。
　　谈恋爱啊……这真的是计划之外的事情。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定地拒绝这样的提议的，麽麽给我介绍的那些男生，不都是这样处理的么。可是钟勋的话……我没有想到钟勋会这样说。糟糕的是，我竟然开始犹豫不决了。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我应该用长长的一段时间来哀悼我逝去的爱情不是么，我应该对别的男生嗤之以鼻的不是么，早知道是这样，第一次就不该跟着胡炜去见钟勋，第二次就不该和麽麽去看篮球赛，今天早上就不该发神经的去探望。恍然发现自己的这些早知道以及不该是多么可笑。人家又没有喜欢上我，只不过是刚好遇到了我这样类型的人觉得谈个恋爱也不错而已，在感情上两不相欠的交往罢了，我又何必烦恼成这样？如果我拒绝了他，他亦不会有什么消极情绪吧？他还是会像之前那样不冷不热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吧？他还是会跟胡炜一起同我出去玩儿吧？他还是会说我的表情很好玩吧？他还是会给我买可爱多和爆米花吧？那么，我为什么不拒绝呢？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因为张可喻你不舍得。是的，我真的不舍得。我为什么要拒绝？钟勋比梁树好上那么多那么多。这样一个什么都好的人，跟他相处，有没有所谓的浓烈的爱情其实并不太重要吧。只要有一点点的好感，就能很开心，他虽然温吞，却也是温柔而仔细的人，和他在一起，应该能被好好的照顾着吧？能够有一个可以牵着手散布的人又有什么不好？更何况……我若想着要忘记梁树，靠自己一个人，真的太难了。
　　“钟勋，我是张可喻，我知道现在还是上午，离你说的晚上还有点距离，不过我已经考虑好了。”手指摁在发送键上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咬牙发了出去。半途又有些后悔，却已经由不得我了。
　　手机屏幕刚刚暗下去又忽然亮了起来。我打开那条刚刚收到的短信。
　　“所以？”两个字加一个问号，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感。好像只是例行的询问而已。对于钟勋这样的回复应该说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是心里又有点期待落空的感觉——只有我一个人把这当回事儿是不公平的。然而还是没出息的把“我答应”回了过去。发出去之后倒是安心了不少。
　　“你一定不知道，我刚刚紧张地像被老师抽被单词的初中生一样，就怕你不答应。”原以为钟勋回过来的一定是“哦”“那就好”“恩”之类的短语或者干脆就不回我了，所以收到这串回答的时候，心里那个甜滋滋啊，哈哈，这就叫意外惊喜吧。握着手机偷笑的我忽然被重重的拍了一下肩膀，惊得我不小心把手机摔到了桌上，愤怒的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就发现麽麽一脸坏笑的盯着我。笑得我都有点头皮发麻了。
　　“小三，很开心，哦？”麽麽暧昧的眨了眨眼，我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有种大难临头的直觉。
　　“你有事好好说，不要贴这么近，笑得这么恶心。”伸手推开越来越靠近的麽麽，我顺了口气，拿起手机检查它是否还健全。
　　“你不烦了？”麽麽没有悔改，一如刚才的贴近着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拐弯抹角的真难对付。
　　“我只是想问问……”麽麽压低了声音，好像怕被别人听到的样子，“你跟钟勋好上了？”
　　手机“啪”的再次摔到了桌子上，我赶紧把它拿起来象征性地轻抚了几下，然后才对上麽麽那咄咄逼人的问题，“这个，怎么说呢，说好上了似乎不大地道，应该说是，我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还不叫好上了？！”麽麽的声音徒然高了起来，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贼头狗脑的样子还挺可爱。
　　我假笑了一下，“麽麽，在一起的意思就是我们两个刚好凑成一对了，好上了的意思就不是这样了，好上了是指两个人相互喜欢，然后陷入恋爱，明白了？”
　　麽麽的脸色明显的纠结了，她沉默了很久，疑惑的看着我，缓缓地开了口：“不明白。”
　　就知道说了她也不会明白的。好吧，我放弃。
　　“那么好吧麽麽，事实就是，我跟钟勋好上了。”
　　“啊！”麽麽猛的抓住了我的肩膀，“这么说……小三你谈恋爱了？”
　　“啊？小三你谈恋爱了？”朱朱跟大姐头异口同声地重复着麽麽的问句。我好笑的看着她们，点了点头。
　　“跟谁？”朱朱一边往嘴里扔话梅一边问我。
　　我看了眼麽麽，示意她给这两个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同学阐述一下事情的经过。麽麽亦很尽心的完成了我交代的任务。
　　“这么说……小三你现在的男朋友是个漂亮到没天良的男人？”朱朱激动的情绪在她闪闪发光的眼睛里就能看到了。
　　“简直就是妖孽！妖孽！”麽麽铿锵有力的代我回答了问题。我闻言不禁暗暗认同，没错，钟勋的确是妖孽，我说的不止是他的长相，而是他的行事风格，这个人把温吞和锐利诡异的结合在了一起，而且丝毫没有唐突和破绽，让人，至少是让我，连个招架的余地都没有。真的是——妖孽。
　　“小三你赚到了。”大姐头的眼睛里闪烁着跟朱朱类似的光芒。我霎时都有些不能适应这么热情而生机勃勃的她了。
　　“那么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好上的？”朱朱性急的问。她这么一说，我发现面前的这三个女人都用一种“告诉我吧告诉我吧”的眼神凝视着我。
　　脑子一转，我扯开一个大大的笑脸，“这个么……秘密。”有什么比看到三个女人的表情从期待瞬间变成吃瘪更令人兴奋的呢？张可喻，你真的赚到了！不理会她们的哀求以及死缠烂打，我愉悦地拿起手机给钟勋打了一条短信——“钟勋，你真是一个妖孽。”
　　哈，瞧瞧窗外，多好的天气。
　　“张可喻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钟勋回短信的速度不算慢，也绝对不能说是很快。收到短信的时候我甚至能够想象钟勋脸上带着得意的，温柔的笑容。哎呀，真是一个好天。看样子张可喻不小心捡到了一个宝贝呢。
　　抬起左手看了看表，不知不觉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怪不得想念起食堂的香味了，“麽麽，吃饭去吧？”
　　“不去不去，小三你什么都不告诉人家！你是坏人！不理你了啦！”话虽这么说，当我走到她边上的时候还是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角，“等等啦！我拿个饭卡。”
　　哈，人生就是这么美好，麽麽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处于朋友道义，我一定会在吃饭的时候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在你面前还原一遍的，当然了，上男生寝室楼的时候那些糟糕的尖叫鬼叫就允许我直接跳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