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结局之——一时伯仲》甘雨漫咖

8、第一部 释然（八）

　　第八章

　　春节就快到了，所有人都很繁忙，希望把手头的工作尽快告一段落，好踏踏实实地回家过年。德世和艾丽的调研项目组也在一刻不停地工作着。项目的启动大会的时间定在了春节后的第二周，所以在假期前，要把所有的日程和参与人确认好。
　　这一周，所有涉及到的项目成员要开一个电话会议，确定启动大会的具体安排。德世和艾丽公司的成员比较好协调，李彩和陶然已经定下几个可行的日期，但是需要在会议期间分别电话接入的被调研公司还要安排一个时间和顺序列表。陶然和李彩通了电话：李彩那边负责和几家公司确认时间，等她确定好了，再由陶然负责发会议通知。李彩放下电话就积极地联络每个公司，但是在安排的时候，有几家公司的人员在可接入的时间上有些冲突，但都表示不方便变动自己的时间。正在发愁，黎丽走过来，听李彩说明了情况，然后拿过李彩拟定的时间表看了看说：“不用担心，这些公司的几个人我可以搞定，就定这个时间表吧。”
　　李彩本来就对协调多方时间的事情感到很头疼，现在既然黎丽接了这个事请，李彩觉得挺感激，觉得她简直像自己的救星一样，就放了心，好像卸下了一个麻烦的包袱。于是她也没多想，就直接把拟定的时间表通过邮件发给陶然，说调研公司的时间已经搞定。李彩并没有提黎丽最终会协调好这个安排的事儿，她暗地里拨着小算盘，反正最后也能弄好，黎丽也不会专门说自己帮了多大的忙，这样，从德世那边看，功劳就可以都算在自己身上了。
　　陶然对于很快就收到时间表也很高兴，觉得李彩办事效率很高。两人又电话里确认了一下各方的材料，陶然发了会议通知给了德世和艾丽的参会人，然后开始准备德世需要的文件。正在准备分别发会议通知给从外地电话接入的各被调研公司的参会人时，柯南走出办公室，来到陶然面前问道：“淘淘，我收到会议通知了，我看我们和艾丽的时间安排都没问题，不过，要分别通知的被调研公司，时间确认了吗？”“哦，李彩给我发了时间表，说他们已经确认好的。我一会儿就发单独的会议通知给每个公司。”柯南听了觉得这个流程有点蹊跷，担心陶然没有经验，就特意嘱咐陶然一定先通过邮件和几个公司的负责人最终确认一下时间，再发正式的会议通知。陶然觉得这样更加妥当，于是照做。没想到发现李彩这个时间表根本就没有确认好，而且有两家公司的时间安排上还有冲突。陶然打电话给李彩，李彩只好承认自己根本就没安排，是黎丽把确认时间的活给揽了去，对于最终是否安排妥当，她并没有核实。
　　原来黎丽根本就没有和外地的公司安排时间，她就是想难为一下陶然：陶然是主要的项目协调人，发会议通知，安排所有事项，都由陶然统一负责，哪一项出错她都脱不了责任，而且自己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表明自己说过要负责安排好这个事情。还好柯南提醒了陶然，才没有出什么问题。陶然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又和几家公司通了几个回合的邮件，终于安排了合理的时间表，并且把最终的确认邮件都抄送给了柯南和黎丽，然后给各个公司分别发了正式的会议通知。没想到陶然还到了收到几家公司邮件回复，感谢她专业的工作方法。陶然从心里佩服柯南的经验，觉得自己这次虽然险些出错，但却是也学到很多。
　　黎丽看到陶然的会议确认邮件非常郁闷，本来自己想难为陶然没有得逞，还让陶然和几家公司增进了友好关系。而当她收到柯南发给她和李彩的邮件时，她更加气愤不已：邮件上以德世公司项目总负责人的身份强调，一切和流程相关的事情，都务必要以邮件的形式沟通，以便做备忘和分清责任负责人。黎丽马上明白了柯南看出了整个事情的问题所在，指导了陶然具体的做法，让她露脸，心里又很嫉妒地暗骂柯南，这分明是在责备她，替那个陶然撑腰。
　　接下来，项目进行的都还算顺利，李彩也比之前更谨慎了很多。年前的电话会议按计划进行，经过各方讨论，决定要在启动大会上做出一个项目的整体规划并提出项目需求的具体内容，其中艾丽公司主要将支持这一计划中对各公司及行业等数据的收集工作。所有计划内容在春节后第一周内准备完全。

　　马上就要春节放假了，路上人和车都很多，商场、市场都挤满了人，大家都置办着年货，准备和家人团聚过年。这天早晨柯南在等电梯时看见陶然，“早！”
　　“早，侦探。”陶然快乐地跑到柯南旁边，“我妈妈明天回来，今天早晨给我打电话了。电梯人太多了，我们爬楼梯吧？”陶然忍不住一边跟柯南分享着她心里的喜悦一边淘气地建议。
　　“真的？太好了，你是不是很想她？你妈妈陪你过春节，我回去上海就放心多了。”两人一起走进楼梯间，柯南拍拍陶然的头，边走楼梯边愉快地说。
　　“她只陪我两天，因为她也想她妈妈，我姥姥在广州我舅舅家住呢，我妈要过去看她，不过她答应初二走。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我爸春节也过来，他们两个大概是在找借口在我这边约会吧，嘻嘻……我们一家又能团聚了！我好期待呀。”陶然的快乐是由衷的，这对柯南很有感染力。
　　“妈妈回来，你会有很多惊喜吧？你有没有点紧张呀？”
　　“有，每次她回来前，我都会好好收拾屋子，但是她还是会说像狗窝一样乱，帮我再收拾；然后肯定会说我又瘦了、黑了、不会照顾自己了。我今天中午和晚上要多吃点，不能再让她说。她会给我做好多好吃的，尤其是做我最爱吃的炸素丸子，那个好麻烦的。对了，肯定会给我买很多新衣服化妆品还有零食。但是我爸就比较没情调，每次都是说，我在你卡上存钱了，有一次还直接把一大叠现金拿给我呢，好像我跟他就是金钱关系似的，哈哈哈……”陶然已经习惯了跟柯南分享她的喜怒哀乐，而柯南听她不停地跟自己唠叨，一直微笑着，觉得这是非常享受的过程。
　　很快到了中午吃饭时间，陶然还在准备着启动大会上计划的内容提纲，屏幕上跳出MSN的对话框：“淘淘，你不是说今天要多吃点吗，我们一起下去吃饭吧。”陶然还没来得及回复，忽然听到有人问Linda：“Kevin在吗？”陶然抬头一看，原来是黎丽。黎丽又换了发型，整齐的直发披到肩膀，身穿一套MaxMara的蓝色套装，米色大衣，背着LV的深蓝色皮包，配合着浓淡适宜的妆容，看起来非常有气质，显然又是精心搭配和打扮过的。看到陶然，黎丽貌似友好地打了招呼：“陶然，你好。我来找Kevin一起吃午饭的。你和Linda要不要一起？”陶然赶紧说：“哦，不用，我还有东西要准备，你们吃吧。”Linda也说约了人吃饭，陶然同时也在MSN上给柯南回复：“手上有事，你先去吧。”
　　黎丽敲了两下门，就走进了柯南的办公室。柯南刚看到陶然的回复，一抬头又看到黎丽走了进来，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我很久没过来了，快过年了，过来找你聚聚一起吃个午饭。我们不会只有在做项目时才能见面吧。”柯南无奈，只好跟黎丽走出去，“我手上还有事儿，就楼下必胜客随便吃点吧。”他路过陶然桌前的时候，有点抱歉地说：“淘淘，你自己多吃点吧。”陶然很不在意的样子：“没关系，我现在还不饿，一会儿把这些东西弄完再去吃。”
　　“淘淘？这个称呼很逗。”黎丽有点诧异地看看柯南，心里又泛起一阵醋意。
　　Linda马上把话接过来：“我们都这么叫她，从来那天就有这个称呼了。”
　　柯南没回答黎丽的问话，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对陶然说：“我给你带个披萨外卖回来吧？”
　　“没事的，我一会儿下去吃。”
　　黎丽又瞥了陶然一眼，跟柯南下楼去了。
　　今天黎丽兴致不错，虽然刚才看到陶然，又觉得心里扭了一下，但很快她又自信地说服自己，那样一个幼稚的丫头，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于是恢复了心情，话也多起来。各自点了套餐，黎丽问：“哪天回上海啊？”柯南漫不经心地回答说：“今天下午走。”黎丽一听，来了精神：“你哪个航班？”“国航下午5点。”黎丽非常高兴：“正好啊，我也准备飞上海呢，我和你订同一个航班一起走吧！”不等柯南反应，黎丽就拨通了电话：“Ana，帮我把下午去上海的航班改成国航5点那一班，改好告诉我。”不一会儿，黎丽就收到回复，确认机票已经改好。
　　柯南看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也就没再说什么。吃到一半，柯南给陶然打了个电话，发现她还在座位上忙没去吃饭，就叫来服务员，多点了一个外卖套餐。黎丽看自己说话柯南都没有什么主动的回应，反而还是对陶然这么关心，心里又一阵愤怒和嫉妒。
　　等外卖的时候，黎丽又找着话题和柯南闲聊起来： “前两天我上MSN碰到咱们系刘晖了，他明年年初要结婚了，知道新娘是谁吗？”
　　柯南只是用疑问的眼光看了黎丽一下。
　　“杜珊！”
　　“是吗，很不错。”柯南平静地附和着。
　　“那会儿上学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听说毕业分手了，现在又和好还要修成正果了，真是绕了一圈又回来了……”黎丽说起八卦，似乎挺兴奋，“对了，他还问到你呢。”
　　“我们好像是毕业以后就基本没联系过。”柯南回忆了一下。
　　黎丽有些诡异地笑了起来，“他问我是不是早就和你结婚了呢！”
　　柯南禁不住不可思议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觉得很荒唐。
　　“对了，他们邀请咱们两个一起参加他们的婚礼，到时一起去吧，应该还能看到很多其他同学呢。”黎丽没有理会柯南的表情，还是很兴奋。
　　“好，很久没有同学聚会了。”柯南很平淡地回应。
　　黎丽还是不肯罢休：“当时咱们两个可是系里很多人都看好的一对，结果你看现在，除了刘晖、杜珊，还有其他好几对都成了，就咱们还耗着耍单呢。”
　　柯南发现黎丽又要把话题转过来，就顺势说：“咱班女生还单身的可没几个了，你要抓紧。”
　　黎丽瞪了柯南一眼，“你不着急我就不急。”
　　柯南摇摇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我其实很急，说不定哪天一着急就结婚了，呵呵……”黎丽完全没想到柯南会这样回答，他之前似乎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她极其震惊地看了看柯南，他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时间黎丽不知道他是哪根筋出毛病了还是在开玩笑。
　　这时，外卖已经来了，柯南只说了句，“走吧，完成工作回家过年。”没等黎丽从震惊中醒来，柯南已经站起身，黎丽只好在疑惑中忿忿地跟着出了餐厅。

　　年前最后一天提前下班，2点钟大家都纷纷离开。柯南特意走出来，“淘淘，你今天早点回去吧，快去收拾你的狗窝。”Linda现在也习惯了柯南比以前放松很多的风格，笑着问：“这个出典何处呀？”陶然瞪了柯南一眼，对Linda说：“我妈，她老人家。”她收拾好办公桌，跟那两人说了声：“提前祝你们春节快乐呀！”快速飞奔出办公室。柯南和Linda对视了一下，“还是个小孩子，”然后走回自己办公室。三点，黎丽打来电话，说已经在楼下等了，柯南和Linda互问了新年好，道别后就下楼去和黎丽汇合。
　　柯南帮黎丽把箱子放到后备箱，她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柯南上了车，黎丽非常满意地说：“走，我们出发吧！”
　　路上，柯南问：“对了，你怎么去上海，不在家过年了？”
　　“不在北京过，今年到爷爷奶奶家去。我爸今天还有点事情，我先过去帮着准备一下，他们三十上午回上海。”黎丽兴奋地和柯南说着，“你今年也是难得啊，春节不用去美国了，回上海陪叔叔阿姨啊。”
　　“嗯，今年主要工作在中国，春节也不去总部了，项目启动就在年后，所以正好有时间回家陪父母。对了，我爸妈经常念叨很久没有见你爸妈了，你们这次都一起回上海，哪天去我家让他们也聚聚吧。”柯南虽然并不希望黎丽去自己家，但是他还是很周到的，毕竟他们两家父母的友谊也很多年了。黎丽一听，更加高兴了，觉得柯南不管怎么说，还是对她有感情的，但又有些惋惜地说：“哎，我爸妈也是这样说，但是这次安排的行程有点紧，他们初二就回来，北京这边还有些事情。到时候他们肯定会给你爸妈打电话的，看看有没有时间见见。我倒是比较灵活，哪天我去你家给叔叔阿姨拜年去呗！”柯南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不一会儿两人到了机场。

　　陶然正在家收拾，听到有人按门铃，打开门一看，是送花的：一大束各种颜色的康乃馨还有一张卡片“妈妈，我爱你。”陶然马上明白了，又是柯南安排的，妈妈回来的事她只告诉他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自责，妈妈回来，自己都没给妈妈准备什么礼物，没想到柯南这么忙，还是这么细心地帮她想着。她把花精心地插在几个花瓶里，很快打通了柯南的电话：“侦探，收到花了，谢谢你，我都没想到给妈妈准备什么。”
　　柯南和黎丽刚进了休息室坐下，就接到陶然的电话，知道是她收到了花，立刻高兴起来，他边接电话边起身走到旁边：“淘淘呀，不用谢，你老是想怎么收拾你的狗窝呢。”“我妈就是那样说，哪天你来看看，我的屋子真的不是狗窝，很整齐的。”陶然赶紧辩解着。柯南听到陶然着急地解释，觉得很有趣：“好好好，哪天我要去抽查，不能像这样，等你突击打扫过看。我打赌你妈妈看到那些花，一定不会说狗窝之类的话了。现在我在机场，也要去看我妈妈了，我们春节后见了。”柯南放下电话，微笑着走回座位，他第一次感觉过年离开北京有些不舍。
　　黎丽再次有些吃惊和嫉妒地看着他高兴起来的样子，要知道柯南跟她在一起从来没有笑得这么灿烂的时候，于是故意问：“谁的电话呀，这么高兴。”柯南没有回答，好像在回味或是思考什么。其实黎丽刚才听到柯南叫“淘淘”，知道又是那个陶然！她现在想起这个名字就恨得牙根痒痒。这个陶然简直是阴魂不散，哪儿都有她！
　　不一会儿，登机了，两人自然是坐在一起，一路上，黎丽又总想把话题往两个人的关系和打探柯南的感情上面带，但柯南总是把话题转移，礼节性地扯到其他话题上。虽不至于让两个人尴尬或冷场，但黎丽还是很不甘心，突然觉得自己现在一点都把握不住柯南的心思，尤其是柯南跟陶然的关系。下了飞机，两个人并不是同一方向，各自乘出租回家。黎丽上车前，装作忽然记起来一样：“哦，对了，过两天我给你打电话，方便的时候我去你家拜年！”柯南只是说到时再看，两人就道了别。

　　“妈妈！”陶然紧紧地拥抱了妈妈。
　　陶然的母亲46岁，看起来根本不像这个年龄，跟陶然一起好像姐妹俩。她刚进外交部就认识了陶然爸爸，两个人几乎是闪电结婚，而且很快就有了陶然，随后就把很多精力都投入到照顾培养孩子上。正是因为这些，当初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她的事业。而陶然爸爸，在外交部几乎是一帆风顺地提升着自己，到陶然上了中学，妈妈突然有很大的落差，她觉得自己的事业不能就此结束，所以当时有派遣出国安排时，她就毅然报名。陶然的爸爸虽然反对，但是也觉得这么多年都是家庭和孩子拖累的她，使她没能在事业上有所建树，最终也就随她去了。
　　从那时起他们就开始了各自忙碌的旅程。这个时候的陶然已经很会照顾自己，而且也习惯了他们两个来来往往的差旅生活。到陶然上大学，父母突然跟她讲，他们准备离婚了。虽然陶然不能很快接受这个现实，但是父母的决定她还是没多抱怨和指责过，只是自己偷偷哭了两次，三个人的生活就趋于现状了。不过陶然一直对父母离婚的真正原因还是有些疑问，只是她没问过，他们也没特别解释过。
　　“妈妈，你累不累，想我没有？”陶然很少这样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妈妈看见她这样说也有点意外。“当然想了，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看看你又瘦了，我一直和你说，女孩子不能过分减肥；又晒黑了，每次都告诉你要涂防晒霜。给你写邮件我都是长篇大论，换回你三言两语。”听着妈妈的唠叨，陶然心里不禁感到挺幸福，笑嘻嘻地说，“我工作忙嘛。”
　　“小然，跟妈妈说说你的工作，你爸爸说是很好的公司，他上网查了。”“爸爸今天晚点回来，你们今天都住这里吧？”陶然热情地建议。“我跟你住两天，你爸爸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回去看爷爷他们呢。你工作到底怎么样吗，有没有交男朋友？”妈妈还是继续询问着。“妈妈，你怎么这次又多个话题呀，刚工作，工作很好，赚的钱够养活我自己，不要你们再给我生活费了。没交男朋友，最近都没这个打算，你有没有交男朋友呀？”陶然突然淘气地问妈妈。“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我没有。”陶然又神秘地问：“爸爸呢。有没有交女朋友？”“那你问他，我不知道。”“我不敢耶。”陶然跟妈妈做个鬼脸。“你就欺负我，一会儿你爸来了，你问问他，看他能把你吃了还是怎么样？”“好，我替你问问。”陶然帮着妈妈把带给她的箱子打开，拿出衣服和化妆品之类。
　　陶然的妈妈给又给她买了很多衣服，她知道陶然上班了，这次又特别多买了很多的职业装。对妈妈的品位，陶然一向很认同，她快乐地试着衣服。穿上职业装的陶然魅力四射，妈妈觉得很欣慰。看见花瓶里的鲜花和卡片上的话，妈妈真的有些感动，忍住了眼中的泪花，对陶然说：“小然，真是大人了，自己的屋子都打扫得这么干净。”陶然不禁快乐地哈哈笑起来，心想：这个侦探，真不是一般的神，自己心里真的有点佩服了呢。
　　爸爸来的时候，陶然已经跟妈妈一起把晚餐做好了，虽然他们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但是一直以来令陶然不解的是，父母虽然离婚，他们的关系还是很好，一直都是像朋友，有事都会联系。在他们决定离婚到后来真正分开，陶然也没有看见他们之间吵过架，甚至在财产分割上，他们也没任何矛盾，直接把房子留给了陶然。
　　吃过饭，父母跟陶然坐在沙发上聊天。
　　“小然，出国的事申请得怎么样，有没有学校录取？”爸爸开始他的盘问。
　　妈妈也说：“小然，如果有机会我们还是希望你去深造。”
　　陶然看出，父母已经就这个问题商量好了，他们意见一致，希望她出国。“我还没有学校录取，我觉得现在工作也挺好，花你们这么多年钱，也该自己赚钱了。”
　　爸爸马上说：“抛开钱的问题，你不要怕我们花钱，我们现在还有这个能力。你自己是不是愿意出去看看，增长一些见识，多学一些东西呢？工作是以后几十年的事，机会还很多，但是出国留学还是机会难得的，而且现在你的心态还是很适合继续读书学知识的，等工作以后再读书，可能情况就不是现在这样了，我和你妈觉得还是趁热打铁最好。”爸爸边说边拿出一个信封：“我帮你买了旅行社的礼券，这个可以买去任何地方的机票，即使你不是用它出国留学，也可以旅行的时候用。”父母并没有特别勉强陶然，但是他们的意见还是非常明确的，这让陶然不得不对是否要留学的事重新衡量一下。不过目前的状态，陶然到是真的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环境和工作内容。
　　睡觉前，陶然趴在妈妈的床上，她很久没有和妈妈在一起，现在这样，她觉得很安全。两人边聊边笑着，非常温馨。说着说着，母亲又提起之前的话题：“小然，我也很少问你，大学这几年，你有没有交男朋友？有没有追你的男生啊？”陶然高兴的心情忽然有些失落，大学四年，感情上，她的经历实在没有什么能和母亲分享，她不想把现在难得的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让李远破坏掉，只是笑着对母亲说：“我这么优秀，肯定有啊，但是我都没看上，嘻嘻，我还小呢，不着急。”母亲点点头，也表示赞同，“也好，毕业后的环境和遇到的人肯定和学校里面非常不同，想法也会有变化的。我们小然肯定能找到个很好的人。”
　　陶然离开妈妈的房间，有些心痛地想：“真的会有比他更让我动心的人吗？”眼睛又觉得有股压力涌上来。

　　还要休息3天，柯南却计划提前回北京，一方面美国总部需要很多目前调研计划的细则，另一方面柯南实在是很想念陶然。这个小女孩，时时刻刻牵绊着他，无论是她窈窕小巧的身影、顽皮的笑容，还是伤心的诉说，都对柯南有着让他难以置信的强大的吸引力。他真希望每天都能看见她，陪在她身边。她现在是快乐还是悲伤？那个“难以释然”和“遥远的远”，哪个力量比较大？柯南突然很在乎这些。
　　黎丽父母确实安排很紧，没有时间到柯南家做客，只是给柯南父母打了电话拜年。由于他们初二一早就走，柯南家里还有些亲戚要来拜年，所以柯南父母也没有能去机场送行。不过初四的时候，黎丽果然按照“约定”给柯南打了电话，说要初五到柯南家见叔叔阿姨，拜年。但柯南说自己有事要提前回京，黎丽很失望。柯南不在家，她也没有心思去拜年了，于是又找了其他借口取消了拜访计划。
　　Linda又跟老公出去旅游，柯南很快打电话给陶然：“淘淘，有时间吗？上网，我给你传两个文件，尽快把他们组织成word文档和PPT，要英文的，晚上电话会议要用。”陶然赶快上msn接受了文件，迅速地绘制图表，汇总数据，把两个文件进行组合，还好原始的文件有中英文两个版本，陶然把中文从里面删除，留下英文。一切都在柯南要求的时间内做好，她又把文档传给柯南。随即，屏幕上跳出了柯南的对话框：
　　Kevin：“你速度真快呀，我还担心你弄不好呢？”
　　淘淘：“你不知道我得到Linda真传了，之前我很害怕弄图表的，Linda教给我很多方法。又帮你交差了，谢谢我吧，嘻嘻……”
　　Kevin：“一会开完电话会找你，不许下线，等着我！”
　　淘淘：“真不讲理！”陶然拌了个生气的鬼脸。

　　等待时，陶然又打开了□□，不一会儿又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李远：“淘淘，好久没看见你了，问候一下，春节快乐！”
　　陶然：“师兄，你也春节快乐呀，有没有想念北京呢，每逢佳节倍思亲呀！”
　　李远：“还好了，我离开这么多年春节都是在这边度过的。除夕去导师家了，我们很多人呢，也包饺子，也很热闹的。”
　　陶然：“很多人？你们办公室很多人吧？”
　　李远：“不是，办公室就我一个是亚洲人，其他都是欧美的，他们基本上不过春节，教授就请了我。其他就是他们的家人了：大女儿和他未婚夫，还有他小女儿，我之前都和你提过的；再有就是还有导师的侄子和侄子的老婆，加上导师两口。”
　　陶然看到“小女儿”三个字，又有些失落。又想到自己做的梦，忽然感觉这次聚会颇有家人聚会的意思。她很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被自己给梦准了。
　　陶然：“最近还会有机会带你女朋友回北京吗？”陶然故意用了一个很伤害自己的词——“女朋友”。
　　没有回复……陶然呆呆地看着屏幕，觉得多半是事实了……但是感觉心有点麻木，似乎不再像上次梦里那样痛苦了，只是有些失落。她毫无目的地看着屏幕，浏览网页。过年了，网页上新闻更新的速度也慢了……
　　许久，忽然，□□的对话框又弹出来：
　　李远：“她应该不算我女朋友了吧，她年后不久就要回台湾去了，以后没机会再带她到北京了，可能也难有机会再见面了。”

　　陶然感觉到他的字里行间里透出失落，怎么会这样？她心里忽然感觉有些矛盾。小女儿就要离开李远身边了！李远又没有女朋友了！自己也许又该高兴起来。但是，她又想不出自己有高兴的理由，她甚至没法把这个小女儿想象成自己的情敌。而刚才那长时间的沉默似乎能让陶然感到李远现在显然又陷入了孤独，他还是喜欢这个人的！他还是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不是自己。

　　陶然：“现在交通和通信这么发达，你怎么会这么悲观呢。”陶然忍不住劝慰着。
　　李远：“时间和距离可以改变一切。也许这些你现在不会理解，如果有一天你远离了才会懂得。”
　　陶然看到悲观的李远，心里非常难过，尤其是他把时间和距离对感情的影响描述的这么绝对。对陶然而言，李远又何尝不是时间和距离呢，但是她自己还是执着于这份感情。陶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他。
　　李远：“淘淘，你有没有恋爱过？”
　　陶然的眼泪唰地流下来，这是李远第一次询问有关陶然的感情，但是问题却如此残酷，陶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回答。
　　陶然：“师兄，你知道‘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
　　陶然擦擦眼泪，回避了李远的问题，心里觉得很空旷，荒凉。
　　李远：“是吗？也许吧……”随即没有了下文。

　　这一刻，陶然发现，虽然还是习惯性地放不下，习惯性地去关心他的动向和消息，但是，其实自己对李远并没有占有欲，这种暗恋的方式就注定了，她对李远的爱，其实和李远没有什么关系，也对李远没有任何影响。陶然忽然觉得，这几年，李远就像是她一直在看的一部小说，其剧情跌宕起伏，就像李远的喜怒哀乐、有没有女朋友，这一切虽然牵动着自己的心，但所有这些，甚至和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系。现在看到李远为这个小女儿的离开而失落，陶然虽然还是感到心痛，不过，如果这就是她看的这部小说的尾声，她宁愿李远有一个快乐的结局，就算那个让他快乐的人不是自己……想到这里，陶然叹了一口气。
　　这时，柯南的MSN对话框又跳出来，她使劲摇了摇头，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
　　Kevin：“淘淘，我这边会议结束了，为感谢你帮忙，我要给你一个惊喜，明天早晨早点起床，我去找你。”
　　淘淘：“哦，好。”她还是在努力清理着自己的思路，下意识地答复着柯南，还好此刻在MSN上，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Kevin：“那你早点睡觉吧，我们明天就见到啦。晚安了。”
　　想到明天可以见到陶然，柯南不由得微笑起来，继而又有点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忽然变得有点傻乎乎的，真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爱情真的可以让这个沉着冷静心思缜密的柯南变得这样意乱情迷。

　　下线后，陶然又发了一会儿呆，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时李彩打来电话，自从艾丽拿到了德世的合同，李彩每天都处于亢奋状态，跟陶然的沟通也非常频繁，而且每次吃饭都抢着付钱。上学时候裴多多和陶然都比较照顾李彩，知道她家条件有限，每次都是她们两个抢着付钱，现在李彩每次这样，让陶然觉得很过意不去，况且李彩跟柯南的事到现在自己没弄出个结果。幸而李彩最近倒是也没问起过柯南，这让陶然多少还好受点。
　　“陶然，明天一起出去逛逛，我想买两件衣服。新年了，我也得给自己置办一下，现在上班了，我要买些成熟点的职业装。不过我不想找多多了，她那些大的吓人的牌子我买不起。”李彩这样说着，心里还是很羡慕多多，觉得要是自己也有那样一个有钱又大方的男朋友多好。
　　“哦，好呀。”陶然突然想起柯南刚才跟她约的明天出去，这倒是个好机会，如果能帮助李彩和柯南牵线成功，也许能让自己的失意有个补偿吧。于是她爽快地答应：“明天柯南说要来找我，我刚刚加班弄好给总部的文件，估计明天他要请客吃饭表示感谢，要不你一起吧。”
　　“这么好呀，明天几点？我先到你们家。”李彩的心一下欢呼雀跃了，看来自己和柯南真的有缘！
　　第二天早晨8点多李彩就来到陶然家，看见她一床的新衣服，李彩又不禁羡慕起来，心里又有点不平衡，为什么多多和陶然那么幸运，总有漂亮的新衣服穿。“你妈每次回来都从国外给你带这么多新衣服，真好看。国外的衣服是不是比这边的便宜点呀？”李彩拿起几件自己在身上比量着，又觉得有点失望，每件都似乎小一号，自己穿不了。她翻了半天，拿起一件蓝灰色羽绒服，她直接套在自己身上，“这件我居然能穿，借我穿一天吧，今天见柯南，我不想又穿上次那件黑羽绒服。”“好呀，你穿吧。”陶然丝毫没有犹豫，把标签剪了递给李彩。李彩前后左右地照着镜子，自我欣赏着，陶然也看看：“嗯，你穿着很好看呢”。
　　这时柯南打来电话，陶然仓促地拿了一件短大衣跟李彩一起下楼。
　　看见李彩，柯南还是吃了一惊，“不好意思，不知道李彩也在呀？”李彩心里非常高兴，很大方地跟柯南打招呼：“今天正好来找陶然，她说你们要出去，我今天也没事，不知道你们去哪里呀？”
　　三个人上了车，柯南有点不自在，本来想跟陶然两个人去户外，现在带个李彩，柯南在犹豫着。“我们去哪里？要不去爬山吧，很久没在外面溜达一下了。”陶然依然跟李彩坐在后座上幽幽地建议着，她想让自己兴奋起来，跑跑步，出出汗，所以提议了爬山。她想着爬山途中还可以让柯南跟李彩有机会单独交流交流，这样似乎比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更好一些。
　　陶然的建议得到李彩的赞同，而这也正巧与柯南本来想去户外活动的想法吻合，柯南没说什么，向后视镜看了一下两个女孩的装束，开车先来到金源燕莎商城。“你们在车里等一下，我买一个东西马上回来。”柯南很快从商场买了一件户外运动的防寒服递给陶然，“你穿这个出去不行的，到时候又冻得发烧，我和李彩还得跑医院。”李彩听柯南这么说很得意，好像柯南把她当成是一国的了，于是赶紧帮陶然把衣服拿出来，“快穿上吧，真是的呀，可别生病了！上次多厉害呀！”
　　柯南买的是一件玫红色的防寒服，在他看来，陶然的衣服都是很素的颜色：黑，白，灰，墨绿之类，虽然雅气，穿上也显得很有气质，但是未免单一和暗淡。既然是户外服，他自作主张给她买了艳丽的颜色。陶然看见柯南就这样给她买了衣服，很是吃惊，“你怎么不说一下就去买，我不要。”柯南笑笑，“要是我说，咱们今天就别爬山了，只能在商场扯皮了。”“可是我不能要你买的衣服，我自己有衣服的，再说我也不喜欢这个颜色。”陶然还在找借口推脱着。
　　不等柯南再说什么，李彩赶紧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给陶然：“其实这个是陶然的衣服，我刚才也是没穿厚衣服才借来穿的，我穿这个吧，我喜欢这个颜色，”犹豫了一下，她又说：“一会儿我把钱给你，算我买的。”这反而让柯南有点不好意思，“你们谁穿哪个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别生病了。衣服不要给钱了，算我送的。”李彩自然又是很高兴。尤其是看见柯南穿的是同牌子同款的一件天蓝色外衣，这两件衣服看起来很像情侣装，心里更美了。陶然觉得这样也好，就没再说什么，穿回了自己的羽绒服。
　　到了香山，陶然一会看看古树，一会看看石头，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李彩一直紧贴在柯南身边，尽量快地往前边走边兴奋地让那两人“快点走啊”，又使劲找着话题，拉着柯南说上几句；而柯南却不时回头看看陶然，几次都停下脚步等她，李彩看着心里不禁有点别扭，心想陶然这样不远不近地跟着，是不是有点“灯泡”。
　　“这个淘淘，怎么回事？”柯南看着陶然左顾右盼，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地在后面慢慢溜达，就是不跟上来，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心里又有什么事情不开心，想去问问，却又不好对一直和自己说话的李彩置之不理，他只好把步子放慢了一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彩闲聊几句。
　　陶然其实自己一直在想，怎么能离开他们远点，让他们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她看那两人的速度又放慢了，李彩好像有点不耐烦地看看她，她快走两步上前对他们说：“我们比赛爬山吧，看谁第一名，后面的请客吃饭。”她朝李彩笑了一下，对柯南说：“李彩可是运动细胞缺乏，每次长跑我跟多多都要架着她跑到最后。男士要绅士一点啊。”说完，不等那两人回应，陶然就一溜烟地往山上跑去。“陶然你自己小心点，老挤兑我，你别低血糖载下去。”李彩见陶然很快就跑远了，心里很是高兴，她知道陶然的运动天赋，看来这下自己和柯南这一路都能单独在一起聊天了。于是她又开始绞尽脑汁，想怎么托住柯南慢一点走。
　　柯南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陶然就已经没影了，他有些无奈，快步往上爬也不是，跟着李彩慢慢溜达也不是。柯南本来就有点疑惑今天李彩的突然出现，现在他明白了，上次牵线的事陶然还是没死心。柯南忽然心里觉得很失落和沮丧，看来陶然还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他对她的感情，还是一心一意把他推给其他人。
　　陶然自己快速地往山上跑，一边想尽快离李彩和柯南尽可能远些，一边也想舒活舒活筋骨。自从到德世工作以后，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出来走走了，而且也因为一直陷在自己的心事和身边的琐事中，让她没有了外出的心情。虽然是冬天，但这天的天空十分晴朗，太阳暖融融的，陶然跑了一会儿，脸上就渗出汗珠，这让她觉得很痛快，很舒服。
　　李彩和柯南一起走着，三步一停五步一歇，一半是因为她不想这么快就到山顶和陶然汇合，希望延长和柯南单独相处的时间，一半也是因为她确实体力很差，而且还要不停地东拉西扯着地说话，自然走两步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柯南虽然心里很难受，但也只好跟李彩慢慢地往上爬，心里却只是挂念着陶然。他边走边有些感慨地想着，原来感情真的会让人心痛，这似乎也是他以前不曾体会过的。认识陶然以来，太多不曾有过的情感不断在他心里滋生，让他一直平静的心不断泛起波澜。不同于对待事业，他一贯有明确的目标。在感情上，之前，柯南只是很清楚，所有想靠近他的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而现在，认识陶然之后，他才确定地知道，他爱的、想与其共度一生的那个女孩是什么样子。
　　李彩完全没有看出柯南在想自己的心事，只是觉得柯南很绅士很有风度地慢慢陪着自己走，感到心里非常高兴；她不时将目光投向柯南帅气的面庞，那深邃的眼神和沉着的表情让李彩心潮澎湃。想想陶然之前也没有给她问出什么结果，李彩停下无关的闲扯，忽然问道：“柯南，陶然说你还没有女朋友呢？一直没有吗？有没有什么目标呀？”柯南原本只是心不在焉地回应着李彩，这会儿她提起陶然的名字，他的思绪也被拉回来。听到她这个问题，柯南表情温和，但语气稍显严肃地说：“我可以不回答吗？”李彩觉得有点尴尬，只是小声说了句：“哦，当然可以……”，忽然想起陶然之前说过“他比我们大很多，”“毕竟是老板”，李彩胡乱猜想着，也许不该这样主动地这样问人家隐私吧？忽然有点好奇陶然到底怎么问的。她有些不甘心地看看柯南，又觉得自己有些体力不支，再次停下来喘气。柯南往山上看看，然后对李彩说：“你累了就先在这里歇会儿。我得去前面看看，这个淘淘不会真的低血糖了吧？你慢慢走，我们在前面等你。”不等李彩说什么，柯南就转身飞快往山上走去。
　　陶然已经爬到山顶，站在那里向远处眺望。她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使劲地深呼吸，想让心情放松下来。她闭上眼睛，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想到李远，陶然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陷入一种矛盾的心绪中。教授小女儿的离去似乎让她这份感情又能够有所寄托；然而，感觉到李远异常失落的心情，她却宁可他和那个女孩能走到一起，并祝福他们，哪怕自己伤心流泪。陶然不知道哪个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她也不知道，这几年，对于这份感情，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甚至不明白自己一直在坚持的究竟是什么。她很想知道答案，她忽然想到柯南，也许只有他能帮她解惑吧。陶然仰起头迎着阳光，微风吹拂着她的脸颊，长发在风中飘动。
　　看着站在远处的陶然，柯南心里又感到一阵悸动，他觉得她是那么动人，又是那么孤独，他很想用自己温暖的怀抱去保护她。他入迷地默默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掏出手机，按动照相，把陶然那个沉思着的背影拍了下来。
　　许久，陶然转过身，看见柯南在她身后，双手放在衣袋里，用沉思和欣赏的眼光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朝柯南笑了笑。柯南走到陶然面前，把她的衣服拉链往上拉拉，“跑这么快，都出汗了，别着凉了。看得出你又有什么心事了，说给我听听。”陶然觉得柯南真的是很了解她，能够洞察她的心思。她迟疑了一下，看见只有柯南一个人，她暂时放下想和他说的心事，问道：“先不说我了，李彩呢？”“她在后面。”“你怎么不照顾着她，把她拉上来？”陶然一边有些担心地说着，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柯南无奈地把陶然的刘海往耳边捋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他摇摇头，嘴边泛出一丝苦笑，想着这个孩子还是这样顾着别人，而他自己还是个被她这样忽略着。“她的体力可不是一般的差，我们还是往下走去迎她吧。”柯南有点无奈地说。“是啊，她自己要上来不知道还要多久呢？”陶然调皮地笑了一下。看见陶然开心起来，柯南多少还是有点安慰。下山的路上陶然，又跟柯南说李彩上体育课时一些有趣的事，柯南被陶然的情绪所感染着。
　　离开香山，柯南特意绕开陶然家，选了一家离李彩家很近的餐厅，吃完饭先把李彩送回家。李彩早忘了刚才的尴尬，不禁再次对柯南特地照顾自己而感到高兴，想着还是要多找机会和他接触才好。
　　在送陶然回家的路上，柯南认真地对陶然说：“淘淘，你不要再把我跟李彩牵在一起了，好吗？”
　　陶然看看柯南，还是替李彩问道：“那，你对她怎么想的呀？”
　　“她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也愿意把她当成朋友。”柯南组织着自己的措辞。
　　陶然沉默了一下，“难道你们做朋友，还要我传导一下不成？”她听出柯南的话音，却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淘淘，我和她不合适的，只能做普通朋友。”柯南直截了当地说。
　　“但是李彩不这样想呢，她真的很喜欢你。你也不要这样让她失望吧。而且也不用这么武断，没交往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再说普通朋友也可以发展成男女朋友呀。”陶然小声嘟囔着。
　　“有些事情，没有可能的话，就没有必要尝试吧。再说我和她也有过接触，通过你，通过项目中的工作，所以不是武断地就说不合适呀。”
　　陶然没有说话。看到她还是不赞同的眼神，柯南又说，“也许不该用‘不合适’这个词，应该说是对她没有感觉。”
　　“但是她对你有感觉嘛，你这样说有点残酷吧，多接触几次也许就有感觉了，否则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了。”陶然真有点担心柯南这样直接说“没感觉”会刺激到李彩。
　　“不用你去说。我不会再跟她有工作以外的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希望你别只考虑她的感受，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吗？”柯南的语气变得很温和。
　　“你的感受？”陶然有点疑惑，又忽然为李彩感到有些不平，“是李彩被你拒绝，又不是你被拒绝……”
　　柯南再次感到心痛，他叹了口气，觉得这情形真是有些讽刺。他还是耐心地说，“淘淘，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不喜欢她，就应该让她知道，不让她误会或者还抱有任何希望。否则就是对她不负责任，浪费她的感情，也浪费她的时间啊。”
　　陶然听他这样说，觉得心被刺痛了一下，她有些委屈地看着柯南：“你的意思是，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对自己‘没感觉’的人，根本就是浪费感情和浪费时间？……我以为你真的理解我，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原来你一直觉的我这样的单恋很可笑。”陶然默默地说着，忽然感到很受伤害，眼泪一下流出来。
　　“淘淘，我不是在说你啊。”柯南一下子意识到陶然把他刚才那话安插到她自己的身上，想到她的感受，又觉得很心疼她，赶紧说，“你不要想歪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怎么会那样想呢。我只是在说李彩这个事啊。”
　　陶然此时真的感到很伤心，虽然她也知道柯南是无心说自己的，但这话真的戳到自己痛处。她不再听柯南安慰的话，只是不住地流泪，摇摇头。这时他们已经到了陶然家门口，陶然转身要下车，柯南一把拉住她：“淘淘，你相信我，我不会那样想的。你别伤心，别再哭了……”陶然使劲忍住眼泪点点头，轻声说了句：“我没事。只是希望你也考虑一下李彩的感受，我不想让她也像我一样，谢谢你送我回来。”不等柯南再说什么，就挣脱开柯南，跳下车跑进楼门。柯南看着她的背影，感到非常无奈和失落，也惊奇于女孩真的是情绪多变。本来应该是高高兴兴的一天，不想居然因为不相干的人和自己说的不相干的话给搅合了。陶然早晨出去穿的那件大衣也留在了车上。
　　春节假期的的后两天，柯南给陶然打电话，她都不再接听；他只好给她发短信，有时是让她修改一些资料，有时是在网上找一些相关资料。陶然每次倒都是很快完成，但是对于柯南关心的问候都没再有任何回复。这又让柯南体会到了煎熬的感觉，他真的很想陶然，想见到她，恨不得去她家找她，把自己的感情全部讲给她，让她不要生气，相信他、不要误会他，让她知道，他爱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