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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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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的爸爸见他进来,微颔首,随后又仔细去同陆母说话,不时笑上几句。
他们说的是他和白鹿订婚的细节。
陆森南说不出感受,只觉胸口钝疼,有声音在他耳际叫嚣,他应该上去阻止这荒诞的一切。
“爸妈,白,叔叔。”陆森南上前。
陆母疑惑,“坐啊森南,怎么还站着。”
又定眼看他表情严肃,喉结滚动,想起前几次他叛逆的话,顿觉不好。
“森南,你坐下。”陆母大幅起身,重重地命令。
但她迟了一步,陆森南飞快又急迫,“爸妈,白,叔叔。”他又咽下一口口水,直直看着白鹿爸爸,“白鹿嫁给我,不会幸福,所以希望您......”
他还未说完,脸颊刮过猎猎狂风,他被打偏头,喉口涌上一股腥甜。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陆母气的浑身发抖,拿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鼻子。
已经到了这地步,陆森南索性就做的彻底,他舔着牙齿,将那股腥甜拼命咽下,一字一句重复英勇的话,“白鹿嫁给我,不会幸福。”
脸颊又落下一掌,火辣辣地疼痛。
“啊,妈,妈你这是干什么!”白鹿尖叫着跑上来,他心疼地去看陆森南的伤口,被他冷冷地打落手。
“别碰我。”陆森南冷言冷语。
白爸爸把白鹿拉到身后,按住女儿躁动的动作,他显然也是气急了,但相较陆母,显得更为冷静。
“鹿鹿,走吧,这婚不结了。”
“不,爸,爸,我爱森南,我一定要嫁给他。”白鹿失声尖叫,她依旧殷切望着陆森南,望着男人宽阔的臂膀,
但她最后敌不过白爸爸的力气,拖着离开陆家。
白鹿走后,陆母捂住心脏,瘫坐在沙发,她气急败坏,指着陆森南开始大骂。
陆爸爸始终一言不发,到最后忍不住出声制止,“好了好了,我们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不喜欢白鹿,那就不结,不就完事了?”
“你懂什么!你闭嘴!”陆母说着开始抹泪,她狠狠地捶打陆森南,“我养你这么大,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陆森南任她的拳落在身上,他肌肉结实,根本不疼。
“我本来就说过,不会和她结婚的。”
“所以这样你满意了是吗!满意了是吗!”陆母瞪眼,面目狰狞。
“当然,满意了。”陆森南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转身就上楼。
真是美好的一天,他在落地窗前舒展伸腰,衬着外面景致愈发迷人。
宋途找到新的租户,他们身上钱就不多,总是住在宾馆,肯定不是长久之策。
况且她想在兵荒马乱之间,也依旧能有一个稳定的安身之处,而不是在每日奔波之后,回去那个 随时会被占领的宾馆房间。
是在偏远的地区,租金便宜,宋途搬好家具,又买来贴纸装饰,有模有样。
总不会再被那群人被找到了,她心想。
宋涂这几天并没有出去上学,准确来说,前几日一纸休学申请,早就静静躺在校长办公桌上,签着她字迹清秀的名字,宋途,一笔一划,掺融她不舍的情绪。
本来交换名额早就下来,她终于可以进入梦寐以求的学校进修,终于离最初的梦想又踏进一步,或许可以追赶他,和他相配。
一切措手不及,她无法支付国外昂贵的学费和生活费用,只能苦苦放弃难遇的机会,甚至休学,四处奔波工作。
她本该是紧握画笔描绘天地的双手,如今浸泡入冬日寒冷透骨的水,在瓷盘碗筷哐哐当当的碰撞声中,等到夜幕降至。
厨房飘着刺鼻油烟味,争先恐后挤入宋涂鼻腔,她本就不喜这些味道,呛得眼泪泛滥,差点失声痛哭。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宋途抹干眼泪,把委屈咽下。
“我回来了,爸妈。”宋涂踏进房门,惯例喊上一句,却见没人回应,不禁惊讶抬头。
屋内愁云密布,黑沉沉如乌云压境。
“妈?”宋途小心翼翼把包挂上墙壁,一边偷眼打量四周。
宋母只是哭,她坐在低矮的凳子,捞起袖子,不时抹去溢出的眼泪,她一边啜泣,一边念叨,“途途,我的途途,你要怎么办啊!”
“妈,我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宋途把自己转了个身,边边角角都不遗落,卖力安慰面前的宋母,“妈,你看啊,我不是好好的。”
宋母冷静下来,一抽一抽吸气,她说的断断续续,“学校打电话过来,问你为什么要申请休学,途途啊,你怎么就不告诉我们,你这几天是不是出去找工作了?”
宋途抿唇,她无话可说。
“是啊。”她上前圈住宋母的胳膊,把她拥入怀中,轻拍她的脊背,“妈,我没事的,真的没事,你不要哭了,你这样子,我很难受。”
“途途,我们对不起你。”
宋途轻轻摇头,“没有啊,你们生了我,养了我,给我最好最幸福的童年,我爱你们。”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你们还让我遇到了森南,对啊,我还有他,等他回来我就去找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的,而且,我只是暂时休学,又没有退学。”
宋母点点头,终于止住了哭泣。
自从陆森南那次大闹之后,白鹿已经好久没来找过他,反而落得清闲,只是陆母对他冷眼相待,态度不似最初。
这天饭后,陆森南搁下碗筷,擦净嘴,就要上楼。
“你站住。”陆母哐当放下筷子,撑住桌面站起来,伸手指指陆森南面前的椅子,冷声,“你坐下,我有话要说。”
陆森南颇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坐下。
“白鹿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说服白唐,你们的订婚还是继续,你最近好好表现,明天带着礼物上门赔罪,我陪你一起去。”
“白唐是谁?”陆森南嗤笑,抖着腿,明知故问。
陆母气急,她大力拍着桌面,震得碗筷哐当当作响,“你必须和白鹿结婚。”她不由分说。
陆森南眯起眼睛,已经不悦,他站起来,踢远脚边的椅子,椅子撞上一面白墙,不甘地倒地。
“白鹿白鹿,那人有什么好的!”他高声,“你这么喜欢她,不如自己娶了算了。”
他气咻咻地甩门上楼。
宋途精心装扮的家,撑不过一时。
她下班回家,老远的距离,望见屋内灯光晃动,人影密麻,她撒开脚步推开门,见里如蝗虫过境,凌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