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十一月*暖

12、第12章：半裸不裸的男人说要跟我谈场恋爱

　　和麽麽走完全程并且一起跟陆家琪吃了早饭之后带了些钱就骑着自行车往H大去了，其实H大和Z大离得很近，走的话也就25分钟的路程，不过想着早饭还是不要拖到太晚吃比较好，所以还是骑自行车去了，到了寝室楼楼下看到来来往往的男生之后才发现自己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突兀了一些，而且也不晓得钟勋起床了没有，抬起手表发现现在也只有8点而已，按照平时我的作息，这个时候应该还在苏州吧？真是的，怎么会这么鲁莽。我犹豫着要不要回Z大，想想还是给钟勋打个电话问问看，拿出手机又发现自己连钟勋的手机号码都没有留，傻傻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有种“我真是个白痴”的念头。
　　“啊，对。”刚想放好手机回学校的时候想到还可以打电话给胡炜问问看，绝处逢生的感觉出奇的好。毫不犹豫地找到胡炜的电话，没多久就被他接了起来。
　　“张可喻你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出什么事了？”听筒里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胡炜说话也很大声，我不禁把手机往边上挪了一点。
　　“胡炜你丫在哪里啊？”
　　“本少爷在学校啊，怎么啦？”
　　“我是说你在寝室？教学楼？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食堂。怎么啦？你来我们学校了？”
　　“恩，那钟勋也在食堂？”我不理胡炜语气里的惊奇，要是钟勋也在食堂的话我就回学校了。
　　“没，他在寝室。你真来我们学校了？”追根问底一向是胡炜的风格。
　　“对，我在寝室楼下面。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想到去食堂了？”我收回走向自行车的脚步，又重新走到了寝室楼门口。仍旧觉得今天胡炜这么早起很奇怪。
　　“哈哈，我们系花在食堂啊，我当然也要在食堂。”果然不正常，原来是追着美女去的，我不屑的“切”了一声，可能是因为食堂太吵，胡炜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往下说，“你来找钟钟？你直接去就可以了，寝室里好像就他一个人。”
　　“哦。”没来得及把手机摁掉，胡炜又出声了。
　　“等等等等——你先别挂！”
　　“恩，你说。”我示意自己在听。
　　“哦，是这样，你等会儿上楼的时候眼睛别乱瞄不然很有可能看到裸男啊这个时间挺多人起床的你当心喷鼻血别的没什么你可以挂了。”胡炜不带换气的说完又迅雷不及掩耳的挂了电话。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就不听了！收了线拎着刚买的早餐——豆浆加菜包，也不知道钟勋喜欢吃什么，按自己的口味买了就过来了。上楼的时候果然看到很多没穿衣服的男生，不过也没胡炜说得这么夸张么，好歹内裤还是穿着的……我的妈呀，我在乱想什么。挥走不该有的想法，眼睛看着地板，忽略时不时响起的惊叫声，好不容易到了钟勋住的寝室门口，敲门的时候又听到男生的尖叫，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有没有搞错啊，你叫就叫好了，可是你干嘛叫……“鬼啊——！”，伤我自尊心的诶。所以敲门的时候不小心力气大了一点，没想到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的，我这么一敲，它就开了……
　　“呃……”钟勋一脸迷茫地看着我，衬衫领口半开，露出好看的肌肉线条，裤子倒是穿好了，就是皮带还没有扣，松松的挂在腰间，脚上是还没有穿好的夹脚拖，我从上到下打量了这个钟勋一遍，得出的结论是——好性感……就在这个档口，钟勋明显的回过了神，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那什么，我、我出去比较好。”血液迅速的窜上大脑，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该死的胡炜，也不跟老娘说一声钟勋还没起床！
　　“不用，转过去就好了。”钟勋的声音里听不出有没有生气，我乖乖转身，避开他那诱人犯罪的躯体。平静，张可喻，你要平静，呼气，吸气，很好，不要胡思乱想……
　　“好了。”
　　我闻言一个转身，看到了一个虽然还是有点凌乱但好歹是穿得比较完整的钟勋，“那个，我不知道门没锁……”
　　“恩，我知道你不知道。”钟勋笑笑，“没关系的。”他看着我手上的东西，笑意又浓了几分，“你来给我送早饭的么？等我一下，先去刷牙洗脸，你随便坐，有点乱，不好意思。”然后拿起牙刷毛巾脸盆什么的就出去了。我手足无措的看着他的背影，想着自己的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张可喻！你刚刚就像个没见过男人……虽然是不大见到……的女色狼！人家钟勋的清白都给你玷污了！诶，钟勋真的还是清白的么，说不定他早就……恩，有可能……你这个白痴，一大早乱想什么限制级镜头啊？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你的表情……好凶狠。”忙着做心理斗争的我根本没发现钟勋是什么时候进的门，当然也不知道我那些所谓“凶狠”的表情有多少被他看了去。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我顺手抓起早饭往钟勋怀里一塞：“豆浆跟菜包，不知道你爱不爱吃，那个，就这样，我走了。”
　　没来得及抬腿手臂就被钟勋一把拉住了，妈呀，不会是要我赔他清白吧？我又没看到什么……“怎、怎么了。”硬着头皮往回看，还要假装很镇定真的太折磨人了。
　　“坐。”钟勋指了指边上的一把椅子。
　　“哦。”坐下之后发现钟勋也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吃我买去的早饭，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我心里七上八下紧张的不行，又没有事情做，连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搁。
　　“那什么，没事的话我先……”
　　“放轻松，你这么紧张我会消化不良。”钟勋慢条斯里的喝着我买的豆浆，而我边尴尬边后悔着为什么没有买小杯而去买了个大杯的，钱太多没处花是吧，看看，现在人家有豆浆喝，你呢？就这么傻坐着！
　　“我紧张你消化不良个什么劲。”直觉的想要反驳，被压得死死的没意见不是我的个性。
　　“因为我看到你紧张会很想笑，可是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忍着笑吃喝豆浆有多痛苦你是不知道。”钟勋放下装豆浆的软塑料杯，好整以暇的说着他那气死人的理论。
　　“你不要太过分，老娘发起飙来也不是好对付的！”愤恨的回了一句，得到的是钟勋更大的笑脸，喂喂喂，我很好笑是吗？
　　“张可喻，我觉得——”钟勋站起身慢慢走到我眼前，又俯下身，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气流的变化，“其实小三的想法也不错。”
　　什么“小三的想法也不错”？大脑一片空白的我完全不明白钟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困惑的看着钟勋的脸，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为了什么而见的第一面？”钟勋直起腰，靠在我边上的窗户上，阳光投下一个光圈，钟勋背着光，面容有一些模糊，我眯着眼睛看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却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答了话，“相亲。”
　　“恩，还好你还记得。”钟勋顿了顿，再度靠近了过来，“你觉得我们谈恋爱这个提议怎么样？”
　　我“嚯”的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钟勋，他像没事人一样的回看我，我不禁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听错什么，或者说我误会了什么？
　　“你刚刚说……是要跟我谈恋爱的意思么？”
　　钟勋笑着说了一个“对”字，我瞬间觉得天旋地转，疯了，都疯了。钟勋怎么会突然跟我说要谈恋爱呢？难道是脑震荡？不对啊，那天去医院的时候好像就查出来是脱臼来着。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种糟糕到不行的提议为什么钟勋会想得出来？简直是不可理喻莫名其妙乱七八糟么。
　　“你在乱说是什么？”虽然我很想平静的答一句“请问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有时候嘴巴也会不受大脑控制的，这怨不得我，实在是情况太诡异。
　　钟勋吸了口气，用缓慢的语速道：“我是说，我们谈恋爱怎么样？”
　　我瞪着钟勋，两三秒钟之内说不出一个字，很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钟勋看着窗外，“为什么啊……”并非刻意拖长的音，不是故意在吊人胃口，而像是在思考，他把视线从窗外拉回了我脸上，定定的看着我，弄得我的脸不由自主的开始升温，“我觉得我们很合适，我喜欢你的个性，喜欢你的长相，而你又恰好在找男朋友……”
　　“我没有在找男朋友！那些是胡炜他乱说……”我忍不住掐断他的话头。
　　“好，你没有在找男朋友。”钟勋笑着说，“那么你恰好没有男朋友对不对？”
　　我不得不点头。
　　“那么，还有什么问题？”钟勋俯视着我，让我无可遁形。
　　不是“还有什么问题”！而是这个提议完全不合逻辑。为什么我没有男朋友所以这件事情就没有问题了？非但不是没有问题，而是有一大堆问题好不好？“钟勋，我承认我没有男朋友，可是我也没有找男朋友的打算，我知道自己这样很不争气，可是我必须告诉你，我忘不掉他，忘不掉就是忘不掉。啊，胡炜有跟你提过么？梁树……”钟勋点头，于是我继续说，“既然我忘不掉他，怎么可以和你在一起？况且，你喜欢我的个性，喜欢我的长相，这些都是很浮的东西，很……不可靠，我这样说你明白么？你不喜欢我，我也没有这个意思，这样，我们怎么可以说什么谈恋爱？我甚至不了解你，一点也不，我不知道你的喜好你的习惯，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陌生，当然了，相对的，你对我的了解可能也很有限，这样子的两个人，突然谈恋爱的话，岂不是很奇怪？”我说的很慢，因为连自己都理不出个头绪，这样的情况对我来说有点复杂，我处理不来。可是钟勋听得很仔细，也没有打断我，等我把话全部说完之后，他亦很久没有动作，空气里夹杂着暧昧的情调，寂静中透着一丝纷乱的情绪。我猜不到钟勋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何表情。
　　“张可喻。”钟勋说得很轻缓，似乎正在试图抚平我的波动，“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看谈恋爱这件事情的。就我来说，你，很合适我，我也会好好对你。有没有那么浓烈的爱其实并不是关键，感情可以慢慢建立，之后的爱或者不爱，都是之后的事情。在一起了，就可以好好的了解想要了解的。可以相互照顾，互相依靠，可以一起去想去的地方，可以手挽手，可以稍微放纵自己的感情，可以有一个感情寄托，这样不好么？”
　　“可是……”我不知道要如何反驳，迟疑地考虑着钟勋的话，虽然他这样说，似乎也没错，“我们不相爱……”看着地板的纹路，我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他。
　　“张可喻，”钟勋蹲下身，我被迫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恋爱没有固定的模式。可以是两个相爱的人最终决定走在一起，也可以是两个合适的人试试看能不能最终走在一起。我们试试看，好不好？”虽然他用的是问句，我却隐隐感觉到他陈述的不是问句也不是祈使句，而是不折不扣的肯定句，他征询我的意见，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即使我的回答是“不好”，他也会装做自己听到的是“好”。想到我跟钟勋仅有的3次接触，第一次是相亲，第二次他脱臼，第三次居然就是眼下这样的状况。
　　“我……刚刚失恋，也不是个随便的人，别的事情可以再说，谈恋爱……”
　　“我没有说你是随便的人，我也不是。我知道你刚刚失恋，但是这有什么问题？我们同样单身，在一起是无可非议的事情，没有人会觉得你随便，相信我。”钟勋顿了顿，眼神诚恳的看着我，“而且，即使是我们谈恋爱了，假设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对你做出亲密的举动。”
　　血液“哄”地一声直冲大脑，辩驳的话被卡在喉咙里，愣愣的说不出话。明知道他不像胡炜，不是那种油腔滑调说话没个正经的男生，却偏偏不受控制的开始想象他所谓的“亲密的举动”，哦，我的上帝，有没有搞错，自从看过钟勋那半裸不裸的性感的样子，就凭空联想到了他露两点的形象，甚至直接跳过了亲吻和拥抱……老娘废了，彻底堕落了……
　　“张可喻？”钟勋疑惑的叫着我的名字，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也可以神游太虚。
　　“我……需要考虑一下。”脑子很乱，匆匆忙忙地站起身就往外走，都不敢对上钟勋的视线。却不想又被钟勋一把拉住。
　　“晚上给我电话，恩？”钟勋放开我的手臂，语气是难得的认真。
　　慌张的躲闪着钟勋的目光，找着不搭界的理由，“我没有你的手机号，而且我的手机没电……”说完就想扇自己一耳光，妈的，什么不好说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钟勋闻言走到写字桌前找了一张便签，写了一串数字后把它往我手里一放，“手机没电的话回去充一下，如果没有带充电器也可以用寝室里的电话。这个是我的手机号，你收好。谢谢你的早饭，不过现在不方便送你下楼，因为……会被误会。”钟勋边说边帮我拉开了门，“自己回去当心，压力不要太大，但是请认真的想一下。”
　　“哦，好。拜拜。”我呆呆的走出门，呆呆的下楼。知道走出了寝室楼，才知道钟勋所谓的“会被误会”指的是怕我被楼里的男生误会在他这里过了一夜，这样，算不算是在保护我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