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结局之——一时伯仲》甘雨漫咖

9、第一部 释然（九）

　　第九章

　　上班了，Linda很兴奋地跟陶然说自己旅游的经历，并把带给她的小礼物交给她。陶然把帮Linda做的几份文件发给她。柯南来到办公室，看见两个女孩有说有笑就走过来，看了一下陶然，陶然低垂着眼睛，没看柯南，于是他对Linda说：“你可真潇洒，每次都是先斩后奏，出去玩的行程都是老早就订好，要加班时候永远找不到你的影子。”“淘淘不是都给你弄了吗，没见过你这样工作狂的。美国也是，他们假期一个都不能打扰，咱们假期一个不落下——开会。”“谁让人家老大呢？”柯南和Linda笑了笑，又看看陶然，陶然完全不搭茬。自从柯南进来，她就没再开过口，看着他们说笑，她也还是毫无表情。柯南无趣地把陶然的大衣放在她桌上，走进自己办公室。
　　午饭时间，Linda刚好去财务了，陶然托着腮，眉头皱在一起，两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完全没注意到柯南走出办公室。“淘淘，要不要一起出吃午餐，饿了要低血糖的。”看见陶然扑闪闪的大眼睛看着他，柯南心里一紧，使劲闭了一下眼睛，柔声说：“午饭时间了，走吧，跟我吃饭去。”“我不饿。”陶然摇摇头小声说。柯南也不好太勉强，只好无奈地自己去离开。
　　一连几天陶然都不怎么搭理柯南，柯南这几天又非常繁忙，他觉得异常疲惫，不知道怎么能缓和与陶然之间的关系。想想也许自己和她都需要一点时间想想，也就没多打扰她。
　　此时，陶然一方面她纠结于不知道怎么跟李彩说柯南对她没感觉这个事，另一方面其实她已经不怎么生柯南的气了，反而觉得自己这次有点任性。李彩不是她，而柯南也不是李远。她这样把自己的情况安在这两个人身上，好像有些不合情理。只是那天柯南说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不会再和李彩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又有点太过冷酷，所以自己一时也不想和柯南有过多“工作以外”的相处。好像如果有的话，就像是自己背叛了李彩一样。
　　晚上，陶然又打开□□，忽然发现李远上线了——这倒是前所未有，平时都是陶然上线，李远隐身的。于是，陶然忍不住打了招呼：

　　陶然：“师兄好。这么早就来上网啦？”
　　半晌，李远回复：“嗯，上来聊两句就走。”
　　陶然：“哦……”
　　陶然忽然不知道再继续说什么。想来李远应该不是来找她“聊两句”的。
　　又过了一会儿。
　　李远：“北京这些天下雪了吗？”
　　陶然：“没有，这几天都是晴天呢。”
　　李远：“哦……好像台北基本都不会下雪的哦……还是北京有四季的感觉。”
　　陶然明白了，原来李远破天荒地上线，是为了和导师的小女儿“聊两句”。她忽然有些担心和牵挂李远。
　　陶然：“怎么，导师的小女儿已经回台湾了？”
　　李远：“嗯，过完年就回去了。”
　　陶然：“这么快啊！”
　　看李远没有回复，猜想他可能又在失落，
　　陶然：“不过没关系啦，以后你有机会去台湾看她呗。或者她也可以回美国‘探亲’，到北京旅游啊……”陶然发现自己居然是在安慰李远以后和那个女孩肯定还有机会。
　　李远：“也许吧，你不是说，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吗，也许你是对的。不说这个了，你到底要不要来美国上学？”李远转移了话题。
　　陶然：“我不知道，多半不会吧，我这边有工作了。”
　　李远：“工作怎么样？喜欢吗？要是真的有工作也可以先干着，上学还是很辛苦的事。”
　　陶然：“是呀，我也这么觉得，美国也不见得有多好。”

　　陶然有些失落也很泄气。李远那边也下了线。美国——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度，原本有的那点依恋，从前、现在和未来都不属于自己。陶然没想到之前对李远的劝说似乎是有效的，但是自己心里为什么还是这么矛盾和纠结呢。她马上拿起电话，想打给柯南和他聊聊，但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又放下了电话。
　　柯南也看出陶然这天的心情不太好，下午心神不定的她把他要的一个文件发成了旧的版本，幸好同时收到文件的Linda及时发现。Linda赶紧告诉陶然，陶然怕柯南马上转发出，赶紧硬着头皮进了柯南办公室：“对不起，我刚才的文件发错了，你先别发出去，我马上给你发最新版本。”陶然说完就要离开。“淘淘，”柯南叫住她，看着她的样子，摇摇头，这几天本来就很瘦的陶然已经又瘦了一圈了，他想今天无论如何要跟陶然谈谈，否则这个小孩子会再把自己折磨病了的。“你下班走之前告诉我一声，我有点事。”“哦。”陶然被动地边答应边逃出柯南办公室。
　　下班时间过了很久，陶然还没有离开办公室，在自己座位上发着呆。柯南走出办公室，Linda早已经下班走了。看着陶然游离的表情，不知道她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心里虽然有点郁闷，但是他还是很心疼地走到她桌子前，轻轻叫了一声，“淘淘。”陶然又被动地把眼神收回来。
　　“还在生我的气吗？这几天怎么都不想跟我说话了？是不是太累了？有什么不开心都不想告诉我了吗？走我们一起去吃饭。”
　　陶然点点头，又一次顺从了柯南的安排。自己也很想释放一下自己的压力，她实在是想跟柯南诉说，既然柯南给她这个台阶，她就没再拒绝。她实在很需要那个理性的心理导师的教导，那个疼爱他的长者的温柔劝慰，那个她最信任的、知道她最多秘密的男人的关心。

　　他们来到后海。冬天是这里的淡季，所以虽然正是晚饭时间，人也并不多。他们找了一家临湖安静的餐厅，在一张靠窗的桌前面对面坐下，餐厅播放着舒缓的音乐，让人感觉平静而温馨。
　　点过餐后，服务生端上一壶菊花茶，两人都看着慢慢泡开的菊花，沉默着然后几乎同时，两人非常有默契地都将手伸向茶壶——注意到到对方也做同样的动作的瞬间，两人又都将手悬在半空，陶然扑哧一声笑出来，缩回了手。柯南也笑了笑，又继续拿起茶壶，给陶然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透过柔和的灯光，陶然看到柯南正微笑着地看着她，这眼神似乎比平时更加深邃温存。她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转头看向窗外映射着五颜六色灯光的冰冻的湖面。
　　“淘淘”，陶然回过头往柯南的方向看去，看到他真诚又有些担心目光，不禁有些心跳加速。柯南看着陶然这几天又消瘦下来的面容，又感到有些心疼。他盛起一勺牛肉，放到陶然的碗里：“看你瘦好多，今天要多吃点。”
　　陶然这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饭，现在确实有点饿。她又顺从地听了柯南的话，吃了起来。柯南看着陶然吃得挺香，心里也觉得很欣慰，又帮陶然夹了一些菜。柯南自己几乎没吃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陶然，“和我说说吧，这几天有什么不开心？别不高兴了，不要一直都不和我说话啊。”
　　陶然觉得有些愧疚：“嗯……对不起……”
　　柯南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不要说对不起啊，我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陶然抬起头：“是我自己任性，而且心情不好，还影响了工作，今天文件就出了错……”柯南一面觉得这个时侯居然她还在说工作，有些荒唐；一面又觉得陶然真的是很单纯可爱，还是温和地说：“你知道我没有怪你的，而且我叫你出来也不是要说工作上的事呀！”
　　陶然并没有直视柯南，慢慢地说：“那天不赖你，是我自己任性才怪你的。你知道吗，在我身上发生了很矛盾的事，李远的女朋友已经离开美国，回台湾去了。李远好像很失落，又很孤独。我一边劝他不要轻易放弃，一边心里还是很难受。我希望他高兴起来，就算是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也行；但是这样的话，我又会觉得很心痛。这是不是很矛盾？正因为这种矛盾我那天才对你乱发脾气，因为我不能跟别人发泄，自己又很纠结，于是就迁怒于你。真的很抱歉！”
　　柯南听陶然这样说，觉得很亲近，柔声对她说：“这没什么，有脾气你尽管跟我发，只是不要几天都不跟我说话，委屈你自己，也让我很心疼。”柯南的话让陶然有些吃惊，她看着他，柯南没有回避陶然的目光，他握了握陶然放在桌上的手，“现在心情好些了吗？”柯南又问。
　　陶然有些脸红地微微摇了摇头，说：“前两天我第一次看到李远在□□上线了。他以前从来都是隐身的。这次是为了和他女朋友聊天，他似乎听从了我的劝告，不轻易地放弃不该放弃的东西。但我却不知道我是不是也不应该放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我而言，他放弃和不放弃我都会很难过。也许正应该放弃的是我。”
　　柯南听到陶然真诚、毫无掩饰的表达着自己，她还是这样无法放开，不过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份感情的畸形，他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是那么的善良纯真。沉默了一会儿，他轻轻地对她说：“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但是还有后面一句：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我现在看来你之所以不管李远是不是放弃都很难过，是因为你一直固执地坚持着不该坚持的东西。”陶然似乎有点明白自己矛盾的症结。柯南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看到李远痛苦，你会心痛；我看到你这样痛苦，我也同样会心痛啊，我也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至于那发生在远方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你不能总是随着别人的快乐悲伤改变自己的轨迹和心情，你应该慢慢长大，有属于你自己的感情。”
　　“哦……”陶然听了，似乎感觉到柯南在表达着什么。她犹豫了一下，只是冲他笑了笑，一时间又觉得有柯南这个亦师亦友的人一直陪伴着自己，真的很幸运。
　　柯南又接着说：“以后有什么不开心，不要自己闷在心里，还是说出来，不要不好意思，不要觉得我会不愿意听。我很愿意听你诉说，听你抱怨，甚至发脾气，就是不要不理我。你要对自己好一些。我也很想再对你好些。你看，心情不好就不好好吃饭，那怎么行，小心你妈妈下次见到你又说你不会照顾自己！”柯南对陶然开着玩笑，陶然温柔地笑笑。看到她又开心起来，他也跟着高兴起来。
　　走出餐厅，柯南帮陶然把围巾裹紧，然后说：“冷不冷？我们走走吧？”陶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倒不觉得冷，于是两人肩并肩，紧靠在一起走着。结束了“冷战”，两个人反倒觉得关系更比以前亲近了一些。柯南感到胳膊上来自陶然的压力，觉得很幸福，恨不得就这样和身边的这个女孩一直走下去。
　　陶然也觉得心情好多了，他们走在烟袋斜街上，一路开心地看着路过的一个个特色小店。走到一家布艺手工店，陶然被里面设计可爱、制作精细的一件件作品吸引了，跑进去看了又看。她看得入神，忽然发现柯南已经不在身边。她走到门口，看到柯南正在付款。“你也喜欢这些小东西吗？买了什么啊？”陶然好奇地问。柯南指指收银员旁边的沙发，上面有一个乳白色，麻布料制作的很大的小熊形状的布偶抱枕。“好可爱啊！”陶然跑过去抱起来，觉得布料摸着十分舒服，里面的填充物也很软。“喜欢吗？买来送给你的。”柯南笑着说。“啊？不要吧。”“什么不要吧，你看，Linda和办公室其她女孩座位上都放着一些小东西，就你那里什么都没有，你拿去放在办公桌上，就当装饰，美化一下办公室环境也行啊；或者回家放在床上，抱着东西睡觉会很有安全感的，尤其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的时候……反正送给你的，你喜欢就抱走吧！”柯南边说边轻轻地抚抚陶然的头发。“哦，喜欢啊，可爱。谢谢哦。”看着她又恢复了顽皮可爱的样子，柯南一阵欣喜。
　　陶然回到家，把抱枕放到床上，软软的，布料很舒服，抱着睡觉确实非常有安全感。第二天，她又把它抱到了公司，放到了办公桌上。Linda看到了也非常喜欢。小小的一个布偶，让柯南办公室外的这一小块办公区域多了一份温馨。每次看到，都让柯南感到心里暖了一片。

　　此次德世的项目，虽然柯南原则上是项目组成员，但是因为他工作繁忙，手上的事比较多，再加上黎丽的关系，几次项目的碰头会他都没参加。黎丽则当仁不让地充当了老大的角色，不仅对艾丽人员进行管理，而且对德世的人也指手画脚。大家都是为了项目着想，谁也没跟黎丽计较。
　　周五早晨，黎丽打电话给陶然，告诉陶然她已经把拿到的数据发过来了。陶然收到邮件，这是一个很大的压缩文件，里面有第一期拿到的原始数据，包括5个城市的药店，千种三甲医院的药品。黎丽跟陶然说：“这些数据交给你，你去汇总一下制成总表，因为你们毕竟要跟接触一下原始数据，这样比较客观。以后我每周五给你，周一例会上你来评价资料的情况，并对调研数据提出问题和需求，我们让基层调研人员改进和提高。”陶然没说什么就接过了这个任务。
　　黎丽显然是要为难一下陶然，因为在她看来，这是个需要3-4个人汇总的工作量，陶然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陶然周五一直在做统计，但是她分析了一下数据，觉得当天晚上肯定做不完，于是就准备周六日过来加班。
　　到了下班时间，陶然看了一天的数字，头晕眼花，想着反正要加班，不如明天再做吧。好久没见到多多了，她就约了多多一起吃晚餐。自从项目这边开始启动，陶然跟李彩的见面倒是很多，都不知道多多在忙什么了。柯南还在办公室里开电话会议，MSN也是下线状态。于是她就跟Linda打招呼说：“我先回去了，约了同学，明天反正要来加班。”“好呀，我把Kevin下周的日程弄完我也走。”
　　柯南开完会走出办公室，看见陶然的座位空的，有点失落，转向Linda：“Linda，还没走？淘淘今天倒是跑得快。”“你下周日程安排我发你邮箱了，你也太资本家了，淘淘自从来公司上班，就从来没按时下过班，人家今天约了同学吃饭，她明天还要来加班呢。”柯南听了Linda的话有点自责，是呀，陶然开始工作之后实在是太玩命了，每次都是工作到很晚，柯南很习惯每天看见她和自己一起加班，也很享受这种有人陪伴工作的感觉，自己都没意识到给她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但是这个淘淘，不管给她多少工作，她都是从来没抱怨过，而且都能做完，这个小小的人到底有多大的潜能呀？柯南真的有点好奇了。

　　陶然和多多在餐厅一起吃饭，“没耽误你们周末情侣约会吧？”陶然对多多开着玩笑。
　　“我哪有那么重色轻友，再说我本来邀请他一起来的，他说怕我们女孩之间有私房话，他在不方便。”多多告诉陶然。
　　“看来还真体贴呀。”
　　“是呀，我还算满意吧，反正每周都要约会，他还答应给我买辆车，说我现在上班下班不方便，他又不能天天接送我。”
　　“这么大方呀？看来对你真是死心塌地了。”陶然很为多多高兴。
　　多多倒是没太得意：“谁知道呀，反正人心莫测，今天这样不知道是不是以后也能这样，我还是先现实点，把自己想要的拿到再说吧。”
　　陶然听了有点不是滋味，“多多，其实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我现在也迷茫了。有时候觉得有感情很重要，就像你当时跟叶深，但是后来看你们这样子，我觉得很可怕，现在你这个杨骏君，有钱、也对你体贴，你还是这样觉得，那两个人在一起究竟应该是以什么为基础的呢？”
　　多多想了想：“感觉和现实都重要，现实是实在的东西，有柴米油盐才能过日子，否则什么都甭提；但是我还是觉得，感觉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基础。但是感觉很虚，没办法衡量，而且又多变——今天有感觉，明天就说不定就没有了。所以虽说这是基础，但我现在也非常重视现实的东西。物质的嘛，可以衡量，而且拿到了就是自己的。在对今后的感觉没有确定安全感的情况下，我现在倒宁愿多拿点物质的。”
　　陶然觉得多多说的虽然是实话，但自己听了却觉得现实真冷酷。虽然她也是由于父母婚姻破裂，对感情一直缺乏安全感，但她宁愿去相信两个人之间的真情，而不是物质的东西。陶然想起柯南跟李彩之间的事，她没牵成线，大概就是柯南对李彩没感觉吧。自己跟李远也是人家对自己没感觉吧。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多多突发奇想打电话给杨骏君让他来接自己并送陶然回家。但是打了两次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陶然跟多多说：“别让人家来接了，每天都做豪华车，不腻呀，陪我做地铁吧。”多多显得有点不悦，她想起上次她要带骏君去她妈家，杨骏君也是不跟她去，而且晚上再打他的电话也是不在服务区，但过后多多也没想起问这个事，今天又是这样，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晚上回到家，杨骏君一直没有给多多打电话，多多又给他打了个电话，依然是不在服务区。多多更加疑惑。直到第二天，杨骏君才主动打来电话，“想你了，接你来今天住我这边吧。”多多来到杨骏君的家里，这里其实是杨骏君不知道几套住房其中的一套：200多平米，客厅很大，有两个卧室一个开放的书房。之前杨骏君说过，一般自己会住这边，因为离公司比较近。但是父母回来，他们会住别墅或者其他更大的房子。多多已经很熟悉这里了，自从他们正式交往以后，多多跟杨骏君晚上约会后就经常在这里过夜。
　　多多进门就问：“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我给你打电话老不在服务区。”杨骏君听了很不以为然：“你不是跟同学吃饭吗，干嘛还给我打电话？我昨天有应酬，吃完饭去唱歌了，KTV包间没信号。”“哪个歌厅呀？”多多有点怀疑，杨骏君赶紧岔开话题，“好了，别老问了，下次我带你和你的同学一起去唱歌。现在别说这个了，宝贝，我想你了，昨天都没看见你。”杨骏君不由分说用力抱住多多，狂热地亲吻着她。多多也就把电话的事情放在了脑后。
　　当天上午张伟东也约了李彩，因为李彩最近都是亢奋状态，她的工作热情打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以至于张伟东几次约她都未果。这天终于李彩答应跟他见面了，她觉得伟东也是这次她能加入项目的一个重要环节，所以准备用公款请他吃一次饭。张伟东觉得很奇怪，因为他工作比较早，而且一直收入也不低，所以以前每次吃饭，都是他主动付钱，李彩也从来都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次的整个过程李彩都很高兴，她得意洋洋地告诉伟东她跟陶然一起在做一个项目，她是他们公司的项目协调人，这个可是她进公司不久就争取到的；之前都是多多出风头，陶然那边工作也很出色，现在终于轮到自己表现一下了。最后还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说：“我从来就没觉得我能力比谁差，现在混社会，跟在学校不一样了，不是光靠死记硬背就行的，还要有脑子。”伟东听着李彩说的，觉得挺别扭，但看这一天她一直都这么开心，又没像平常那样给自己脸色看，也就没跟她争论什么。

　　周六下午，柯南来到公司，收购工作有许多商务和贸易那边的文件条款申请资料法律文件他还没来的及看，本来昨天晚上想加班，但是听Linda说陶然第二天也要加班，他就搁置了。来到办公室，果然看见陶然在电脑旁专注地工作着。柯南赶紧走过来：“淘淘，是不是工作太多了？”陶然看见柯南，又露出她调皮的微笑：“你周末还来监督工作啊？是不是也工作太多了？不过今天别找我帮你做了，我帮不了你了。”柯南被陶然的笑容感染着，“我不找你帮忙，你答应我别太累了，劳逸结合，周一也可以做的。”“这个内容是周一的项目例会要用，不能拖。你每次都不参加会议，也不管我们项目的死活。”陶然撅着小嘴指责柯南，柯南专注地看着陶然的样子，思索了一下，承诺道：“那好，再下周例会我一定参加，项目死活我肯定要关心啊，不然我怕是要下岗了。不过下周一不行了，整个礼拜出差在外面。不过我现在倒是很关心你的死活，”柯南附下身，轻轻拍拍陶然的肩膀，温柔地说，“别一个礼拜见不到你，又成相片了。要答应我好好吃饭，回来我要检查的。现在呢，我们都赶快工作，做完了一起吃晚饭。”
　　陶然连续两个周末都为了黎丽交给她的那些数据汇总在加班，艾丽那边的数据实在很多，而且交来的表格也很不统一，这让陶然的工作量加大了一倍。
　　又是一个周一的例会，柯南一起来参加了。会上，陶然提出把数据原始表格统一，否则汇总的工作量很大。黎丽很强势而又不客气地说：“我们这边调查人员比较多，素质水平也参差不齐，这个很难做的。你没有跟这些人打交道的经验，不会明白的。”
　　陶然听了就没有再说什么。这时柯南扫了一下黎丽，很快提出：“这个表格不应该是我们来做，数据你们来出，汇总也应该你们来做。”
　　黎丽听了马上反驳：“我们提供原始数据的目的是告诉你们，这些是我们调研的结果，没有任何的虚假成分，你们根据原始数据汇总成你们需要的东西，这个没什么不合理。”
　　柯南很严肃地说：“不对！我们是需求方，汇总成什么总表，我们提出要求，你们做出来，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原始数据，进行一定的抽检，这样既能满足我们的要求又能看到数据的真实来源，并不矛盾。”
　　黎丽心里忿忿地想，这个柯南就是明摆着帮陶然在说话，而且还是在集体会议上，搞得自己没面子，“但是这样工作量很大，我们很难拿出这么多人来做，如果一定要我们做，怕不能保证按照你们要求的时间质量完成。”
　　柯南听了这个话，反而微笑了一下说：“工作量很大是吗？那么你就交给我们的项目协调人，让她一个人来做？既然她一个人可以做，理论上讲你们也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她连着两周都是按时完成的吧？”
　　黎丽觉得自己话说得有点漏洞，明显被动了，马上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我们这边的人每个人手上的事都太多，现在不方便抽出一个完全投入到这个汇总上。”
　　柯南马上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们这边也没有人是手上没事的，你们如果人手不够就加人，这个是你们内部的事情，你应该协调。总之这个汇总以后我们不会负责，但是我们每周一还是要拿到汇总报告。”
　　在参加会议的其他人看来，柯南跟黎丽是讨论两个公司工作分工和工作量的问题，但是在黎丽看来，柯南简直是直截了当告诉自己：不许碰陶然，她是我的人，你跟她的根本没法比。黎丽当然明白柯南所说的都合情合理，自己也没什么太多可以反驳的，但是，心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她犹豫了一下强压着火，放缓了口气：“这样吧，我们这个礼拜试着汇总一下，如果有问题我们下周例会再讨论。”
　　柯南还是没有丝毫的让步：“有任何问题你们都应该想办法去解决。我们这边收到汇总后，Grace和Peter负责抽查核对原始资料，Grace要特别关注一下价格部分的合理性，Linda负责把表格制成我们内部需要的各种格式，以便跟总部和其他部门汇报沟通，陶然负责监督各个资料按时交接，项目各个环节的进程跟时间表的配合，下一步进程计划安排，以及涉及到的各个有办事处的城市的沟通。”柯南会议上很干脆地安排了自己这边同事的分工。
　　这让黎丽非常气愤，但是柯南的安排实在合理，她又没办法无理发作，只能皱着眉转向李彩：“Cathy，那汇总的工作就由你来完成吧，每周一例会前发给他们，会议上做出相应的汇报。”
　　“啊？我？”李彩本来只是听着两个老板的激烈争论，结果最后居然是自己凭空多了这么麻烦的任务，一下脑袋就蒙了。
　　“就这么定了，还有什么其他意见吗？没有就继续下一个话题。”黎丽瞪了一下李彩，李彩没敢再说话。
　　接下来，例会又继续确定了接下来的工作，下个星期，德世和艾丽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将一起到上海去进行一次实地访谈，会后双方要开始着手安排相关的行程。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李彩愁眉苦脸地看了看陶然，小声说：“唉，这下我可惨了……”还没等陶然开口，黎丽就没好气地吆喝李彩：“Cathy，快点吧，我们马上要开个会。”李彩只好又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陶然，然后快步追上黎丽，走开了。
　　回到办公室，陶然还是觉得有些惊魂未定，虽然这场争论是在正常不过的，而且最后的结果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陶然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本来只是想简化工作流程，但最后好像却是麻烦都去了艾丽那边。这时Linda也回来了，她对这次的会议结果还是很高兴的。她一直都很佩服柯南做事情严谨、思路清晰、分工明确，并且每次都能提出有效的方法改进工作效率。这次显然是艾丽的做法欠妥，这样改过来，德世这边的工作也更加简单明了。她轻盈地跑到陶然办公桌前，抱起那个小熊抱枕，和陶然说：“这下好了，你以后应该不用为这个例会周末加班了！”陶然笑笑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这时柯南走过来，把她们叫到办公室。
　　“下周黎丽和我要去上海进行一些实地访谈，淘淘和我一起去。Linda，下周北京农药部门调研项目开始，你协助一下农药部门那边协调一下政府那部分的联络沟通。”柯南又分配了实地访谈的一些准备工作，又向Linda交代了政府那边可能需要的一些材料，然后把陶然留在办公室。
　　“这周会很忙，几家药厂的信息都需要汇总，还有访谈所需的资料。工作量比较大，会不会吃不消？”柯南温和地问。陶然对工作的踏实肯干和她的能力，使得他对她的喜爱又加深了一倍。
　　陶然摇摇头：“怎么会呢，你今天已经在例会上把我的任务卸下很多了，所以准备其他的资料我都没问题，你放心吧！你这样减轻我的工作负担，我都觉得对不起其他人呢。”
　　柯南笑道：“自从你来这边上班，我就一直给你很多很多工作，连Linda都抱怨我像资本家！怎么你还会觉得对不起其他人啊！你这小脑袋怎么老跟一般人想的不一样呢？我从心里讲真是不想给你这么多工作，但是你也看到了我没有特意地减少你的工作量，工作上我都是就事论事的，分工和责任应该明确，不应该承担的要提出来，否则自己累得够呛也扛着，这样对自己和对工作都不好。”
　　陶然点点头，觉得柯南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再想对不起李彩这个事了。
　　柯南又说：“下周和我一起去上海出差，有机会我带你逛逛吧。”
　　“好啊！我还是第一次出差呢！”陶然欢快地说着，也不禁对这次出差产生了一些憧憬。