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泽田家的二少爷》黄鼠狼家的鹰

2、第二章

　　在头一个星期，南次郎倒也耐得住性子帮着伦子带孩子，只除了喂奶没法子代替伦子上，抱孩子哄孩子换尿布伺候洗澡一类通通包圆。只可惜后来，南次郎就散漫许多，并不凡事总往自己身上揽，倒是整日捣鼓着在两婴儿床上用红绳绑上网球、让他的网球拍同孩子睡觉之类的混事，说是要日久生情什么的一通胡闹。
　　伦子无奈，左右南次郎又不愿去打网球挣钱说是没什么对手很无聊又不好好带孩子，只能一人挑了照顾两婴儿的重担，让他时不时帮个手就够了。

　　时间匆匆溜走，又是一年隆冬，圣诞时节，两个孩子跨过六岁至七岁的桥梁已然七岁。雪夜，音响播放着轻柔的音乐，越前宅像是世外桃源，在喧闹的圣诞街道，独独保留了一份柔和的静谧。孩子们等待着父母归来与他们一同庆贺圣诞节，以及二人的生日。
　　在圣诞节出生的好处在于还能收到父母双份的礼物，一份来自父母，另一份来自扮成圣诞老人的父母。
　　这一点，让龙马和葵庆幸自己出生于圣诞节。

　　“葵……快点……”
　　越前龙马，抿着嘴，试图掩饰自己的兴奋，可发亮猫眼早已出卖了他。他左手攥紧装着星星、礼物盒之类的小桶，右手扯着越前葵小跑至他磨了老头子很久甚至不惜答应他做两个星期家务才换来的超巨大松树旁。
　　越前葵乖乖的跟着龙马，仰头看那棵松树，入眼是生机勃勃的青绿。“哥哥，等妈妈爸爸回来再装饰好吗？”
　　“我才不要老头子帮忙呢！我也能把星星轻而易举得挂在树顶！”说着便想松开葵爬上梯子去。

　　葵反手握住他的手：“哥!”他想到龙马的犟性子，想到从来没有正面劝服过龙马，低头无奈笑笑，“星星最后让我们一起挂，先把最下面的装饰好不是很好吗？”
　　他抬眼，浅橙眸子微微弯起，温柔中夹着狡黠，抑扬顿挫地说道：“如何？最棒的要留到最后不是吗？”
　　“好啦好啦，真是受不了你。”龙马状似不太情愿和无奈妥协地别过头，扁着嘴，抽出右手拍拍与他差不多高的葵的脑袋，“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就让你和我一起挂星星了。喏，”他提起小桶示意，“要快些挂，免得老头回来罗里吧嗦的。”
　　事实上明眼人都能看到出他在掩饰他被葵的话语挑起的激动。
　　“好啊。”葵歪头，细碎的额发半遮住右眼，他看着别扭兄长的可爱模样，笑得愉悦而开朗。
　　“啊，葵，这有对斑鸠耶……”
　　“什么？哇！好漂亮的斑鸠……挂在这可以吗？”
　　“这个红球也要挂在那儿!”

　　越前龙马和越前葵是一对双胞胎。
　　南次郎和伦子都这样说。但是二人稍稍长大，这个说辞有些站不住脚了。任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差异来，更准确的说，是看出葵与越前家的区别来。
　　伦子有一头深红色的短发，南次郎则有一头深绿色的头发，龙马发色与眸色都与南次郎一样是深绿色，按理说葵应该像龙马一样，哪怕不是深绿也该是深红，可他的发色是偏偏鲜艳的亮橙，眼眸也是浅橙偏金，与越前一家格格不入。更何况他们的说法是二人是双胞胎。
　　龙马和他都有过疑问。
　　也曾出口问过：为什么两人是双胞胎却长得不一样。
　　尚且年幼的越前龙马在南次郎不着调的说明下认定葵是他基因突变的异卵双胞胎弟弟。虽然是弟弟，可比龙马更加成熟懂事、阅读量也远超龙马的葵自然明白，自己并不是越前家的孩子。
　　有谁基因突变的这么彻底发色眸色五官什么的都不同啊！
　　他装作和龙马一样，深信两人是一对双胞胎，像是没有发现差异，坦然接受了龙马对他基因突变的嘲笑。

　　越前夫妇刚推开院子小栅栏，就已经听见两个孩子欢快的声音，带着青春活力。
　　伦子用钥匙打开门，喊了声：“我回来了。”
　　葵挂着水晶球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温柔一笑：“妈妈，欢迎回来。”
　　“臭小子，竟敢无视我？”南次郎慢了一步进来。
　　“同样欢迎你回来，爸爸。”
　　“臭老头还不快过来帮忙！”和葵的态度截然不同的龙马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喊道，全然忘记之前说过的不需要父亲的帮忙。

　　“没礼貌!你小子有能耐怎么不自己挂？”

　　“你不也喊葵臭小子么老头？”

　　“我哪里老了？这是属于成人的权利，你们这些小孩子就得乖乖听从。”

　　葵不理会父子俩无聊的对掐，这种对话每天都可以听得到，刚听还觉得啊不要争吵了龙马很可爱什么的，听多了什么感觉都没了。葵接过伦子手中拎着的蛋糕，“好沉的蛋糕。”

　　“是你最喜欢芒果蛋糕哦!”伦子蹲下摸摸葵的头，“乖，去拿蜡烛来。”

　　“太棒了！谢谢妈妈！我去拿蜡烛！”听闻是自己最喜欢的芒果蛋糕，身为芒果控的葵欢呼，开心听话地去拿蜡烛。

　　等到葵放好蛋糕，找出蜡烛，越前父子已经乖乖坐在饭桌上，显然已经吵完架，被伦子妈妈收拾一通，也挂好星星了。他一根一根插入蜡烛，用打火机点亮，伦子妈妈默契地关灯，大家唱起歌儿：“祝你们生日快乐……祝你们……”
　　“我以后要当一名大侦探。”龙马闭上眼睛大喊，让几人都愣住了。
　　“喂喂，愿望说出来可会不灵的，哥哥。”葵提醒道。
　　他低下头，无视父子俩关于未来职业以及网球到底好不好的争辩，看着十二根蜡烛橙光晃动，在心底默默许愿：如果龙马当一名职业网球手，那自己也要当一名网球手，这样才能与他天天对打，才能不让龙马走上老头子技压群雄孤独一生的老路。如果龙马当一名大侦探，那自己一定要当一名FBI或CIA。
　　或许成为医生也不错。
　　福尔摩斯身边怎么可以没有华生，抑或是能力超群地位超然的雷斯垂德探长呢？
　　哦自己可不会像探长那样自大毛躁。
　　这样想着，葵弯起那双如烛火般明亮的眼眸，和伦子妈妈相视而笑，鼓气用力一吹，一口气吹灭了属于自己的六根蜡烛。
　　“喂葵，你怎么先吹蜡烛了！”因为一半蜡烛熄灭发觉四周暗下来的龙马回头一看顿时不满。
　　“没有人规定要一起吹灭蜡烛啊不是吗？我许完愿就吹蜡烛啊。”
　　“可恶!我也要吹!”龙马大叫一声，吹了几下才把蜡烛吹灭。
　　四周陷入温馨的黑暗。
　　“呐呐，听说斑鸠是友情与爱的象征，明天我们把那对斑鸠分了吧哥哥。”
　　“……”龙马在黑暗中看不见葵的脸，沉默一阵，低声说了句好。

　　之后伦子妈妈问过葵，龙马想当侦探，那么他想当什么？
　　这个嘛……葵缠绕着鬓边碎发，笑得神秘，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我可以给妈妈一点提示哦，提问：福尔摩斯的身边少不了谁？嘘，他把左食指竖在唇前，答案要藏在心底哦！
　　看见葵以六岁稚子的身躯做出如此老成的神态说出如此老成又掺些调皮的话，伦子妈妈一愣，继而笑起来，无奈的说，果然有葵酱在更省心啊。
　　葵!你还在磨蹭什么!快来打雪仗!
　　院子里龙马穿着厚厚的蓝色棉袄，手握一团雪球，催促道。
　　葵应了一声，戴上可爱的手套，朝伦子妈妈示意后转身飞快地朝院子跑去。
　　不羁样子靠在门上的南次郎喝着清酒，凉凉地喊了句：打什么雪仗，你们俩的网球技术太差了还不去练习！
　　当然这样子的南次郎被伦子赏了一顿暴栗。

　　不远处是满地冬日仍绽放得娇艳的花，美丽却让葵感到熟悉以及深深的寒意。
　　看到它的一瞬间，眼中的世界都变了。身体不可控地向艳丽吸引人的花儿走去，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渐渐有种难耐的酸痛。
　　四周刺骨的寒风消失了，一切都好像静止。蓝得诡异的天空，冬天的太阳失去了温和，变得格外刺眼。天空渐渐变成了将要破碎的玻璃珠，一条条狰狞的裂痕浮现。只有花儿疯狂动了起来，状似欢迎，整块花地顿时由美丽变成令人作呕的样子。
　　葵？葵？
　　耳边似乎响起某人的呼叫声，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好像是在叫自己。
　　越来越近了，想逃离的葵越来越觉得自己难以思考，脑袋像糊了浆糊一般，头也疼痛起来。

　　奇杰拉。
　　好奇怪……奇杰拉是什么……自己怎么会想到奇杰拉？
　　葵站在花地前，手不可控地伸向花儿。

　　葵！
　　葵一惊，意识有一瞬清醒，他收回手，转过身，只看到一个矮小的模糊的声影。
　　疼痛。
　　是奇杰拉。
　　它拉住了他。
　　收到拉力的牵引，葵不可避免地摔入花地，闭上了双眼，最后一幕，是破碎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